第11章

第十一章

三人在馬車上度過了些日子,終于到了江南蘇州。蘇州景色秀麗,山清水秀,實在是使人流連忘返,若不是此次來有要事在身,虞蕭恨不得在這裏住個十天半月,以享受大自然的優待。

"公子,前面有家客棧,我們要去歇息一會嗎?"

"也好,反正也趕了一天的路了。"

青岩和碧清跟在虞蕭身後,走進客棧找了個空桌坐下,店小二立馬提着茶水上前招呼。

"喲~這位爺,生面孔啊,從外地來的吧?"

"是,來這兒找個人。"虞蕭沒有忘記此行的另一個目的,他向青岩遞了個眼色,于是青岩便把林子矜的畫像攤開給小二看。

"這人……我沒什麽印象……"

這一路上虞蕭都是如此問過來的,大家都是同樣的回答,這次也不例外。虞蕭把幾錠銀子放在店小二的托盤上。

"以後麻煩你替我們注意注意。"

"是是是,一定一定!"

"給我們上點這兒的特色菜吧。"

"好嘞!爺,我這就去!"

店小二笑得合不攏嘴,把錢收好後立馬就往後廚跑。

沒隔多久菜就上齊了,在吃之前,青岩拿出銀針說是要驗毒,弄得虞蕭哭笑不得,這番舉動若被人看見了,不是暴露身份,便是被人認為是瘋子,後者的可能性顯然要更大一些,于是虞蕭竭力阻止了青岩的行動。青岩雖說做事穩重,但有時有些死腦筋,就是不太懂得變通。

客棧不大,但菜色卻美味,對于常年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虞蕭來說,民間的食物也別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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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前天縣丞大人被玉門堂的人殺死了。"

"什麽?!"

"死後,縣丞家的家財全被散給了窮人們,這不散不知道,原來他區區一個小官竟有如此多的家財,定是我們百姓每年交的稅錢裏拿的!"

"這種人死越多越好!看來這次玉門堂又做了一次劫富濟貧的好事!"

正當虞蕭他們在吃飯時,旁桌兩人的對話引起了虞蕭的注意,又有官員死了,這不就是谏議大夫所說的江南動亂嗎?只是這玉門堂又是什麽幫派?

"兩位大哥,我聽你們在說什麽劫富濟貧之事,在下平生嫉惡如仇,對這類事有些好奇,想仔細聽聽。"

"這公子是外地來的吧,在這江南一帶的百姓幾乎無人不知這玉門堂。"

"玉門堂?"

"對,其實就是幫山賊,剛開始居于這江南山中,本是無惡不作之徒,但就在去年,不知為何,突然開始劫富濟貧,專門搶殺奸商和狗官,然後将他們的家財都送給窮人,他們從此之後以玉門堂自稱,全然脫離了山賊的形象。"

"就是就是,有一次他們來我家中,我以為他們是來搶劫的,沒想到他們放下了幾十兩銀子便走了,那時候小女得了重病,正是這些銀兩才救活了小女。所以凡是被他們救濟過的人,都把他們當做救命恩人呢!"

"是嗎?看來這玉門堂真是做了不少好事呢。"

如果他們能只搶奪財務而不傷及人性命的話,那就真像是正派作風,可是這又搶又殺的做法,仍然透着一股山賊的氣息,就算稱為玉門堂又怎樣?還不是本性難移。正當虞蕭思索着,突然一個女子從樓上沖了下來,被兩個穿着像是家仆的人追趕着。

"給我抓住她!"

說話的人站在樓上,命令着家仆行動,那人衣着冰藍的上好絲綢,繡着祥雲的花紋,頭戴羊脂玉簪,一看便是官宦子弟。

"不要過來!救命啊!"

虞蕭對着青岩點頭示意要他去救下那位女子,于是青岩沖出去一腳踢開一名家仆,然後用刀鞘狠狠地刺向另一個,雖說只是被刀鞘刺中腹部,但仍感到火辣辣地痛,家仆捂住肚子,全身動彈不得。

"你什麽人?!"樓上的男子見情況不對,随即也下了樓,來勢洶洶地來到青岩面前,似是要興師問罪。

"她是你什麽人?為何你要抓她?"虞蕭走上前去問話。

"她……她是我媳婦兒!從家中逃走,我捉她回去是理所應當!你憑什麽插手?!"

"你胡說!徐人高!分明是你想強迫我做你家小妾!呸!我告訴你,你再如此行事,小心終會被玉門堂殺掉!"女子見有人保護,連忙站在青岩身後。

"你!罷了,今天你有人撐腰,等下一次,你就不會這麽走運了,我們等着瞧。!"徐人高放完狠話,便踏出了客棧,身後兩名家仆見狀,只得忍着傷痛跟上前去。

"多謝幾位相救,今日要不是遇見你們,恐怕我真要被捉去徐府了!若幾位不嫌棄,能否邀請幾位到寒舍坐客呢?"

虞蕭本想拒絕,卻被一旁的碧清扯了扯衣袖,"公子,這姑娘剛被追趕,若是我們放她不管,會不會路上又被那些人捉去了?"

或許是同為女人的緣故,碧清十分同情眼前女子的遭遇,虞蕭明白碧清心慈,于是便答應去留宿一晚,順便護她回家。虞蕭感到很奇妙,自己堂堂一國之君竟也有護送別人的時候。

女子名叫應蓮,自幼父母雙亡,與哥哥相依為命。應蓮的家位于破落的小院裏。院中有口枯井,常年未用,長滿了苔藓。應蓮推開正室的木門,喚了幾聲哥哥,沒人應答,知道哥哥還沒回來後,便招待虞蕭他們坐下,倒了些茶水。

"還不知道三位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于尋。"虞蕭不便以真名告知,從上路那日起,便給自己取了個化名,于尋,于尋,為了尋找之意。

"青岩。"青岩做了個抱拳禮。

"我叫碧清。"

"三位是外地來的吧?"

"是,我們在找一個人。"

于是青岩又将林子矜的畫像拿給了應蓮看,應蓮看的得仔細,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沒見過,不過你們可以問問我哥。"

"你哥?"

"嗯,看三位也不像壞人,我便告訴你們吧,我哥應槐其實是玉門堂的人。"

"玉門堂?那個劫富濟貧的幫派?"

"沒錯。"

"那你哥什麽時候回來?"

"我不清楚,他從來都是想回來便回來了,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在這兒歇息着等他吧。"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虞蕭也不推辭,畢竟他早就想會會這個玉門堂裏的人了,如此一來不僅離探查動亂進了一步,還可能打聽到子矜的下落。

夜晚,虞蕭與青岩同住在偏室,碧清在睡前過來給虞蕭整理了床鋪後便去和應蓮同住了。雖房間不大,可屋內應有盡有,被褥也算厚實,晚上降溫時,也能禦寒。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吃得飽穿的暖的生活,便算得上是惬意了。

"公子,還不睡嗎?"

"我怕一會兒睡着了,錯過了應槐回來的時候。"

"屬下守着就行,公子還是歇息吧。"

"無妨,反正今夜月色正濃,适合賞月。"

可自古以來,明月總是惹人惆悵,離人無語月無聲,這弦月當空,缺了一半,怎麽看怎麽不完整。

"咿——"沒等多久,院外的木門便被人推開,打破了夜晚的靜谧。

虞蕭知道是應槐回來了,他讓青岩準備,與自己一同出去見這個人。但兩人剛出房外,卻沒想應槐因為不知有外人在自己家中而心生防備。

"你們是什麽人?"

突然,應槐拿着刀沖了過來,青岩反應及時,立馬抽出手中的劍,擋住了應槐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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