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但并未如林子矜所願,那人被守在一旁的侍衛攔截了下來,他心性膽小不敢太造次,便又安安分分地跟着隊伍前行。
林子矜本就沒有把全盤賭注放在一人身上,這幾天來他把每個三皇子身邊官員的把柄都牢記于心,林子矜要讓他們從內部開始瓦解。
随着隊伍走到了祭祀臺下,那是一個偌大的圓形石臺,祭祀臺上放着火把堆,祭司們按習俗都蒙着面紗,穿着鬥篷,圍着火堆而站在,嘴裏念着經文為來年祈福,旗木得下了轎,走向祭臺上雕刻着飛天圖騰的石椅,那是流豐的王才被允許坐上去的位置,而旗木得在百姓的詫異中坐了上去。
"父皇今日病重,已是不能走動,特下诏令宣告世人,我旗木得為下一任流豐國王!"
他拿出僞造的聖旨遞給身旁的大祭司,而那人早就被旗木得收買,配合他表演着這場登基大戲。在百姓眼中,祭司本就是神聖不可亵渎的存在,能被他們所承認的王,便是被神選中的人,于是紛紛跪下,向新王朝拜。
"吾王壽與天齊!"
百姓的呼喊聲高漲,臺上的祭司繼續着祭祀盛宴,拿起一旁點燃的火把,準備點燃火堆,卻在這時,另一個祭司突然出手搶過火把朝旗木得扔去,但他反應極其迅速,連忙起身躲避,火把只砸到了石椅上。
"你做什麽?!"
"你為了坐上皇位殺兄欺父,如此大逆不道,還妄想稱王?!"
旗木得早已将大祭司給收入了麾下,按理說大祭司理應将手下都安排成自己人才對,可為何此時突然有人造反?
"你是誰?敢混入祭司中!"
"哼,我是來複仇的!"
祭司脫下自己的鬥篷和面紗,露出的面容讓旗木得驚訝不已。
"……皇兄?!"
"哈哈哈,你竟還知道我是你皇兄?"
"這不可能!我明明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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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得此話一出,引起百姓一片嘩然,對自己的兄長下手,如此六親不認的行為都能做出,豈能将流豐交于他的手中?
"你這個暴君!你派人調查我們,是不是也要有朝一日把我們殺了才可安心?!"
突然祭臺下有一官員站出來對着旗木得大喊,自從聽了林子矜給他說的挑撥之語後,他便惴惴不安,一直想問個明白,大皇子的出現,讓人心動搖,三皇子此時承認自己殺了兄長定是不會被百姓所接納,不如趁機扳倒他,重新立王!
本來還有些慌亂的旗木得在聽到這番話後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中計了,他向來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哪會派人調查,這其中定是有人作梗!于是旗木得拔出一旁侍衛的長刀,直刺向大皇子。
大皇子在看清來勢後,立馬抽出藏在鬥篷下的佩劍,迎面而上,毫不怯戰。
在交手了兩三招後,旗木得發現了端倪,真正的大皇子武功平平,哪有如此無謂的氣勢,況且對方的招數,自己從未見過,流豐善用長刀,怎會把劍用得如此熟練?為了驗證心中的疑惑,旗木得開始招招向對方臉上攻擊,他懷疑眼前的人不過是頂着大皇兄面具的刺客。
終于在找出對方的破綻後,旗木得直擊對方命門,而對方因為躲避及時,只是劃傷了臉,卻也随了旗木得的意。果真,如他所料,被劃傷的地方沒有血液流出。
"易容?你到底是誰?!"
"哼,我這種無名小卒,不值得三皇子銘記,還是不告訴了罷。"
見僞裝被拆穿,那人撕下面具,是林子矜。旗木得不曾見過他,只知道他是刺客,但到底是由誰派來的全然不知,但不論是誰,擋他登基之路的人都得死!何況是眼前騙自己中計的小人!一瞬間,旗木得紅了眼,瘋了似的向林子矜砍去,林子矜接住招式,與他周旋了幾招後,頓感腹部疼痛,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度過一天,腹部就會比前一天更痛,他知道這是毒性蔓延的結果,所以沒向任何人提起,但這高手過招中,一個分神可能就是致命的下場。
林子矜僅僅是一頓,卻給了旗木得下手的空隙,他抓住機會,便向林子矜揮刀。
"子矜!!!!"
奎琅趕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林子矜被刺中的一幕,內心被激起了無限的憤怒,似乎要沖破體內将旗木得撕成兩半,他快要抓狂了,拔出自己的劍沖上了祭臺,旗木得見他來勢洶洶,況且剛因和林子矜打鬥消耗了體力,奎琅這一來,自己不一定有把握打贏,于是他轉身向後逃走,卻被圍上來的百姓和官員攔截了去路,此時再回頭,奎琅已到了眼前,感覺到了心髒被劍刺入,明明皇位就要到手了,如今卻功虧一篑!可旗木得已是無力再掙紮倒在了地上。
"子矜,你沒事吧?!"
奎琅趕緊扶住跪在地上,用劍支撐身體的林子矜。
"沒事,還好……刺得不深。"
"我抱你去看大夫!"
"你不是還要……領旨嗎?"
随奎琅一同前來的還有流豐國王,林子矜在街上與奎琅彙合後,因為烏木亞的易容術十分了得,便讓她給自己做了大皇子的□□然後去祭臺上揭露旗木得的罪行,而奎琅則去将流豐國王接來,當着百姓的面重新立王。
"大王來了!是大王!"
民衆們看見了流豐國王的現身,感到十分激動,不用被暴君統治,天下将重回太平。
"父皇,哥不見了。"
烏木亞在一側小聲對國王說,本來打算在今日便将皇位傳于他的,可人都不在了,無法舉行儀式,他把這神聖的祭祀當做什麽了?!罷了,念在他有功的份上,就改日再舉辦登基大典吧。
"我,流豐王,在此宣旨,下一任國王将由奎琅接任!由于祭司與叛黨勾結,需将此事查清,登基之事擇日再議!"
"吾王萬歲!!"
百姓們全都歡呼了出來。
自上次重憶起了當初歲月靜好的模樣後,皇太後便知自己終究是敵不過這內心最深的想法,這麽多年來,她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因為她知道一旦回憶,所有當初的願都會如洪水般侵蝕自己的心。這參不透的苦,自己從未放下過,不過是她一直自欺欺人罷了。
山中竹林寂靜,春日的新芽綠葉,不僅帶着芳香,還飄落在地,鋪成迎客的道。
"你是來找我要解藥的嗎?"
眉華站在竹林中,風吹動竹葉如雨灑落,獨留一片沾染在雪白的發梢不肯離去。
"是。"
"為了你兒子?還是為了你自己?呵,不管如何,你來了,我便如約把解藥給你。"
"你為何定要我親自前來?"
"我不過是想見你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