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箭雖躲了過去,但身後突然竄出一群人,手拿弓箭長刀将虞蕭和林子矜團團圍住。
僅僅是剛把形勢看清,林子矜拔出手中的劍後,那群人便沖上了上來,不由分說地向兩人攻擊。
"虞蕭小心!"
因為僞裝的緣故,虞蕭出行前并未帶任何兵器,但他身手極好,躲過了來人的砍殺,繞道那人身後對着後腦便是一手刀,把他擊昏了過去,然後奪過他手中的武器,與林子矜背對着而站。
兩人專注着各自眼前的敵人,沖上去的十幾人被兩人打倒一大半,而虞蕭和林子矜幾乎毫發無損。
"放箭!"
突然從那群人後面傳來一男子的聲音,弓箭手早就把箭放在了弦上,蓄勢待發的狀态,只等着這一聲令下。
于是數百支箭朝兩人飛去,成了衆矢之的虞蕭見狀一把拉過還在打鬥的林子矜,躍身飛上屋頂,險幸躲過了這齊發的百箭。弓箭手見未射中兩人,又在弦上上好另一支,對準着屋頂的方向。
"住手!"
這一發箭,在呵斥聲中止住。
"宏戊!你為何又背着我擅自行動?"
"我行動前告知于你了的。"
"可我沒有同意,不是嗎?"
呵斥的那人走近後便與發令之人争吵。在屋頂上的林子矜漸漸看清了他的輪廓身材以及那張熟悉了那麽多年的臉,無疑就是自己的兒時好友!
"許昭!"
許昭應聲回頭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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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矜,好久不見~"
許昭對他笑笑,态度輕松自在,若不是在這樣的場合,看在旁人眼裏就真像是許久未見面的朋友在相互招呼。
敵方的攻勢似乎因為許昭的露面而停止了下來,姑且沒有危險後,兩人便躍下了屋頂。
"你為什麽在這兒?什麽時候回來的?"
林子矜有好多話想問他,邁着快速的步伐,迫不及待地想與他問個明白,但還未走到許昭面前,林子矜就被身後的虞蕭拽住了手臂。
"別太靠近他,他身後那人是朝廷要犯李宏戊。"
"沒想到皇上這麽快就把他給認了出來~"
許昭阻止着目露兇光且欲拔刀的李宏戊,笑吟吟地看向虞蕭。
"你怎麽知道他是皇上?"
如果林子矜沒記錯的話,他并未告訴過許昭,虞蕭的真實身份,況且許昭不過只與他見過一面而已,他又只是普通的商人,怎麽有機會接觸當今聖上,又怎會知道聖上便是虞蕭?
"子矜剛不是問我何時回來的嗎?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未走,離開林府後我便來了這裏。"
"什麽?許昭,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騙我?!"
"你不要激動嘛,我也當你是朋友,從不想害你,只是這一次,唉……我們還是進屋裏談吧。"
說完,許昭令莊內的殺手們全都退了下去,獨留李宏戊陪在他身邊,随他一同帶領着林子矜他們進到了正室內。
屋內擺設極其簡單,不過是一張茶桌,兩把凳椅,幾個花瓶幾個櫃罷了,與普通的大戶人家的裝修別無二致。
虞蕭踏進屋內,環顧了下四周,最後他把視線鎖定在了一副挂畫上,那幅畫描繪的是山水之景,左上方還有詩詞相配,一眼看上去似乎沒什麽不妥之處。但引起虞蕭注意的是它的擺放位置。因為整個屋內只有這一幅畫,并且左右的兩牆分明要比這裏更空蕩,而待客的桌子是在右方的屏風後,若要讓人欣賞,這位置也太過奇怪。
于是虞蕭伸手想要去掀開,看看這幅畫的背後,剛要碰到的瞬間,身後傳來了關門放下門闩的聲響。
"皇上好眼力,那正是我錢莊的密室機關。"
許昭走上前來,卷起那副畫,後面隐藏着一個方形小孔,許昭把自己手中一個類似鑰匙的東西插入孔中,那鑰匙與孔的形狀相契合。
機關術講究牽一發而動全身,許昭僅僅是旋鈕了下小孔的方向,一旁的書櫃便向兩邊打開,一條密道顯現了出來。
看來青岩說的沒錯,果真藏有密室。
林子矜看了虞蕭一眼,似乎是在詢問他到底跟不跟着下去,虞蕭點點頭走到他身邊,牽住他的手,讓他減少一些不安。
李宏戊從房間裏取來了燭臺,将其點燃後走在最前面照路,許昭對林子矜笑笑,然後跟着走了進去。
林子矜越來越搞不清楚,他着兒時好友到底在想些什麽,一想到他竟然瞞着自己有如此多的秘密,林子矜就覺得一陣別扭,甚至有點惱怒。
密道不長,沒走多久便走到了裏邊的小屋處,密室的門很小,虞蕭只好放開林子矜的手讓他先進去。
但進入後卻發現別有洞天,密室兩旁陳列着各種樣式的兵器,正牆下面鋪着一塊虎皮,牆頭上刻着偌大的龍盤繞着的浮雕。
"你果然是青龍會的人。"
"青龍會不過是給了我作為商人想要的東西,我想走,又有誰攔得住呢?"
許昭不再是剛才笑臉相迎的模樣,雖說也在笑,可是更多的是冷笑,一副高姿态的模樣。
"子矜,我知道你近日定會前來,只是沒想到連皇上都親自出馬了,看來我的面子很大嘛~"
許昭翻開桌上扣着的杯子,自說自話地坐了下去,往杯子裏倒茶。
"那個小護衛還好嗎?"
"什麽?"
"高燒不降,對吧?"
"你怎麽知道?!難道是許昭你……"
"子矜,你怎麽老是不願意相信我,我說過不傷害你,便也不會傷害對你好的人。"
許昭搖搖頭,喝了口手裏的茶水。
"是他自己來我這錢莊到處亂翻,我這兒有些地方故意僞裝成了密門,并在機關上塗了無色無味的□□,這樣有誰來調查我,我自然馬上就會知曉,不過,你放心,他沾染得少,也就多燒幾天罷了。"
說完,他給一旁的李宏戊遞了一個眼神,然後李宏戊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陶瓷小瓶放在桌上。
"這是解藥。"
林子矜看了眼那瓶解藥,又看了眼他們二人,實在是不能接受,以前那個天真樂觀的好友竟變成了這般陌生的樣子,到底是從何時起變了?還是說一開始在他面前所展露出來的就是僞裝?
"你變了許昭……"
"變了?哈,子矜你可知道,這十幾年來我都經歷了些什麽?"
"……"
"我十歲那年跟随父親經商,剛至江南,便遇上洪水泛濫,那時我們手中有賺來的一筆錢,父親便賄賂當地縣令,告知他若是朝廷放糧救濟,希望能多給我們一袋,好維持到離開的時候。結果,人心難料,本來熱心接待的縣令,卻眼紅于我父親的那一馬車錢財,夜晚便派人來行刺借宿在府中的我們,我看着那些人奪走了父親辛苦掙來的金銀,眼睜睜地看着他殺死了父親母親……"
說及此,許昭聲音微弱地有些顫抖,胸口不停起伏,林子矜看見他眼眶已經紅潤,似乎那個殺人的夜晚就在他眼前一般。
"我僥幸逃了出來,一路向北方逃去,無依無靠,餓了只能采摘野果來吃,那時候讓我活下去的,是恨!後來一家錢莊好心收留了我,讓我做學徒,錢莊人雜,每天都能從來往的人口中得到各種消息,慢慢地我學會了套取情報以及販賣情報。"
"所以你入這青龍會,便只是作為一個情報商?"
虞蕭開口詢問。
"是。"
"那你也知曉青龍會的目的?"
"即使他們不說,我也能輕而易舉地打探出來。"
"他們想要改朝換代?"
"猜對了一半。"
得到回答的虞蕭沉默了一刻。
"你加入青龍會無非是為了錢財,我給你想到的,你來我這邊,如何?"
"你身為一國之君,卻不知手下貪官猖獗,我為何還要幫你?"
"許昭,你怎麽可以把先皇的過錯歸咎于虞蕭?"
那年虞蕭不過十幾歲的年紀,還尚未登基。
"父錯子擔,難道不應該嗎?"
此刻的許昭笑意全無,眼神冰冷地看着虞蕭,在等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你想我怎麽做?"
"給我你的左臂,我就幫你。"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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