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個笨蛋!
奎琅在心裏咒罵了一聲,在敵我優勢不等的情況下,怎麽可以如此莽撞?理應智取才對。
可有時候,愛上了一個人,自當是把心都挂在了對方身上,看着那些殺手圍剿上前,差點就傷到了青岩,奎琅的整個心都吊了起來。
他本想趕緊跑到青岩身邊,但圍上來的殺手顯然沒給他過去的機會,而此刻他根本不顧自己赤手空拳,用手接住白刃,劃傷了手掌而渾然不知。奪過長刀後,奎琅也開戰起來,不僅要對付四周的殺手,還要抵擋四方的箭羽,奎琅有些吃力,再看眼青岩,他身上已是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卻依舊在專心攻出通路。
奎琅心裏有些焦急,加大了手中揮刀的力度,左邊有人揮刀而來,奎琅直接用手臂去迎接,然後抓住對方的刀便是抓住了攻擊的機會,在對方停頓的間隙,奎琅迅速向其砍去,毫不留情。
他身手敏捷,同時對付幾人還能躲過箭,撂倒了圍困在他前方的殺手後,奎琅血拼出了一條道路,他趕緊抓住青岩的腰,提起扛上肩膀,把他帶着躍上了圍牆。
一旦上了這圍牆,要離開也就容易多了,他放下了青岩,兩人也不戀戰,趕緊跳下牆,往宮中跑去。
"廢物!兩人都圍殺不了!"
"看來于大人是遇見麻煩了。"
正當于尚書氣得跺腳的時候,一男子出現在屋頂上,一身夜行衣束,黑夜中只看得清那人眉宇間透露出的殺氣。
"臨先生知道于大人需要幫忙,便派我前來助陣,不過條件是加收一千銀兩。"
"臨先生未免太貪心了?況且我這賬本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你們也脫不了幹系,不是嗎?!"
"那可說不準,有那位大人在,定會護青龍會周全,只是你小小禮部,難辭其咎,到時候恐怕是要誅九族吧?"
"你!可惡!"于尚書握緊了拳頭,直望着那男子,"……好,只要你殺了那兩人,我多給便是!"
"成交!"
說完那男子身形閃爍一下,便沒了蹤跡。
Advertisement
奎琅和青岩逃出來後,不敢有一絲松懈。回宮的近路要穿過一片樹林,兩人不停趕路,看見身後無人追趕,就在他們都以為于尚書放棄追殺他們時,一銀針飛速而來,直朝青岩命門而去。
"青岩小心!"
奎琅趕緊将青岩向一旁推去,可躲過了這一針,身後又飛來許多密密麻麻的銀針。見此,奎琅和青岩立馬分別躲到樹後,讓樹幹擋下了這一波暗器。
四周重歸平靜,黑夜裏朦胧了周遭的環境,看不見任何人影。
"什麽人!如此陰險!"
奎琅喊話,卻仍是沒有回應,這一觸即發的形勢,讓奎琅和青岩都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奎琅和青岩站在原地,手持武器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敵方找準了他們的方位,而他們則是毫不知曉對方在何處。
"啧,小人。"
奎琅咋舌,嘟囔了一句。
"分明是你們偷拿別人東西又潛入他人府中偷聽,竟還說別人是小人,真是好不講理。"
聲音從前方傳來,奎琅和青岩握緊刀劍,一旦看清人,便立即攻上去。
然而,就在人影漸漸在薄霧中浮現時,身後突然有風聲,不是自然的風吹動樹葉的聲響,而是什麽物體快速掠過帶動的風。青岩立即回頭,看見一斧頭正向奎琅的方向旋轉飛來!
"後面!"
奎琅随青岩的提醒回頭,看見那斧頭離自己脖子僅僅只有一公分的距離,他想向後避讓,卻發現身後的樹擋住了去路。
"奎琅大人!"
青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奎琅立即又轉而向下方蹲去,躲過了這致命的攻擊,斧頭砍在了樹上,深深地陷在樹幹中。這絕對是要取人性命的力道。
若是當時被砍中……奎琅起了身雞皮疙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因為剛才躲得稍慢了一些,皮膚被斧子劃傷了一道淺口。
"沒事吧?!"
青岩趕緊跑過來,不停地查看他的傷口,直到确認了好幾遍只是皮外傷後,才安心下來。
"身手不錯嘛。"
一男人突然現身,正是剛才在尚書府中出現的那個人,他站在樹枝上,俯看着剛才發生的一幕。
"你是尚書府的人?"
"是不是呢~"男人從身後抽出兩把斧頭,"反正你們都不會活着離開了,知道那麽多也沒用!"
說罷,那人跳下樹枝,直沖兩人攻來。青岩上前用劍擋住,但對方力道極大,直逼得青岩向後退去。奎琅見那人與青岩較勁,而露出了破綻,提刀便上前揮去。
誰知那男人,一邊用左手的斧子擋住,一邊用右手去逼向青岩,本來按理說移開了一只手,會容易對付些,但那人力道絲毫不減弱,壓得青岩暫時無法還手。
"可惡!"
奎琅見一手抵不過那人的鐵斧,擡起左手,眼疾手快地向那人腰間刺去。那男人感到一陣刺痛,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截樹枝。男人被分了神,青岩趕緊抽出劍來,直擊向他命門。
然而,很快就恢複了狀态的男人,看清了青岩的來勢,反手一斧橫掃過去,力氣極大,帶動着青岩甩到了一旁樹上。
剛才的攻擊,青岩本是用劍抵擋住了,但是豈料他将劍砍斷,直擊青岩胸口。因為受到了一擊,又狠狠撞上樹幹,倒在地上的青岩吐了口血。
"青岩!!!"
鮮血從青岩口中、胸前流出,染紅了地上的枯葉,他倒地後一時半會無法起身,無力地躺在地上。奎琅覺得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劃過,似乎那傷不是傷在青岩身上,而是傷在了他自己的心中,他甚至能感覺到血液正汩汩地往外流淌……
"攻勢不錯,只是力氣太小,哈哈哈!"
"殺了你!!!!"
那男人的嘲笑徹底激怒了奎琅,他握緊長刀立即攻了過去。
人在憤怒時,自當會發揮出超乎往常的水平,奎琅發瘋似的不斷改變着招式向那男人砍去,招招致命。
男人被逼退數尺,與奎琅過招幾十回下來,也有些抵不住,力氣漸弱,然而卻在這時,奎琅手中的長刀,斷了。
"哼,你們死定了!"
奎琅反應極快,扔下斷刀,輕身向枝上躍去,男人緊随其後,從懷中掏出最後幾枚銀針,朝着奎琅的方向扔去,然而奎琅輕功略勝一籌,輕易就躲過了暗器。
躍過了幾顆樹後,甩開了那男人一段距離,奎琅跳下來,躲在樹後。
沒一會兒,男人也追來,不見了奎琅的蹤影,他四下環顧,慢慢尋找,突然一銀針飛來,男人認得,那是自己扔出去的,他輕易便躲開了,這樣的攻擊一看便知對方不擅長使用暗器。
于是男人順着銀針飛過的方向尋去,只見一棵樹後露出了塊衣袂,他心裏竊笑一聲,悄聲向前接近。
"奎琅大人小心!"
青岩奮力一吼,男人怕奎琅逃掉,提速向樹後跑去,卻發現,那裏根本無人,只有用銀針釘在樹上的一塊爛布而已!
中計了!
但遠不止如此,男人還發現,這棵樹,不僅僅釘了塊破布,還有一道深深地砍痕,是自己扔出斧子時砍中的那棵樹!那麽斧子呢?!
男人知道事态不妙,轉身欲離開,剛一回頭,看見的卻是鐵斧落下的情景,很快,快到落手無聲……
"呸!空有一番力氣,莽夫!"
奎琅看見那男人倒地後不再動彈,脖上的鮮血直往外冒,終是解了口氣。但也無心顧及那麽多,眼下自是青岩的傷勢更重要,于是趕緊跑去那裏查看情況。
"青岩,你怎麽樣了?!"
"還……還好。"
"好什麽好!那麽嚴重!那男人再死一次都不夠!可惡!"
奎琅趕緊撕開自己的衣服給青岩粗略的包紮上。見青岩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一把抱起他,不再多說,趕緊往宮中趕去!
"不能有事啊,千萬不能有事……"
一路上,像在做禱告一般,奎琅反複地說着,而懷中的青岩已是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