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意
陳小紅見趙大軍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抓住趙曉月的事來問，于是原原本本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我在鎮上的時候可看到了，趙曉月在自己搗賣東西，我粗粗地算了一下，要是那些東西全賣出去，怎麽說也得有個三四百塊錢的。”
說着，陳小紅話題一轉，抱怨說：“也是那個死丫頭不懂事，知道賺錢的法子不知道跟家裏說，自己偷偷地弄。家裏賺了錢，過好日子不好嗎？她是不是不想家裏好了啊？！就光知道她自己好，真是個自私自利的丫頭！都說女生外向，都是給別人家養的，這丫頭還小呢，怎麽就這麽不知道向着家裏？要是大了，還不得……”
趙大軍越聽陳小紅的話越覺得是這個理，都說養女兒是個賠錢貨，現在看來，趙曉月又更甚一籌，完全是個白眼狼。于是等陳小紅說之後，他就立馬轉身找趙曉月去了。
“曉月，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這晚上，趙曉月正在絞盡腦汁地想着如何在經濟飛速發展的情況下，把自己的錢變得更多，而不至于被各種通貨膨脹弄得完全不值錢的時候，被趙大軍那沉着山雨欲來似的語氣驚地吓了一跳。
要知道從小到大，除了陳小紅會來找她，安排她做事，趙曉月從來都沒有遇到過趙大軍特意有事來找她跟她說的！！一般頂多看到她的時候，順便訓她一下，但是現在這個語氣聽起來，可比那些個嚴重多了。
這除了讓趙曉月驚訝以外，更多的是讓她忐忑不安，這不會……家裏又有什麽妖娥子事容不下她吧？趙曉月飛快地在腦子裏想最近除了上她大伯家吃飯有些不如意之外，她家沒有什麽不好的事吧？！畢竟，她家與大伯家不對付，這可是從她有記憶以來就開始了的。那到底是什麽呢？
“曉月？！”趙大軍大概等急了，就又用着那吓人的語氣叫喊着。
“哦，我馬上來。”
趙曉月聽到趙大軍在催了，趕緊起身跑了出去。晚上家裏的燈光都是昏黃的，并不是以後常見的很亮堂的節能燈之類的。在這略為模糊的燈光下，趙曉月有些不安地看着比記憶中年輕不少的父親那張黑面的臉，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站在一邊看着他，等着他先說。
其實，這是重生回來後，趙曉月第一次，這麽仔細地看她的父親，雖然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為她遮風擋雨，卻也是一個挺拔強壯的男人。不過，此刻趙曉月感受到的只有壓迫感，不安害怕恐懼俱有。
“你，學費賺夠了？”趙大軍看着趙曉月的神色，心裏雖然很是高興自己的父權仍豐，但是也沒忘記自己目的所在，出聲問。
“嗯。”趙曉月想到還有幾天就要報名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點了點頭認了。
“一共賺了多少錢？”趙大軍也不廢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
“一，一百二十六塊五。”趙曉月被看得很有壓力，有些結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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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賺來的？”
“就，就幫人賣賣小孩子玩具什麽的。”趙曉月心裏咯噔了一下，趕緊解釋說：“賣的價錢越多，賣掉的越多，提成就越多。”
“哦？提成？”趙大軍仍然是一副沒什麽表情地臉糾結了一下，然後問：“那你賣掉了多少，一個能拿到多少錢？”
“一個五毛，我賣了兩百多個呢。”趙曉月聽到這裏，心裏微微地放松了一下，趕緊一副我很厲害，求表揚地樣子看着趙大軍邀功說。
“是嗎？”趙大軍停了一下，還沒想好要怎麽說，就聽到陳小紅的腳步聲響起，随即響起她那刻薄地聲音，插嘴說：“哼，你是幫誰賣的？我可打聽過了，那些都是你自己的貨，要是兩百多個，一個兩塊錢，你最少也有四百塊錢了，不是嗎？你說你這個死丫頭，才十三歲的小孩子，身上拿着這麽多錢幹嘛？還不如先緊着家用。不然，家裏天天給你吃的，給你穿的，不用花錢的嗎？！”
趙曉月眼睛冒火地盯着陳小紅，她早就應該想到的，反常既有妖，她爹怎麽可能會注意到這些，除了她娘陳小紅，還會有誰，會心心念念她手上的錢？！即便只是小到一毛錢，在她娘看來，都應該是在她自己的兜裏，而不應該在她這個女兒的手上吧？！
“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們家怎麽會有你這麽只顧自己的自私丫頭？！這麽一個白眼狼，我們辛辛苦苦養你十幾年都算白養了！！”陳小紅反瞪着趙曉月說，随即手也偷偷地扯了扯趙大軍地衣袖，示意他說些什麽。
趙大軍得到暗示，擡頭望了望天花板，然後用平淡的聲音說：“你吃家裏的，用家裏的。若家裏錢變多了，我們自然過得更好了，你能吃的也更好，還有新衣服穿，這不好嗎？說吧，你那錢怎麽賺來的？”
“我真的是……”
“你別想騙我了，我都問清楚了，那些貨全是你自己的，也沒見你給誰代賣，你賣東西的錢，也沒見你給過誰。你不認的話，到時候我找到了錢，那就不要怪我不給你留點，反正你說了不是你的。”陳小紅看趙曉月那樣子，搶先說。
趙曉月聽了，心裏那個郁悶，雖然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父母是重男輕女到不論女兒的死活的，更何況說錢，但是每次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她心裏還是會郁悶，會覺得悲哀！跟蹤着自己的小孩子看如何賺錢，然後想要把那筆小錢都收了回去。陳小紅會做這樣的事，趙曉月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怪只怪她想得太簡單，陳小紅為了錢，各種地堅持調查下去。
不過，沒辦法，現在，她才剛剛滿十三歲，連身份證都沒有，她不想以後當黑戶，于是只好咬着牙把各種不滿，憤慨往肚裏吞，一副平和地說：“年前是真的在幫人在賣，後面賺了些錢之後，別人說有急事要回家過年了，不賣了。那我就自已問了拿貨的地方，自己拿了些賣。其實賺的也就兩百多，不信你們來看。”
“兩百多？！”陳小紅仍然有些不相信，于是轉過頭看了看趙大軍。
趙大軍想了想，消化了一下趙曉月話裏的意思，也就是說，她用自己幫賣的錢，在年後就賺了兩百多，不是一個月，也不是兩次的錢，這樣算來，也挺多的了。要是他拿出更多的本錢，那賺的是不是更多了？就像他老婆似的，現在賣油炸食品，不累，但是一個月也有個兩三百的進帳，也挺不錯的。
“她娘，你先回屋看看曉風睡着了嗎？”趙大軍支開明顯有些不樂意地陳小紅，然後才向趙曉月說：“家裏讓你自己賺學費，那是我們家窮，要上學的孩子也多。而且家裏的房子也還是舊的，所以，沒那麽多錢供你。要是……”
趙曉月隐約地知道趙大軍要說什麽，但是，越是這樣，她越是心涼。除了關于這個的時候，他爹何曾跟她這麽溫柔地說話？還說了這麽多的話？！
“方法其實很簡單。”趙曉月在趙大軍地注視，開口說：“只是賺個差價而已。我們這裏的人大家都是自家種田種地的，自己自足習慣了，即便欠個什麽最多也是去鎮上買回來。沒什麽非去不可的事，一般都不常去城裏的，所以，去城裏，找到了地方，便宜批貨回來賣就行。不用開店，就擺攤就行了，那樣也不用交錢。”
“城裏？城裏的東西不是比我們這裏更貴嗎？你怎麽知道往城裏去哪批貨？”趙大軍從來都是只跟着大家一起去幫人在鎮上建房子的，對于這種事，他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這話也是來自于他一直以來的印象，城裏的粉一碗都要兩塊錢呢，他們這裏才一塊，去城裏的車費要三塊錢，他們從鎮上來回才幾毛錢，這明顯城裏的東西貴的啊？！據說城裏有衣服有好幾百一件的，他們這裏還有十幾的呢？趙大軍不太相信地反問。
“城裏是有不少東西都比我們這裏貴，但是批發市場，也有不少比我們鎮上賣的更便宜。因為那些東西都不是我們這裏自産的，店家從城裏拿了，來我們這邊賣，自然會更貴。若是我們能夠直接去工廠裏拿貨，自然會更便宜。”
趙曉月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給自己的父親說做生意的一天。雖然她自己也只是一個擺地攤的而已，但是九十年代則恰恰是個擺地攤都能夠賺大錢的年代。
其實，九十年代初的時候，繁華城市的下海潮早就開始了，但是像他們這些偏遠的小地方，無論是什麽，都傳播的要比其他地方慢，很多東西也好，很多想法也好，都是比較落後的。所以他們這裏的人，自然而然的都是保持着七八十年代的各種想法印象。對于這種下海經商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趙大軍在心裏細細地想了想趙曉月的話，他不知道她有沒有說謊。但是，他還是很不相信，就這樣，就這麽簡單，真的就能夠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裏，輕輕松松的賺個一兩百的？比他累死累活的建房子賺得一點不少？！
趙大軍心裏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于是就辦随便問了幾句之後，就沒再問下去了，趙曉月也松了一口氣，回了自己的房子躺着，在漆黑的夜晚看了大半夜的天花板，最終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睡了過去。
晚上趙大軍回了房之後，陳小紅跟趙大軍打聽了一下趙曉月那死丫頭的說法。聽了趙大軍的話，她也不确定這事能不能成，于是陳小紅決定讓她兄弟陳洪武試試看，反正，她兄弟最近日子過得不錯，随便拿個幾百塊錢出來，應該是可以的。
趙大軍聽了陳小紅的話，也覺得先讓別人試試看，比較保險。他要是這樣就把之前的工作丢了，到時候，想要替補上的人可不少，這份工作就沒能保證天天有了。于是，又兩天之後，陳小紅就又帶着陳洪武來細細地問了一下趙曉月那生意的事。
趙曉月雖然心裏煩着她娘跟她舅舅，也鄙視這兩個大人連個想法都沒，就來問她怎麽去做城裏拉貨回來賣。但是，想着她還要在趙家呆下去，還是一一地對他舅舅的情況做了了解。
趙曉月問了他們的資金有多少，準備賣什麽類型的，還有去哪賣，面向哪種顧家之類的……不過，顯然的，除了得到她舅舅說準備了兩百塊，而她娘也支援了五十塊之後，其他問題，他們倆都是一問三不知的，真真是一對二百五姐弟！
最終結果，自然全是趙曉月決定的，甚至于最開始賣的，也是兒童文具跟玩具。畢竟這樣趙曉月就不用再去幫他們想更多的樣式了，再加上過年的氛圍還沒過，這個倒還可以再繼續一下的。
甚至于，連去進貨都是趙曉月帶着她舅舅去的，也幸好她現在身子還矮小，憑着她舅舅的超強戰鬥力，壓根兒沒出車費，不然的話，估計她舅舅還舍不得呢。
之後只剩下賣的事了，這倒不用人教，這個擺攤什麽的，貨物放上，誰都會的了。再加上，她舅舅陳洪武新娶的舅媽，自然是兩人開開心心地賣開了。
等賣了三個集市之後，東西竟然也賣得七七八八了。然後，一對賬，賺了不少，這讓陳洪武高興了不少，竟然第一次拿了一次雞來趙家，也沒有從趙家要東西要錢回去。
看到成效的陳小紅自然不用去問，轉頭就去揣測趙大軍也做這個了。其實不用陳小紅說，趙大軍也能能夠看得他小舅子的變化的。自然而然的也心動了。但是，趙大軍想到他小弟卻是個更心大的，不會滿足于此，于是，他又去問趙曉月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了仍然有4K+，求收藏評論。話說趙家這樣的情況，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裏，其實并不少。有些事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就像之前那些虐待子女的新聞一樣，親生兒子哦，不是女兒，都有虐待致死的，唉…… ( ′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