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以前

之後的日子，兩姐妹的交流慢慢地多了起來，也好了起來。就連來做義工的林醫生也說了，趙曉晴的情況已經在好轉，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能慢慢地治好，不必要非要她經常來了。

趙曉月聽了自然是非常地高興，當天就做了一頓豐富的大餐，呃，雖然很多菜都是蒸的跟炖的，但是給她姐養身子也正好。但是想到三個人吃不完，她還找了劉銳凝來一起吃。

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劉銳凝一進來看到趙曉晴，就很高興地跑到趙曉月旁邊偷偷地說：“曉月，你姐身體好了很多了！！”

“是嗎？”趙曉月因為天天看着的原故，并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差別，聽到劉銳凝這麽說，很是開心地笑着問起了，都有哪些變化。

劉銳凝自然是很是貼心地一一指出，并大大地肯定了趙曉月的努力，表示沒過多久趙曉晴就能跟大家一樣了。趙曉月聽了那是萬分的舒心啊！

不過，說實在的，趙曉月租的這地方實在是太小了，床底下藏了不少東西，然後又拿了折疊的矮桌子出來，擺在拼圖地墊上，大家坐在地墊上開吃了。

因為東西好吃又營養，大家自然是吃得很是滿足。趙曉晴笑得那個眼睛都像兩個月牙兒似的，讓人看着就高興。

于是大家又随意地聊了一下天，說了一下各自地情況，趙曉晴也在林醫生的特意引導下，說了不少地話，最終大家都很是滿意盡興地一起看起了電視節目。

随後的日子，在趙曉月看來是很滿足的。自己每天跟姐姐一起起來去買菜，然後又去A大走走逛逛，吹吹風，運動運動。随後晚上回來，讓她姐好好地休息或者看電視，她就自己跑去蹭課，中午一下課就回來做飯。

然後兩姐妹吃過飯後，坐在一個房間裏，即便什麽都不說，雖然各做各的，卻讓人無比的安心跟放心。

日子就這麽不溫不火地又過了一個月，趙曉月考的PETS1的成績也出來了。雖然都是通過了，但是趙曉月知道這成績都很不夠看的，至少沒有達到優秀。

不過，一回來，對上她姐姐趙曉晴的笑，回應她的打招呼，趙曉月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畢竟，PETS1原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考試，最重要的還是她姐姐好。

這麽一想，趙曉月高興地揚了揚手上的成績單說：“姐，我這次考試過了，我們來慶祝一下吧。就煮你最喜歡吃的蒸魚跟花生炖雞爪湯吧。”

“真的啊！那是應該慶祝的。煮你喜歡吃的吧，不用理我的。”趙曉晴完全不知道自家妹妹只是想找個借口做她喜歡吃的東西而已，很是認真地說：“畢竟，是給你慶祝的。”

“行，行。那就煮個我喜歡吃的青椒炒豆腐幹吧。”趙曉月也想了想說。因為小時候家裏的肉是多半到不了她的碗裏的，所以對于有素肉之稱的豆腐幹，她小時候是很喜歡吃的。

“嗯。我記得，你以前就很喜歡吃豆腐幹。”趙曉晴在一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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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就算是像現在一樣說到以前，兩人誰也沒多說過家裏怎麽樣了。

而現在仔細這麽一想，這麽兩三個月下來，無論是趙曉月還是趙曉晴都很默契的沒有去說過趙大軍或者陳小紅，甚至趙家的任何一個人的事。就好像她們倆人天生就是無父無母，互相扶持的孤兒姐妹似的。

趙曉晴心裏很是明白的，她跟妹妹自然不是孤兒，她們不僅有父母還有親戚。但是，有些時候，趙曉晴常常會想，要是自己是孤兒，是不是會好一些，不會遇到那種人渣。

特別是她一個人呆着的時候，總會時不時地回想過去的事。畢竟，現在這一切的生活，都比她心裏想像中的好得太多，多到讓她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趙曉晴雖然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但是因着她是頭胎，最初的時候，并沒有受到多麽讓人受不了的，不公平的對待，虐待之類的。畢竟，在鄉下地方，‘只生一個’的口號聽是聽了不少，但是真正執行的可以說是相當少的。

一般來說，家家戶戶都是兩三個的，多的甚至有四五個的。所以頭一胎是男是女，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關系并不算太大。畢竟，獨生子女的政策對于鄉下人來說，并沒有多大的優惠。也不像鎮上城裏人一樣，超生還對他們的工作産生了影響，而恰恰相反，人多了，意味着勞動力多了，做起農活來，反倒更輕松更快了。

所以，初時趙曉晴的生活也跟着成千上萬的鄉下丫頭一樣。雖然沒有受到過小公主的待遇，但是也沒有被如何的虐待過，頂多只能算是放養而已。但是，這樣的日子随着她妹妹出生一年半之後，也就是趙曉晴快五歲的時候，有了變化了。

趙曉晴原本就比她妹妹趙曉月大了兩歲多将近三歲了，這對想男孩子的夫妻來說，隔兩三年後又生下一個孩子是剛剛好的，不太近也不太遠。但是連生兩個女兒就讓她的父母趙大軍跟陳小紅都很不高興了。

因為他們更想要的是一個兒子，頭胎是女兒還不用擔心，畢竟總是要生二胎的。但是沒想到二胎來的還是女兒，而且這二胎生下來，兩人結婚都五六年了，于是兩個人就更不高興了。

兩人這一不高興，家裏有事就多了小摩擦，趙曉晴雖然當時才剛剛五歲，但是也是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家裏大人情緒的變化。于是，她只能變得更為懂事，乖巧，不用大人去麻煩的小孩。

而也正因為這樣，她那生下來就只有三個月的妹妹曉月，被強制戒了奶之後，所吃的米糊，換洗衣物什麽的，多半都是經得趙曉晴的手的。

原本這在鄉下，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鄉下地方誰家不是大的帶小的。更何況，她當時五歲也不小了。也幸好，當時她們兩姐妹都還小，就算家裏的父母不喜歡，也只是不給她們任何的零嘴，零食，零錢罷了。

但是，随着她妹妹趙曉月一歲半之後，而她娘陳小紅的肚子又一直沒有反應之後，家裏的氣氛就更不對勁了。甚至于她爹回家的次數都變少了。

雖然趙曉晴當時還小，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但是，她卻知道的她娘當時給妹妹曉月戒奶水戒的這麽早，就正是想着盡快地出月子，養好身材，好趕緊懷下一胎生個兒子出來。但是，誰想事與願違。她爹回來的次數不僅變少了，時間也少了。

自然而然的，她跟妹妹兩人的待遇在她娘不高興的情緒下就又變得更差了。她爹趙大軍不理不采倒是還算好的，但是卻不得不被自家老娘用來出氣洩憤用。要是一不順心就打她們，要是她爹不回來又打罵她們兩個賠錢貨什麽的，有時候出門一趟也是什麽都不說都開打的。

原本因為當時小，趙曉晴不應該記得這些事的。但是，在她七八歲的時候，她娘生下了龍鳳胎之後，整天趾高氣揚的在村子裏走的時候，她不小心聽到別人嗤笑着當笑話說起過以前的事；這才回想了起來。

回想起不好的記憶趙曉晴并不覺得是件多高興的事，但是她卻仍然忍不住地聽了下去。原來據說當時她娘生下曉月之後，都過了一年半沒再懷上，她家那求子心切的爹是萬分的不喜。

于是不知怎得就跟村子裏一個有名的風流寡婦湊到一塊兒了。據說那寡婦以前是生過兒子的，但是不幸的是，她那兒子跟老公都是出車禍死的了。

而她娘陳小紅因為沒能懷上，又只生了兩個女兒。當時在家裏甚至都不敢大聲對上趙大軍說話。但是陳小紅卻一直不是個好脾氣的。于是在得知趙大軍有異樣的時候，她只把氣出在了兩個女兒身上。

當時，趙曉晴聽到的時候。她家龍鳳擡都已經快兩歲了，她家也不像之前那樣的整天打罵她了。雖然做的事不少，但是在鄉下地方，一般人家的孩子，七八歲了，哪有什麽都不用做的？！

即便之後的幾年，趙曉晴身上的家務越來越多。還要照看妹妹弟弟，時不時因為事情做得不夠好，而被爹娘打罵，她也一點都不覺得有問題。畢竟，窮人孩子早當家。棍棒底下出孝子，在鄉下，大多數的孩子也都挨過揍的。

不過，這一切都在她十四歲，快十五歲的那個夏天改變了。趙曉晴對于那天的情形記得很清楚。因為從那天之後，她才真正地明白，啥叫苦，啥叫想死不能，想逃不行的地獄生活。

那一天，趙曉晴也跟往常一樣的帶着自家妹妹趙曉月一起去放牛挖豬菜。但是因着從小到大，大半的時間都是她照顧這個妹妹的。趙曉晴對她是很有感情，也很是喜歡，非常照顧的。所以當妹妹說困了，想睡睡午覺的時候，她是完全沒有異議的同意的了。

而真正的變化來自于，她的親舅舅，她娘陳小紅的親弟弟陳洪武。那天的陳洪武就像是一個魔鬼似的，先是騙了她說有事讓她跟着一起去村外把東西幫着背回來。

原本走之前，她是想要特意交代一下自己的妹妹趙曉月，叫醒她起來看着牛的。但是，她舅舅在一邊死命地催，說着很急，又說很快就能回來的了。不用特意叫醒人，她叫了幾聲，妹妹都沒醒，她也就沒繼續了，先是跟着她舅舅走了。

但是，讓趙曉晴沒想到的是，這麽一走，她再也沒能回去過。直到現在，她自由了，但是她再也不想回去這個地方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