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禧壽所言

“糟了!”墨翡腦子裏出現了剛才蕭瑩瑩那些話語。

“瑩瑩!”墨翡拼了命的往回跑。

還好,那獄卒還未将石門打開。

“你想幹什麽?你瘋了嗎?”墨翡将蕭瑩瑩拉倒一旁,壓着聲音說道。

“我的耳環不小心碰到了你做的糖粉。”墨翡見蕭瑩瑩不說話取下已然發黑的耳環給她看。

“墨翡姐姐,是我害了王爺,若是王爺此次難逃劫數,我也不想獨活。中毒而亡,還能留個齊全,好過斬首示衆,身首異處,孤零零的上路。”蕭瑩瑩絕望的說道。

“不到最後一刻,我們都不能認定事情毫無轉機,榮安王若是就這樣死了,更會叫世人認為他是畏罪服毒,千古之後,王爺也會被認為是一個搜刮民脂而膽小懦弱的鼠輩。”墨翡說道。

墨翡拉着蕭瑩瑩的手走出天牢,交待她今日之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自己也不會将此事告訴弘宸。

弘遙睡的昏昏沉沉,直到墨翡下車回到榮安王府,他才漸漸清醒過來,本想等墨翡從天牢出來後好好“安慰”她一下,不料自己卻睡了一路,而後調轉馬車悻悻的回府去了。

皇宮之內,皇上靜靜的躺在龍床之上,額上已布滿細密的汗珠,眉頭深鎖,一定是再經歷着可怕的夢境。突然間驚醒過來,伸手摸向床的另一邊。

過了一會,他才想起來,這幾日元妃尚在月事之中,不能侍寝。元妃專寵已有些時日,每夜都陪伴的龍床之上,月事期間,皇上寧願獨自一人,也懶得再宣他人侍寝了。是啊,還有誰能比元妃侍候的更貼心呢?即便現在自己稍感力不從心,但靠着元妃給的丹藥依舊能飄飄欲仙,享男女之樂。

驚醒後,很難入睡,皇上掀開簾子看到當值守在床邊的小太監已經蹲坐在一旁蜷縮着睡着了。

皇上下榻并未穿鞋,赤腳走在寝殿之內,突然聽到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他循聲走進,看到禧壽正跪在地上拾起碎片,他是皇上的貼身太監,皇上七歲登基,禧壽就服侍在側,如今一晃已40餘年,禧壽為人雖圓滑但寬厚,平日裏許多剛進宮闖了禍的小太監們都認禧壽做爹,太監們雖身體殘缺,後繼無人,可心理上扔想過一種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就會有年紀小的太監們管年紀大些的或者對自己有恩的老太監們叫爹,父子相稱,以此慰藉。

禧壽撿着撿着,就嘆息不止,自言自語道:“皇上啊,小的來生必定銜環謝罪,當初還不如讓我娘直接把我生到糞缸裏咕嘟幾口就過去了,一了百了,何苦挨這一刀,臨了了還得讓自己把自己的良心一點點給吃了。”

皇上在一旁聽着,走到禧壽面前。

那禧壽低着頭,感到前面有個黑壓壓的影子,眼睛慢慢向上看,皇上背着燭光站着,只能看到身體的輪廓,看不到臉。向下一看,赤腳無鞋,他瞬間吓的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忙用袖子遮着臉,渾身發抖的胡言亂語道:“啊!小的,小的不敢了,皇上饒命啊。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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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慢慢蹲下,輕咳了幾聲,看着受驚過度的禧壽問道:“說吧!”

禧壽試探的從袖子下露出眼睛,慢慢的看着,直到确定了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皇上,這才将三魂七魄一一歸位,慌忙的跪地,連連磕頭道:“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

“行了,說說,剛剛口中念念有詞的說的是什麽?!”皇上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

禧壽跪地擡眼看着皇上,又慌忙的低下頭去說道:“小的口中胡言亂語,擾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說完複又深深的将頭低下,緊貼地面。

“說!”皇上才不會相信他這一套推辭,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片刻的沉寂。

“皇上,小的愧對皇恩,請皇上賜死吧!”禧壽用力的将額頭咚咚的撞在地面之上。

“好了,擡起頭說。”說完皇上又幹咳了幾聲,他的身體是大大不如從前了。

“皇上每日清晨服用的輕身延年的湯藥是元妃娘娘親自配制的”

“這我知道,是遙兒每次不辭勞苦的替寡人親自采回藥材,元妃親自調配好,連禦醫都稱贊是難得的妙方。”

“皇上,藥材不錯,方子也妙,一切都是上上等的,只是,三個月前,元妃娘娘突然找到小的,給小的一包粉末,吩咐每日煎煮湯藥倒入碗中之後,再将粉末倒入。”

“那粉末是什麽?”

“小的開始也問過元妃娘娘,娘娘只說是那開方子的神醫對藥房的改進,是為了皇上好,叫小的別多嘴。可半個月過去,皇上的身體似乎每況愈下,小的察覺有些不對,便去問元妃娘娘,可,,,,可元妃娘娘她,,,,她”

“她怎麽樣?”皇上隐隐的有種不祥的感覺。

“元妃娘娘說,那藥粉是軟毒慢藥,如果小的多說一個字,元妃娘娘就會向皇上禀告,說小的蓄謀毒害皇上,每日煎煮湯藥後給皇上下毒。到那時小的就是渾身張滿嘴也說不清了。後來小的就想,将那藥粉偷偷扔掉,不再給皇上服用,果不其然,皇上的龍體有了好轉,可元妃娘娘發現後,又找到小的,說如果小的再敢自作主張,便将小的五馬分屍。這手指就是那次元妃娘娘命人砍掉的。”禧壽伸出只有四根手指的左手。

“你不是說上次是被砸傷的嗎?”皇上想起之前,禧壽左手纏着紗布曾問過幾句。

“小的豈敢讓皇上知道,只胡亂編了個說辭。”

“說下去。”皇上有些憤怒。

“事後小的本想一死以謝隆恩,可被元妃娘娘派來監視小的的人救下,威逼利誘,說是這藥并不會令皇上殡天,只要六皇子登上儲君之位,便不再讓皇上服用。若是小的仍不識好歹,就讓小的後悔莫及。小的沒有辦法,只好繼續。”禧壽用袖子抹了抹鼻涕和眼淚,又說道:“前幾日,二皇子入獄,大皇子祠堂反省,眼看六皇子即将得勢,小的對元妃娘娘說,立六皇子為儲已成定局,可否給皇上停藥,可,,,,,,元妃娘娘她,她,竟然将藥量加大。”

皇上靜靜的聽着,面無表情。

“昨日,小的實在無法往皇上您的湯藥中繼續加大藥量,便抱着一死的心去找元妃,不料,六皇子正在與娘娘談話,小的就聽了些,,,,,,”禧壽不敢再說下去。

“說!他們說了些什麽。”皇上近乎歇斯底裏的低吼。

“六皇子說,如今勝券在握,未免夜長夢多,說,,,,說,,,,,給您下幾貼猛藥,讓您盡快立下遺诏,欽定儲君之位。而後,,,,,,而後,,,,,,就,,,,,,皇上啊。”禧壽不敢再說下去了,何必再說下去,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皇上胸口內一股怒氣化成粘稠腥熱的血液吐了出來,禧壽慌忙的去擦拭殘留在嘴角的血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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