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情殇糾葛卻只因求而不得

弘乾聽着聲音,才真真的肯定了此人并不是墨翡,這下倒淡然了許多道:“能叫王爺賞識,想來定是有幾分功力的。不知者無罪,你且去吧。”

繡兒回到轎內,心願已了,下轎後,且自回繡坊去了。

弘乾自與繡兒有過一面之緣後因墨翡辭世而深埋的那份感情又不住的在心裏滋生發芽,這樣的容貌總叫他受不住的把她當做墨翡,此生無緣得到墨翡,若能将她留在身邊也是好的。難得有這樣的容貌。可又如何與弘宸說,雖說繡兒已被送回繡坊,可畢竟容貌生的與墨翡無異,若弘宸與我有同樣的心思可如何是好。

夜晚,弘乾來到蕊兒的宮房用晚膳,蕊兒道:“皇上,臨盆在即,嫔妾無親無故,母親也在前幾年過世了,嫔妾至親至愛的人只有皇上,只盼着皇上在生産那日能來看看嫔妾。”後宮的榮寵愛護永不嫌多,蕊兒也想借此再博的皇上的一份憐惜,說的凄婉動人。

弘乾聽着沉思了片刻,随即一邊為蕊兒夾菜一邊道:“朕一定來。”

夜色如水,清風徐徐,滿天厚厚的雲一會将月色全部遮蓋吞沒,沒有一絲餘光,一會又遠遠的避開明月,灑下一片清亮,弘乾心內已有了主意。

金木左等右等不見人來,有些焦急,起身要走,只見一黑影從假山上飛下,只見是薛威,他定了定神說:“皇上臨時有事吩咐,難以脫身,來的遲了。”

金木左看右看後道:“皇上可尋得了墨翡王妃的下落?”

薛威來之前就料定了金木邀自己深夜密會定是為了此事,可如今仍是不敢回答。

金木看着薛威的神色,便知不是什麽好的結果,道:“她怎麽了?”

薛威再次迎着月色看了看金木嚴肅的神情鼓着勇氣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金木,說完後又囑咐道:“皇上吩咐不得将此事外傳,任誰都不可提起,否則誅滅九族!”薛威擔心金木将此事告知王爺,以王爺的性情定會使得兄弟反目,發生皇上最擔心最不樂見的事情,可若不據實相告,金木已然察覺出來,從來自己的心事都無法瞞過金木,所以才會對金木說出皇上的叮囑,希望他能深解其意。

正當薛威忐忑間,金木凝重的緩緩說道:“這件事再不許跟人提起了。這樣也許是好的。倒徹底的了了所有的糾葛。”

看着薛威安然的離開,金木平複了一下情緒也來到弘宸房中複命:“回王爺,屬下已然派人打聽到,原來咱們去尋得晚了幾日,聽說王妃又往南去了,往南渡口衆多,且又兼具陸路樞紐,商貿繁華,一時半刻的恐難以尋得線索,還請王爺寬心。”

弘宸聽後面無表情,聲音卻瞞不住他的落寞失望的心緒 “下去吧。”

金木告退,看着月色,喉中哽咽,心中煩悶,尋歡買醉是最好的麻醉傷痛的靈丹妙藥,若是這尋歡買醉處還有一解語花更是引人奔去。金木一身酒氣,手提半壇烈酒,旁若無人般肆意踏入“又一村”直上二樓,一把推開了露霜的房門,剛走到門邊,露霜便被金木的雙臂一下子壓入懷中。“今夜陪我!”金木半醉半醒的貼着露霜的耳邊道。露霜看着金木此刻這般頹糜,猜想定是有了什麽傷心之事,每每金木心內或疲累或落寞總會到此處來,但像今日這般卻是極為少見。金木拿起倒扣在圓桌上的茶杯,向杯內倒酒,直到溢出才停下,滿滿的兩茶盞的烈酒,一杯推給露霜,一杯攬入自己面前,挑釁的望着露霜道:“陪我喝。”

露霜真誠的眼神中略顯疼惜的看着金木,兩手拿起茶盞,閉目一飲而盡,金木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笑意,猛的一擡手,也将自己面前的酒喝的一滴不剩,二人對望,一連三四杯下肚,金木略顯委屈的揚起下巴歪着頭說道:“我要看那支蝴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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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霜輕擦了擦嘴邊的酒漬,沒有疑問,沒有推辭,起身更衣去了,金木仍是一杯杯的喝着,每一杯都猛烈幹脆,露霜吩咐門外的樂師奏樂,自己随着飄來的樂聲而舞,金木并未擡頭看,只費力的一手握着仍有半盞酒的茶盞撐越垂越低的頭,一手搭在桌上。手中的茶盞掉落,清酒四濺,暈濕了繡滿繁花的綢緞桌布。金木仰起臉,癡迷的望着起舞的露霜,搖搖晃晃的走到露霜面前,露霜停下舞步,摘下挂在耳上的面紗,迎上金木迷醉的眼神,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于是毫不掩飾的将唇移到金木的唇上,金木既未躲閃也未迎合,只翹起一邊的嘴角,而後,慢慢的推開露霜,努力的睜着雙眼讓自己清醒,細細的看着露霜頭上的蝴蝶發飾,又看着露霜略略緋紅的臉頰,微微的搖了搖頭,随即擡起手緩緩的将面紗從新挂在耳後,另一手隔着面紗捧着露霜的臉,滿目深情的看着看着她,眼中不知何時已蒙上了一層淚水,口中喃喃的道:“你怎能就這樣去了?就這樣決絕的抛下我們去了,王爺傷心,我又何嘗不傷心!”露霜輕輕一笑,眼角卻再也裝不下那兩行冰冷刺骨的淚,浸濕了面紗。這一夜,露霜明白自己不過又是一個影子。縱然杯杯烈酒下肚,耳邊熱氣癡纏,渾身滾燙,卻仍也無法暖了那顆冷到麻木的心。自幼的命運讓她學會了逢迎學會了做戲,已然成了一種本能,可與金木在一起,總是叫她覺得那樣難,幾乎失掉了這種本能。

玥靈自見到弘宸未能尋得墨翡後的神傷之情,每每回想起心總是緊皺的無法呼吸,盡管來之前母妃曾告訴自己,皇族的男人就像太陽、像風、像雨露冰霜一樣,照耀溫暖着,滋養着天地萬物,而他身邊的女人就像是地上的河流,高山,鮮花僅接受着來自他的照拂,是她們的唯一。有時會陽光普照、雨露均分,一片融洽,但大多時候陽光雨露總是不同的,像夏季,陽光就會非常充足,雨水豐沛,若是深冬,陽光就十分微弱,漫天飄雪,若出現了烏雲便會出現兩重天的景象,一邊陽光明媚,另一邊卻陰雲密布,但過後,又會回到最初,就像男人與女人,也許今日溫暖照耀你,明日也許就會出現烏雲讓你感到寒冷黑暗,也許到了冬季你會感到漫漫長夜冰冷徹骨溫暖的陽光遙不可及,但不要難過,不要嫉妒比你享受更多陽關溫暖的人,因為天總會晴,夏天總會到來。玥靈又回想從小大妃與母妃還有父王都十分融洽幸福,有時這幾日陪着大妃多些,可過些日子又會寵愛母妃更甚,便一直深深的相信這母親說的這番話,可如今離開回鹘,來到了自己鐘情的人身邊,來到了自己認定的太陽的身邊,玥靈總是感到深深的無力,仿若從來就只是在寒冬中一般,向天望去,能看到或白或紅的一點,遙遙的看着,但灑下的陽光卻是那樣的少,那樣的微弱,根本不足以來讓她感受到自己付出的回應,自己的冬天為何那樣漫長,她甚至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晴空普照夏天是否會真的來到,只是在寒冬裏獨自期盼着。一個念頭在玥靈的心底萌生,母親的話是對的,從小玥靈就知道母親的話都是對的,自己也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如今這般,玥靈意識到,自己從來都不曾走進弘宸那片天,那片陽光,自己不過是懸崖峭壁下長滿濕滑苔藓處的一株草木,只能看到高高在上的太陽,卻從來不曾感到甚至以後永遠都不會感到陽光的溫暖。而墨翡就是弘宸那片天,那片溫暖陽光下的高山,河流,是一切。弘宸不過是把可以分給他人的獨獨的全都給了墨翡一個人而已。

玥靈慶幸自己能這樣想的極為清楚,又難過自己為何要想的這樣透徹,忍不住走到弘宸常常看書的房中,剛要推門,一個聲音打斷了她滿心的自憐,馬上換上自己一貫的神态。

“給側王妃請安,王爺去了書房,不若我陪側王妃在那涼亭下一齊等等。”瑩瑩端莊賢淑的走來行禮說道,身後的半玖也一并恭謹的行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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