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見到此景,他不禁想起他做為一只鳥的時光了。
那時……她生了重病,他因為她的不接受,只能夠站在樹枝上,看着窗內的人兒。
她生了病,感染了風寒,她的娘親便是站在廚房裏,為她熬制姜糖水。
他當時就在想,如果以後她生病了,他一定要在她的身邊,好好的照顧她,守着她。
舒攬月端着姜糖水,瞧着在沙發上的他,道:“你不是肚子疼嗎?怎麽在這裏坐着了?”
“我在等你給我喂姜糖水喝。”
“你要我喂你?”
張笙寒瞧着她,一臉委屈,道:“我肚子疼。”
“你肚子疼,你又不是手疼,為什麽要讓我喂你喝?”
“我手是不疼,但是我肚子疼,我要用手來捂住肚子,所以,我需要你喂我喝。”
“……”舒攬月簡直是拿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她臉上帶着笑意,拿着小勺子,弄了一勺紅糖水,将小勺子遞到了他的嘴邊,道:“來,張嘴,我喂你喝。”
他将小勺子含在嘴中,握住了她的手,喝盡了紅糖水,道:“可真甜。”
舒攬月瞪了他一眼,哼了哼,将紅糖水的碗放在了沙發桌前,道了句:“你肚子不疼了是吧,自己喝。”
“你竟然這就不管我了,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任由他再吵,她轉身而去,也不理他了。
“你又不理我了,剛才還和我拉鈎上吊,說好不離開我的,現在又不理我了。”張笙寒控訴着她,将沙發桌前的姜糖水抱在懷中,他自己拿着小勺子,又喝了一口紅糖水,“好甜”。他喝了一口,便閉上了眼睛,回味糖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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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攬月拿着暖寶寶,走到了他的面前,道:“你如果還肚子疼的話,就将這個貼到肚子上吧。”
張笙寒張開了眼眸,看着她,道:“你回來了,你原來是給我去拿這個東西去了啊,我就知道你不會将我抛棄的,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舍不得我的。”
舒攬月翻了個白眼,他的控訴之聲還回響在她的耳邊,她拿過來暖寶寶了,這又是兩幅面孔了?呵,男人。
他用手揉了揉暖寶寶,然後拉在了裏衣,就要往肚子上面貼。
“哎,你做什麽呢!”她說着這話,便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麽了?我很聽你的話啊。”張笙寒一臉疑惑的樣子,他難道又做錯什麽了呢?
舒攬月無奈,拿過了暖寶寶,道:“這個暖寶寶不能直接貼在肚子上的,裏面都是石灰粉,會越來越熱的,你如果直接貼在肚子上,會灼傷皮膚的,将這個貼在裏褲外面。”
“好,我明白了。”他掀開了身上的小裙子,裙子下面是一條毛絨的打底褲,打底褲下面是一條很薄的松緊褲,他将一片暖寶寶貼在褲子上,道:“這樣好嗎?”
張笙寒貼着暖寶寶貼,又喝了一口紅糖水,道:“月兒,我要躺一會兒了。”他說着這話,便歪倒,躺在了沙發上。
“很疼?很難受嗎?”
他躺在沙發上,只是道:“我就是想要躺一會兒。”
“起來,起來。”
她拉着他的胳膊,張笙寒很委屈的道了句:“就讓我躺一會兒,躺一會兒就好了。”
“起來。”
“我真的不疼了,我就想要躺一會兒,好嗎?”他手放在肚子上。
舒攬月瞧着他臉上的薄汗,她明白的,他這樣一定很難受的。
她拉着他的胳膊,輕聲軟語,道:“在沙發上躺着多難受啊,去床上躺着。”
“不了,沙發是皮質的,弄髒了……”
他居然在想這樣的事情,怎麽和個小孩子似的。她是又覺得好笑,又覺得他是有些可愛。舒攬月拉着他的手,凝眉道:“張笙寒,去床上躺着去。”
“我覺得這裏挺好的。”
“快去床上躺着去!”
“我不想動了。”
“快點,你不聽話,是要讓我将你抱到床上去嗎?”舒攬月的手插進褲兜子裏,就靜靜的看着他。
張笙寒睜開了眼眸,看着凝眉的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了句,“你真的可以将我抱到床上嗎?”
舒攬月的臉上帶着笑意,“張笙寒,你是認真的嗎?”
舒攬月瞧着他,她現在是擁有他的身體,她練鋼管舞也練了幾年,臂力還算不錯,但是抱起現在擁有女人身體的他來,倒不知如何。
但是,他現在雖然是女人的身體,但是,他可是男的,他一個大男人,弱成,這個樣子,要用女人來抱他,那他可真想的出來呀……
舒攬月拉着他的手,“你起來!”
“我起來了……我這就起來了。”
張笙寒被‘姨媽’打倒了,嘤嘤嘤躺在了床上。
舒攬月給他拉上了被子,他還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開,舒攬月便坐在床邊,陪着他。
許久許久
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早已經睡着的舒攬月睜開了眼眸,點開了接聽,“喂,您是哪位?”舒攬月拿着的是她自己的手機,她當然知道手機號碼,也當然知道這時是誰的電話,這是酒吧裏一個女調酒師的電話。
“這難道不是舒攬月的手機嗎?”
“是的。”舒攬月回答了這話,但是,她現在的聲音也是男人的聲音,她的這個女調酒師朋友唐清酒自然不知道她就是她。
“舒攬月呢?都已經8點了,她怎麽還不過來?”
“她睡着了,今天來不了了。”
“睡着了?你和她一起睡了?”
“不是,她是肚子疼。”
“肚子疼?”
“每月的那種,我已經向經理給她請假了,讓她休息幾天。”
“你是誰?”
舒攬月聽了這話,抿了抿唇瓣,她現在能夠說什麽呢,能夠說現在擁有男人的聲音的他,現在是舒攬月嗎?但是她如果不說什麽,那她‘作為一個男人’這大晚上的在一個女人的房間裏,這樣算什麽呢?
野男人嗎?
這算她怎麽去見人呢?
她‘作為一個男人’也還要去酒吧的。
戴上野男人的帽子還怎麽能夠見人呢!
“我是她的男朋友。”
那邊的唐清酒又問他,“我怎麽能夠聽攬月說起過你?”
說起她有什麽男朋友?舒攬月明白,她後面一定要說這話。
“我是張笙寒。”
“你是張笙寒?”
“是的,怎麽了嗎?”
手機那邊道:“沒有什麽,那你們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手機通話結束,舒攬月嘆了一聲氣,這清酒都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你們好好休息吧’,她說這話究竟是要鬧怎樣?
舒攬月洗了澡,耳根子都紅了大半,她換了睡衣,躺在了床上,看着很正常的視頻,玩着手機。
過了許久,她玩着手機,便睡着了。
睡了許久的張笙寒從床上爬了起來,從床頭櫃上拿了一片衛生巾,便去了廁所。
張笙寒出來之後,便睡不着覺了,他出了門,去了對面的屋,在書架上拿了一本書,才回到了房間。
他坐在桌上,桌子上便擺放着他從書房裏拿過來的一本古書和一個筆記本,古書是一本成冊的唐代傳奇的小說,名曰《游仙窟》。
扉頁寫在最前的一句話,是用碳素筆摘抄的一句出自唐代小說家張鷟的一首詩。
忽然聞道別,愁來不自禁。眼下千行淚,腸懸一寸心。兩劍俄分匣,雙凫忽異林。殷勤惜玉體,勿使外人侵。
張笙寒将《游仙窟》翻到了一頁,上面寫道:花容滿面,香風裂鼻。心去無人制,情來不自禁。插手紅交腳翠被。兩唇對口,一臂支頭。拍搦奶房間,摩挲髀子上。一齧一快意,一勒一傷心。
他打開了筆記本的文檔,文檔打開,是滿滿的字,他熟悉了一遍這一章的開始,噼裏啪啦的打起了字。
幾天後
她睡了一覺,看屋子裏的燈還亮着,揉了揉眼睛,疑惑的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便坐了起來,下了床,輕聲走到了他的身後。
她看了文檔的一段話,道:“張笙寒,你大晚上的不睡覺,竟然做這樣的事情!”
“我做什麽了?”
“張笙寒,我觀察你好幾天了,我說你一直都沒有讓我去幫你做工作呢,原來,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是在寫小黃文嗎?”
“不是小黃文。”
她手撐着桌子,瞧他屏幕文檔上的文字,“這還不是小黃文,這什麽拍搦奶房間,摩挲髀子上。一齧一快意,一勒一傷心。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你可別欺負我沒有文化!”
“這……”他解釋不清楚,退出了文檔,将筆記本合上,道:“你別看了。”
舒攬月在他關掉文檔的那一刻,瞧了一眼,便記住了文檔上方的《別十娘》三字,哼了哼,道:“你寫都寫了,還怕別人看嗎?”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張笙寒沒有辦法給她解釋,但是他顧得上電話,但是桌上的書卻是來不及收的,舒攬月她伸手将桌上的書卷拿在手中,瞧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又看了一眼書的封皮,道:“張笙寒,原來這句有文采的淫詩豔詞還不是你寫的,竟然是抄襲……什麽唐代小說家張鷟的。”
“這個……”張笙寒站了起來,道:“你将書給我吧……”
舒攬月現在仗着身高的優勢,将書卷舉高,道:“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到底都是看的是什麽書。”
“你将書還給我。”
“這不是什麽出版社已經出版的書嗎?就算有些句子是帶顏色了,應該不算什麽禁.書了吧,怎麽你能看,我還不能看了?這本書難道有什麽秘密?”
“你将書給我。”他現在的身高不及她,夠不到她手中的書卷,張笙寒凝眉,這書雖然不是什麽禁.書,但是也不能這麽輕易的給她,吊了她好幾天,她的興趣想必也是上來了,這書中是有些玄機,他要慢慢讓她發現,不能心急。
舒攬月皺着眉頭,她可是好奇他的文檔好奇了許久了,這個男人,也不知道寫什麽東西,每天都在她睡覺後,才打開文檔,一種……做賊心虛的樣子,她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到底都是寫什麽東西,靠寫什麽賺錢,他的文檔雖然關掉了,但是說不準他放在電腦邊的資料書中什麽線索。
“你将書給我。”張笙寒作為一個男人,在戰場上,也從未讓人欺辱過,即便有……那欺辱他的人也早死在了他的劍下,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因為身高不及,而搶奪不了她手中的書卷,這實在是……有些弱了些。
張笙寒一急,直接撲在了她的身上,也不知是他的力氣太大了,還是擁有着男人身體的她太弱了,反正是,在這一刻,兩人都倒在了地上,現在‘擁有女人身體’的張笙寒将現在‘擁有男人身體’的舒攬月壓制在身下。
張笙寒牽制住了她亂動的手臂,腿也壓住了她的腿,凝眉道:“別亂動。”
舒攬月被他壓制在身上,心在跳,看着他現在的樣貌,有些不忍直視。
畢竟……以他現在的樣貌,就這麽說吧……你自己将你自己壓制在身上,是什麽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山可崩,地可裂,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到的,她也是說不出是怎樣的生無可戀了。
兩人對視,情愫還未生,卻是說不出的尴尬。
張笙寒凝了下眉,瞧着她的眼眸,緩緩道:“将書還給我。”
“我不還,不就是一本書嘛!我看看怎麽了?還見不得人怎麽的?”
“這是我的書,你未經別人允許,便搶別人的書,你還有理了,是嗎?”
舒攬月聽了他的這話,有些許的不悅。
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張笙寒,你可真行!舒攬月氣急,也學着無理取鬧的樣子,吵吵道:“張笙寒,你現在用着我的身體,還登堂入室,住在我的家裏,吃我的,喝我的,我不過就是想要看你的一本書而已,你非要這樣對待我嗎?你竟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真是讓我太心痛了,嗚嗚,我的心好疼,我怎麽會和你這樣自私又小氣的人換了身體,蒼天啊,大地啊,雷怎麽劈中了我啊~”這一刻,‘擁有着男人身體’的舒攬月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揉着眼睛,控訴着他,話說完了,舒攬月讓他英俊的面龐上都挂着淚痕。
“……”張笙寒是最見不得女人流眼淚的,最不能見她留眼淚的,現在留眼淚的是她的靈魂,但是,挂着晶瑩淚珠的臉卻是他的,這就讓他心疼,也有些無奈了。
他自從擁有神力之後,自從她走後,他生平無樂事,在她不在的無萬個日日夜夜裏,他就像是一具枯骨,沒有靈魂,沒有活力。
數萬個日子裏,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但是,在很少的時光裏,擁有她,陪伴着她,他便是歡愉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和她在一起,便是如意。
“你別哭了,我讓你看,還不成嘛!”
舒攬月的眼眶中還是一片晶瑩,她吸了吸鼻子,道:“你讓我看?你真的讓我看?”
“讓你看,我的身體都讓你看了,這不過是一個黃圖而已,還有什麽是不能讓你看的啊。”
“……”舒攬月看着壓制在她身上的他,她現在明明是和他吵架來着,怎麽吵來吵去,畫風又轉了一個圈呢?難道體位決定吵架的方式?咳咳,她不能夠再想了。要打住,要打住,要打住的。
舒攬月瞧着他,道:“黃圖?你也小黃文配着小黃圖?你從我的身上下來,我還偏要看。”
他聽了這話,收回了手,不再壓制着她的胳膊,但是,卻還橫跨在她的身上,他笑着,緩緩道:“明明是你的身體在我的身體上邊,你應該說,讓你的身體從我的身體上下去。”
舒攬月舉起了手,用書卷怕打了她現在的頭,笑着道:“別跟我較真,你再跟我較真,惹我生氣,我可不介意用你的頭作為木魚,時常敲打敲打。”
張笙寒握住了她現在的手,道:“你只許在我面前将我的腦袋當做木魚來撒氣,再外面,可不許。”
舒攬月笑了笑,道:“放心,我會你給留點面子的。”
他搖了搖頭,笑了笑,道了句:“不是,我的面子倒是不要緊,我就擔心……外面的人會把你當做傻子,萬一來一輛車,車上的人人都跟我搶你,我可搶不過他們。”
舒攬月瞧着他,呵呵呵,他這個意思……還想要安定的車将她帶走啊。
“你要是敢讓車将我帶走,我就敢……打你!”
“你不能打我。”
舒攬月直起了腰,瞪着他,“我怎麽就不能打你了?別看你現在的身體是我的,你如果将我惹急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堅決不會手下留情!”
‘擁有女人身體’的張笙寒坐在‘擁有男人身體’的舒攬月的腿上,悠悠道了句,“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你要疼我,你要愛我,你不能對我家庭暴力的。”
“家庭暴力……”舒攬月看着他,他是怎麽想出這個詞語來的……
“你當然要好好對我,我和你現在沒有成親,就住在一起,同居,這是很什麽的,所以,你要好好的疼我,好好的愛我,不能讓我失望的。”
“……”舒攬月無語,還什麽沒有成親,便就在一起同居了?這不都是因為靈魂轉換,彼此用了彼此的身體,他的品行太不端正,說什麽要摸一摸,要只能找了個借口,擺了擺手,道:“你別壓着我的腿了,我的腿都要麻掉了。”
“你的腿很麻嗎?我感覺我也不沉啊……”
舒攬月手摸着大腿,看了他一眼,張笙寒又道了句:“不對,應該說……我覺得你并不沉啊,你怎麽會覺得很麻呢?”
“……”舒攬月抿着唇,她能夠說什麽呢?說她自己實在是太沉了,呵呵。
“那我給你揉揉腿。”
“我給你揉揉腿。”張笙寒說着這話,屁股移開了她的腿,直接坐在地墊子上,給她揉着他剛才坐着的地方,“現在覺得好點了嗎?”
舒攬月對他的服侍很滿意,一手拿着《游仙窟》書卷,随意的翻開了一頁,上面寫道:游仙窟,神仙窟也,人蹤罕及,鳥路才通,每有香果瓊枝,衣錫缽,自然浮出,不知從何而至。
舒攬月伸平了腿,一邊瞧着書上的古言文字,一邊道:“這裏,這裏,這裏,小風子,好好給哀家揉着。”
在外面,他當了半天的皇上,在家裏,他便是小風子,她是哀家。
“是,太後。”
張笙寒很配合她,她卷着書冊瞧着,甚是悠哉,甚為滿意。
這小黃文寫的不錯,他說的什麽小黃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