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攬月凝着眉,瞧着他,在他的眼神中,她竟然看出了滿滿的期待,就像是小孩子對家長讨要糖的那種期待的眼神。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月兒,我很疼,你給我吹一下,給我吹一下,我就不疼了。”
“張笙寒,你幾歲啊!難不成你三歲嗎?你是張三歲?”
“可是張三歲很疼啊,你不給他吹吹的話,他就不綁繃帶了。”
“……”攬月瞧着他,很是無語,難道寫文的人都是如此的精分?
攬月瞧着他的手,這只手,給她做了早飯,還給她塗了口紅。雖然她嘴上說讨厭他,但是,他還是會讓她的心裏暖暖的。
攬月低了頭,靠近了他的手,輕輕對着他手心的疤痕吹了吹。
輕柔的熱風在吹拂過他的手心,他的彎着嘴角,瞧着她紮着的左右兩根麻花辮,想起的是當年他為她绾青絲的場景。
——
在那時,她說她青色的發是用槿樹葉子洗頭,所以才那般柔順有光澤。
在那時,她因為誤解他,也認為他對于她的真心都是虛情假意,但是那個時候,能夠在美人窩裏和她在一起,他就覺得很是幸福。
在那個時候,他撫弄着她的長發,将她的長發挽起,将金鳳釵插在她的發髻上,對她說:“十娘,你真美。”
——
攬月拿着繃帶,将他受刀傷的右手纏着。
他瞧着她的青絲,緩緩擡起了手,撫摸着她的發,攬月擡起了手,怕了一下他放在她頭頂的手,道:“不老實~”
他瞧着她,道:“月兒,我這只手的手腕可是因為護着你的腦袋,被撞的骨折了,你這将我拍了一下,我這再骨折的……”
Advertisement
攬月瞧着他,道:“張笙寒,你的手骨折了,怎麽還不好好養着,還不老實,摸我的頭呢?”
“你的頭發看起來很柔軟,讓人很想摸。”
“我的頭發看起來很柔軟,你就可以摸嗎?我讓你摸了嗎?張笙寒,你對于誰都這樣嗎?你很……很手欠嗎?”
“我的頭發怎麽不能摸了?難不成是老虎的頭,不能摸?”
“張笙寒,你說什麽呢!你說誰是母老虎!”
張笙寒瞧着她,笑着道:“那你不是母老虎的話,就讓我再摸摸頭……”
“……”
“月兒,你不是母老虎的話,就讓我證明一下。”
“……”
“來,讓我摸摸你的頭。”張笙寒說着,便又擡起了受傷的左手,攬月咬着牙,瞧着她手中的他的爪子……要不是他的爪子因為她受傷,她才不會這樣縱容他在‘母老虎’的頭上作亂。
“月兒,你的頭發好軟,你都是用什麽洗頭發啊?”
“用水。”
“啊?”
“難道你的頭發幹洗?”
“……”
攬月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月兒,你真皮啊!”
攬月歪着頭,哼了哼。
他撫弄她的頭發,摘下了她頭發的銀月樣式的發夾。
“張笙寒。”
張笙寒轉動了一下老板椅,她還未系好的繃帶全部撒開,繃帶的一頭在她的手中,另一頭在她的手中,一條白色的繃帶連接着兩個人,他的兩指間還捏着她手裏的發夾,他眉眼彎彎,笑着問道:“月兒,怎麽了?”
“張笙寒,我還給你綁着繃帶呢,我又要重新綁,你要不要這樣皮啊!”
“許你皮,就不許我皮了?你皮一下,我總是要皮回來的。”
“幼稚鬼!”
攬月拉着繃帶,道:“你老實點。”
張笙寒拉扯着繃帶,道:“月兒,我們這樣是不是成親時的‘牽手’了。”
攬月瞧着他,疑惑問:“成親時的牽手?”
張笙寒搖晃着繃帶,道:“就是古代結婚時,新娘和新郎手裏牽着的那根綁着大花的紅繩子。”
“張笙寒,你也知道成親的布是紅色的,你也不是色盲啊,色盲也不該紅白不分,将什麽可以賜你一丈紅的醫用繃帶當做什麽成親時用作牽手用的紅綢吧!”
張笙寒的手轉着圈圈,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纏繞在手掌上,她和他靠的很近,他伸手将她攬在懷中,道:“月兒,你很關心我。”
“啊?”
“我都搶走了你的發夾,你關心的還是我的手……”
“……”
“月兒,我想聽你說喜歡我。”
“不,我可能不喜歡你。”
“為什麽不會喜歡我?”
“因為……你的心中有小蛾……”
“……”張笙寒瞧着她,又無奈了,這個要怪他嗎?她的名字這麽多,但是……他瞧着月兒頭上紮着的麻花辮,心中不禁感慨,是她,是她,就是她,她就是他一直愛的小哪吒啊。
可是……他沒有辦法解釋啊。
張笙寒将月兒的手握着,瞧着她,問道:“月兒,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攬月歪頭瞧着他,道:“張笙寒,你不會跟我說什麽我們前世有緣,今生才能夠相遇,以後還會走在一起的話吧……”
“……”她都猜出來了啊,這就很是尴尬了。
“張笙寒,你雖然是寫什麽玄幻小說的,我雖然也挺喜歡你寫的書的,但是,文是文,前世今生這個詞在文中提是不奇怪的,但是,你如果在現實中提,你還是太不懂得套路了。”
“什麽套路?”
“這樣的詞,都是一個神秘又高深又俊美的男人坐在酒吧臺,點上一杯讓人迷幻的美酒,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說的話。”
“……”張笙寒無奈的瞧着她,道:“月兒,你的腦洞……可以去寫書了。”
攬月笑了笑,說道:“兄臺說這話,就有些自謙了,我是很服氣你的腦洞的,只是你寫文有些沒有邏輯,這倒是真的。”
“沒有邏輯?你看的文……是發現了什麽漏洞嗎?”
“你的文啊……”
張笙寒瞧着她,準備聽她的意見。
“就是太不現實了,世間哪裏找你文中那樣好的男主呢,哎,可嘆啊……”
“……”他的作品都是玄幻題材的,不是寫現實題材的,是有些不現實吧,面對現實的提問,他自閉了。
但是,至于文中的那樣的男主,他很不要臉的說,文中的男主是根據他自己來描寫的。
“月兒,我覺得我還蠻像我書中的男主的……”
“別……我可不像你書中的女主……哎,對了,我記得你有一本書好像有一個女主叫什麽小蛾的吧,原來你将前女友的名字運到了書中了啊,你也不擔心她看到你的書啊……”攬月歪了歪頭,想了想,道:“還是她将你抛棄了,你寫那本書就是為了找回你的前女友啊,你既然如此對她念念不忘,又何必纏着我?難道說,你的前女友已經像書中一樣,永遠的離開你了……而我又和她長得很想象,所以,我找你簽字的時候,你對我一見鐘情,不,算不上是一見鐘情,應該說,是對我起了心思,所以,才一直這般纏着我,對我這麽好,才想要和我談戀愛?讓我做你的女朋友?”
“……”他聽着她的話,有些頭疼,這些都是什麽狗血劇情,她都是怎麽想出來的?
“月兒,你的腦袋瓜子裏這都是裝了什麽想法?”
張笙寒說了這話,起身,手腕骨折的手攬住了她的腰,将老板椅踢在一邊,熱吻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菡萏在門邊站着,瞧見熱吻的兩人,閉上了眼眸。
攬月推開了張笙寒,打了一下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怒道:“你又占我的便宜……”
他凝眉,受了刀傷的手握着骨折了的手腕,道:“月兒,你又弄疼我了。”
攬月瞧着他一臉委屈的樣子,低聲道:“明明是你占了便宜,還跟個受了虐待的小媳婦一樣。”
“……”他當小媳婦,總比她開腦洞,胡言亂語好。
“月兒,你的腦洞實在是太大了。”
“這就是你吻的原因嗎?”
“那……我再吻你的時候,先問問你?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張笙寒,我還不是你女朋友!”
“你怎麽又不是我女朋友了。”
“我不是啊,我何時答應你了,答應你做的女朋友了?我又說過嗎?晚上,我讓你留宿在我家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吧。”
“那我慢慢追你吧……”
攬月沒有言語。
“不過,月兒,你真的不喜歡我嗎?你真的不喜歡我的話,剛才我吻着你的時候,我覺得……”張笙寒抿了下唇,道:“我覺得,你還挺享受的……”
攬月咬牙切齒,“張笙寒!”
他笑了笑,道:“月兒,你想要咬我嗎?”
他還是滿臉的笑意,“月兒,我喜歡你咬我的。”
“我才不咬你,我打你。”攬月舉着手,朝他招呼了過去,張笙寒握着她的胳膊,她瞪着他,“怎麽?怕疼?”
“月兒,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你廢話怎麽這麽多,看我不打你!”
他松開了她的胳膊,道:“打是親,月兒,你再親親我吧,我絕對不還手。”
攬月舉着手,她這被‘吃了豆腐’,被他強吻了,這打就是親她,但是,被他這樣了,她不動手就讓他嚣張了,萬一,他一個動情,又強吻她,啊啊啊,那可如何是好。攬月不曉得如何是好,這手落在他身上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瞧着她抿着唇的模樣,道:“月兒,你是在回味剛才的吻嗎?”
“誰在回味了!又有什麽好回味的!”
張笙寒也抿了一下唇,瞧着她,道:“我回味了一下,剛才我吻你的時候,你的唇很甜。”
“呵,你喜歡吃土的話,我去屋子外面給你多收點進來,實在不行的話,我這辦公桌上還有花盆,你可以吃點,我是不會介意的。”
“月兒,你真的巴不得我去吃土啊!”
攬月笑的很開心。
張笙寒的手伸到了桌上的花盆中,手指沾上了火盆中的濕潤的泥土,他瞧着指腹間的泥土,道:“月兒,我吃土了啊!”他說着這話,便真的張了口,似乎真的打算将沾了泥土的放在嘴裏,攬月擡着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道:“你還真的要吃土啊!你傻不傻!”
“只要你開心,我吃土也開心,反正我呼吸的空氣,空氣裏也有許多的塵土,現在手上沾了土,也只是将積聚在一起的塵土嘗一口而已。”
攬月瞧着他傻氣的樣子,無奈道:“我這辦公室的衛生有這麽差的嗎?”
“哈哈。”兩人都在笑着,她笑他的傻,他笑她的笑。
菡萏站在辦公室的門前,瞧着嬉笑打鬧的兩個人,搓着猶豫的小手,咬唇道:“攬月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攬月瞧着門口,咳嗦了兩聲,因為她也不曉得菡萏在門口站了多久,也不曉得菡萏都看見了什麽,實在是有些尴尬……
菡萏抿唇,道:“那個……我方便進來嗎?”
攬月扶額,看來,菡萏真的是看見什麽了……所以,才會問他和她是不是方便的。
張笙寒瞧着攬月,問道:“月兒,你覺得我們現在方便嗎?”
攬月咳了咳,道:“方便……進來吧。”
菡萏緩緩走到了辦公室中,攬月瞧着她,開口問道:“菡萏,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菡萏緩緩走到了攬月的面前,咬着唇瓣,也不說話。
“菡萏,你不說話……我哪裏知道……”
菡萏這小姑娘低着頭,還是不說話。
張笙寒瞧着攬月,道了句:“月兒,我知道……菡萏來找你是為的什麽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啊?”
“啊?”
菡萏疑惑的看着張笙寒。
攬月疑惑之後,笑着,道:“張笙寒,你這又不提前世今生,又開始要窺探人心了?”
“月兒,你認為我能夠猜出來嗎?”
“我認為……”攬月歪着頭,瞧着他,道:“我認為你不會猜不出來菡萏的心思。”
他聽她說這話,起了興致,笑着道:“月兒,那我們賭一場如何?”
“賭一場?什麽意思?”
“就是我如果能夠猜出菡萏的心思,那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笙寒瞧着她,他其實也沒有想好要什麽要求,如果有什麽要求的話……那就是讓她作他的女朋友。
攬月歪着頭,道:“如果你猜不出的話,你要給我什麽好處?”
“月兒,你想要什麽好處?”
他瞧着攬月,他倒是想要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麽,有什麽願望的。
至于,猜菡萏來到這裏,找攬月,想要說的話,他大概……能夠猜的出來,他記得千年前,當時她對他說的話。
——
“小蛾,你是怎麽樣認識菡萏的?”
“就是一個男人和菡萏在花萼樓前鬧,我和杜若姐姐便見着了,菡萏很是可憐,一個長的很醜的男人沒有妻子,他只有一個傻兒子,他因為他的傻兒子,讓給他傻兒子找媳婦,生孫子,便将菡萏的爹爹害死了,這樣就可以拐了菡萏了,還要菡萏聰明,利用那男人的傻兒子逃了出來,來到了花萼樓。”
“菡萏為什麽要跑到花萼樓,不跑到別的地方?”
“笙寒,你是說縣衙嗎?如果她跑的縣衙的話,你覺得縣衙的人會管她嗎?她還會落入那男人的手中吧。”
“那她為什麽非選花萼樓?”
“我也問過菡萏,菡萏說在這裏能吃飽,能夠穿暖,如果少銀子了,還能勾搭幾個富貴的子弟,去店裏住,然後将那富貴公子的錢都騙走,讓那些富貴公子光着屁股……”
……
小蛾和張笙寒坐在花萼樓中。
臺上,紅蓮綻開,一身紅衣的菡萏唱着歌,跳着舞。
張笙寒将一顆洞庭桔剝開,一個桔子瓣遞到了她的嘴邊,道:“小蛾,你不後悔嗎?”
“後悔什麽?”
“你這麽喜歡跳舞,跟着我,就不能夠在花萼樓裏跳舞了。”
她依靠他的懷中,道:“笙寒,我可以跳舞啊!”
“啊?”
“我只跳給你一個人看。”
——
張笙寒想着千年前的往昔的場景,千百年,舞臺有許多,喜歡舞蹈的,不論舞臺。無論是千百年前的小蛾和菡萏,都是熱愛舞蹈的人。在這千年後的現在,熱愛舞蹈,也是不論舞臺,而熱愛舞蹈的人,時代會變化,但是愛的心不會變。
他很是好奇她到底想要什麽,張笙寒笑着,問道:“月兒,你想要什麽好處?”
攬月笑着瞧着他,道:“你如果猜不出的話,那你就承包我一個月的早飯、午飯、晚飯。”
攬月抿了抿唇,瞧着他,他其實做飯挺好吃的,無論是那天去醫院看她,給她做的粥,還有菜,還有今天早上的三明治,都是很不錯的。
攬月瞧着他,他其實如果沒有心心念念的小蛾,她還是對他很有感覺的,要不然,她也不會讓他能夠占到便宜了。
但是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蛾,她很不喜歡,萬一,他還愛着別人,說什麽喜歡她,她當然不能這般輕易的答應他了,都說日久見人心,他如果喜歡她的話,至少也是有點耐心的。談戀愛,也是要慢慢了解的,她當然不能這麽輕易的酒答應作他的女朋友,讓他随便行使什麽男友的權利了。
攬月瞧着他,他如果輸了的話,那就要給她做一個月的早飯,午飯,晚飯了。若是他輸了,她就能夠吃到他做的飯了,實在不錯。
攬月歪着頭,她是不是挺‘陰險’的呢?
攬月瞧着他被繃帶裹着的手,雖然他的手還傷着,但是至少可以等到他手上了再給她做飯,這樣,她是不是還挺善良的呢?
“那我要是輸了,你有什麽條件呢?”
他瞧着她,笑了笑,看來她的小心思是那個……
“一個香吻好了。”
“只是一個吻嗎?”
“怎麽?不行嗎?”
攬月搖了搖頭,她只是沒有想到他只是想要一個吻,他不是說能夠菡萏的小心思的嘛,怎麽只是提了一個這麽小的要求呢?
攬月瞧着他,道:“你不是很有信心的嗎?”
他一笑,道:“月兒,你是覺得我提的想要求很小嗎?難道……你想讓我說,我贏了的話,比便以身相許?”
“……”
“月兒,要賭嗎?”
“怎麽不賭?”攬月哼了哼,瞧着一邊站着的菡萏,哼唱道:“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他瞧着她,輕笑。她到底是有多喜歡他做的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