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他面前痛哭失聲的男人的臉,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顏緒彎下腰去,緊緊的抱住了那個男人,就像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他想,原來二哥也是這樣的脆弱,原來二哥也會流淚哭泣,原來二哥也會因為失去而痛苦不已。

他緊緊的抱住自己,懇求顏緒不要離開他,懇求顏緒給他一次機會。

只是有什麽用呢?

顏緒想。人的誓言最不可信,而顏開平更是從未遵守過他的諾言。

他已經不可能做出任何改變,他已經這個年紀,他又是那樣的性情,他天生就是一個王者,說一不二,高高在上,肆無忌憚,而自己卻沒有任何能鉗制住顏開平的資本。即便顏開平說愛他,即便顏開平現在這樣卑微得乞求他原諒,承諾以後再也不會對他撒謊,承諾以後會平等的對待他,又能如何呢?

他跟他回去仍舊是回到原點——夜夜煎熬的等待他回家,天天害怕他再次出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永無停歇。

他以前總是害怕顏開平抛棄他,他将來還是會擔心顏開平哪天變心,真的遺棄他。人心最是變幻莫測,以前是,現在也是。

這樣的複合有什麽意義?不過是飲鸩止渴罷了。

顏緒痛苦的扶着一堵牆站着。

他痛得幾乎要神志不清,他哭得也是淚流不止。他想顏開平,他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想他。

他恨自己的軟弱,他舉起手扇自己的臉:

“顏緒,不許哭!顏緒,堅強一點!你擺脫他了,你成功了……”

他顫抖着蹲到地上,渾渾噩噩的将自己團了起來——

“二哥,你說我變了,那你也改變一下你自己吧……”

他走的時候對那個男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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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悲傷落魄的身影終于在他腦海中化成了一縷破碎的影像,慢慢的消失了……

紅幫燒毀了江信恪用于藏匿走私物品的一個巨型倉庫。他親自坐鎮指揮撲救,待到形勢得到控制,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近十年來,江信恪的勢力越來越強,在東南亞的勢力日漸穩固。紅幫只是這兩年才剛崛起的小幫派,卻總是與江信恪針鋒相對。江信恪想方設法的要把他們鏟草除根,但紅幫卻像是一群幽靈,來無影去無蹤,打得一手好游擊戰,令他頭疼。

他們的目的很模糊,似乎并不是為了争地盤、搶買賣,而只是為了搞破壞。江信恪頭疼的想,是仇家嗎?

他的仇家太多了,會是誰?

這次倉庫被一毀殆盡,損失慘重,想來溫柔的江信恪冷眼看着現場一片濃煙彌漫,滿臉肅殺之氣。跪在地上的江津國兩股戰戰,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看守倉庫是他的職責範圍,江信恪怎麽可能不怪罪他?他向四周的人求救似的看去,“家中”元老們卻只是紛紛搖頭嘆氣,唯有趴在江信恪肩頭的趙姝揚着下巴,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他。

江津國與趙姝雖是“兄妹”,但在江信恪面前從來都是争寵不斷。

江信恪坐在椅子上,兩條長腿慵懶的分開,他一改往日親切和藹的态度,深邃的雙眼只是陰沉的盯着江津國看。他對江津國很失望。他這個義子雖然擅于猛沖猛打,但卻沒什麽頭腦,嚣張跋扈,肆意妄為。今天不好好懲罰他,實在沒辦法在“家裏”立規矩。

硬着頭皮跪在地上的江津國也知道自己今天絕對沒有好下場,死不了,但是他手上的權力可能要都被剝奪了。他的那塊兒蛋糕會給誰?他仇視的看向趙姝,那陰險的女人果然在笑。

江津國冷汗涔涔的長出一口氣,無比感謝那個救了他的電話。不過他也意識到,該給自己找條後路了。

那通救了他的電話是顏緒的老管家打來的。

顏緒回到家中時,家裏的中國老管家吓得連路都走不穩。他發起了高燒,解開濕漉漉的衣服後,赤裸的胸膛上是長長的翻出肉的刀口、交錯縱橫的青紫吻跡以及淤黑的指印,而嬌嫩的左乳甚至被咬破,腫脹的厲害。他身上沾滿了血跡,鐵鏽摻雜着腥膻的味道。。

明眼人都知道江家的小先生可能遭遇了什麽——簡直像一場慘無人道的輪暴。

半個小時之前,無論顏開平如何哀求甚至暴跳如雷,顏緒也不肯讓他送自己去醫院或者回家。一方面他一秒鐘也不願意跟顏開平或者是他的屬下多呆,一方面他也不希望江信恪知道兩個人有過接觸,二人積怨太深,他不想讓雙方爆發沖突。顏緒強打精神,終于在淩晨時分攔到了一輛計程車,艱難的捱回了林園別墅。

家中傭人手忙腳亂的照顧他,家庭醫生們也飛快的趕了過來。

顏緒在見醫生之前躲進了衛生間,清理自己的腸道。顏開平的精液一點點的被他摳出來,在此之前,他從來沒覺得清理自己是件很困難的事,因為都是顏開平親力親為。

他無力的坐在馬桶上,那條沾染了顏開平精斑的黑色內褲就橫在他的面前。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顏緒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念頭。

蘇蓉蓉,江信恪,顏開平,同時交往三個男人,九個半月的懷孕時間……

真是奇怪,顏緒想,母親有着錯綜複雜的男女關系,為什麽自己卻成了江信恪的孩子呢?這一年來,江信恪對他可謂是無微不至,但這無微不至裏卻暗含了超越父子情感的東西。就在上個月,他甚至悄悄打開了浴室的門,直到在浴缸中睡過去的顏緒突然驚醒,才發現江信恪已經坐在浴缸邊觀察了他很久,一只手也落在了自己的喉結。

他眼睛裏寫滿情欲,跟顏開平看他時一樣。

顏緒只覺得脊背發涼。

他一開始極信任江信恪,後來卻發現他對自己有極不正常的心思。于是他開始有意無意的躲着江信恪。大約是察覺了自己的防範,江信恪便總是搞突然襲擊,雖然一如既往的溫柔,卻帶着不容人拒絕的強勢,靠近他,觸碰他,蜻蜓點水一般吻他的額頭。

這次他的臉湊得很近,幾乎要貼上他的嘴唇。

顏緒猛然推開了他。

要不是傭人突然敲門,詢問他狀況,江信恪極有可能要做點什麽。

江信恪到底還是克制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他其實跟顏開平是同一種人,美色當前,并不在乎這個人跟自己有沒有血緣關系。唯一不同的是,江信恪要比顏開平有耐性多了——只是不知道這份耐心什麽時候就會用完。

只是一瞬間的鬼使神差,顏緒便将這條小小的布料團在手裏,藏了起來。

當江信恪回來時,他那雙深邃的眼裏是快要溢出來的心疼,他有無數的疑問,但是顏緒對他三緘其口。

他只告訴江信恪,他遭遇了埋伏,被人控制,拼盡了全力才逃了出來。然而他被誰控制,這幾個小時又遭遇了什麽,他卻一個字也不說。

管家告訴江信恪,顏緒身上的傷非常詭異,而且他極其抗拒做全身檢查。

江信恪終于撕破了淡定的面具,惡狠狠的捶了一下牆,将沉睡過去的顏緒緊緊的摟在懷裏——

他再也不忍心問顏緒遭遇什麽了,一個字也不忍心問!

他只是發誓要把紅幫的人挫骨揚灰!

********

顏緒養了些日子,再次回到江信恪名下的公司上班。公司裏的事務繁忙,他一去了便忙的不可開交,直到上午十點才沖了一杯紅茶,坐着休息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女秘書抱着一堆東西送進來,一些文件,書籍,以及一個系了白蝴蝶結的方形黑色禮物盒。顏緒觀察了一下這禮物盒,笑道:“又是哪個小姐姐給的?”

顏緒自從接手公司後,見到年輕貌美的姑娘就聊騷,也不管對方是哪國人,會不會中文。于是顏緒身邊的莺莺燕燕們真是多到不行,可惜他是只聊騷不聊情,一個有實質性發展的也沒有。女秘書也是習慣了,知道送他禮物的姑娘從未間斷,便笑笑說:“前臺說是快遞送過來的,估計是不好意思跟你正面表白。”

顏緒搖搖頭,拆掉上面的蝴蝶結,正要将蓋子打開,卻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請進。”顏緒停下手,專注的看向門外。

緩緩推開門的,正是一身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江信恪:“忙嗎,緒緒?”

顏緒趕緊站起身,迎他進門:“父親怎麽過來了?我不忙,您坐。”他連忙走過去為他除下外套,卻被他一把摟住腰:“今天身體好些了嗎?”

江信恪直視顏緒的目光灼灼,微笑裏藏着炙熱。

那女秘書非常識趣的轉身離開,關上大門。

顏緒只覺得被他碰觸的腰一陣陣發緊,他不着痕跡的飛快的脫下他的風衣,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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