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裴敘應下了。

段寧沉剛想要觸碰他的臉,就想起自己方才持了劍,還“近距離接觸”了別的女人,憶起這茬的他,忽然大喝一聲:“等下!”然後迅速退後了幾步。

裴敘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驚得身軀微微一震,迷茫地望着他。

“小敘,對不起對不起,吓到你了!我太激動了!我把手和臉擦擦,我們再親!”段寧沉轉過了身,把幹淨的內衫撕下了一塊布料下來,火速地搓臉,搓手,然後一邊還扭扭捏捏地說道,“小敘,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坦白。”

“什麽事?”

“我剛剛為了挾持一壞女人,離她近了一點,你會介意嗎?”

裴敘:“……”

事實上,他聽到了剛剛段寧沉同賈地的對話。始終不懂段寧沉為什麽會在意上這種事了。

“不必介懷。”

聽到這話,段寧沉松了一口氣,這才轉回了身,露齒笑道:“那我就放心啦!”說完,他便開始解腰帶,脫衣服。

裴敘:“……你做什麽?”

“剛剛突然就看到了小敘,我太激動了。頭腦一發熱就抱小敘了,忘記我現在身上很髒了。”段寧沉脫下了外衣,僅留了亵衣。

他盯着裴敘淡色的唇瓣,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結巴地道:“那,那我來親了?”

他捧住了裴敘的臉頰,餘光看見裴敘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着他,心髒砰砰直跳,心頭一橫,硬着頭皮吻了下去。

盡管這也不是初吻了,但仍叫他又慫又緊張,小心翼翼地先是稍稍伸了舌頭,試探了一下,悄咪咪地摟住了裴敘纖細的腰肢,方慢慢地深入。

這一吻既溫柔,又纏綿。

吻完後,段寧沉激動的情緒仍是沒平息,反倒越演越烈。

他又重重地親了幾口裴敘變得水潤不少的唇,心花怒放道:“我真真真是愛死小敘啦!世上怎麽會有像小敘這麽好的大寶貝呢?我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嘿嘿,嘿嘿嘿!我會為小敘努力的!小敘是我的!嘿嘿嘿!”

他一親就上瘾了,怎麽也停不下來。

裴敘扭過了頭,避開了他,低聲道:“夠了,段寧沉。我該走了。”

“走?走去哪裏?”段寧沉急忙問道。

“回京。”

段寧沉一驚,手臂更緊了幾分,“小敘和我再多待一會兒嘛!為什麽要回京?我們好不容易才又相見!”

“是聖旨。”

段寧沉皺了皺鼻子,依依不舍地道:“現在就要走嗎?”

“馬車等候在官道上。”

段寧沉抱着他,磨叽了許久,方道:“那,那我送小敘。”說完,他便将裴敘給橫抱了起來。

措不及防下,身體一輕,裴敘愣了一下,對方的态度過于理所當然,而他的身體亦已習慣,在那一瞬間他甚至都沒覺察到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很快,他便意識了過來,說道:“段寧沉,我自己能走。”

“但我就想要抱小敘走!”段寧沉理直氣壯地道,“小敘若是累着了,那可怎麽辦?”

裴敘:“……”罷了。

段寧沉有意放慢了腳步,走幾步,就和裴敘聊幾句,但是畢竟路途有限,很快就看到了馬車。

只是周圍的守衛也不過區區十人左右,段寧沉想起上次看到的雍王車隊,就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說道:“這人也太少了吧?不然我護送小敘回京吧。”

現在他也早就意識到,當初在村莊遇到的刺客是沖着裴敘去的。因而他才沒有查出幕後主使來。

“還有暗衛。你盡可做自己的事,不必憂慮我。”

段寧沉想起自己任重而道遠的目标,內心燃起了鬥志。他走到了馬車旁,将裴敘給輕輕放了下來,說道:“小敘!你等我!我一定會讓輕岳教的勢力比武林盟強,然後堂堂正正地和你在一起!”

任何勢力大到無敵手,都是一件危險的事。

目前,武林盟有他壓着,以他的威望與能力,暫且能壓下一切的隐患,但如若有一天他不在了,武林盟只要亂了,而武林無人能與之抗衡,那麽帶來的危機是致命的。

所以,為了穩妥,現在需要有一個勢力與武林盟相制衡。

這次武林大會,他有意打壓了兩大邪道勢力,并且讓全武林認為“缺月樓得到了頌道玄錄”。

官府那邊雖然抓了荀葭,但依律鬥毆也就關個三到五日,屆時荀葭放出,定将做出反擊。

未來的數月,武林将會有一陣的争鬥,有他在背後攪弄風雲,最後的結果勢必是邪道勢力徹底熄火,而也會有異軍突起。

只要是掌權者德配位,非奸佞之輩,武林盟就不會阻止他們的發展。

因而,多出個輕岳教競争,倒也無妨。

他是相信段寧沉的心性的。

但,最終都将是能者上位。

他不會為自己的私情,去偏幫輕岳教,而讓不合适的人坐上高位,影響了大局。

若段寧沉真的有本事,适合那個位置,自然能靠自己走上去,用不着別人幫忙。

他不再敢妄斷段寧沉走上這條路,會變成什麽樣子——或失去本真,或依舊初心不改;或不再愛他,或對他情深依舊……

總之,他只是根據段寧沉自己的想法,為他指了一個方向罷了。

他大概只有幾個月的壽命了,但段寧沉,武林,天下,未來的路都還長着。

他也是想要轉移段寧沉的注意力,不要讓段寧沉在這幾個月的時間把重心放在他的身上。

他看了眼僅着裏衣的段寧沉,對親随道:“拿件披風來。”

段寧沉立刻緊張地說道:“怎麽了?冷了嗎?”他連忙将裴敘摟在了懷中,捂住了他的手。

親随很快将披風拿來,段寧沉也不見外地拿過,給裴敘披上了,憂心忡忡地道:“小敘,如果我不在,你冷該怎麽辦呀?不然還是我護送你回去吧?”

“不必。”裴敘離了他的懷抱,從身上拿下了披風,反披在了段寧沉的身上,淡淡地道,“給你的。”

段寧沉傻住了,呆若木雞地望着他。

“我走了。保重。”裴敘轉身,踩着腳凳,上了馬車,正在他要鑽入車廂時,他的袖子被拉住了。

他聽見段寧沉激昂地大聲說道:“小敘!我會盡早奪得教中大權,然後在十一月前去京城找你!你等我!”

裴敘的背脊陡然一僵,他轉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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