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得罪人

前段時間連續的陰雨交加,讓天空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陰霾,不過這幾天還好,太陽總算露出了一點頭,天氣也逐漸暖和了起來。

我和鐘尋都還沒吃早飯,忽然,我想起這家旅店的隔壁有一家很有特色的早餐店。經常門庭若市,因為在這附近每天起早要趕去上班的年輕人實在是很多,老板和老板娘也特別熱情,外公……他生前也經常去那裏吃東西。

好久沒去了,我還有些想念這家店。

“你說的就是這家?”鐘尋的語氣中帶着難以置信的意味,我知道他驚訝于這家店的簡陋不堪,的确,無論是外表還是室內裝修總有那麽些差強人意。

我們找了個靠門的座位坐下,在點餐的功夫鐘尋也不忘翻看自己的手機,這大概是現代年輕人的通病,還好我對它的依賴并不嚴重。視線跳過鐘尋的腦袋,看向繁忙的街道,這個點剛剛睡醒的人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這使我想起了在學校我還有好幾篇論文沒有寫完,下周就要截止了。

我默默地嘆了口氣,作為大三即将面臨畢業的我,跟大多數迷茫的人們一樣,被問及未來理想的工作或是夢想,總會啞口不談。

其實,我是想當一名……畫家,不過,這個理想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有些遙不可及,沒有高人一等的繪畫水準,更沒有多麽深厚的藝術造詣,想當個如外公當年叱咤風雲的藝術界人物,卻也是難上加難罷了。

不過,我眼前的人,在事業方面比我要強許多,他是跟我同校音樂系的大四學長,彈得一手好吉他,歌唱的也特別棒,家境優越,前途一片開闊。

“白溪,你怎麽一直在盯着我看,快趁熱吃包子啊,一會就涼了。”鐘尋把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塞到我嘴裏。我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忽然,我有一種奇怪的錯覺。

我總是覺得身後有人一直在看着我,雖然我的雙眼沒有長在後背上,但我對這方面還是挺敏感的,一般不太容易判斷錯。

我緊張兮兮地猛一回頭,果不其然,跟一個深邃得出奇的眼睛對上了視。

這個人,我說不上熟悉,但也是打過幾次照面,之前外公在的時候,跟我介紹過他,他是這家店的老板,是個俄國小夥子,來中國不長時間就認識了現在的老板娘,是個中國人,他們相愛并結婚,一同在鬧市區開了這家店,由于夫妻經營一直很用心,口碑也在業內出了名的好。

而今天,我似乎察覺他看我的眼神說不上來的奇怪,清澈明亮的藍眸子對上我的眼睛,我不知為何會下意識的迅速閃躲,他從眼神裏散發出來力量會讓我覺得恐慌。

我大概知道他和外公私下的交情還不錯,現在外公離世了,是不是他對我這個唯一的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外孫女有些偏見?或是,他覺得外公的遇害是我一手造成的?不不!這太恐怖了,我不敢接着往下想……

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誤會,還是有什麽別的話要說?

他這意思是要跟我說些什麽話?當着別人的面,不是很方便?我在心裏自己揣摩着這個眼神所帶來的意味深長的意思,嗯……他可能要找我。

吃過早餐,我和鐘尋出了店門,在下一個拐角處分開,我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思考了一會,便毫不猶豫地轉了個身,匆匆忙忙地按來時的路返回,再一次,我回到了早餐店內……

這次,我沒有選擇坐剛才坐過的那個位置,而是挑選了離店門比較遠的靠近收銀臺的一個座位,我沒有說任何話,沒有叫來服務生,也沒有點餐,只是随手拿起一張別人看過的報紙,裝模作樣地讀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仰起頭,把手裏的報紙安靜地放下。

一張布滿了肉疙瘩的方形臉驀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的嘴角上揚,我果然沒有猜錯,這是我剛剛對視過的藍眼睛,他的确有事情要跟我講,我一邊佩服着自己判斷能力的提升,一邊眼神挪不開的望着他。

我們兩個看起來沒有任何交集,我絲毫不知道他下一步要跟我說什麽。

“你是周建華老先生的外孫女,對嗎?”他用低沉的聲音跟我說着,我很難想象到一個外國人竟然能夠說出這麽流暢的中文。

“是的。”

周建華是我外公的名字。

“我對于老先生的意外離世深感痛惜。是這樣的,他出事的前幾周,來我的店裏囑托過我一件事。”

“什麽事?”我的心立刻緊繃了起來,嘴角都好像開始抽搐了。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異常警惕地從黑色的挎包裏拿出一張牛皮紙信封,放在桌上,用四根手指把它推到我面前:“這個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

我很快接過,迫不及待剛準備拆開,他卻厲聲呵斥我:“現在不要打開,請回去之後再看。”

“好的,謝謝你。”我輕手輕腳地把它塞進我的上衣兜裏,生怕把它弄丢和損壞,這是外公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或許真的對我很重要很重要。

“對了,我還很好奇一件事。”

“請講。”

“你外公在外面是不是得罪過什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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