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庫

我讓鐘尋服下了芬蘭奶奶拿給我的藥之後,他說身體比早上那陣舒服多了,這讓我覺得很心安,也在心裏默默對這個老奶奶增加了一分好感。

午後的時間,過得很慢,吃飽喝足之後,鐘尋和路澤西便坐在樓梯口那裏,一人手裏拿個吉他,舒緩的音樂從他們的指尖緩緩流淌,我聽得如醉如癡,不經意間看到李可恩在一旁微笑的模樣。

話說,他們兩個還很般配。

路澤西跟我說,他準備留下來了,至于住多久,他希望能跟随心裏的想法。

年輕人總是按耐不住躁動的心,澤西放好吉他,來到吧臺,問冷老板:“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冷老板遲疑了一秒鐘,卻并沒有要作答的意思。

“我聽說離這不遠有個水庫,我們可以在那裏釣魚和燒烤。”坐在沙發上的可恩開口說了話。

“聽起來很不錯啊。”鐘尋也特別感興趣,估計是對燒烤毫無抵抗力。

只是我在冷老板的眼底看出了一絲黯然,他或許是想到了什麽。

“你們要去哪,帶我一個,我在屋裏閑着太無聊了。”林媽媽倒是出乎意料地很期待。

“你不可以。”

冷老板終于說話了,他語氣中帶着威嚴和責備,很像一個父親在告誡着他的女兒。

“不,我偏要去。”林媽媽根本沒把冷老板的話放在眼裏,她估計知道自己的脾氣,別人一般是拗不過她的。

路澤西很快地去後院取了車,開到旅社門口,我們五個人先後上了車,冷老板放下手中的活,過來送我們,他懷裏抱着一只狗,我這才想起,他早上跟我介紹的,芬蘭奶奶的狗,叫……阿寶。

“也把它帶上吧,它都好幾天沒出去溜溜了。”冷老板把狗托付給我,我接過。這是一條模樣很乖巧的日本柴犬,它的毛摸起來手感十分好。

我盯着它的小眼睛,它也毫不避諱地盯着我,我們這感覺像是相識了許久的老朋友再次見面的親切。

“你們去那裏玩,千萬要小心。”車子就要開動了,冷老板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小心什麽?”我天真地問。

“沒……沒什麽,總之,小心就是了。”

話音剛落,車子啓動了,我總覺得冷老板像對我們隐瞞了什麽事情一樣,他說話從前都不是這樣支支吾吾的。

我從車窗裏向外望去,遠處的天色很美,夕陽的餘晖染紅了在天上游蕩着的白雲,橘紅色的光映紅了大地。

我把阿寶抱在懷中,它也乖乖跟随着我的視線,望着天空。

車行駛在崎岖不平的山路,可恩說水庫的位置離旅社不近也不遠,只是通往那裏的路很坎坷罷了。

一路山間的風景向後退去,有時我來不及欣賞便會錯過。随着車子的開動,距離旅社的位置越來越遠,我的不安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不知何時起,我的安全感總是會離我漸漸遠去,我渴望緊緊抱住它們,最後卻也只能直面內心的無助。

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我們才抵達了目的地。水庫附近除了我們都沒有什麽人,也沒有任何住戶,只是後方有一座山,看上去荒無人煙,山坡上充滿着未知。

我們徒步走到一個比較适合垂釣的臨水邊,澤西在給可恩弄魚餌,鐘尋在準備一會燒烤用的食材,阿寶盡情地順着水邊奔跑着。我剛把一切都弄好,靜靜地坐在小凳上等着魚上鈎,這時,林媽媽從我身後走了過來……

她也搬來了一個小板凳,就坐在我旁邊。

“你有沒有發覺這水庫氛圍有點凄涼啊?”她一改平日裏說話的聲音,用一種低沉得古怪的聲線說着,這聲線像極了我第一天來到旅社的夜晚,在大廳裏聽到的那個女聲。

她說完,我手心裏不自覺地在冒汗。

我強裝鎮定地看着水面上的魚竿,它絲毫沒有要動的跡象,裏面可能沒有魚,甚至都不存在任何的生物,我心裏一股涼意升起。

他們三個人離我将近十多米的距離,他們好像在嬉笑,因為我聽到了鐘尋的笑聲,而我卻完全不屬于他們的樂趣當中,我身旁只有個陰魂不散的林媽媽,想攆都攆不走。

她又要說話了,我的呼吸都快停止。

“其實,你可能不知道,這個水庫之前就死過人。”

聽到這,我的瞳孔抑制不住的放大,我恐懼到不敢呼吸,心跳也好像停了半拍,我不可否認被她話語徹底的驚吓到。

我緩緩回頭,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你說的是真的?”

沉默了幾秒……

她點了點頭,繼續說:“就是我們旅社的住客,是個小女孩,是冷老板朋友的女兒,她不是溺水而死,而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林媽媽面目猙獰地講這段話,我不想去相信這個事情,但她講述得如此逼真,就像真的發生在我們身邊一樣。

我努力地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我在想如果她是在我們四個面前講這段故事,我可能就不會這麽害怕了,可為什麽偏要在我獨自一人的時候跟我說。

“我還聽說啊,女孩死後就被埋在了後院的那顆梧桐下。”

我猛然一驚,那顆法桐?下面真的有具女孩的屍體?難不成……我早上在後院聽到那個小女孩的聲音是真的有?而不是我的幻聽?我真的開始害怕起來……強烈的恐懼感狠狠地侵蝕着我的心。

一股像屍體般的血腥味直往我鼻孔裏鑽,我控制不住地反胃和惡心。

林媽媽詭異的笑聲充斥着我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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