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了,親愛的讀者們,好久不見啊,我沒有消失噢~~ (8)
笑很是陰森,話裏有話說出來叫人聽着很不舒服,“亦琛的女兒?啧啧啧,我可是真有福氣,有個這麽大的孫女兒!”
005 記憶是一把鑰匙
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如果未婚同居算的話,那就是了。
一開始她也不願意那樣,可人生中很多事情就是防不勝防,哪怕你已經足夠小心,可宿命終究是逃不掉的。
媽媽是過來人,不止一次的告誡過晚秋,上層社會的男人能避則避,女人這輩子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世安穩,她謹記于心,一直以來對那類人都是退避三舍。
可後來段亦琛出現了,并且在她的生活裏紮了根。
他是段婉怡的大哥,在段婉怡二十歲生日那天突然出現,宋晚秋是段婉怡的閨蜜,當時自然也在,就那樣,她和段亦琛認識了。
宋晚秋不能否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是多看了幾眼的,因為那個人實在是太奪目。
後來他會偶爾來學校接段婉怡,宋晚秋就是在那個時候經常坐他的車,沒多久之後,他再來學校就不是接段婉怡了。
晚秋記得他第一次約她的情景。當時她從圖書館出來準備去食堂買飯,當他看見段亦琛的車停在宿舍樓下的時候還挺禮貌地過去打招呼,說,段大哥,婉儀今天和某某出去做頭發了。在她還打算告訴他在什麽地方的時候,段亦琛直接從車上下來,過濾掉她先前說的話一般,他說,我找你。
她反應遲鈍地點點頭,然後發現不對勁:可是你找我幹嘛?
段亦琛悠然一笑:當然是約會。
她笑着搖頭,對他說,我和某某約了晚點一起看電影……
那時候的他很年輕,二十六七的樣子,言談間很是不可一世。他笑得諷刺:看電影?跟很傻X的男人看更傻X的電影嗎?文藝片還是動作片?
晚秋收起笑轉身就走:是歷史片!
後來段亦琛再也不會再接段婉怡的時候見到宋晚秋了。
再後來他就用盡各種手段逼晚秋見他,晚秋性格內斂,不想在學校生事端,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都拿他沒辦法。
她怎麽會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身邊女人沒斷過,這是婉儀親口說的,莫非誰還會亂說自己親哥哥?婉儀跟他關系再親密也不止一次地叮囑過他:不許打晚秋的注意。
他說得好聽:誰稀罕!
一轉身就把晚秋堵在大路上,晚秋躲都躲不掉。
有一陣子她要崩潰了,天天晚上夢見他。其實她不是沒察覺,她心中的天秤早就已經逐漸傾向他那邊了。
……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晚秋付過錢跟師傅說謝謝,然後下車往裏面走。
她今天又想起那些事了,她惱恨自己為什麽就是忘不掉!記憶是一把鑰匙,總會不經意地打開她塵封在心底永遠都結不了痂的傷口,疼痛依舊。
半個多月沒來看媽媽,晚秋買了些保健品。
宋安琪開門的時候有些尴尬,晚秋看了一眼門口的男式皮鞋,笑了笑,“他也在?”
073 只怪時光太動聽(四)
在晚秋母子跟前站住,她彎了腰,眯着眼目不轉睛地打量七七,七七也不怕她,跟她對視,心想老太婆你想用眼神殺死我嗎!
段家樹知道她是犯了疑心病,嘆口氣,将她攬過來,“不是說好了今天不許陰陽怪氣嗎?”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就你好糊弄!”
說完喝斥婉怡一句,“你坐着幹嘛呀,還不跟我去廚房!”
披肩一攏,姿勢驕傲,轉身先一步去了廚房,婉怡覺得自己好無辜,垮着臉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去做晚餐了……
“晚秋你不要在意,你婆婆她……就是這樣的人,心倒是好的,就是嘴巴嘛……”段家樹呵呵笑了幾聲,無奈搖頭。
“沒關系,我不會放在心上。”
晚秋想,她不只是懷疑七七到底是不是段亦琛的女兒,并且就算她相信,她也有十萬個不想要晚秋嫁進段家的理由。
晚上沒有離開。
段家樹難得心情極好,挽留了亦琛留下同他下棋。段亞宸呆不住,借故出了門,便再也沒回去。
七七洗完澡先睡,晚秋替她關好門便要回段亦琛的卧室,可是還沒走到門口,便被蔣素心堵在樓道上。
她低頭,冷冷一笑。
該來的始終是要來,只是,她們的戰場,到最後無論誰輸誰贏,她只是希望,若是要受傷,那個人是她就好。
亦琛……她舍不得!
“宋晚秋,我想我們還得談一談!”蔣素心雙手輕輕疊在胸前,語氣沉重。
“好,我也是這麽認為。”
晚秋點頭。她的配合讓蔣素心心生意外,不過也沒在意,帶她去了書房。
先前在這裏看了一大堆文件,本是極其疲憊,也想就此妥協不再去管亦琛的事了,可……可這個宋晚秋畢竟是宋安琪的女兒,她怎麽可能引狼入室!
這麽多年了,段家樹心有舊情她不是不清楚。他不提,不代表他就真的忘卻了,表面的體貼不過是死心之後的屈服。
是的,她深信不疑,段家樹對她盡管好得無法挑剔,可她仍然明白,那不過是他作為一個丈夫以及父親的責任!
“我能不能……”
手足無措地,幾乎沒有富家闊太的氣勢了,先前的冷靜自持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懇求晚秋,“能不能求你,不要嫁給亦琛?”
晚秋在書房裏慢慢踱步,一邊欣賞房裏琳琅滿目的各式古董,唇邊一直挂着隐隐笑意。
在蔣素心說了那話之後,她的手停頓在隔斷中間的青花瓷上,頓了頓,目光轉向她,“你?求我?”
呵呵。她輕笑。
蔣素心是真的慌了亂了,她分得清利弊,自然也知道宋安琪的再次出現會威脅到她在段家樹心裏好不容易有了的那麽一點地位,甚至不顧身份地,低聲下氣,“是,我求你,宋小姐,我求你離開我兒子,只要你離開他,你想要怎麽樣都可以!”
“要怎麽樣都可以麽?”晚秋笑着反問。
“是!”
“那麽,你給我一個父親好不好?”
“什麽?”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看着那張已經變了的、不像是在說笑的臉,蔣素心輕搖了下頭,表示聽不懂她的意思。
晚秋走近了她,複又回到剛才的表情,笑着,對她說,“段夫人,我跟你說一件事,一件……你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蔣素心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我姓段!”
“……”
心下猛地一涼,一個晃神,耳邊輕輕飄來一句,“我是段家樹的女兒!”
一個踉跄,她往後一退,重重靠在辦公桌上!
背心突然就湧出了汗,連連搖頭,撫着胸口,努力平複呼吸,不敢看她,喃喃地,“不可能,不可能……”
混亂中她仿佛找到一絲的理智,狠狠地盯住晚秋,“宋安琪跟你說的是不是?她還想着嫁到段家是不是?所以她編了這種謊話……”
“謊話?”
晚秋笑着搖搖頭,可憐地看着她,“段夫人,由始至終說謊話的那個人都是你!”
她徹底慌了,目光四處躲閃,言詞不清,“你胡說!我、我都騙了誰了……”
“我媽,段家樹,你的兒子段亦琛以及全天下的人都被你騙了!”
晚秋亦步亦趨将她逼到了死角,薄唇呵出冷冷的足以将她打到地獄的聲音,“我是七七的媽媽,段亦琛是她的爸爸,我媽這一輩子只有段家樹一個男人所以我如假包換身上流着段家的血,事實就是如此,段亦琛到底是誰?你來告訴我!”
006 宋晚秋你好自戀!
宋安琪點點頭。
她換好了鞋就進屋去,一邊問媽媽中午吃什麽呢。
“晚秋來了?”
許衛國從廚房出來,笑臉迎人,和藹可親的,在他臉上一點都看不出資本家的唯利是圖來。其實晚秋也不是那麽抵觸他。
他袖子挽起,大概是剛剛在做飯還沒來得及放下來。晚秋跟他問了好,之後就坐在一邊看電視,跟他沒有多餘的話。
許衛國是宋安琪的……晚秋也不好定位他們的關系。
宋安琪年輕的時候跟許衛國認識,但是許衛國結了婚,後來宋安琪生下了晚秋,然後一直做了單身媽媽。前些年許衛國原配去世了,他便無所顧忌地開始和宋安琪來往,不過宋安琪倒是從來沒有勉強過晚秋叫他一聲爸爸。
這樣挺好的,讓晚秋覺得比較自在。
不過她這種見不得光的私、生、女身份,也就是當初她在段亦琛面前自卑的最大原因。她可以貧窮,可以低微,但是來路不明的身份,如何能夠做他的妻?
她對自己的親生父親,說不上恨,同樣也沒有愛,只有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吃飯的時候宋安琪問。
“我辭職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
宋安琪放下碗,伸手去握晚秋的手,“跟媽媽說說,發生什麽事了?”
晚秋搖搖頭,笑着說:“沒有,就是想換一份工作試試,您不要擔心。”
“那,要不然到我公司……”
“不用了,我想先休息一陣子。”
晚秋打斷許衛國的話,低頭吃飯,“而且我也不想去你的公司。”
……
下午晚秋呆到四點多才離開。宋安琪留她吃過晚飯再走,她說要去接七七放學。
七七六歲了,今年剛上小一。她是班裏年紀最小的孩子,因為早熟,她比其他孩子懂事得多。
宋婉秋經常不能按時下班,向來都是秦禹去接她,所以當她在窗戶外面笑着對七七眨眼的時候,七七感到很驚喜。
“上課又不專心了?”
“哪有不專心!”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外面?”
“……”
七七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拉緊書包背帶,“是小光頭說外面有個美、女啦!”
“喂,你那個同桌好、好、色啊,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宋晚秋你好自戀哦。”
七七覺得晚秋真幼稚,嘆了口氣,伸手去牽她。小大人開始問話了:“今天怎麽這麽早下班?”
“我失業了。”
“啊?”
到了公交站臺,七七緊靠着晚秋站好,一臉擔心地看着她,語氣也變了,“媽媽,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
晚秋一邊打消七七的擔憂,一邊看公交車什麽時候來,可是她卻看見一輛黑色商務車朝這邊駛來,最後停在了她們倆面前。
074 白露未晞(一)
晚秋從離開書房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小時,無法平靜,眼皮突突跳着,滿大腦回蕩着剛才的對話……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你以為我能怎麽樣?把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告訴段家樹?然後他知道了我的存在,讓我認祖歸宗,再給我媽一個名分?段夫人,這不是我的目的,更不是我媽希望的結局,不管我是姓宋還是姓段,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就足夠了。你以為我會把你背叛我父親的事公諸于衆麽?對不起,永遠不會,因為我要保護一個人,他的周全比任何事都重要!”
“亦琛他……”
“段夫人,我會和他結婚,這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事情!一直以來你那麽抵觸我,并不是因為我和他的身份差異,而是你怕遲早有一天我父親會和我母親相見,你怕你段夫人的身份會拱手讓人,對不對?”
激動處,晚秋死死抓着她的衣袖,上好質地的衣料在她指間皺成一團,“我跟你保證,沒有人會搶你的丈夫,藏了三十幾年的真相也不會被揭開,段亦琛永遠都是段家的人,而我,只會是他的妻子!”
……
仰頭呼氣,閉眼,調整呼吸。
得在亦琛回來之前恢複先前的狀态,那個人精明至極,可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想過要問蔣素心亦琛的父親究竟是誰,權衡利弊,到底還是放棄了。
對晚秋而言,段亦琛就是段亦琛,只是一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可是于她之外的人就不同了,他不再姓段,不再是段家樹的兒子,不再是婉怡和亞宸的哥哥,也就更不可能是環球乃至段氏的決策人……其實名利地位都是假的,有人疼寵,你才真的矜貴。倘若真的有那一日,晚秋依舊不會松開握住他的那只手,她永遠都是他段亦琛的妻子!
門外腳步聲近了,晚秋目光從落地窗外收回,剛從躺椅上站起來,門便開了。
亦琛。
她微微一笑,柔聲喚他。
段亦琛走過來,一邊解開襯衫扣子,啧啧抱怨,“我爸他越來越無賴了,為了贏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衣服往地上一扔,背對着晚秋在衣櫃裏找睡衣,嘴裏叽咕,“我發誓再不陪他下棋了!”
“那我陪他好了。”
晚秋撿起地上的衣服走到他身後,說完這句話,段亦琛動作一頓,回頭看她,眼裏有笑,“好像你挺喜歡我父親?”
“嗯。”晚秋點頭。
“呵呵。”
暫時不打算去洗澡了。
段亦琛坐下,拍拍床邊,讓晚秋也坐。
晚秋坐下去。
“那什麽,剛才你是不是跟我媽在一起?”他笑着問。
“是呀。”
“都談些什麽了?”
“還不都是我們倆的事。她不同意,我就求她,哭天喊地最後都跪下了,然後我說,‘段夫人,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咬舌自盡死在你面前,然後段亦琛痛苦難耐一定會殉情的’!”
“嗯,然後呢?”他不動聲色看她繼續演。
“然後她沒轍啊,在我的威脅下終于妥協了。”
晚秋聳聳肩,說的跟真的一樣,可他段亦琛又不是傻子,哪能這麽容易就蒙混過去?
只聽段總輕笑一聲,“管你們說些什麽,她妥協與否都不要緊,結婚,是我和你兩個人的事。”
“其他人呢?”
“祝福就好!”
晚秋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吻他,垂着睫毛喃喃道,“怎麽辦,再也沒有比現在更讓我覺得幸福的時候了。”
“那你需不需要表示一下感激?”
“!!!!!!”
放開他起身,晚秋換了一張冷冷的臉,“我想段總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洗澡!”
“一會兒再洗。”
他呈大字擺在床中央,很享受的樣子,一邊喊晚秋,“秋啊,快來快來!”
晚秋直接無視他,啪地關了浴室門!你不洗,我洗!
據說喧嚣能短暫掃去人心上的情感負擔,段亞宸開車在街上晃了一圈發現別無去處,情緒低落,決定去燈紅酒綠的地方一試。
這一試,就喝得有點多了。
半醉不醉,比平日裏更容易親近些,那些喜歡他的小姑娘這就有了機會,一個個的要求他有求必應……
小飛從沒見他有過這種狀況,不敢多話,也不敢阻止他一杯接着一杯,無奈,只得拿了他的電話打給顧裴琳。
那是他的青梅竹馬,別人眼裏的小情兒,這種時候不找她找誰!
顧裴琳趕過去的時候,正有小姑娘趴在他肩上哥哥哥哥叫得人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他倒是來者不拒,也不嫌那些女的身上香水熏人!
她微皺了眉,雖說生氣,可天生的好脾氣讓她發不來火,只在一邊旁觀,問小飛,“他今天吃錯藥了?”
聲音軟軟的,和她那張小臉一樣溫柔。
小飛撇唇,聳了下肩,“鄙人不知!”
裴琳無奈,慢慢走過去,她叫他,“小宸。”
段亞宸正和那幫女孩玩劃拳,一擡頭見她來了,咧開嘴笑,“嗨!”打完招呼繼續十五二十!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裴琳說。
“不用,我開心着呢,暫時走不了。”
聽着他倆對話,立刻有女孩兒問,“她是誰啊?”
亞宸認真想了想,笑,“我女朋友啊,你們不知道麽,A大校花!”
聞言,落在裴琳身上的目光明顯變了,片刻之後……“既然你女朋友來了,那我們還是走吧……”
等到世界安靜了,裴琳輕輕地坐在亞宸身邊,把酒瓶子拿得遠遠的,“好了,休息一下我送你。”
“她們好煩!”亞宸一頭栽倒她肩上。
“你剛才不是說很開心麽?”
裴琳唇邊漸漸泛起笑意,側目看他,推了他一下,“走吧,早點回去,明天一早我還有很重要的課。”
她拿了亞宸的車鑰匙,跟小飛說了一句之後就扶着亞宸走了。
亞宸的公寓在市中心,離她學校不遠,她想送他到了之後可以走着回去。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
見他眼睛閉着,裴琳以為他睡着了,剛想叫醒他,他卻睜開了眼睛。
裴琳笑笑,給他解開安全帶,“我要走了,你上去之後記得喝杯蜂蜜水再睡。上次我有買了蜂蜜放在你的冰箱裏。”
他不吭聲。
裴琳見他沒反應,看着他,“跟你說話呢。”
“聽着呢。”
“那你重複一遍?”
“叫我喝蜂蜜水!”
“那好,我走了。”
“等一下。”
裴琳都開了車門,被他叫住了,回過頭來,“怎麽了?”
“我就是想說,抱歉,又拿你當擋箭牌了。”
“什麽?”
裴琳怔了一怔,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呢,“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不在意。”
瞅着她,亞宸一聲不響了。
“對了,我正好有事也想跟你說。”
“嗯?”
“我拿到了名額,下個月要去香港做交換生。”
“……”
“小宸,不要任性了,不要讓段叔叔和段大哥失望。”
“要是我繼續任性,你會失望嗎?”
亞宸握住了她的手,她目光明顯閃爍了一下,之後便無回應。
“會去多久?”他問。
“或許一年,或許要到畢業,也有可能更久。”
“不去不行嗎?”
“……”
裴琳咬住了唇,抵進亞宸的眼,她卻發現自己一點都看不懂他,他的眼神,他的語氣,讓她感覺不到任何認真的訊息——段亞宸就是這樣,明明就是很單純的一個人,卻教她怎麽都捉摸不透。
“我說,顧裴琳,我們來談一場戀愛吧。”
……
段亦琛即将結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大報紙競相報道,于是,各種小道消息八卦話題相繼而來,似乎要給這個男人最後的單身生活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其實段亦琛拍照,無論哪個角度都相當完美,這是晚秋這幾天看報紙得出的一個結論,其他的嘛,無視。
Vivian和Amy一天到晚在那裏唉聲嘆氣,感嘆命運不公的同時,目光落在晚秋身上,那二人眼神一致,彙合交融之後嚴厲拷問晚秋,“說,那個人是不是你?”
晚秋大驚:“怎麽可能!”
V:“上次我明明記得段亦琛來找你,還說什麽‘我們家晚秋’……我滴個神呃,不會真的是你吧!”
晚秋擺頭又擺手:“不是不是,我都解釋千萬遍了,他就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朋友,特別喜歡跟我開玩笑。”
A:“可是,我還是覺得這裏面有蹊跷!”
A和V一對視,再次七七看向晚秋,異口同聲:“騙我你就死定了!”
晚秋汗:要是能說她早就說了!想要在這裏安安心心地工作,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她在心裏說了句抱歉。
宋安琪是在去接七七的時候遇見段家樹的。
照理說婚前雙方家長都會有一次正式的見面,段家已經安排好了,晚秋也已經轉達了母親,誰知道呢……
七七下午四點三十放學,宋安琪四點整就已經等在學校門口。
之前晚秋給她打電話,說是今天她上晚班,亦琛和邁克一同去了外地,正值周末,幹脆就讓七七和外婆一起過。
她可開心了,手裏還拎着七七最愛吃的草莓冰淇淋,心想小朋友下課了可得快點出來,不然一會兒就要化了。
放學的時候校門口人多,她踮着腳朝裏頭看,終于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漂亮小姑娘,瞬間就彎了眉眼。
七七一見外婆就睜圓了眼睛,飛快地跑過來,“外婆,我好想你啊。”
“寶貝兒,外婆也想你。”
宋安琪蹲下去,冰淇淋遞給七七,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然後說,“走,到外婆那兒去。”
“嗯。”
七七舔了口冰激淩,拉着外婆的手,重重點頭。
一轉身,就被身前伫立的挺拔身影擋住了去路,宋安琪看了來人,笑意僵在臉上。
算算時間……
晚秋今年已經二十七了,和這個人分開整整二十八年的時光,竟會這般匆匆,再見他,雙鬓已沾了霜花,深邃的眸,歲月讓他的眼窩更深了……段家樹呵,我們提前見面了。
院落深處,那是她的家。
秦禹了解她,知道她喜靜,花了些心思才找到這種老式小院兒。高大的槐樹,遮了蔭,雖是三伏天,窗戶下石桌石椅,沏一壺茶,倒也涼爽宜人。
七七在院子裏蕩秋千,等着外婆開飯。
“要是不介意,一會兒也留下吃個便飯再走。”
給段家樹添了茶,宋安琪淡淡而笑,目光從七七身上收回,看着眼前人。
段家樹也是看着七七,聽聞她開口,便轉過臉來,“正有此意。”
“你倒是不客氣。”
“客氣多了不是虛僞麽?”
兩人相視而笑。頓了頓,段家樹像是想到了什麽,問,“晚秋的父親……”
“哦,他早些年,過世了。”
“這樣啊……”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扶了扶眼鏡,又說,“晚秋眉眼,與你不太相似,是随了她父親?”
宋安琪聞言輕輕揚眉,“是呀。”倒真真是像極了你!
“嗯,想必她父親也是相貌極好,不然晚秋也不會這麽漂亮。”
“呵呵……”
他段家樹年輕時意氣風發儀表堂堂是出了名的翩翩佳公子,有了這基因的話……“不過仔細看還是像你的,你看,晚秋跟你一樣,笑起來這裏有個璇兒!”他指指自己的嘴角處,又指指宋安琪。
宋安琪:“……”
這個段家樹老了竟然這麽啰嗦,晚秋的相貌讨論起來沒完沒了了。
“我說……”
“其實我想問問你,那時候怎麽悄悄地就走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不是他啰嗦,也不是他老了就變得無聊又絮叨,他只是,想在這麽多年以後跟她見面問及當年的事的時候,不那麽唐突而尴尬。
宋安琪看着他,半張着唇,一時不知作何回答。
他倒是坦然釋懷,笑着,将眼睛摘下來,用鏡布輕輕地擦拭,一邊說,“我找了你很久,幾乎要把整個城都翻過來了,整整兩個月沒有你的消息,我才接受了你已經離開我的事實。”
“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她垂眸,艱難說出。
“我知道,所以後來我放棄了,我努力地做她的丈夫,做一個好父親,逼自己忘記……我做到了,做得很好,并且再見到你的時候,知道你也很好……”
“我一直都很好,你不需要擔心……”
“好,好……”
他開懷地笑,濕潤了眼眶,再次戴上眼鏡,嘆氣,“這幾年我的身體大不如前,三病兩痛老進醫院,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我真怕到死的時候還不見他們成家……還好亦琛和晚秋如了我的意,還給我生了七七這麽好的孫女兒……”
宋安琪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寬慰他,“你不就是血壓高點兒,平時注意着不要情緒激動不就得了?”
“心髒也不太好了……”
“不也吃着藥呢嘛?”
宋安琪皺眉輕斥,“明明就好好一個人在我面前,你這麽悲觀幹啥呀?你六十多又不是九十多,真是……”
見她認了真,段家樹唇角微微上揚,呵呵笑開了。
再去看七七,像是已經玩膩了秋千,這會兒跑去給小池塘的魚兒喂食了……
晚秋結婚,對于方曉雯來說,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沒有之一。
中國好閨蜜簡直不是浪得虛名,專程地請了大半個月假,就為了陪晚秋去歐洲試婚紗。
其實晚秋也不是那麽挑剔,想着結婚嘛不就一個儀式,随随便便婚紗店挑幾套不就行咯?可是段婉怡小姐發話了:宋晚秋,你現在不一樣了,你是我大嫂,是段亦琛老婆,你闊太的姿态可要擺好了!
什麽心态!
主要吧就是她段婉怡想要去歐洲瘋狂購物,又不想買單,晚秋相較她而言更有“經濟實力”,不诓她诓誰嘛……
悠閑的下午,露天咖啡廳,巴黎美好的陽光落在三個女人身上。
段婉怡撐着下巴看晚秋,看她脖子上那個草莓,邪惡地笑,“晚秋,你臨行前又和我哥驚天地泣鬼神了嗎?”
晚秋喝着咖啡差點噴了,“你亂講!”
“啧啧,身體真好……”
旁邊看報紙的女人嘆了口氣,并沒有看她,可那語氣實在是……晚秋羞憤地盯着她,“沒有,我沒有和他……那什麽!”
“切,你哄鬼喲!”
婉怡靠在椅背上,摸了摸額頭,有點熱了,不管晚秋抓狂的表情,示意曉雯,“走呗,回酒店了。”
曉雯收起報紙,微笑,“好呀。”
兩個女人收好自己的東西,走在晚秋前面,一路讨論:
“你猜他們倆多久一次?”
“不知道,兩天?每天?”
“一天幾次?”
“三次?五次?N次?”
“也不知道當時七七是怎麽來的……”
“我想想呵……”
晚秋跟在她們身後慢慢走,白眼:真夠無聊的!
婚禮很低調,除了段家親友,沒有邀請任何外人,守衛森嚴,媒體更是不得入內。聰明人心知肚明,這是段亦琛為了保護好他的妻子。
曉雯是伴娘,早起化妝的時候就哭了好幾回,比宋安琪嫁女兒還要激動,婉怡本來是男方的人,過來探虛實,見曉雯哭了,也忍不住紅了眼睛,最後直接叛變成了晚秋的娘家人!
接新娘的時候,段亞宸坐在他哥旁邊,見他明明很興奮還裝得一副淡定樣,忍不住笑他,“拉倒吧你就,想笑你就笑,別裝!”
段亦琛斜了他一眼,仍然憋着。亞宸在他胸口狠狠捶了一拳,“段大少,我怕你憋內傷,嗯?笑出來?笑出來就好了!”
段亦琛就是不笑,淡淡地,面無表情地……
車子行駛在去接晚秋的路上,段亞宸一路磨磨唧唧,段亦琛煩他,這人怎麽這麽吵,讓人清淨一會兒行不行!
“哎對了,伴娘怎麽樣?漂亮嗎?你看我……”
“你想幹嘛?”
段亦琛終于開口了,一眼橫過去,亞宸嘿嘿地,“我就想,你老婆會不會找個比她醜幾百倍的女的來襯托她……”
“需要嗎!”
某人不同意了,晚秋是需要拿人來襯托的嗎?還不夠漂亮嗎?
“瞧您激動得……哎哎,段大少,你電話響了!”
亞宸從褲子口袋裏拿出段亦琛的電話遞給他,也沒看來電顯示,“估計是你老婆那邊催來了!”
段亦琛拿起電話一看,一串號碼,沒記名字,但并不陌生。
他微微擰眉,沒接。
“接呀!”亞宸悠閑地看他一眼,看向車窗外。
車窗外那個熱鬧,道路兩旁的人幾乎都停下腳步來欣賞這長長一列豪車隊……
段亦琛一直盯着那閃爍的電話號碼,直到對方挂斷。
手心裏微微有汗意,他忽略掉,收起手機看了一眼腕表。
晚秋,你準備好了嗎,我來了……鈴聲又響起,随着亞宸那不解的目光,他心下有些焦躁,接了電話,冷冷開口,“說!”
亞宸一直看着他大哥,從他那沒有溫度的目光中他看不出任何情緒,在段亦琛說了一句“謝謝,再見”就挂了電話之後,他又看了他許久,然後什麽都沒問,繼續看窗外。
亞宸的心事,沒有人注意得到,因為從這之後,他會藏得很深,直至擱淺。
有些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他甚至都沒有機會争取,對手不是別人,是他最敬重的大哥。
大哥一直都比他優秀,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人格魅力,宋晚秋愛他,這都是理所應當的,最重要的是,他在她的生命中出現得早了太久太久,而他,不過就是她口中的“他調的酒很好喝”的一個根本就無關緊要的人……幸好,幸好,幸好還沒有開始……
亞宸抹了一把臉,拉回思緒,車子已經停在宋安琪的院門口了。
今天他的大哥結婚,他是伴郎,他要來和大哥一起接到大哥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
宋晚秋,歡迎你從此成為段家的人。
“開門開門,趕緊的開門!”
段亦琛被擋在門外,塞了無數紅包還進不去,急了,開始不要臉,“再不開門我叫保镖來撞了啊!”
“段婉怡你誰家的啊,你幫誰啊卧槽!”
“那個方曉雯哈,回頭我給你介紹高富帥!你趕緊給我把門開了!”
“真的?”
曉雯探了個頭出來,眨眨眼睛。
只是開了鎖,可是鎖鏈還連着,段亦琛:“……”
咬牙切齒地,“你MB開不開,信不信我把你那破學校一收購改建成垃圾場!”
這威脅簡直是……曉雯回頭喊婉怡,“你大哥作弊,威脅我!”
婉怡冷笑,“讓他跪求!”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