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了,親愛的讀者們,好久不見啊,我沒有消失噢~~ (18)

經是夏末了,天氣炎熱依舊。

到了酒店房間,他開了暖氣,拉開了落地窗簾。

樓層很高,陽光刺眼,他雙目眯得狹長,吐了口煙,拿出手機來。

這個時間晚秋是在接待顧客麽?

這麽想着,他開始按一個個的數字——晚秋的號碼,他從來都不需要翻,當初只看了一遍,便牢記于心。

響了好幾聲,沒有人接,正好有人摁了門鈴,他想應該是酒店的服務生,有些遺憾地挂斷電話扔在了沙發上。

手機觸屏的,他随手扔的時候不小心被靠枕滑到了屏幕,剛挂了的電話又重播了回去。

他開了門,一張嬌俏的臉落入他的視線,伴着一聲溫柔的“亦琛,我好想你”,一張臉瞬間變冷——可是他的表情晚秋看不見,那女人百轉千回的聲音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晚秋來不及接起那一通電話就挂斷了,她很忙,一看是亦琛打來的,想着稍後再打過去,可是剛把手機揣回口袋就又響起來了。

“亦琛,我好想你。”

跟着,電話那頭“砰”的一聲,要她不相信那是關門的聲音,那是她自欺欺人。

慌亂、不安,只一瞬間,她臉色蒼白。

“這麽久沒見了,你也一定很想我對不對?”

“你怎麽不來看我呢,我一個人在美國好難熬啊……”

“我知道你昨天結婚了,她管得你很嚴嗎?沒關系,我會很小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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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再也聽不下去了,狠狠地挂了電話。

“我不會讓她知道我的,亦琛,我很乖,我一直都聽你的話……”

“你演夠了沒?”

段亦琛一把将挂在他身上柔軟的一團推開,淡淡地開口,情緒平穩,“這招不管用的,我已經說了不下三次,我們完了。”

“又在騙我對不對?”

黎芮姿輕輕一笑,歪着腦袋看段亦琛,“明明你就還在關心我,不然又怎麽會托朋友照顧我,還付錢給Mason醫生讓他幫助我……”

她伸手去拉段亦琛的衣袖,“亦琛,我都好了,我保證以後不會發瘋,更不會給你找麻煩……”

“等一下,”

段亦琛拉開她的手,皺着眉,“Lisa,我想我應該跟你解釋一下,托人照顧你也好,還是找人給你治病,那完全是段清風那個爛好人幹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語氣淡漠,表現得極其不耐,讓人感到冷漠無情,黎芮姿怔怔僵在原地,搖搖頭,不信地,“怎麽可能……”

“Lisa,我已經結婚了。”

“可你明明就愛我的。”

“……”

入夜,霓虹閃爍,絢麗耀眼。

是晚秋約了人說要逛街,結果一整晚一句話都不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咬着草莓奶昔裏的那根吸管将近兩小時了……

曉雯看不下去,終于扯掉那根已經被她咬破了的習慣,不滿地說,“喂喂喂,你怎麽回事啊,你這樣子像是剛結婚還沒過二十四小時的人嗎!”

晚秋垂着眼,無奈一笑,“我也想要表現得開心一點,可是不能呀……”

曉雯心下一滞,探過頭去小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曉雯吶……”

晚秋擡起頭,忽然就淚蒙蒙的,吓得曉雯不輕,“晚秋你到底怎麽了,快跟我說說!”

“段亦琛他好像、好像有別人……”

“啊?”

不是吧,你倆昨天才結婚呃!曉雯睜大了眼,使勁搖頭,表示不相信,“怎麽可能,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我下午接到電話,他打來的,沒有人吭聲,可是那邊是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不是我要懷疑他,可是……可是這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啊。”

晚秋将不争氣掉下來的淚擦去,吸了吸鼻子,在曉雯凝重的目光中問她,“假如是你,你會對一個男人說‘我知道你結婚了,我不會讓她知道我的’嗎?”

曉雯如被雷劈!

“什麽女人這麽不要臉?會不會是他過去的情人?”曉雯試探着問。

“我怎麽可能知道!”

晚秋搖搖頭,輕笑,“這麽多年我不在他身邊,段亦琛這種人,怎麽會耐得住寂寞!”

“如果真是那樣,簡直就不可原諒……”

想了想,曉雯問她,“那混蛋今晚回來麽?”

晚秋:“難說!早上他倒是告訴我說事情處理完時間還早就趕回來,現在麽……你覺得他還回得來麽?”

當晚段亦琛還真沒回來,在晚秋心裏坐實了“出、軌”。不過宋晚秋不是蠢女人,她不可能立馬就去質問他,她得慢慢來,慢慢耗……

早起在樓道上碰見段亞宸,像是才從外面回來,昨天的衣服也沒換。

他這是打從夜、店來的吧?

晚秋皺着眉叫他,“亞宸,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段小少抓了抓雞窩頭,笑,“要啊!”

“你這一身酒氣……”

“噓!”

晚秋音量不小,段小少怕驚擾了老太婆,一把捂住她的嘴,“宋晚秋你饒了我吧,怕我不能早死麽?!”

晚秋拍開他的手,“叫大嫂!”

“好好好,大嫂,你老人家行行好,下樓喝喝牛奶看看報紙然後去送七七上學!”

“你不能這樣啊!”

亞宸都背過去開自己房間門了,一聽身後的絮叨,懊惱地想這人還管得真寬!

“我可聽說了,你和顧叔叔家的小女兒在談戀愛呢,你就該有個人家男朋友的樣子!”

“你來教教我,做人家男朋友都該哪樣啊!”

亞宸聽她嘴裏提起這些,莫名煩躁,牛高馬大站在晚秋面前,黑着臉,“還是,你可以教教我,我大哥和你談戀愛的時候你倆都幹些什麽?”

“……”

晚秋給他噎得半死,悻悻地,“得,算我多嘴!”

說完就下樓了,亞宸看着她的背影,心裏一陣複雜情緒……看她微笑着說爸媽早安,看她對七七說你是大孩子了以後要學着照顧爺爺奶奶……清晨的氣氛因她而和諧歡樂,他有些恍惚,若是換了他,他擁有着這樣一個妻子……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

昨晚又喝多了,頭很疼,他得好好休息一下。

晚秋店長考試順利通過了,段亦琛從香港回來,去接她的時候,除了噓寒問暖,晚秋就只說了這件事。

她不是不懷疑他,也不是放任他,只是,沒有确切的證據她不會輕舉妄動,相互不信任是夫妻間的大忌,晚秋覺得,有的事情可以慢慢觀察着,倘若有朝一日她抓了段亦琛的把柄,她絕對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開車經過一家內、衣店,晚秋想要下去看看,段亦琛有些疲憊,就不那麽有耐性,車沒停,徑直開過了,晚秋皺眉,“段亦琛,我想去買內、衣!”

“改天讓婉怡陪你去買。”

“你是我老公,你陪陪我怎麽了!”

“我剛下飛機很累了。”

“你累是因為坐飛機?還是因為幹了別的什麽事啊?”

她話裏有話,段亦琛不是傻子,不可能聽不出來,凝眉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你想說什麽啊?我這麽累還來接你你就知足吧段太太!”

晚秋轉開臉看外頭,不說話了,萦繞在她耳邊的是那一句“亦琛,我好想你”。

吃晚餐的時候沒見亞宸,段亦琛順口問了一句,那小子上哪兒去了?

他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去,拿起筷子。

晚秋安靜吃飯,聽蔣素心冷冷一笑,說,“誰知道死哪兒去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要有六十五天在家吃飯就不錯了。”

晚秋想起早上那個雞窩頭,就更不敢吭聲了。

飯吃到中途,段亦琛想起了昨天早上的例會,放下筷子,“爸,亞宸跟我提了一下春蘭街的開發。”

衆人目光投向他,包括什麽都不懂的七七。

段家樹扶了扶眼鏡,看他,“說來聽聽。”

“意思是,石景山度假村先緩一緩,先做春蘭街。”段亦琛說着笑了,複又拿起筷子。

“幼稚!”

段家樹也是一笑,然後說,“拂他面子了?”

“沒,讓他把計劃案發我郵箱。”

“發了麽?”

“我等下看看。”

“那小子……”

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這次去香港順利嗎?”

“嗯。”

段亦琛放下碗筷,拿紙巾擦嘴,“我吃好了。”

起身前他問段家樹,“爸,一會兒我來書房找您?”

“好。”

他摸了摸七七的腦袋,“小朋友多吃點兒。”

說完就上樓了,看都沒看晚秋一眼。

今天他有點莫名其妙不敢看晚秋眼神,真是……也沒幹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啊,難不成是因為剛才得罪了她沒陪她買內、衣?

看着段亦琛上樓,蔣素心又看晚秋,半晌,她問晚秋,“這周末晚上有空嗎?”

晚秋驚訝地擡頭看她,又看婉怡,然後問,“媽媽,您在說我嗎?”

蔣素心點頭。

“有什麽事麽?”

“是這樣的。”

婉怡吃飽喝足放下碗筷,“我媽呢,跟她的姐妹組建了一個殘障兒童慈善基金會,每個月都會有一場拍賣,拍賣的收入就歸基金會所有,然後捐給殘障兒童……這個周末又有拍賣了,媽媽打算讓你跟我們一起去,也好認識一下其他朋友啊。”

其實婉怡解釋了這麽多,意思就是想把晚秋帶入上層社會成為真正的名媛。晚秋哪裏不懂蔣素心的用意呢?

這确實也是一番好意,只是那樣的場合……

“晚秋不願意麽?”婉怡見她許久沒有作出回應,看了看老太婆的臉色,低聲問她。

“沒有。”

晚秋搖頭,笑着說,“我想去。”

蔣素心微笑,拿起湯勺給段家樹乘湯……

晚上,段亦琛從書房回自己的房間時,晚秋已經躺在床上了。側身,和衣而睡,只留給某人一個背影。

某人許久未得肌、膚、之、親,內心很是sao動,但是下午好像又開罪了她……礙于面子,他決定洗了澡就睡了算了。

晚秋睡得香甜,還發出孩子般的呓語,可愛極了,段總翻來覆去睡不着,心癢難耐,一下翻身過去掰過晚秋,使勁晃她,“醒了醒了,宋晚秋你醒醒。”

晚秋惺忪地揉眼睛,“你瘋啦?”

他舔舔幹澀的唇,用唇語說,“我——要——”

晚秋推他,“我都已經睡着了,你就別折騰了好嗎!”

“你還是不是人啊大半個月不給人碰我招你惹你了這麽不待見我!”他一氣呵成,怨氣很重。

晚秋不搭理他,白他一眼,翻過身去閉上眼睛繼續睡,“明天請早。”

段總咬緊牙關:你有種!

拉了被子蓋上,貼着她的背,睡不着,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

他也有他的願望。

七七已經這麽大了,他自然是無比疼愛。但是作為父親,他的一生中有一個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親眼看着她從牙牙學語慢慢長成如今乖巧的模樣……他想再要一個孩子,從他出生開始,讓他成長的軌跡中,每一步腳印,都有他段亦琛的影子。

“晚秋,我們是時候要第二個孩子了。”

他輕聲開口,微微彎着唇,不确定晚秋是否已經睡了沒聽到,他轉了身去看她,她一動不動,背影安靜,他附身,吻在她的側臉……你說,要是七七有了一個弟弟或是妹妹,她該有多開心?

他終于睡去,黑夜裏,有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緩緩睜開了。

“其實你仔細想想,段亦琛都能說那樣的話,說明他是有心要跟你好好過的。”

“可是我還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晚秋拿了一件黑色小禮裙在鏡子面前看了又看,問曉雯,“這件怎麽樣?合适麽?”

晚上要跟婆婆和婉怡去拍賣會,她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當然沒有去那種場合要穿的衣服。

曉雯拿在手裏看了看,又放在她身上比了比,“好看。”

晚秋笑了笑,她又說,“我覺得你穿什麽都好看!”嘴巴貼過去,低聲,“不過在段亦琛那裏呢,興許你不穿更好看。”

晚秋:“……”

她的朋友,能不能有一個比較正常!

和曉雯的對話,一般是這樣的:

N年前,在超市,買水果。

她指着一大堆諸如櫻桃水蜜桃猕猴桃等等問曉雯:你覺得哪一個比較好吃?

曉雯嘴角抽抽:我覺得哪一個都好吃,可是段亦琛覺得你最好吃!

她:……

和俞心彤的對話是這樣的:

N久之前,在銀行,午飯閑聊。

她問俞心彤:你這麽愛你男朋友,一定是認識了很多年的吧。

她:不,半年而已!

晚秋:那他是哪裏這麽吸引你,肯定很優秀!

她:不,活兒好而已!

晚秋:……

然後是段婉怡,她是這樣的:

大學時代,半夜,宿舍卧談會。

晚秋問:婉怡,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

段婉怡:你放心,一定不是我大哥那種。

晚秋:為什麽?(大學時代的晚秋,覺得段亦琛除了自戀一點,也算是極其優秀的了。)

婉怡呵呵:你看我哥,有事沒事黑着一張臉,讓我覺得內心有陰影!要是我的男人,我跟他XX的時候他也是這張臉,那多沒性致呀!

晚秋:……

咳咳,還是試試衣服去吧,真是不敢過多回憶,想多了都是淚!

晚上的拍賣很是熱鬧,各界名流都很賞臉,座無虛席。

晚秋和婆婆小姑子一起,坐在主席臺正中間的第二排位置。低調,又讓人一眼就看得出身份地位高人一等。

她很詫異的是,拍賣會結束後的酒會上,遇到了許韶南。

時隔幾個月再見他,他換了發型,頭發更短了,人也很精神。

他走過來主動同段家的人打招呼,蔣素心端莊優雅,不似在家裏那副家庭婦女樣,和他聊了幾句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婉怡覺得人家長得帥,悄悄問晚秋他結婚了沒有對象了沒,晚秋掐她,疼得她想大叫又不敢叫:不想在帥哥面前失了面子,只得捂着嘴巴沒有叫出來,瞪着晚秋:你這個壞人!

晚秋笑着叫許大哥,許韶南從侍者托盤裏拿了酒遞給她和婉怡,婉怡嬌滴滴狀:“謝謝許先生。”

許韶南笑:“段小姐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同晚秋一樣,叫我許大哥。”

“不介意不介意,許大哥。”

“……”

晚秋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轉而問許韶南,“許大哥怎麽會來A市?”

“婉怡你過來一下,有點事——”

遠處,蔣素心在朝婉怡招手。本是要叫晚秋一起,見她遇了熟人,怕是許久不見,定是要多說幾句,也就只叫了婉怡。

“許大哥,那我就先過去,等會兒再聊。”

“好。”

婉怡走了,兩人找了地方坐下。

晚秋不能多喝,便換了杯純淨水。

“許叔叔他最近好嗎?”晚秋禮貌地問。

“他身體一直都不錯的。”

許韶南笑起來總是有一種雅痞的味道,長得又好看,晚秋心想,難怪婉怡那家夥初次見面心裏就長草了……

“我要是沒有出差的話,早上都會陪他跑跑步,說起來,我還不如他呢。”許韶南笑笑,點起一支煙,問晚秋,“不介意吧?”

晚秋笑着搖頭,“沒事。”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語氣裏有點嬌嗔的怨氣,“段亦琛在我面前坐着從來都是煙不離手!”

許韶南頓了頓,爽朗大笑。

他看着晚秋脖子上挂的複古懷表,像是很識貨,“你這玩意兒是打哪兒得來的?”

晚秋低頭看了看,握在手裏,“這個啊,是很久以前段亦琛送我的。”

“那時候蘇富比拍賣這塊表的時候被什麽神秘人士高價買走,原來是他啊!”

“嗯,後來我在新聞裏也看到過。”

“他一定是……很愛很愛你。”

晚秋垂着睫毛看着精致的表盤,唇角微微翹起,末了,她擡起頭來,“許大哥,你說,這樣的男人他一旦認定了誰,就一定會不離不棄了吧?”

許韶南一時沒反應過來,晚秋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啊,我怎麽和你說起這個……”

許韶南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是我妹妹麽!”

那麽肯定的語氣,即便,其實他早已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晚秋看着他寵溺的目光,仿佛記起那時候許衛國彎着腰摸着她的頭對她說,晚秋真是個好孩子!

其實她哪裏是好孩子,那麽疼愛她的人,她一分鐘都沒有給過他應有的回應。

“許大哥,麻煩你,替我跟許叔叔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他反問,晚秋反而答不上來了。

“其實我也利用了你,明知道你不是……晚秋,該道歉的人是我。”

“你是好人。”

晚秋說。說着就笑彎了眉眼,“我不會怪你。再說,那種情況不是萬不得已你也不會找到我,也确實,只有我才能幫到你們,這麽一想,我是不是應該小小的得意一下?”

她俏皮地笑,表情像個孩子。許韶南哪裏不懂這是她在為他找臺階。

他點點頭,“是啊,你很得意呢!”

許韶南來A市是辦要緊事,到這裏來不過是為了碰碰運氣見晚秋而已。

他運氣不錯,這是晚秋第一次來。

見了晚秋,聊了一會兒他便走了,晚秋送他到酒店門口,看他開車離開,給許叔叔帶了問候便折返了,誰知道遇見了不速之客。

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她一直跟着晚秋,不疾不徐的,似乎不帶什麽危險性。

其實早在許韶南之前晚秋就注意到她了,整晚上那道影子都如影随形,視線一直在晚秋身上,後來晚秋注意力移到許韶南那裏也就沒再在意,哪知道她陰魂不散!

晚秋想甩開她快點去婉怡那邊,可那人追了上來。

“段太太請留步。”

晚秋腳步一停:認識我麽?她轉身看着來人。

站在眼前的是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一身T臺款,妝容面容都極好,看起來像是十分注重打扮,也很上檔次。晚秋想起她剛才和許多名媛打成一片談笑風生,想必也是婆婆認識的哪家阿姨的女兒,不想失禮,于是微笑着,“請問你是?”

“我叫黎芮姿,我爸爸是黎永賢,段氏財務顧問。”

“你好,黎小姐。”

“你可以叫我Lisa,亦琛一直這麽叫我。”

她臉上一直挂着笑意,晚秋聽到這麽一句之後臉色僵了一僵,而她從容淡定,倒是比晚秋顯得大方得體多了。

恍惚地,晚秋看着這張臉,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又覺得是心理作用。

可是她的聲音越聽越覺得熟悉……

“亦琛,我好想你。”

“這麽久沒見了,你也一定很想我對不對?”

“你怎麽不來看我呢,我一個人在美國好難熬啊……”

“我知道你昨天結婚了,她管得你很嚴嗎?沒關系,我會很小心的!”

……

晚秋心裏陷落一截,正想說失陪,她突然貼近她耳邊低語,“其實我們早就見過,段太太仔細想想興許想得起來……”

晚秋慌忙往後退了一步,沒看她,心裏慌亂起來,“黎小姐你自重一點!”

這個人是誰,她大概都能猜到了。

她語笑嫣然,緩慢地倒退着走到窗邊,風吹起她的頭發,貼在她精致的臉。

“對不起,我忘記段亦琛說過你有潔癖,最不喜歡的就是香水味,我離你遠點就是。”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麽,七年前,段亦琛的公寓,你去找他,還是我給你開的門呢,段太太你一點映像都沒有了?”

“你不記得也沒關系,反正這些都不是重點,我只是想告訴你,段亦琛他愛的人,是我。”

夏末秋初,夜裏有風,忽大忽小,冷冷地灌進來,晚秋看着眼前人,聽着她的字字句句,眯起了眼睛,酸澀,難耐,難以形容的酸疼……她大概是感覺到了,自己越來越不夠堅強。

“段太太,是你搶了我的名份,你用你的心計懷上了段亦琛的孩子,然後成功地嫁進段家,攀了高枝,從此衣食無憂——可是你知道嗎,于我而言,段亦琛不僅僅只是一個男人,他是我的命,沒了他,我可以去死的。”

“要是沒有那個孩子,你以為他還會要你嗎?不會的,段亦琛不是那麽輕易就要把自己陷進一段婚姻的人,娶你,全都是因為那個孩子……可是我也能給他生孩子的,我也可以的……”

“黎小姐我得走了,我婆婆和小姑還在等我呢。”

她說得聲淚俱下,宋晚秋卻沒有耐性再聽下去。段亦琛的情史她沒有義務要去了解,至于他和她結婚到底是不是因為孩子,那又怎麽樣?只要七七有一個完整的家就夠了,作為母親,其實在她心目中最重要的,就只有一個段七七!

她面無表情,說得雲淡風輕,這足以讓一個滿心嫉妒的女人更是抓狂。

在晚秋轉身離開的時候,黎芮姿拉住了她的手臂,“宋晚秋你給我站住!”

“你放開!”

晚秋用力甩開她,穩如泰山的氣勢,擺好了正室應有的驕傲姿态,“你也配叫我的名字?段亦琛在你床上跟你聊天的時候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宋晚秋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可是我要麽就不做,要做就得做大,就憑你也有資格來跟我叫嚣?你是想要怎樣?要錢?要車子房子?你別跟我扯那些什麽在乎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份,唬三歲孩子呢,他段亦琛要是街邊要飯的你還能跟他睡?!”

“宋晚秋你!”

黎芮姿被她幾句話說來氣得渾身顫抖,晚秋攏了攏肩上披肩,步步靠近她,“你是不是本來還打算跟我說說你們那點‘有趣’的事?是不是想要問我知不知道段亦琛是怎麽脫你衣服的?還是,你也想要問我知不知道那人吻你是從唇開始還是脖子開始?”

黎芮姿閉上眼睛,雙手捏成拳!她終于知道這個女人是有多厲害,多可怕!

“黎小姐,他是我的男人,我當然知道他有什麽習慣,你還是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趁早走,不要丢人現眼了。我和段亦琛已經結婚了,你去問問裏邊那些人,誰不知道我是段太太!你?誰承認?”

晚秋冷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剛走了幾步,身後響起低低的笑聲。

之後,那個女人說,“可是你又知道麽,段亦琛和我在一起五年又四個月,本來,跟他結婚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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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更新到這裏咯,明天見哈各位。

076 白露未晞(三)

老蔡把車停在酒店門口。

跟別家的司機一番閑聊,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回到車裏,沒多久蔣素心三人就從裏面出來了。

蔣素心受了涼,一上車就打噴嚏,老蔡關心地問夫人要不要緊。

蔣素心搖頭,注意力落在晚秋身上。

“你怎麽了,一會兒功夫跟變了個人似的,不高興了?”

“沒有。”

晚秋強顏歡笑,作勢打哈欠,“估計是有點累了。”

婉怡笑嘻嘻地打趣她,“媽,晚秋怎麽會不高興呢,她和我大哥新婚,別提心情多好了。”

蔣素心也笑了。

路上蔣素心和婉怡同她說基金會的事,她壓根沒心思聽,還得擺出一副很專注的神情。

她不想知道誰誰是最大的贊助商,更不想知道那裏面的誰誰又有多了不起,她只想快點回去問段亦琛,那五年又四個月,是不是真的!

可是,當段亦琛真的站在她面前了,她看着眼前這個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她只覺得陌生,那些質問的話,一個字都開不了口了。

段亦琛倒是被她一眨不眨瞅着自己的木然表情弄得莫名其妙,戲谑笑道:“宋晚秋你撞邪了?”

晚秋到家的時候他正在接電話。邁克剛從美國回來,及時跟他做工作彙報,他邊聽邊抽煙,屋裏煙霧騰騰,面對着玻璃窗,他看見晚秋從外面進來了,穿着很漂亮的小禮服……他轉過身來,聽邁克說話也有些漫不經心了,目光落在晚秋身上,心想她今晚怎麽這麽正、點,不就去個慈善拍賣麽……

他挂了電話,也滅了煙,不懷好意走過去摟着她,還沒來得及溫、存一番,晚秋反應很大地把他推開了,他簡直覺得難以理解!

他嚷嚷:“幹什麽幹什麽,跟為夫親熱很委屈你不是?!”

晚秋看着他,皺緊了眉,一言不發。

是真的撞邪了麽?

他這麽想,又試探性伸手去拉她,晚秋沒躲,被他一拉拉進懷裏,濕熱的唇落下來,吻她的側臉,這是他們每一次親密的開始……今晚,晚秋覺得異常難熬。

“嗯……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我已經洗了。”他很紳士地提議。

說話間退了退身子,雙手握着晚秋的肩膀。

晚秋還是盯着她,盯得他有些不自在了,笑了一笑,“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段亦琛。”

“哎。”

他笑呵呵地,心想可算開口了,可表情怎麽這麽嚴肅?莫非是今天去了那地兒跟那些個名媛一交流,回來想問我關于家裏財産的分配問題?

在她面前,此人向來腦殘,除了這些,他大概是不會去想其他了。

“段亦琛……”

可是她什麽都沒說,又叫了他一聲。

“嗯。”

段亦琛答應着,心想你不好意思開口我就自己說吧,“晚秋啊,我們家……”

“算了,沒事,你先睡吧,我去倒杯水喝。”

說完她轉身走出房門,段亦琛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這人受什麽刺激了!

婆婆和婉怡都回自己房間了,夜深人靜時,樓下的客廳空曠得還挺駭人。晚秋站在廚房門口,端着杯子大口喝水,腦子裏不斷回響,五年又四個月,五年又四個月,五年又四個月!

她和段亦琛才多久呢?那時候,從在一起到分開,就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其實要她對黎芮姿說自己對段亦琛的感情比她更深,她是沒有勇氣開口的。

頭有點暈。她靠在牆上,望着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去。

她不是不記得當天黎芮姿穿着段亦琛的衣服在他家門口問她是誰的那種語氣,好像她才是真正的段亦琛的女人,而她宋晚秋,什麽都不是,那樣的出現,倒像是生生要去插、進別人感情的三兒了。

那七七又算什麽?

那他信誓旦旦說的那些非她不可的情話又算得上什麽呢?!

段亦琛吶,你是要讓我陷入怎樣一種尴尬的境地?

那個女人的眼神,那種失去了摯愛的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是看不明白,同樣是女人,晚秋自己也是過來人,她怎麽會不懂?

七七固然是不能再沒有父親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妥協。可是段亦琛,未來的人生那麽漫長,我該如何做到對你那些荒唐事的不聞不問,我又該如何,心無芥蒂的做你的妻子?

……

樓道上有隐約的光線,那是從段亦琛卧室照過來的,晚秋知道,他是在等她。

可她今晚一點都不願意跟她同住一間房,共睡一張床。

院子裏有車聲,跟着便有光亮照進屋內,透過窗戶看過去,晚秋看見亞宸的車在草坪上停下了。

一時間有些振作,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她放下杯子,幾乎是用跑的,到了門口打開門,都還沒等亞宸從半夜在這裏見到她的驚訝中緩過來,她便說,“我想喝酒。”

亞宸緩了緩,笑,“瘋了吧,你夢游嗎?”

“我想喝酒。”她重複。

亞宸聽出她話裏的認真,舔了下唇,擡頭看了看樓上,“當心我哥罵死你呀!”

她笑了,“我也有叛逆的時候,偶爾也會故意惹他生氣。”

段亦琛靠在床頭看書,平心靜氣地思考晚秋的反常,時間過去了很久都不見人上來,他穿鞋下樓去,可哪裏還能見到她的影子呢?

打電話,關機……

晚秋知道,她這樣故意失蹤,段亦琛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她也知道,那個人即便是生氣,也不會輕易爆發……她倒想試試看他暴跳如雷的情景。

啤的不行來白的,雞尾酒不行得來點烈的。

亞宸在觀察,這個宋晚秋,酒量好得驚人,整瓶尊尼獲加都見底了還極其清醒,其實她平時的斯文乖巧都是裝出來的吧!

“大姐,差不多就得了哈。”淩晨兩三點了,亞宸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小飛早就打烊了,就剩她一個顧客。

“差不多?還差很多呢!”

晚秋犟起來就是一頭驢,說不走就不走,還讓他給她調雞尾酒:“上次你弄的那什麽彩虹,漂亮死了,趕緊給我來一杯!”

亞宸汗顏,“姐啊,改天吧改天吧,我明天還要去公司,你就饒了我吧!”

他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不就晚上回去晚了點麽,至于這麽折騰他?他狠了狠心,想要将晚秋瘦瘦的小身板兒拉起來強行帶走,可是他沒想到,她力氣大得……他沒轍,恨不得一頭撞死,心想你還是不是女人,顧裴琳那種人是礦泉水瓶蓋有時候都擰不開的

是你贈我情深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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