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了,親愛的讀者們,好久不見啊,我沒有消失噢~~ (20)
家裏家外無人不知,甚至在長輩眼裏都到了談婚論嫁……他自信這個世界沒有誰非誰不可,除了宋晚秋,別人也可以……他一試試了五年,都松了口說要娶她,可沒多久就反悔了……
還是不行,真的不行,他跟自己妥協了,沒有宋晚秋,真的不行。
黎芮姿前一秒還沉靜在幸福的喜悅裏,下一秒,就被他一句分手打入地獄。
她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的冷漠,他的疏離,他從此不再給她見面的機會,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他們完了。
她瘋了一般去找他,見不到,就一次次地等,等不到人,深更半夜走在大街上,遇見混混差點出事,是段清風及時出現救了她……
那一段時間她得了抑郁症,是段清風聯系了朋友,将她送去了美國,一離開,就是一年多……等到她某一天打開電視,便是段亦琛結婚的新聞。
那個女人很漂亮,那個女人,她見過。
……
段亦琛走到客廳,在茶幾前停下,看了一眼她泡好的茶,再看一旁的煙灰缸,他微微擰眉。
“你愛喝的紅茶,剛泡好的。”她說。
“謝謝。”
轉頭看向落地窗,在原地頓了頓,他走了過去。
黎芮姿跟在他身後,他從鏡面裏看到她的影子。
“那天在慈善拍賣會,我見到段伯母和婉怡了。”
“她們有跟我說。”
他輕輕一笑,轉過身來,“你應該……還特意見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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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笑,點點頭,“是,我就是特意去見她的。”她不置可否,把那兩個字說得很重。
“Lisa,她什麽都不知情。”
“可現在應該知道得差不多了。”
她伸手挽住段亦琛的胳膊,他垂眼看着,并沒推開,她便更加肆無忌憚,靠過去,下巴放在他的肩膀,離他很近,很親密,呵氣如蘭,“我猜猜看,她一定沒給你好臉色是不是?”
他唇角泛着弧度,點點頭,笑容莫測,“這是當然。”
“呵呵。”
她嬌笑連連,段亦琛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直到她說,“那個宋晚秋啊,真是個厲害角色,我跟她說了那麽多,沒想到最後竟是把自己弄得很狼狽。”
“是嗎?”
段亦琛又笑了一聲,這一次,他冷冷地抽開她的手,“這麽說來,我是應該慶幸?”
Lisa臉色變了,收起笑,“她憑什麽!”
“不憑什麽!”
“亦琛你告訴我,為什麽我不行?啊?你告訴我為什麽她就可以,而我就得離開你?”
激動處她緊緊抓着段亦琛的衣袖,他不動聲色地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Lisa,你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認真了,就錯了。”
“可是她呢?”
她哭出來,花了妝容,眼前的影子開始模糊,“你又為什麽要給她婚姻?你不公平!”
“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不公平,這又算得了什麽?”
他蹙着眉,看着她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黎芮姿抽氣抽得厲害,他置若罔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艱難開口,“我只想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有一點?”
“沒有。”
毫不猶豫的答案,将她最後一點希望打得粉碎。
她瘋了似的笑,在這安靜的房間,顯得那麽可怕,段亦琛不時地眨一下眼,末了看看時間,平靜地說,“你要見我,已經見到了,您要的答案,我也已經給了。Lisa,就當是……我欠了你,你需要什麽回報你告訴我,我無條件滿足你。”
她往後退,笑得凄厲,“你拿什麽滿足我?你能給我婚姻嗎?段亦琛,哪怕是騙我你都不肯說你愛我,那麽,我們在一起那麽長的時間,又算是什麽?”
“抱歉。”
“我不要抱歉,我只要你!”
她上前去,死死地抱緊了他,段亦琛雙手停在半空,往後仰着頭,“Lisa,冷靜一點,Lisa……”
“我要你!”
她不放手,抱得更緊,她開始尋找他的唇,想要吻他,可是還沒碰到就被一把推開,力道很重可見那男人已經忍到了極限,她跌坐在地毯上,耳邊是他愠怒的聲音,“夠了!”
她擡起頭來,恰好看見他拿手擦拭臉頰,生怕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粘在那裏了,他皺緊了眉,蹙着唇看她,“你還要我說得再明白一點嗎,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一直在等一個人,等她回來,等她跟我重新開始,因為我了解我自己,除了她,任何人都不可以……”
“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她含着淚憤憤地說。
“Lisa……”
他扯了扯褲腿,在她面前蹲下來,捏着她的下巴,沉沉的目光望進她的眼,“你不會讓誰好過呢?我嗎?我和我老婆嗎?”
他笑了一聲,“你大概是忘了,那幾年你跟我一起,你父親在公司為所欲為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我沒有追究他?你說,要是我哪天腦子一抽,給他羅列一大堆證據出來,他得進去蹲幾年?”
“段亦琛……”
“他快退休了吧,莫菲你想看着他到老都不能明哲保身?”
“你不要動他!”
段亦琛緩緩地松開她,沉了沉氣,“Lisa,你恨我我無話可說,可是宋晚秋是無辜的,你不要再去打擾她,我知道這個時候我說什麽都是多餘,也知道怎麽都無法彌補……Lisa,對不起。”
這麽驕傲的男人,大概是一輩子都難得跟人低一次頭、道一次歉,可是今天,他說了兩遍。
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坐在地上雙臂環住膝蓋的Lisa,她的臉對着窗戶,不再看他,段亦琛在門口站了許久,關門離開。
聽到關門聲,Lisa緩緩轉過頭來,涼涼地笑了……
到了下班時間,晚秋換了衣服準備離開。
A和V一直站在她身後,面面相觑。她拎了包轉過身來,笑笑,“你倆讓讓,我要走了。”
“晚秋……”
Amy欲言又止,看了看Vivian,Vivian見她不敢說,瞪了她一眼,“就直說嘛——晚秋,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段先生具體是因為什麽而吵架,可看起來像是有什麽誤會……你昨天晚上不回家就是你的不對,再說,還有孩子呢。”
晚秋:“嗯。”
“你別‘嗯’,夫妻呢就該有商有量的,把話說開就好了,回去吧。”
“是啊,段先生很有誠意的,都追來咱們店裏了……”
晚秋走到更衣室門口,突然回頭,“你們都替他說好話,是收了多少好處費啊?”
兩人齊齊搖頭,“絕對沒有!”
晚秋沒好氣地看她們一眼,“我先走了。”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段亦琛的車子停在不遠處,她在店門口停下腳步,頓了頓,她走了過去。
段亦琛在她快走到車門口的時候開了車門。
“上車。”他語氣淡淡的。
“你回去吧,我要去看我媽。”
她态度也好了些,不像早上那樣,渾身都長了刺。
段亦琛下了車來,看了她許久,将她拉到胸口,下巴抵着她的頭頂,小聲地說,“你是真打算一輩子都不回家麽?”
她不答,靜靜地,眼睛眨了一下,繼而又一下,不知道看着哪裏。
段亦琛受不了她這種冷落他的方式,也不顧路過的人用異樣的目光盯着他們,盯着他這個衣着光鮮的大男人在這裏矯情,他軟軟地開口,“你要我怎麽做,才能既往不咎?我們才剛開始,你就忍心弄成這種局面嗎?”
晚秋鼻子一下就酸了,眼裏一陣酸澀,她說,“我只是……一時說服不了我自己……”
“你要說服自己什麽?”他退開一點,握着她的肩膀專注地看着她。
她搖頭,咬緊了唇。
“晚秋……”
“段亦琛,假如,假如我沒有那麽愛你,假如我和秦禹結婚之後有了感情,沒辦法離婚……”
“你不要說!”
他放開了她,晚秋看他挫敗地閉上眼,單手捂住半張臉,那是他極度無奈時才有的姿勢……“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說完她轉了身,一步步地離開那個呆立在原地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段亦琛心裏漸漸生出一陣害怕……晚秋,你不能再離開我了。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哪怕是坨shi,你都得給我咽下去!”
晚秋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訴了母親,非但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安慰,反而遭了一頓罵。宋安琪的意思是,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就要去面對,而不是躲躲藏藏不見人,再說,她才是段亦琛的合法妻子,有權利和義務要去捍衛自己的婚姻,而不是遇到困難就當縮頭烏龜!
晚秋糾結着一張臉,“媽,段亦琛他又不是shi……”
宋安琪冷笑,“瞧瞧,一句不好聽的都聽不得,那你還計較什麽?”
晚秋咬唇,心想你還是不是我媽!
“哎,說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段亦琛是個什麽情況,外面有沒有莺莺燕燕你會不清楚?”
“可是,他們在一起那麽久,段亦琛自己也沒否認……”
“那又如何,反正都不幹淨了,你還在乎不幹淨了多久?”
“不是那個意思……”
“晚秋啊!”
宋安琪喝了口茶,拍拍她的手背,“媽明白,媽也是女人,曾經我也有過你這樣的難處,被人奪了所愛興許會痛苦一輩子,可好歹,段亦琛他把婚姻都給了你,并且一心要和你白頭到老,他的那些過去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只要以後你們過得和睦,那些又有多重要呢?”
“我心裏難受,我會情不自禁去想段亦琛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畫面!”
“那是你自己找虐,媽媽也幫不了你!”
宋安琪看了看挂鐘,打了個哈欠,“寶貝,早點睡吧,媽媽眼睛都睜不開了。”
晚秋不好意思地笑笑,“媽媽晚安。”
隔日,蔣素心探望殘障兒童回來,路上經過同仁堂。
她心裏一番計較,開了口,讓老蔡停車。
老蔡一邊找地方停車,一邊問,“夫人是要給老爺拿藥麽?”
蔣素心笑,“不是,去買點補品,去看看宋安琪,順道……接晚秋回家。”
老蔡當下明了。
最近家裏氣氛不太對,沒人吵沒人鬧,衆人該幹啥幹啥,該吃吃,該喝喝,可就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自上次去拍賣會回來之後就見夫人心事重重,他一個下人,即便是關心也不敢多話。回去的路上夫人和婉怡一唱一和哄着晚秋,倒也沒有說些什麽,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可他知道,一定是晚秋心裏有事——後來夫人才說,是黎家那個姑娘回來了。
段亦琛和黎芮姿那點事兒,當初段亦琛根本就沒打算隐瞞,老太婆不喜歡晚秋,怎麽看她怎麽不順眼,那黎永賢的女兒出身夠好了,她該不會有話說了?
那幾年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人前看得見的,也只有黎芮姿。漂亮,學歷又高,怎麽都算是拿得出手了,不管他有沒有承認她的存在,反正別人是往心裏去了的。
可前兩年不知道什麽原因,黎小姐突然就沒再出現了,老蔡不知道夫人跟大少爺是怎樣一番交談,反正之後就沒人再提起這個人。
可是如今夫人說,黎小姐回來了,估計是拍賣會上見了晚秋,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導致了晚秋和大少爺出現了隔閡……晚秋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段家,家裏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哎……
蔣素心付了錢,老蔡提着人參鹿茸跟在她身後,想起一會兒要去見的人是宋安琪,老蔡就覺得不自然。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舉動映在車窗上,蔣素心正開車門正巧就看見了,皺着眉回頭盯他一眼,“老蔡你唉聲嘆氣幹什麽,你這樣會把我弄得很倒黴的!”
“夫人我沒有!”
“我明明看見了!”
“夫人我錯了!”
“真是……”
蔣素心悶悶不樂地上了車,等到老蔡上來,她下懿旨:“吶,以後再給我聽到你嘆氣,我扣你工資!”
“是!”
晚秋今天放假,在院子裏修剪花枝,宋安琪從旁指導,母女兩個有說有笑,晚秋心裏放松不少,不像前幾天那麽難受了。
“叩叩”
聽到有人敲門,兩人都甚是疑慮,相互對視一眼:會是誰呢?
晚秋放下手裏的剪刀走到門口,門一開就看見婆婆那難得和藹的笑臉。
“媽?”晚秋很驚訝,喊了一聲,趕緊往身後看。
宋安琪聽到聲音,也跟了過來。
一看是蔣素心,一時就有些不自然,“是你啊……”
“口渴了,能不能進來找杯水喝?”蔣素心說着,前腳已經埋進門檻,“老蔡,把東西拿進去放着。”
晚秋招呼她進屋,宋安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進去了。
“媽,您來就來,還買什麽東西啊,不用這麽客氣。”
“不是我客氣,就是看你這麽瘦,該好好補一補……你又不回家去,要是回家的話,我一定天天給你炖補品,把你養得又白又胖!”
蔣素心坐下,四下打量了一下,心想你這個宋安琪也挺會找地方,花花草草的,環境優雅,住着多惬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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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寶貝們,明天見喲,老虎油~~~
080 知返(一)
晚秋知道婆婆是來當說客的,不好拂她好意,只得笑笑,說,“我媽媽最近身體不好,我過來照顧一下她。”
她也沒說假話,正值季節變換,宋安琪犯了咳嗽病,晚秋都陪她去醫院兩次了。
蔣素心看了宋安琪,“親家母平時是看西醫還是中醫?”
宋安琪道:“中醫。”
“巧了,我有個親戚,先前也是咳嗽病,每到季節交替就要犯,後來說是別人給她介紹了個老中醫,開了幾貼藥煎了喝,倒是改善了許多。”
頓了頓,蔣素心察言觀色看宋安琪表情,見她沒有抵觸的意思,便問,“要不要我幫你問一問電話?”
宋安琪看看晚秋,然後笑着說,“那就麻煩你了。”
蔣素心松了口氣。
既然不排斥,那就有機會握手言歡。
其實哪裏要去問別人呢,段家樹不就一直喝那個中醫的藥麽……
晚秋見氣氛良好,便招呼老蔡,“蔡叔,我要去做晚餐了,你能幫我忙嗎?”
老蔡笑,“少奶奶,請随意差遣。”
直到晚秋和老蔡去了廚房,宋安琪才走近蔣素心,看了看她,在一邊坐下了。
藤編的沙發,鋪了亞麻面料的墊子,透氣又舒适,蔣素心纖細的指輕輕一觸便覺出上好的質地,她笑一笑,看向宋安琪,“真看不出,你一個人能把日子過得這麽精致。”
宋安琪也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着靠牆的五鬥櫃上的精巧擺設,說,“那些小玩意兒,是晚秋和亦琛逛街的時候買來的,說是平日我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可以擺弄擺弄,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
“你要是有時間,可以時常……到咱們家去,七七也老是對我說很想你。”
“好,有機會一定去的。”
宋安琪低頭整理衣擺,唇角帶笑,姿态優雅,蔣素心看着她,良久,遲疑地開口,“我知道,你一定是瞧不起我的,是嗎?”
聞言,她怔了怔,擡眼看她,不言語。蔣素心難耐地笑笑,又說,“你怪我,怪我……硬生生把你和他分開……”
“都過去了,你又何必再提?”
宋安琪平靜地笑,“如今我和他各自安好,已經是最好,至于晚秋——”她搖了搖頭,“她和亦琛有緣做夫妻,能叫回一聲‘爸爸’,她很滿足了。”
“是我欠了她,我欠了你們……”
“段夫人,你開始後悔了?”
她淡淡地問,目中不無諷刺,蔣素心于心有愧,垂了眼,“從七年前知道晚秋是你的女兒的時候我就開始後悔了,一個人,做錯了一件事,就一定會做更多的錯事去彌補……我怕家樹再和你相見,于是我阻礙晚秋和亦琛,我明明知道亦琛愛她愛得那麽深,盡管心裏十萬個不願意,可還是做了那些傷害他們的事……”
“可是,血緣這種東西是騙不了人的,你萬萬沒有想到,晚秋和亦琛生了孩子,而七七四肢健全,智商正常,這就足以說明,他們倆其中一個人身上流的不是段家樹的血。”
沉了沉氣,宋安琪靠近她,小聲地說,“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亦琛……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別問。”
蔣素心閉了眼,搖了搖頭,“你什麽都不要再問了……”
言及于此,她定定地看着宋安琪,“我只能告訴你,我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背叛他……”
“是意外?”宋安琪問。
她還是搖頭,眼裏是酸澀,是難堪,她轉開了臉,眼角濕潤。
她輕輕拭去了那液體,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我已經有報應了,就當是可憐我,你什麽都不要問!”
宋安琪心中忐忑,擡起手又放下,最後毫不猶豫抓住她的手,“蔣素心,你是有什麽苦衷麽?”
蔣素心猛地甩開她,壓低了聲音,“你非要了解那麽清楚幹什麽?難道你想聽我親口說當年我被人……”
轟地一聲,宋安琪腦中仿似有什麽東西倒塌了,她睜大了眼睛看着蔣素心,蔣素心一張臉憋紅了,有些狼狽了,沉沉地說,“要不是為了挽回我的丈夫,挽回我的婚姻,我又怎麽會要那個孩子!那時候段家樹壓根就不跟我住一個房間,每晚都說公務繁忙,結婚大半年了除了偶爾回房一次,其餘時間都是在書房過的……”
“怎麽會那麽巧?是誰?”
“我瘋了嗎?我會告訴你那人是誰!”
室內一時沉寂。
半晌,蔣素心盯着她,心有餘怨,“這不都是你害的?”
宋安琪臉上有些過不去,想說點什麽來緩和,“蔣素心……”
“不過,作為母親,我一點都不後悔生了亦琛,他……是個好孩子。”她低了頭,指尖揉着衣角,說着就笑了,笑得傻傻的,“從小就是,比婉怡和小宸都懂事,我知道其實他心裏有叛逆因子,卻從來沒有發作,跟我對抗最嚴重那一次,就是那時候我極力反對他和晚秋在一起……”
頓了頓,她說,“晚秋走了之後,他竟然找了一個跟晚秋完全不一樣的女人,還問我,這次滿意了嗎!”
宋安琪能想象到,亦琛當時一定是叼着一根煙,斜眉吊眼地跟她母親對話,以這種态度來表達他的不甘。她笑問,“那你滿意嗎?”
蔣素心哧地笑出來,“我滿意個鬼哦,哪個當媽的還不希望自己兒子真的幸福?他是真的愛黎家那閨女嗎?他能真的幸福嗎?”
說到了重點,宋安琪皺了眉,“這次好像挺嚴重的,晚秋犟脾氣,我怎麽說好像都沒用……可我知道,她心裏還是很在乎亦琛。”
“所以你看我這不是親自出面了?”
蔣素心看着廚房裏那忙碌的背影,聽着她悉心請教老蔡“蔡叔,鲶魚過了油鍋再焖回去,會不會比較好吃”,嘆了口氣,“說起來,也都還是我作的孽……”
她在自責,恍惚地看着晚秋,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一道柔聲傳過來,“你在彌補,我們都看到了。”
緩緩轉過頭去,蔣素心迎上宋安琪善意微笑的目光,張了張唇,最終除了微笑,什麽都沒有再說。
一頓飯和/諧美好。
飯桌上蔣素心只字不提段亦琛,倒是臨走時叫住了她。
晚秋送婆婆到了門口,見天色已晚,起了風,便叮囑蔡叔快些把車開過來。
“媽媽,那我就不送您了。”
“晚秋,媽媽有話要跟你說。”
“……”
晚秋看她沉重的臉色,都不用琢磨就已然明了。她笑着,“媽媽請講。”
蔣素心清了清嗓子,握住她的手,“秋啊,你在惱亦琛是不是?”
晚秋抿唇,沒有吱聲。
“媽知道你心裏委屈,打那天拍賣會結束之後我就知道。你見了那個人是不是?沒關系的,她的出現對你和亦琛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你才是亦琛的妻子,亦琛由始至終在意的人也只有你!女人一輩子還圖個什麽呢?誰還不希望有個疼她的丈夫,有個圓滿的家?你看你現在什麽都有了,除了亦琛,你還有七七啊,你怎麽舍得放下你的丈夫孩子,你怎麽忍心和他們分開?”
晚秋幾欲落淚,咬緊了唇,哽咽出聲,“可我受不了……”
“只要是女人,又有幾個受得了的?”
蔣素心沉沉嘆氣,抱了晚秋,“你若是真要怪,那就怪我吧,要不是當初我做了那些缺德事讓你倆分開,亦琛和黎芮姿又怎麽會有那一出!”
“媽媽……”
“秋啊,你不原諒亦琛,就等同于不原諒我,你說我這輩子怎麽能安心吶?”
“段亦琛他太混蛋了!”
晚秋沒忍住落了淚,輕輕抽泣,蔣素心安撫她,哄着她,“孩子,大度這一次吧,就當是為了七七,好不好?”
晚秋淚眼模糊,咬着牙松不了口,可那樣子分明就是默認了妥協了,蔣素心暗自松了口氣,竟笑起來,“晚秋啊,看你現在這副委屈的小女人樣子,怎麽都和那晚在你爸爸書房跟我對峙那個女人不像。”
晚秋讷讷地,“嗯?”
“不記得了嗎?那天晚上你可是徹底把我震撼住了,還好我心髒夠強,不然,你那強、勢的陣仗非得把我心髒病逼出來不可!”
“呵呵……”
晚秋讪讪地摸着腦袋,“能不能不要提那天晚上啊……”
她也不知道那天是怎麽了,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好可怕,就跟黑、社、會似的,當時她怎麽沒想想,自己面對的人可是未來的婆婆、是她需要和睦相處的對象!
“不錯哈,有氣場,非常适合當段亦琛的老婆!”
“媽……”
能別這麽調侃她麽?晚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老蔡把車子開過來,看夫人臉色轉好,心想一定是搞定了晚秋,他心情也跟着好起來。
上車時蔣素心叮囑晚秋,“懲罰過了,氣也消了,就趕緊回家。”
晚秋也沒應,只替她關車門。老蔡在前邊提醒她,“夫人,您還沒有對少奶奶說這個月底老爺大壽吧!”
蔣素心一拍腦門,“對呀,你看我差點都忘了正事!”繼而對晚秋說,“你也聽到了,你爸還有幾天就六十大壽了,他呀,嘴上不說,心裏別提多想你回去了。好好的一個家,總不能缺了誰吧,晚秋你說是不是?”
晚秋笑了笑,點頭,然後揮手,“媽媽,蔡叔,路上小心。”
路上,老蔡見夫人情緒尚好,鬥膽問一句,“夫人,少奶奶要回家了?”
蔣素心挑眉,“有我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麽?”
老蔡狗腿狀,“那是,那是……”
夜裏晚秋輾轉反側,像是如何都找不到舒服的睡姿,眼睛閉不了,就更加難以成眠。
門外有腳步聲,細細一聽,近了,跟着母親敲了門,“晚秋,睡了嗎?”
“沒呢,媽媽請進。”
晚秋坐起來,開了臺燈。
宋安琪身着舒适棉質睡衣,往她的被窩裏一坐,晚秋便抱住了她,深深吸一口氣,仰着臉傻笑,“媽媽身上好好聞啊。”
宋安琪捏她的鼻子,笑,“喜歡聞就多聞幾口吧,過幾天你就聞不到了。”
“……”
晚秋沒好氣地看她,松了手,“媽媽,您又在說什麽呀……”
“當我不知道呢吧,蔣素心三言兩語就把你那顆冰冷的心融化了!”
“哪有那麽厲害!”
“她就是有那麽厲害呀!”
晚秋看着媽媽,覺得她話裏有話,果然,宋安琪默了片刻,笑道,“你看,她不就是幾句話把我繞糊塗了,跟着,我也就寬了心,懶得去跟她計較了……”
“媽,您不怪她了?”
“我還能怎麽怪她?”
宋安琪無奈地搖頭,“她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隐,都到這個歲數了,我什麽都不圖,就只求兒女平安喜樂……”她看着晚秋,寵溺地将她發絲理到耳後,“只要你和亦琛的生活風平浪靜,只要你過得好,我就知足了。”
“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一個字都不會說……”
想起先前蔣素心說起那不堪的過往時痛苦難耐的眼神,她心裏一陣潮汐湧過,比起蔣素心,其實,她尤為幸運。
“好,媽媽不說,我就不問。”
“那麽,晚秋,回家去吧。”
……
回到段家那天,離段家樹生日還有一個星期。
晚秋沉澱也沉澱夠了,即便心裏還有隐隐地抑郁,也只得強迫自己抑制下去。
同段亦琛商量如何送父親的禮物,再去準備,時間也是足夠了。她趕着回來,最終的目的并不是段亦琛,而是她的父親,還有孩子。
段亦琛不是不重要,只是那件事在她心裏猶如一顆刺,哪是這麽容易拔掉的?她不斷地告訴自己,慢慢來,慢慢來……
心平氣和地回了家,挨個見了面,和七七好一陣親熱之後才回到段亦琛的房間——她不是才離開沒幾天麽,房裏這麽亂,難道就沒人進來收拾過?
段亦琛不喜歡別人随便進他房間,她知道,不然以前也不會常年在外不回家,結婚後要不是為了照料七七,他是不會答應搬回來的。
她在屋裏站了好一會兒,決定趁段亦琛回來之前把這裏徹底打掃一遍。
床單、地毯、桌布還有窗簾等等等等,都要換……她這個人有強迫症,家裏的布置就跟半月刊似的,半個月必須更新一次。這在段亦琛眼裏簡直就是瞎折騰,每次她一穿上圍裙戴上袖套要開始翻新時某人就會受不了地吼:你又犯病了嗎!
是的,她又犯病了。
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有人敲門,一回頭就看見婉怡那張古靈精怪的臉,她咧開嘴笑着叫晚秋,“大嫂!”
晚秋睨她一眼,回頭繼續鋪床單。
“晚秋,你在生我的氣嗎?你連我的氣也要生嗎?”
婉怡走過去站在她身後,晚秋壓根就不理她,當她透明的。
她不幹了,一把拉住晚秋,“秋啊,我……”
“看來當初我有什麽事都不告訴你是對的,你這種人,除了跟你大哥狼狽為奸,你能為我辦點什麽好事?嗯?”
晚秋甩掉手裏的東西,撩起袖子,目露兇光。晚秋咬住一根手指頭,轉開臉不敢看她了。
“你說呀,拍賣會上你明明就認出了那個女的,怎麽就不告訴我好讓我離她遠一點?”
“晚秋啊,不是我想瞞你……”
“可你就是瞞着我了,要是我繼續不知道,你是打算繼續和你大哥,和媽媽,你們全家一起把我蒙在鼓裏一輩子?”
晚秋佯裝很氣惱,哼了一聲,婉怡怯怯地抱着她的胳膊,“好大嫂,好晚秋,原諒我吧,我不就是……就是怕你知道了會跟我哥鬧別扭麽……”
“我不想理你了!”
“好吧,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改還不行嗎!”
婉怡低下了頭,誠心道歉,誠心悔改,晚秋看着她那傻樣,哧地笑了,拍她腦袋,“算了,不怪你!”
婉怡擡起頭,确認地問,“真的嗎?”
晚秋點點頭,“嗯,我誰都不怪!”
“既然這樣,那你就是不生氣了?”
“是啊,你怎麽這麽啰嗦!”
“哈哈,既然你既往不咎,那就麻煩你幫我個忙呗?”
見她那沒安好心的樣子,晚秋皺眉,“什麽呀?”
“那個,幫我想辦法約許韶南咯!”
“……”
“你約他喝茶嘛,然後我就跟過去,眼巴巴看着他就好了!”
“婉怡你犯花癡了?許韶南?你看上許韶南了?”
晚秋白眼,婉怡無視,笑眯眯地,“我萬年難得遇到一個能讓我心怡的男人,你要不要幫忙?”
“咳咳……改天……試試……”
“謝謝晚秋……那我出去了……我出去了呀你慢慢忙……一會兒見噢一會兒見……”
婉怡倒退着到了門口,對着空氣給了晚秋一個吻,晚秋看她那稚氣未脫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婉怡生性活潑,沒心沒肺,童心未泯,也難怪七七跟她親……可是許大哥……且先答應着吧!
終于床上的東西換幹淨了,晚秋開始換窗簾。
她去雜物室拿家用梯,老蔡問她幹什麽,她邊走邊說換窗簾,老蔡還沒來得及說去幫忙,她就朝身後揮揮手說,不要擔心,我一個人搞得定。
沿着縫套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