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了，親愛的讀者們，好久不見啊，我沒有消失噢~~ (25)
，看了看晚秋，沒骨氣地說，“能不能讓給我吃啊？”
晚秋一愣，轉過身來，“你一早上都在外頭，自己不知道去吃點東西？”
“我很忙呃。”
“你是忙公司的事呢，還是忙着……跟那些人見面？”
晚秋的話裏有三分責怪，段亞宸聽得出來。
與其他人不一樣，即便是這樣的語氣，亞宸也生不出抵觸心理，潛意識裏，不管晚秋跟他說什麽，只要能聽到她的聲音，他亦是滿足的。
他沒答話，淡淡地笑了一笑，撇撇唇，說，“男人的事，你們女人……”
“女人就不能管了嗎？”
晚秋從微波爐裏拿出熱好的飯菜，嚴肅地看了他一眼，走到餐桌前坐下。放好了便當盒子，她拿出了手機，一邊找號碼一邊說，“亞宸，我們是一家人，正因為這樣我才提醒你，你大哥比你見過的人多多了，項世堯和黎永賢那樣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不懷好意……喂，樓下食堂嗎，麻煩你幫我送份午餐上來，對，十七樓茶水間，謝謝。”
挂了電話，晚秋擡頭看着他，此時亞宸眼裏有暖暖的笑意，讓她不自覺地就溫柔了嗓音，“不要嫌我煩，你是我弟弟……”一時覺得這話欠妥，“呃，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他笑着點點頭，“你很關心我嘛。”
“是啊，大家都很關心你，看看，你是有多久沒回家了？”
“呵呵。”
他搖了搖頭，往後靠在椅子上，“晚秋，我們家的事你知道多少呢？雖然我和段亦琛一樣，是段家樹和蔣素心的兒子，可是在外人面前，他們幾乎是可以忽略掉我這個人的！”
“你怎麽能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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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沒心思吃飯了，筷子往桌上一放，問他，“亞宸，你是不是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其實媽媽她……”
“能不能別提她？”
亞宸皺了眉，看了看她就把臉轉開了。
頓了頓，晚秋試探地伸過手去，拍拍他的手背，“你不愛聽，我不說就是了。”
聞言，亞宸緩緩轉回頭，“晚秋……”
其實他是有歉意的，他怪自己，不該把氣撒在她身上，晚秋她又沒什麽錯……“對不起，我不是在兇你。”他說。目光往下，注視着輕輕放在他手背上那只白皙的手。
他恍惚記起，那日他騎摩托車不小心擦過她身邊，她跌倒，他伸手去扶她的時候，她并沒有接住他遞過去的手，而是自己站起來了……他想，即便是那時候握住了她的手又怎樣呢，她已經是段亦琛的女人了，就算是握住了她的手，也就那一瞬間，是自欺欺人……
“你要是兇一兇我就能消氣，那倒好了。”
晚秋笑了笑，然後收回手，把蔣素心特意做給她的便當推到亞宸面前，“吃吧，媽媽做的，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不用……”
他想要推回去，卻被晚秋擋住了，“你要是不吃，就說明你還在生媽媽的氣，段亞宸，那可是你親媽媽呃，你怎麽這麽小心眼呢！”
他：“……”
大姐，我可沒那麽別扭，我只是覺得我一個大男人搶了你的飯吃，這事兒傳出去豈不是笑話嗎！
“我叫了樓下的午餐，馬上就送來了，你不是餓了嗎，先吃吧。”
“那我吃那個……”
“你怎麽這麽讨厭吶！”
晚秋笑着擡手戳戳他的額頭，拿他沒辦法的樣子，簡直像極了婉怡……他垂下眼不想去看，因為，他不想在晚秋心裏，他只是一個弟弟的角色。
實際上他是段亦琛的弟弟，晚秋用這種态度對待他，是理所應當……他有點讨厭自己年紀比她小這個事實了。
“晚秋？”
“嗯？怎麽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
他舔了舔唇，看起來有些緊張，在晚秋看來怪怪的，她疑惑地看着他，不過過了好半天，他只是笑笑，說，“算了，沒有如果了。”
如果他比段亦琛先遇見她。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段亦琛，只有一個段亞宸。
如果她從來沒有認識過段亦琛。
……
那麽，她會不會愛上他？
可是沒有如果，段亦琛已經出現了，段亦琛已經在她生命裏紮了根了，所以，沒有如果了。
092 山雨欲來（三）
香港的事務上了軌道，段亦琛終于可以不用三天兩頭回不了家了。
說起來他和晚秋新婚的第一年，還真是鮮少有時間陪她做點什麽。
他記得的，宋晚秋其實也沒什麽特別愛好，這人很少打發，只要偶爾陪她去圖書館坐一坐，又或是陪她去看一場她喜歡的演員演的電影，她就會很滿足了……從機場回公司的路上，他思考着，這周末應該可以好好陪陪她。
晚秋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理順了財務部的事情，暫得輕松，正當她坐在辦公室拿着手機還在考慮要不要打給段亦琛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時候，擡起頭，便看見那抹高瘦的身影掠過了玻璃窗前……
他應該是剛回來，邁克跟在他身後一直在彙報工作，看起來他像是累了，只是聽着，一句話都不說，走到晚秋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這邊，透過玻璃，他看着晚秋輕輕挑了下唇，就站了那麽一小會兒，立馬就去了隔壁蔣素心的辦公室。
晚秋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心裏多少會有疼惜，這個男人，他仿佛好久沒有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了。
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晚秋很不能理解，一個人怎麽會有如此充沛的精力去處理那麽多事情！段亦琛甚至一天可以只睡三個小時，然後第二天照樣工作，并且保持清醒的頭腦……他的大腦裏時刻都繃着一根弦，總是無法讓自己松懈下來，晚秋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拼命，問起來，他只是敷衍了事地說，年輕的時候累一點，為的就是到老的時候不那麽累。其實她又不是真的不懂，他肩上的負擔和責任，比普通人重了太多太多……
段亞宸有點事去找晚秋，見門沒鎖就直接進去了，誰知一進去就看見晚秋咬着一根筆杆子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過去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晚秋回過神來，“亞宸啊，有什麽時候嗎？”
亞宸把手上的資料遞給她，笑着說，“不急的，馬上要下班了，你可以明天再看。”
晚秋看了一眼，見不是什麽要緊的，也确實還有一會兒就要下班，于是點點頭，“好，我明天再看。”
亞宸閑來無事，也不想回自己辦公室，雙手閑閑地插在褲兜裏，在這屋子裏緩緩踱步，四下打量，然後打趣她，“你辦公室比我大多了，怎麽樣，會不會覺得寂寞，幹脆我搬過來跟你一間算了。”
晚秋笑，“你要是喜歡，就寫申請給媽媽，說不定她能批準。”
聞言亞宸癟癟嘴，“算了，開個玩笑。”
一提起蔣素心他就別扭，晚秋想起那天晚上那一巴掌，應該是挺疼的吧，那麽大聲響……她咳嗽兩聲，陪着笑，“亞宸，今晚回家吃飯呗，去把琳琳也接過來？”
他靠在窗棂邊上，低着頭，一只腳在地上輕輕地來回摩擦，淡淡地說，“她最近準備考試了，沒空。”
“就只頓飯也沒時間麽……”
“都說了沒空！”
他擡起頭，語氣明顯不耐煩了，聲音重重地，晚秋突然就不說話了。
感覺到自己的不禮貌，他尴尬地笑了下，說，“不好意思，最近好像比較暴躁。”
晚秋看着他微微一笑，搖頭，“我不會跟你計較的。”
凝視着她的目光，那明亮清澈的眼眸，似乎，要讓他沉溺其中，他緩緩站直了腰，走進晚秋，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她面前，許久，他輕輕啓唇，“晚秋……”
“叩叩。”
他來不及說些什麽，突然就聽見敲門聲，兩人一同看去，只見前臺的秘書站在門口，站在她身後的，是兩個穿了警、察、制、服的人。
秘書說，“宋小姐，這兩位警官說要找小段先生。”
晚秋看了一眼亞宸，再看看那兩個警察，她問，“兩位警官，有什麽事嗎？”
其中一個高個兒警察走進屋，問，“請問，這位是段亞宸先生嗎？”
亞宸皺了眉，“我是。”
下一刻，晚秋矮小的個子便擋在他身前，她問高個子警察，“你們找他做什麽，怎麽會找到公司裏來？”
“是這樣的，南郊河邊那一片最近有許多村民出現了中毒現象，經查證，是水源出了問題，而由您負責的那間化工廠，污水排放質量沒有達到指标，這才造成了水源污染……”
“不可能！”
亞宸說得斬釘截鐵，“那家化工廠雖然最近才被我接手，可已經在當地運行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段先生，我們只是來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到底有沒有問題，等事情查清楚的時候就有定論了！”
亞宸一時啞口無言了，晚秋轉身看他的時候，只見他臉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來，整個辦公室突然就安靜了……
“什麽事？”
一道清冽低沉的男聲自門口傳來，晚秋聞聲看去的時候聽秘書小姐慌張地叫了一聲“段總，段夫人”，然後，他就看見了沉着一張臉的段亦琛，以及眼神裏分明流淌着不安的蔣素心。
高個子警察把事情說了一遍，段亦琛飛快地看了一眼亞宸，沉默良久，他說，“我才是化工廠的負責人，我跟你們去吧。”
此話一說，辦公室裏所有人都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包括半亞宸，他萬萬沒有想到，段亦琛他會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去。
高個子有些糊塗了，“可是，段亞宸明明才是法人……”
“你們可以查一查，注冊資金是從我段氏調過去的，而我現在是段氏的代理董事長，段氏所有決策都由我一個人說了算。說白了段亞宸就只是化工廠挂名的老板，你們要找的人，是我。”
“亦琛……”
晚秋往前一步，心下忐忑，沒等她開口，段亦琛便笑着對那兩個警察說，“走吧，不要耽誤了時間。”
“亦琛。”
蔣素心和晚秋一同跟上去，下一秒便被警察擋住了，“二位女士請留步。”
晚秋慌了神，焦急的眼中只看得見段亦琛，哪裏聽得到警察的聲音，慌亂中她對段亦琛說，“亦琛，我跟你一起去！”
段亦琛跟警察交代了兩句，然後過去摸摸她的腦袋，柔聲說，“聽話，不要胡鬧了，我沒事的，很快就回來。想想周末咱們倆去什麽地方約會，嗯？”
“亦琛……”
“好了，就這樣。”
他淺淺地吻了晚秋的額頭，再看了一眼亞宸，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跟警察走了。
樓下早就有許多記者等在那裏了，從警車在段氏大樓門口停下那一刻，多家報紙雜志就聞風而來……眼下，段亦琛被團團包住，各種問題随之而來，他均閉口不答。
蔣素心遠遠地看着樓下那一窩蜂跟着警車跑的記者，一轉身，狠狠地盯着亞宸，“怎麽樣，你滿意了嗎？”
段亞宸也是急得六神無主了，他怎麽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再說，什麽叫做他滿意了？又不是他讓段亦琛去給他背黑鍋的……他固執地這麽想着，卻始終逃不過內心的自責，看了看一旁靜靜地一言不發的晚秋，他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當初你大哥就跟你說過了，那個項世堯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跟他合作還不被他整死嗎！”
“我跟他一點過節都沒有，就算他要整死我，還不是因為平時大哥得罪了人家，人家積怨已深來報仇了，說起來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
他心裏想的不是這樣，可是說出來就這麽難聽。晚秋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失望透了，“亞宸，你怎麽這麽說，那個人是你大哥啊，為了保護你他現在連自己死活都不顧了！”
“晚秋……”
“你不要跟我說話！”
晚秋現在是看他一眼都覺得煩，沉了沉氣，她問蔣素心，“媽媽，亦琛的律師在趕過去的路上了嗎？”
“已經去了。”
她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比較好？”
蔣素心嘆氣，“暫時也別去，人越多越亂，再說了，那又不是什麽好地兒，晦氣……”
晚秋點點頭，不說話了。
站在一旁的亞宸也不再吱聲，就只看着晚秋，看她站立難安，看她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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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也百感交集啊！！你們怎麽不！吱！聲！
093 山雨欲來（四）
裴琳将煮好的面擱在桌上，再去看亞宸，他已經坐在地毯上睡着了。身子斜靠在沙發上，看樣子是十分疲倦，她不忍心叫醒他，彎着腰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蹲下去輕輕推了他一下，“小宸，起來吃東西了。”
亞宸動了動眼皮，睜開了眼。
他揉了兩下眼睛，打了個哈欠，問她，“我什麽時候睡着了？”
裴琳笑，“我給你煮好面出來就看你這個樣子了，也不怕着了涼！”
他手搭在她肩上站起來，走到餐桌前坐下，拿筷子挑了挑面，然後說，“怎麽沒有肉！”
“你在嫌棄什麽啊，有得吃就不錯了！”
裴琳在他一旁坐下，皺了眉，心想這麽冷的天氣，大晚上他一個電話她就跑來給他煮面，居然還敢挑三揀四！
他笑了兩聲，開始吃面，一邊說，“我就是想吃肉……無肉不歡……”
裴琳沒好氣地，“動物屍體有什麽好吃的。”
動物屍體……他一聽，霎時就沒胃口了，放下筷子，“喂顧裴琳，你要不要這麽煞風景，惡心死了。”
“哈哈，誰叫你那麽愛吃肉！”
裴琳說着湊過去挽着他的胳膊，親昵地靠着他，“快吃吧，我不說了。”
“不想吃了。”
“那我不是白做了！”
亞宸站起來，又走回沙發，“本來就沒有胃口，吃不下……”
“你怎麽了？”
其實裴琳一來就看出了他有心事，他不說，她也沒多問，想着他要是願意自然是會告訴她的……
“化工廠那頭出事了。”他點了煙，淡淡地說。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呼出來的時候煙正好噴在裴琳的臉上，她嗆住，咳了幾聲。
亞宸拍了拍她的背，“不好意思。”
“沒關系……怎麽會出事呢，一開始不是好好的嗎？”
“鬼知道，之前我打電話問了項世堯，他的意思是他也不知情。”
又抽了口煙，他說，“我大哥被警察帶走了。”
“啊？”裴琳睜圓了眼睛，“怎……怎麽會是段大哥被帶走……”她正在擔心亞宸會不會有事，沒想到……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心裏一震，“小宸，段大哥是不是……”
“是，他把所有事攬在自己身上，然後，我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罪人！”
他冷笑，表情清冷，“沒人讓他那麽做，我也不需要他假好心！”
“小宸，段大哥疼你，他不舍得你去沾染官非，你怎麽這麽說他！”
裴琳有些生氣，溫柔的聲音裏也蘊着隐隐的斥責。亞宸看着她，挑着眼輕飄飄地問，“怎麽，現在連你也幫着他？”
“不是我幫他，這是事實。”
裴琳嘆氣，搖搖頭，“其實一開始你做化工廠段大哥那麽反對，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可無論他怎麽勸你就是不聽，還非要和項世堯黎永賢那樣的人在一起，現在出了事，本該你自己去面對，可是段大哥不顧自己的利益和輿、論的壓力把這件事扛下來了，你非但不感恩，不自責，反而更加怨恨他……小宸，我不知道那麽疼你一個人，你怎麽就那麽恨他，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他聽着，一個字都不說，緊抿着雙唇，腮邊青筋若隐若現。
他恨他嗎？有嗎？
亞宸仰着頭，抹了把臉，“不是我恨他，是那個人太虛僞……他疼我？呵，你們哪知眼睛看到了？”
聞言，裴琳緩緩站起來，失望地看着他，“你到底有沒有良知，段大哥現在因為你在警察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出來，你竟然……”
“你閉嘴！”
亞宸也站起來，猛地打斷她，“煩不煩，我讓你過來不是叫你來教訓我的！”
“小宸……”
“滾！”
他背過身去，煙抽得啪嗒啪嗒，眼前煙霧彌漫，裴琳在他身後站着，良久，伸出手去拉他的袖子，“小宸，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說，我只是覺得，你們是兄弟……”
話說到這裏，她欲言又止，段亦琛摁滅煙頭轉過身來看她，鐵青着一張臉沒有言語。頓了頓，她陪着笑逗他，“我們不說這個了，律師會想辦法的……小宸，不吃面了，我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
她歪着腦袋，笑着眨了眨眼睛，模樣乖巧，亞宸反手将她的手攥在掌心裏，靠近了她，在裴琳還沒來得及思考的時候，他附身，吻住了她……的唇。
一時間像是一陣暖風吹過她的心房，暖流自心底蔓延，被扣緊了腰身，她無法動彈，睜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承受着他的侵襲……
恍惚間，她似乎聽見亞宸說了一句“宵夜就不要吃了”，然後在搞不清狀況的時候，兩人一同倒在沙發上……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既緊張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是期待也好，還是她其實一早就在渴望這個男子，她分辨不清了，輕輕地閉上眼睛，雙手将上方的男人抱緊了……亞宸脫掉了她的外套。
可是，這個時候兩個人竟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動也不動了，有那麽一瞬間，裴琳像是明白了什麽，心下是滿滿的開心：小宸他這麽笨手笨腳不得要領，這說明他以前壓根就從來沒有跟別的女人亂來過……這麽一想，像是鼓勵，她主動貼過去吻他。
屋裏的暖氣很足，亞宸滿頭大汗，他正嫌這地方讓他不好發揮要轉向去卧室，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兩人瞬間被打斷，亞宸一時忘了接電話，紅着臉傻傻地看着此時也傻傻的一臉通紅的裴琳，頓了頓，他起身，拿起手機。
糟了，家裏打來的。
他剛想該不會是老爸吧，按了接聽鍵，那頭就傳來段家樹低沉的嗓音，不複平時的和藹可親，“亞宸，你在哪裏？”
“爸，我在我公寓呢。”他乖乖地回答。
那頭頓了頓，語氣柔和了一些，“和琳琳在一起？”
亞宸轉回頭去看了看這時候因為羞赫和尴尬早已縮成一團拿衣服蓋住腦袋的裴琳，嗯了一聲。
段家樹說，“你先回來一下。或者，讓琳琳也跟你一起，不然丢下她一個人……”
“沒關系，我送她回學校就是。”
挂了電話，他好笑地望着那個不敢面對他的人，在她腿上拍了兩下，“喂。”
裴琳坐起來，故作輕松的樣子卻掩蓋不了她一臉的蘋果色，“啊？怎麽了？”
“我要回去接受再教育，你看看你要跟我一起，還是回學校？”
“哦……送我回去……呗……”
她始終不敢看亞宸，雙眼東瞅瞅西看看，樣子可笑得很。亞宸忍住笑，拿衣服給她穿好，然後兩人一起出門了。
段家看似一夜寧靜。
段家樹身體每況愈下，已是許久沒有抽煙，此時坐在書房內，手裏拿着大煙鬥，不時地抽一口，旁邊的蔣素心連斥責他的心思都沒有了。
“晚秋去睡了？”段家樹問。
“說是去睡了。”
蔣素心笑了下，“估計給七七講完故事就在屋裏坐立難安，睡得着才怪吧！”
段家樹搖了搖頭，嘆氣，“亞宸這個死小子……”
有人敲門，蔣素心看了他一眼，然後去開門。
亞宸站在門口，看見蔣素心，也沒叫她一聲徑直就進了書房。
他叫了一聲爸爸，段家樹戴上眼鏡，坐在椅子上仰着臉審視他，皺緊了眉。
他越是不說話，亞宸越心虛。
從小到大他就極愛父親，都說父愛是座山，在段家樹這裏可是得到了充分體現……不過那也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已經有好多年，他感覺不到自己在父母眼中的重要性。
“亞宸，知道錯了嗎？”段家樹過了好久才開口，淡淡的語氣，不帶半分斥責。
可亞宸知道，他心裏該是憤怒的，是真的生了他的氣。
他不吭聲，視線落在眼前寬大的書桌上。
“那項世堯是什麽人吶？你敢跟他做生意？”段家樹皺了眉，語調，依舊是不疾不徐的。
亞宸看都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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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更新到這裏喲，咱們明天見，MUA~~~~
094 山雨欲來（五）
“你大哥在段氏這麽多年，看似雷厲風行，其實哪一件事不是小心翼翼？你實在想做大事，沒人要阻攔你，可是你怎麽就不聽勸，碰不得的始終是碰不得，看看，現在捅了這麽大的簍子，你打算如何收場？”
“爸……”
他緩緩擡眼，看着父親，終于是出了聲。
蔣素心在不遠處的皮沙發上坐着，目光就沒離開他身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雖然我人極少去公司了，但是我不聾不啞，許多事情還是知曉的。”
段家樹這麽一說，亞宸再次把視線轉開。
“你大哥永遠都是你的大哥，是一家人，這是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無論他做了什麽讓你惱讓你恨的事，到頭來也只是想為你好，更何況，他究竟是做了什麽讓你惱恨的事了？”
“爸，我……”
“這件事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他替你撇得一幹二淨，為的不是要懲罰你，而是讓你得到一次教訓，哪裏摔倒就要哪裏站起來，你明白嗎！”
段家樹從裏面走出來，站在亞宸跟前，他矮了許多，身型倒是依舊筆直，卻早已不像當年那棵白楊樹了，“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去公司了，在家好好反省反省，等你完全想通了，再回去。”
聞言他淡淡一笑，“爸，你這是要免除我在公司一切職務？”
“這只是暫時！”
“說到底你就是怪我害得段亦琛惹上了官非是不是？”他氣急敗壞，轉身指着蔣素心，“你當時在場，沒有人讓他自告奮勇當好人，我自己做的是自己可以承擔，用不着他假惺惺！”
蔣素心一下站起來，啪就是一巴掌。
這是她第二次打他，這一次即便是亞宸恨她她也沒有半分悔意，這混蛋簡直是白養了，“段亞宸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大哥才從香港回來歇了半口氣就去替你頂罪了，極有可能要坐牢，你現在居然在這裏說這樣的話，你是要活活把我氣死嗎！”
這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亞宸的心上，他雙目通紅，冷冷地笑着，“看來這裏果然是容不下我了，既然這樣，我還回來幹什麽？”
“亞宸！”
段家樹低聲斥責，“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爸，您是不是覺得，我很讓您失望？”
“……”
段家樹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看都不想看他，“你走，馬上走，我一秒鐘都不想看見你。”
“好。”
亞宸退着走到門口，他站住，“我發誓，從此我不會再踏進段家半步！”
說完他轉身離開，門摔得很響，蔣素心指着門口手指發顫，“段亞宸啊段亞宸，我生你出來幹什麽啊！”
……
從段亦琛被警察帶走之後，晚秋一顆懸着的心就沒有落下來過。
此時她在房裏來回踱步，腦子裏一團亂麻。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在屋子當中站了一站，然後趕緊從包裏找到電話，打給秦禹。
“像這種情況，要是所有證據對他不利，他會不會坐牢啊？”
“晚秋你冷靜一點，現在不是還沒定罪嗎？”
“你讓我如何冷靜，等到定罪我在這裏着急還有用嗎！”
“可是你現在着急也沒用啊……”
秦禹那頭傳來一陣溫柔的女聲，應該是他老婆，讓他睡前喝牛奶。
晚秋知道打擾到了別人，一時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這麽晚還打給你。”
“沒關系，我向來晚睡。”
也不知是不是秦禹猜到晚秋聽到了陸安安的聲音，一時有些不自在。他清了下嗓子，寬慰晚秋，“你也不要太着急，早點睡，有了精神才更能好好想辦法是不是？”
“我知道了。那就這樣，你休息吧，我改天再聯系你。”
“好。”
挂了電話，晚秋坐在床邊愣神。
睡是睡不着了，倒是秦禹一如既往柔和的聲音令她心下溫暖。
他總是那樣，以守護者的姿态出現在她的生命裏，給予關心和寵溺，即便，她欠他的并不僅僅只是一段婚姻、一份感情。
她有些後悔當初的荒唐舉動了，為了七七和他結婚，是她毀了他們倆那簡單純粹的關系。
可是如果沒有他，七七的出生就會非常尴尬，連準生證都辦不了……她暗自嘆氣，怪自己當初和段亦琛之間的信任太少，不然也不會導致許多事的發生，而她和秦禹，一定還能像從前一樣。
她關燈上了床，然後，一夜無眠。
***
清晨，段家在所有人故作淡定的氣氛中度過了。
去公司的時候晚秋問婆婆要不要一起走，蔣素心說不用等她了，她要去別的地方辦點事。
晚秋也沒多想，因為婆婆平日事務繁重，到不像段亦琛那種機器人的節奏，但是這幾年段家樹身體不好，公司許多事都是由她在管。
晚秋前腳剛走，蔣素心便和老蔡一道出門了。
她也沒說去哪裏，只讓老蔡先開車便是。
老蔡聽候吩咐，将車速打到二三十，極緩慢地行駛在林**上，等到過了門禁，蔣素心才低沉地說，“去項世堯那裏。”
老蔡聞言以為自己聽錯了，從車鏡裏看她，“夫人……”
“他住在哪裏你知道麽？”
“夫人您真要去找他啊？”
“難不成我還跟你開玩笑！”蔣素心盯了他一眼，轉開目光看着車窗外。
她今天有點心浮氣躁，老蔡當然知道是因為什麽，他嘆了口氣，以為她沒聽到，誰知……“老蔡，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在我面前唉聲嘆氣，你是聽不懂還是腦子不好使了！”
“夫人……”
老蔡委屈極了，他這還不是關心她嗎。
蔣素心看了看他，不多一會兒，她卸下了強、勢的外衣，糾結着一張臉，“老蔡，你說我該怎麽辦吧……”
老蔡再次嘆息，實事求是地說，“其實，項先生并不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人。”
“人情味？他？”
蔣素心笑，搖搖頭，“算了吧，這個人心術不正，跟他講什麽人情味！”
“夫人，項先生以前不是這樣的。”
老蔡偷偷看她一眼，見她沒反駁，便說，“以前夫人還沒有和先生結婚的時候，項先生和死去的項老先生一同來蔣家，他不僅對夫人您關懷備至，對我們下人也很好……”
“陳年往事，你還提它做什麽？”
“夫人，您還不明白嗎，項先生他不過是要您一句話……”
“我還能說什麽，我都嫁給段家樹三十幾年了，是他自己不死心……”
蔣素心垂了眼，有了細紋的臉，微微有些發紅，“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幹的混賬事！”
老蔡當然知道。
當時出了事，蔣素心不敢回段家，他找了幾天幾夜總算在城郊結合處一家旅店找到了她，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時，從來都是以高貴端莊姿态示人的蔣素心在那時是有多狼狽……
雖是蔣家的下人，可畢竟和蔣素心一同在蔣家長大，兩人自小感情就好，有時候他都埋怨自己怎麽就不是女人，那樣就更容易親近一些了……“素心，你要不要聽我一句？”
好些年了，她不曾聽得他這樣直呼自己的名字，老蔡一向把尊卑分得很清楚，即便蔣素心不喜歡他以前總是叫她小姐、結婚後又叫她夫人，他說，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如今他這麽叫她，比然是從一個随從轉變成了兄長的立場，蔣素心看着他，輕輕點了下頭。
“項世堯一直未娶，他并不是奢望你能和老爺分開，他要的，不過是你一句肯定的回答。”
“老蔡，我沒有愛過他，我不愛他，在段家樹之前我就是一個書呆子，和他項世堯頂多也就算個知己，這些話我不止跟你說了一百次了吧？”
“可是他以為你愛過的。”
“怎麽可能……”
蔣素心無奈地扶額，“我要是當時對他有意，又怎麽可能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