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酒吧1
直到上了顏槐的保姆車,唐樓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試着回憶一下,剛才江越坐在頂樓塔尖上畫畫,雖然說他以前也爬上去畫過,但是這次史無前例的高度讓所有員工都擔心地從各層樓窗戶探出頭勸道:“江少,別想不開……”
別跳!
冷靜!
小心掉下來!
唐樓樓在健身房被外面吵地啞鈴差點砸在腳上,于是也掀開窗簾往外看,這一看他就吓蒙了。
公司頂樓是歐式環狀設計,江越只要随便挪一挪身子就能掉下去,拿着畫筆的手沾着些許顏料,時不時地需要在遠處抹幾筆,身子就不停地往前傾。江越寬大的白T恤被顏料染得亂七八糟,迎着風飛揚成一面彩色的旗幟。
遠遠地看像一個清貴的色彩斑斓的神經病。
唐樓樓雖然設想過江越跑去畫畫的地方一定不是怎麽正常,卻沒想過居然不正常到了這種地步。
于是唐樓樓敬佩之餘還是扯着嗓子乘風破浪地喊:“別這樣!我們還有很多種方式解決問題!”
江越拿着畫筆的手頓了頓,接着向唐樓樓所在的位置看去。
那一眼,高貴不屑中又透着一絲期待。
……
回憶完畢的唐樓樓終于有了一絲忐忑:“我們這樣把江少帶去酒吧是不是不太好?”
等了半響沒有人回應他。
扭頭看到旁邊這位開着手機照明燈,腿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攤了本童話書正看得入神的大影帝。還有後座上睡得東倒西歪的塗四季,一路沉默孤高冷的江少爺。
唐樓樓突然覺得,娛樂圈水真的好深,這步棋走得舉步維艱。
“兔媽媽碎屍案。”顏槐認真道,“不過我覺得腸子的形狀有點奇怪,要一起看嗎。”
“不……不不不不用了。”
隔了一會,顏槐才合上書,看着唐樓樓溫柔地微笑道:“別那麽緊張,江越第一次肯踏進酒吧,你在旁邊看熱鬧就好。”江越這種藝術騷,對酒吧的偏見實在太深,本來以為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他進酒吧的樣子了。
唐樓樓卻覺得這個笑容怎麽看讓人怎麽瘆得慌。
再看江越,似乎已經生無可戀,冷着張臉從頭到尾地沉默。保姆車停在酒吧門口的時候,江越搶先下的車,優雅地整了整衣擺,絲毫沒有猶豫就進去了,一切都自然地好像他曾經來過無數次一樣。
顏槐進去就看到江越扯開衣領坐在吧臺邊上,眼神勾人地在調酒師耳邊輕輕地吹氣——
“給我開瓶07年的海德希克。”
調酒師耳朵紅了紅:“什、什麽。“
江越眼神暧昧地閃了閃,用他特有的嗓音卷着舌發音十分正宗地又念了一遍:“Heidsieck。”
調酒師氣息不太平穩地道:“抱歉……我們店裏沒有那麽名貴的酒。”
江越笑了,笑得不清不楚。
顏槐看戲看夠了見好就收,帶着鴨舌帽和口罩,像個變态一樣上前攬過江越的肩插嘴道:“麻煩給他一杯檸檬水。”
調酒師紅着耳朵開始榨檸檬。
“怎麽樣,有看中的嗎?”顏槐環視了一下酒吧四周,向江越眨眨眼。
這些都什麽貨色!江越咬了咬吸管,還是把即将噴出口的髒話咽下去,悶了一口酸澀的檸檬水。伸出手指胡亂點了一下,顏槐順着他的指間看去不由地驚了。
那個方向牆上貼着的巨幅海報上正是這家店頭牌MB,霸道張狂的五官,精壯的上身,還有那欲脫未脫的低腰牛仔。
顏槐于心不忍地問道:“你确定嗎?”
“對沒錯,他多少錢,我包了。”說完江越又吸了口檸檬水,酸到牙有點疼。
唐樓樓和塗四季停好車趕來的時候,吧臺只有顏槐一個人戴着口罩又晃着酒杯。
“師兄我們找你好久,”唐樓樓說到一半啞然了,“咦江少人呢。”
顏槐晃酒杯的動作僵住了一瞬,然後才道:“在樓上開房。”他剛想檢讨一下自己說這樣放任江少去包夜一個MB是不是不太好,就見酒吧裏瞬間躁動了起來。
直到人群都朝吧臺這邊擁過來,唐樓樓才反應過來:“好像,是沖着我們來的?”可是為什麽呢沒道理啊。
唐樓樓正在自我反省是不是最近自己太出名了,随便出個門都能被認出來,其實心裏還有一點小興奮。興奮之餘,扭頭看到完全忘記戴口罩還不慌不忙沖着圍觀群衆微笑的塗師兄。
塗四季笑的時候溫柔地露出兩個長歪了的小虎牙。
“……”
顏槐反手對着塗四季的頭就是一掌,然後拉過他就跑。
唐樓樓追着在他們身後喊:“哎師兄,我呢,那我呢!”
顏槐沉着聲道:“別跟過來,你不會被認出來的,待會在樓上大廳集合。”
唐樓樓被淹沒在人海中的時候,他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顏槐先是去了江越開的那間包廂敲了好半天的門,沒有人應,顏槐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把2318包廂給我打開。”
賓館的前臺小姐聽着這把頗為熟悉的嗓音,擡起頭只看見兩個戴着口罩帽子加墨鏡的男人,頓時就提高了警惕:“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這裏已入住的包廂是不能随意給您打開的。”
欲醉以前雖然只是一間不起眼的小酒吧,但是前幾年被收購之後越做越大,大有在a市發展成龍頭老大的趨勢。
聞言顏槐取下眼鏡,一雙眼睛生得極冷清,偏偏眼尾又不經意地往上勾。
“膽子不小,壞了久爺的事你們擔得起?”
前臺聽到久爺兩個字就有些慌了,但還是堅持着不開門。
“看樣子你是不肯配合了,好,很好。”顏槐陰森森地笑起來,“把電話給我,我現在就給久爺打電話,你可以猜猜你的下場會怎樣。”
塗四季剛想阻止顏槐繼續飙演技欺負人家小姑娘,小姑娘卻已經堅持不住了,拿起鑰匙唯唯諾諾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去給您開。”
顏槐滿意地點點頭,重新戴上墨鏡。
塗四季看着他這副裝逼的樣子,忍了忍還是吐槽道:“……久爺這人物是哪裏冒出來的。”
顏槐藏在口罩下的臉僵了僵,但聲音再正常不過地回答道:“瞎編的。”
這都能誤打誤撞上?!
塗四季只能小聲地叨叨:“你就不怕她剛才真的讓你給那什麽久爺打電話……”
顏槐撇了撇嘴,誰特麽要給那個神經病打電話。
一切都非常順利,直到前臺小姐打開2318包廂的門,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頭牌MB正壓着一個肥頭大耳的富商正在玩耍,MB健壯的身體玩耍得富商喘不過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