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探病1
第二天公司例會。
江越居高臨下地看着會議室裏衆人,前所未有地認真道:“我們公司為了提高知名度,打算自導自演一部抗戰劇,想參演的來我這報名。”
會議室裏除了唐樓樓這個激動的傻逼高舉雙手熱淚盈眶,其他人一片風平浪靜。
顏槐看了眼時間:“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我待會在影城還有一場戲。”
塗四季接道:“我還要趕一個綜藝節目通告......”
江越皺眉:“閉嘴,都推了。”
顏槐和塗四季:“……”這又是抽的什麽風。
接着江越站起身拍拍唐樓樓小同志的肩:“不錯,很積極,男一號給你了。”
唐樓樓無視這尴尬的氣氛,愣是感動地哭了出來。
一散會唐樓樓就忍不住給家裏打電話,在廁所鬼哭狼嚎:“媽媽,我成功了!這麽多年!我終于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了!”
哭得外邊顏槐洗個手差點一個踉跄栽進洗漱池裏。
塗四季擦幹了手,卻是頗為感動地道:“好孝順的孩子,多麽淳樸。”
顏槐斜眼看他:“你腦子也壞了?”
這冷酷中帶着些嘲諷的語氣,放眼全娛樂圈無人能敵簡直所向披靡。
可,是。
塗四季笑成彎彎眼對着他說道:“上次的話還沒說完,林邵久是誰?”
“……”顏槐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甩手就走。
片刻後,顏槐接過助理手中的墨鏡戴上,無視了江越的話還是打算出去趕通告。
出門遇到一向波瀾不驚的老王,身為江越的禦用助理,老王這幾天可謂是一下蒼老了十歲。
顏槐同情地沖他颔首,以示招呼。
老王踟蹰着把顏槐攔住了:“那個,江少昨天晚上……”被暴擊了。
“嗯?”顏槐摘了墨鏡,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閃爍了一下。
老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昨晚發生的事情,只道了句:“總之,這兩天你們多留意一下,免得江少想不開。”
昨晚顏槐趕到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江越的身影,遠遠地看到楚天霸抱着另一個男孩的樣子。
顏槐琢磨了一下,扭頭就對助理說:“通告先推了吧。”不等助理回答,硬把墨鏡又塞回了助理手中。
顏槐覺得自己真的是頭一回那麽有良心,自己那堆破事還沒整完,居然有心思去安慰江越。
但是……他的良心是有限度的。
顏槐難得平心靜氣地跟江越說話:“人生不都是一帆風順,在挫折中驚喜,用磨難點綴生活的美好……”
一頭半長發随意地披着,顏槐高冷的臉上居然浮現了一絲母性的關懷,拿着手機挑了幾句念給江越聽。
江越一拳就揍了上去。
頓時顏槐臉上一塊青紫,大影帝緩緩冷笑了聲,甩了手機,掄起袖子跟江越從辦公桌一路幹架幹到沙發上,動作激烈,精彩萬分,最後兩人筋疲力盡雙雙平躺在地上。
“喂。”顏槐推推一旁幾乎快要睡着的江越。
“別吵。”江越翻了個面。
房裏安靜了許久,顏槐睜着眼也是一副若有所思。
江越突然開口問道:“你跟林騷雞當時幹什麽要分開?”
顏槐再一次聽到這個以前偷偷給林邵久取的綽號忍不住還是笑噴了,笑着笑着就泛上一絲苦澀。
“我和他……愛和被愛都太累了。”
換做是以前,江越絕對被惡心得一身雞皮疙瘩還能罵一句矯情。
但是現在的江越沉默着沒有說話。
顏槐斂了笑:“你呢,昨晚怎麽了。”
窗外鳥叫聲叽叽喳喳地,江越越想越煩躁,狠狠抓了幾下頭發,最終無力地又癱倒在地上:“媽的那個小賤人居然撞牆!撞、牆!我真是服了。” 撞得滿頭血,都暈過去了還死拽着楚天秦的衣角。他可是放了自毀型的大招才讓楚天秦甩掉他的,這下倒好。
顏槐雖然一直覺得江越的人生是一出戲,但這次真灑滿了狗血。
江越平複了一下心情,起身做了幾個深呼吸,随即踹踹顏槐:“起來,我想過了,不能那麽慫,我要去醫院。”
顏槐還是一副懶洋洋的語調:“哦,那我正好去看看熱鬧。”
江越在去醫院的車上就睡着了,頭一歪靠在顏槐肩上,看着江越眼底淡淡的黑眼圈,顏槐推開三次無果後只好任他去。
昨晚江越一夜未眠,在床上翻來覆去,手機常亮着,手指按在一串數字上遲遲按不下去,同樣的,手機也沒有響過。
說不出是失落,還是別的什麽。
“江越,接下去我說的話你聽好了,你是天羽的朋友,也是天易喜歡的人,你應該看清楚,我們是不可能的。而且作為天易的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再随便招惹他了。”
“更何況,我并不喜歡你。”
當年楚天秦和江越面對面站着,江越感覺自己随着他越來越沉下去的眸光也一起跌了下去。
睡夢裏的江越有些不□□穩地皺着眉頭,顏槐随手拍了下江越的腦袋:“到了,別睡了。”
江越睜開眼:“要不我們回去吧。”
顏槐沖着江越就是一腳。
江越當下就炸了:“你越來越嚣張了啊,信不信我扣你年終獎!”
白靜澤正安詳地(……)躺在病床上,滿目的白,毫無血色的臉蛋,窗外秋意蕭瑟,襯得他簡直要死了一樣。
江越敲了敲門,白靜澤虛弱地扭頭,靜靜看了江越一眼,又扭了回去。
江越可不管他态度再怎麽愛理不理,進了門,面無表情一副清貴的逼樣,白靜澤突然咳出一口血來。
這麽嚴重?江越猶豫着忍住潔癖,從一旁的櫃子上抽了張紙巾扔過去。第一張由于力道太輕,軟綿綿地掉在地上,于是江越又抽了一張,仍是失敗,最後江越幹脆把整個抽紙盒一并扔了過去。
“自己擦。”
白靜澤:“……”
屋內靜靜地,江越真正來了之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看着仍舊無神發呆狀的白靜澤,江越感覺自己像撞了邪一樣地說了句:“人生不都是一帆風順的,在挫折中驚喜,嗯……感受驚喜(?)……”
提着水果,臉上戴着墨鏡準備進門的顏槐遠遠地就聽到這番話。
江越擡頭正好看到顏槐,于是問道:“後面是什麽來着?”
顏槐也記不太清了,順口接道:“不要放棄生命?”
白靜澤看了看江越,再看了看顏槐,又是一口血咳了出來。
莫名其妙地,事态發展成了顏槐和江越各執一把刀,邊削蘋果邊跟白靜澤談人生。
江越:“當年我一個人走在墨爾本街頭,就是憑着這樣一把刀,擊退了三名歹徒。夜黑風高,我從一場血雨腥風中走出,別人一看我就知道是身上帶疤的大哥。你看看你,那麽柔弱,拿什麽跟我拼?”
顏槐:“我站在一個空手道全國聯賽季軍的角度上奉勸你,只有強身健體才能搶得了男人擊得退小三。”
白靜澤從頭到尾不住地咳血。
江越和顏槐總算削完了蘋果,白靜澤還沒來得及拒絕,兩人不約而同地拿着蘋果自己啃了兩口。
“……”
最後還是護士小姐過來查房實在看不下去了:“讓病人好好休息吧,今天探望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江越扔掉果核,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嗯,我下次再來看你。”
這時候白靜澤終于說了第一句話:“以前,我很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