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決裂1

“開戲了開戲了——第一場準備——”助導打了板退到一邊。

副導演舉着起小喇叭喊:“唐樓樓!你有病吧!你跑邊上去幹什麽!沒看到攝像頭在中間嗎!”

唐樓樓非常知錯能改,大聲吼了句:“對不起!”然後提着槍腹部用力,從邊上匍匐前進挪到鏡頭中央。

副導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身邊小助理偷偷地捅他,指了指坐在導演組正中央的江越。 今天江越戴着口罩和墨鏡,一身黑,腳下還穿了一雙軍靴,半躺在靠椅上翹着個二郎腿,全程默不作聲的盯着鏡頭,也沒說滿意不滿意。

隔着臉上層出不窮的僞裝,很難讓人看到他的表情。小助理擔心江越是不是不高興副導獨占鳌頭,在鬧少爺脾氣,因此暗暗提醒副導。 副導做人也很識趣,當下放下喇叭湊到江越身邊狗腿道:“江少,您覺得呢?”

江越只是沖他颔了颔首。

完了,老板連話都不想跟自己說了——副導心中警鈴大作,手上愈發勤快起來又是遞水又是扇風的,最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那江少的意思是,這場戲要怎麽拍呢?”

副導不知道自己說的這話又觸到江越什麽逆鱗了,江越幹脆都沒理他,徑自掏出手機,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點啊點。

“呵呵,呵呵……”副導尴尬地笑,正要收回那只遞水出去的手,卻見江越将手機翻了個面,把屏幕那邊正對着他,上面工工整整地顯示着一行字:就按你說的拍,沒事別吵我。

“……好的我知道了,那您好好休息。”說完副導背過去狠狠瞪了助理一眼,沒事添什麽亂。

拍戲的過程倒是沒出什麽亂子,唐樓樓雖然沒有當主演的經驗,但勝在努力,在家勤奮練習,因此将這個角色演繹地倒還不錯。顏槐就更不用說,相比之下塗四季就差了點,他甚至連臺詞都沒背全。

比如現在,一句好好的臺詞‘連長,我們不能放棄,只要有一線生機都要堅持下去!’,輪到他說的時候直接拐了三百六十度奪命急轉彎,變成了‘連長,我們撤吧’。

“卡!……塗四季你行不行啊?回家看沒看劇本?”副導忍無可忍了,一拍板子跳起來罵,完全忘了這個回家不看劇本的人跟江越平日裏關系非同一般,罵完回神才反應過來,可罵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麽收得回來。

索性塗四季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溫和地笑笑:“對不起啊,我會注意的。”他沒提昨晚在錄音棚錄歌錄到淩晨三點半的事,典型的塗兔子風格,有錯絕不找借口。

倒是唐樓樓站出來為他說話:“副導,能不能讓塗師兄下去歇會啊,他昨晚忙到三點半,沒睡多久就往片場趕。”

副導猶豫了:“這……我們這每場戲的順序和進度都是有安排的。”說完往江越的方向看了兩眼,發現今天格外高冷酷炫的江少已經歪過頭睡着了。

最後還是顏槐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反正塗四季本來演技就不怎麽好,幹脆找人把臺詞都寫下來,偷偷在後面舉着塊臺詞板讓塗四季照着念。這樣以後幾場戲下來,倒還勉強可以看看。

中場休息時,路過場務那幫蹲在地上圍成一圈的人,唐樓樓習慣性湊進去想跟他們好好聊聊天。這麽多年龍套跑下來,他已經習慣跟一幫打雜的聚在一起聊聊八卦談談理想暢想暢想一下未來。

可是現在唐樓樓只是眨眨眼開口問了句:你們在聊什麽。

問完卻發現他們一群人拿着手機渾身都僵硬了。

其中場務膽子比較大,回答道:“我們在讨論陳宵複出的事情……”那語調,一絲不茍地可以去參加機器人演講比賽了。

唐樓樓小市井一樣低俗的八卦之魂燃燒了,剛想跟他們繼續探讨呢,就被顏槐扯着後衣領扯走了。

顏槐皺着眉,高冷妖魅的氣質即使穿着軍裝也遮蓋不住:“你幹什麽呢,還當自己是龍套?以後沒事少跟他們搭話。”

唐樓樓不服氣:“我這是在跟底層員工打好關系,營造出和諧的劇組氛圍,賜予他們使命感,把戲拍出更好的效果。”

顏槐冷笑:“如果你說所說的和諧的劇組氛圍是指表面恭維你附和你,背地裏分分鐘拿你的所作所為添油加醋地去黑你,那麽你盡管試試。”

塗四季比較溫柔地勾上唐樓樓的肩:“顏槐你也別說那麽難聽,雖然事實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小師弟你能聽進去就聽,聽不進去也沒事,多吃幾次虧你自然就懂了。”

唐樓樓聽明白他話裏的含義,忙一臉真摯地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說話間走到了江越面前,顏槐已經不爽這家夥一整天了,姿态悠閑還有嚴重裝逼的嫌疑,他打量幾眼後伸手一把抓下江越的墨鏡。

江越被刺眼的陽光鬧醒,衆人定睛看去,只見江少半眯着眼,一雙眼紅腫得吓人。

這下不只是顏槐,一時間大家都無言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難道一夕之間江氏集團破産了?

唐樓樓一把扔掉手中的手榴彈,哭爹喊娘地奔過去:“江少!怎麽了江少!發生什麽事了!”

顏槐則是冷着臉又伸出手扯下了江越的口罩。

——那雙慘白還有些幹裂的,上面還帶着或輕或重咬痕的唇,大喇喇地暴露在衆人面前。

江越皺起眉用盡力氣艹了一聲,臉色差得幾乎可以直接被送進殡儀館,還是堅持不懈地繼續罵道:“幹什麽……別吵我睡覺。”那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如果不努力聽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

塗四季看他臉色不對,上前摸摸他的額頭,被燙得立馬收回了手。

“你在發燒你知不知道!絕對超過四十度了,你是不是找死還來什麽片場,讓我們替你收屍嗎。”塗四季難得發了次火,邊罵邊一掌拍在唐樓樓後背上:“快把他扶上車,去醫院。”

唐樓樓得到命令絲毫不敢怠慢,背起江越就往保姆車的方向跑。

顏槐依舊冷着臉,把劇組裏用來消暑用的冰袋都裝在一起打包帶走,留副導一個人舉着小喇叭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喊:“今天這戲還拍不拍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科三。求過。(真摯而陳懇的僵屍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