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意外3

如果江越知道這一去,就差點回不來。

打死他也不會摔椅子摔得那麽嚣張,那麽趾高氣昂指着程風說你特麽再敢跟着我你就□□去吧你。

“你說你有我哥的消息,”江越冷笑,“唬誰呢。”

程風:“我是真的……”

在江越愈來愈冷的眼神下,程風把那些原本想誇大其詞的部分去掉了:“……真的知道一點。”

“呃,一點點。”

江越又笑了:“不管你是一點還是兩點,識相些,離我遠點。”

如果說剛開始江越還被程風給唬住過,但是理智回籠過後仔細一想,江卓那種骨灰級變态,不想讓人找到他,你就算翻天覆地也查不出一絲一毫消息。順帶再結合程風這兩天死皮賴臉,蹭吃蹭喝,每次話剛提及江卓他就開始避重就輕,漏洞百出。

“哎等等,”程風又忍不住跟出去兩步,“這樣行不行,我跟你保持兩米距離,不,五米,十米!行不行,你就當我不存在……”

“不存在?你怎麽不幹脆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程風自認從沒這樣低聲下氣過,奈何江越話放的那是越來越狠。

狠得他少爺脾氣一下子冒上來,程風一米九的大高個,面龐輪廓本就比較冷峻,只是平時總是神采飛揚的不讓人覺得壓抑。

但此時他沉着臉,把江越踹過來的椅子反踹回去,冷聲道:“你走一步試試?”

江越壓根不吃他這套,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能鎮住他的人只有江卓和楚天秦。

江卓是他根深蒂固的童年陰影,而楚天秦……

不只是一個追逐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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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江越來說,楚天秦是踏着血和碎玻璃,滿臉陰沉卻動作溫柔把他帶回家的……

救贖者。

程風眼睜睜看着江越無視他,直接甩手走人。心下懊悔自己一時沖動,但是話已經放出去,态度也擺明了,衆目睽睽地實在拉不下臉追出去。

程風狠狠瞪了準備再次上前進行關懷的唐樓樓:“看什麽看?”

二度無辜中槍的唐樓樓:“……”卧槽好兇。

江越一路無阻地出了影城,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串地名,車緩緩起步。

天黑壓壓的,空氣也悶得窒息,頗有些風雨欲來的沉寂。

“小霍子,出門麽沒帶傘把,”司機師傅操着一口淳樸的家鄉土話,“看這天氣,馬上要下雨啦。”

江越僅僅只是掃了一眼漸漸聚攏起烏雲的蒼穹,就把目光轉回後視鏡,透過後視鏡果然有兩輛黑色保時捷緊跟着。

“師傅,麻煩開快點。”江越将握在手中的一小只錦囊死死攥緊,貼上胸口,“……甩開後面那兩輛車。”

“好呔——”

一聲爽朗的回答後,司機師傅十分敬業地提升了檔位,或許是男人對飙車都有一種莫名的激情,哪怕是這個山裏長大的淳樸漢子,此時臉上也不由地露出一絲興奮和緊張。他狠狠踩下油門,車身輕輕巧巧地拐進右側一條小岔路裏。

半小時後,兩輛保時捷一輛接着一輛,前後夾擊把一輛破出租車攔在路邊。從車上下來一群黑色衣服,來意不善的黑社會。

為首的那個臉上有兩道刀疤,他一把拉開出租車車門,正要道:“江少……”

話剛說出兩個字,刀疤男就頓住了,然後表情變得難以置信,他狠狠摔上車門:“操,人呢!”

他轉向駕駛位,把司機生生從位置上拖出來,二話不說掏出別在腰間的槍,頂上司機的太陽穴:“說,人呢。”

司機師傅打死也沒料到這種情況,聲音有些哆嗦:“什麽人。”

刀疤男把頂槍口又往前推了幾分,力道更深:“別他媽裝傻,剛剛你拉的那個人呢。”

“他半半半途就下車了……”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各位大哥……”

刀疤男收回槍,司機屁滾尿流地把車開走,身後一衆小弟都在着急:“黑哥,怎麽辦,怎麽跟久爺交代?”

黑子也正發慌呢,猶豫着掏出手機還是撥了個電話:“久、久爺,我們把人……把人跟丢了。”

半小時前,司機幾次三番拐進小巷裏,将車距拉開之後,江越半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偷溜下了車,然後側身閃進巷子深處,等他們開後還特意繞了兩圈才從巷子另一端走出來,從路邊攔下另一輛車。

江越冷淡地吩咐道:“去靈隐寺。”

司機應了聲,松開離合器起步。

江越不放心又往後視鏡裏張望了幾眼,确信他們沒有再跟上來後松了一口氣。攤開手掌,那只小巧的紅色錦囊還靜靜躺在手裏,已經被汗漬浸得微微潮濕。

這個錦囊來之不易。靈隐寺以前炒的沸沸揚揚,都說這錦囊能解百惑、解百憂,求完錦囊再去求簽,天意會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麽走。

多年前他就為了這麽個錦囊在寺廟裏跪拜叩首了一天。

可求來的簽卻是大兇。

“施主确定現在就要許願嗎,這簽可相當不吉利。”

“謝謝,我現在就要許。”

江越靜靜地盯着它看了兩眼,随即将它收回衣服內側、貼近胸口的口袋裏。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司機邊開車邊偷偷地抽出蓋在一塊不起眼毛巾下的槍,槍身漆黑。

林邵久給楚天秦打電話的時候,他正開着車奔赴一個商業聚會,接到電話只說了兩個冷淡的字:“有事?”

林邵久難得嚴肅道:“有事。”

楚天秦心陡然一驚,果斷踩下剎車,不顧車身多麽颠簸,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着急:“江越怎麽了。”

“江越把我派去的人都甩開了,現在行蹤不定,更奇怪的是我們之前裝在他身上的那個小型GPS定位器毫無反應,現在有兩種猜測,第一,定位器被他發現了。”

楚天秦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那塊玉墜他從不離身。”

林邵久那端沉默了一會。

“那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對方行動了。”林邵久道,“……也許,已經得手。”

楚天秦說不上來這個可能為什麽讓他一聽到就難以自制地抽痛起來,從未有過的慌亂、害怕幾乎将他吞沒。

他忍了又忍,最終只能說出一句:“他如果出什麽意外,我不會放過你。”聲音低啞,像一把破了音的大提琴,不堪入耳,卻又字字句句打進對方耳朵裏。

林邵久道:“這事是我疏忽了。”他原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心上,以為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鬧而已,但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倒是變得有意思起來。

于是林邵久頗有興致地分析起來:“我們先把事情理一遍,大約一周前,道上出現一則懸賞令,稱要花天價買江越的命,轟動一時。可是我們暗地裏派專業雇傭兵表示要接單時,卻沒有得到回應。”

楚天秦邊聽邊将車調了個頭,準備開往影城,他雙手把在方向盤上,手腕處那塊簡約黑色手表折出一道冰冷的反光:“懸賞令是假,放出風聲是真,對方故意想引起我們注意。”

林邵久打了個響指,心情愉悅:“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

話雖這麽說,楚天秦皺起眉:“對方為什麽要特意引起我們警惕?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件好事。”

他根本不想隐藏,他甚至的大膽地、極其嚣張地、生怕別人不知道。

林邵久沉思一會後道:

——“他在向你們宣戰。”

他是誰,跟江越有什麽仇,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楚天秦有史以來第一次飙車,還是光天化日地在大馬路上。

他的大腦似乎很清醒又似乎很混沌,只覺得說不出的複雜,混着窗外呼嘯而來的風,猛地又将油門往下踩了幾分。

不多時,影城門口傳來一聲極其響亮的剎車聲,長時間高速行駛,此時突然地剎車讓車身劇烈地颠簸了一下,幾乎要讓人以為整輛車馬上就要甩出去。

車身甚至還沒有穩定下來,楚天秦就打開車門,氣勢洶洶地下了車。

他從遠處走來,整個人身高腿長的,身上那件價格不菲的黑色風衣因為行走速度太快而掀起一陣波浪一樣的弧度。

臉色難看的吓人。

程風正在矯正塗四季過肩摔的姿勢,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扯過去,被迫轉了個面,面向那人,然後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記拳頭。

程風難以置信地捂住左臉:“卧槽,楚天秦你他媽有病吧,發什麽瘋呢你。”

楚天秦直接拽起程風的衣領,将他更近地拽向自己,然後一拳狠狠砸向程風的腹部。這一拳足足使了十成力,絲毫沒有留情,揍得程風半天直不起腰來,彎着腰忍不住地幹嘔。

程風自認自己很能打,所以剛剛被拽衣領的一瞬間他反應很快,使出了一記格擋,但是被楚天秦單手壓制住。而且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麽刺激,力氣大得吓人,有一種打架起來不要命的架勢。

打架是男人的本能,楚天秦飙車連飚二十分鐘,早就已經處于狂躁狀态中,而且常年壓抑着的、內心中蠢蠢欲動的那份感情逼得他不得不去直視。

他現在幾乎已經接近魔障。

“還記不記得,我是怎麽交代你的。”

楚天秦把仍舊彎着腰直不起來的程風硬生生拖起來,然後又是一拳,但另一只手固定住他不讓他被揍倒。程風現在有一種想撲街都撲不了的感覺,生不如死,腹部強烈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我有沒有叮囑過你,最近江越被人盯上了,随時會有危險。不要讓他一個人出門,看好他,照顧好他。”楚天秦咬着牙道,“這些話你是不是都當成耳旁風?”

程風根本來不及回答,又被揍翻在地,躺在地上咳了幾聲,唇齒間嘗到一絲血腥味。

塗四季一直在邊上拉架,奈何沒什麽用,只能大聲高喊把劇組裏的人都引過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楚天秦你幹什麽你快放手。”

這個點大家下班的下班,休息的休息,一時半會找不齊多少人,只有零零散散幾個打光師還在整理器材,聽到聲音忙跑過來攔架,卻也是螳臂當車。

楚天秦再次把程風拖起來,語氣陰森得讓人寒顫,問了最後一句:“他走之前有沒有說要去哪裏。”

程風邊咳邊答:“沒……沒有……”

打也打了,一切都無可挽回,楚天秦不再管他,徑自跟林邵久通話道:“我這邊沒什麽線索,你那邊監控查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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