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出院2

“大哥,你覺不覺得你管太寬了些?”楚天易将手機放回口袋裏,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我和顧玲玉是真心相愛的,不牢您費心了。之前說要争奪江越的話那些只是在試探你——看你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他,你就會把他推得遠遠的。”

……如果你真的這樣做,我就帶他走。

這半句話楚天易沒有說出口,也沒有立場說出來。

随即他話鋒一轉道:“你知不知道你很招人厭?總是一副救世者的姿态,我們想要的自由我們自己會去争取……而不是用你自以為是的犧牲送到嘴邊的饋贈。”

楚天秦靠着牆,他從江越出事之後就沒好好休息過,此時疲倦像風般席卷而來,他靜默半響後道:“有煙嗎。”

楚三弟在褲袋裏摸索了一陣,将輕飄飄的煙盒遞過去:“最後一根。”

楚天秦接過,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就這麽夾着,并不抽。

楚三弟繼而又将打火機遞過去,楚天秦擺擺手,聲音有些沙啞:“不了,這是醫院。”

醫院很安靜,走廊上充斥着消毒水的氣味。

楚天易垂下眼簾,再擡眼的時候眼底似乎有一絲怒火,他拽起自家大哥就往外邊走。

等到一路拽出醫院,楚天易才放開大哥的手,率先坐在附近花壇的臺階上,也不顧地上髒不髒,直接朝着楚天秦伸出手,純黑色的精巧別致打火機靜靜地躺在手掌裏。

“抽。”楚天易道,“你什麽事都憋着不難受?”

月色明朗,花壇裏的花仍舊嬌豔地盛開着,兩人背對着花壇,并肩坐在臺階上。楚天秦夾着煙,吸的時候煙頭明明滅滅,像閃爍的繁星。每次吐氣煙霧便朝着夜色深處緩緩散去,混着尼古丁複雜而苦澀的味道。

“是我沒有顧及到你們的感受,”楚天秦目光凝視前方道,“對不起。”

“你別道歉,我受不起。”

楚天易仰起頭,不知道是看那一彎明月還是在看什麽,他又道:“你不是不顧及我們,你是太顧及我們,卻忘了顧及自己。”所以這份顧及之與他和二哥就成了沉重的負擔和罪責。

楚天秦沒有回話,擡手又抽了口煙,一大口,深深地吸進肺裏,這一吸,導致煙頭在夜色裏亮得吓人。

半響,他才開口道:“打算什麽時候回去?你在耶魯的學分還沒修滿。”

楚天易道:“等和玲玉訂完婚就去,過兩年畢業回國把婚結了。”

楚天秦抽了最後一口,在煙還剩下半截的時候把煙頭給撚滅了,他知道天易心意已決,只說了句:“你要清楚一點,沒人能強迫你去做什麽。”

“我知道。”

“你有後悔的權利,”楚天秦夾着已經熄滅的煙頭起身,語氣沉沉,忍不住還是要為弟弟鋪路,“這份權利沒有期限,只要你來找我。”

聞言楚天易輕笑了一聲,搖搖頭婉拒:“謝謝,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如果喜歡就抓抓緊,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

楚天秦從喉嚨裏悶悶地‘嗯’出一聲來,轉身将煙頭扔進垃圾桶:“行了,你早點回去吧。”

楚天易仍舊坐在臺階上,紋絲不動:“你先進去吧,我再坐會兒,等下老王過來接我。”

楚天秦往醫院走去,朝身後的弟弟扔了句“早點休息”,不多時便進了醫院,消失在拐角處。

而楚天易在坐在花壇邊上,仰着頭,順着目光看過去,能夠清楚地看到江越所在房間的那扇窗微微開着,窗簾被風吹得飄揚出一道優雅的弧度。

楚天易所有僞裝都在頃刻間崩塌,眼底越來越濕潤,他擡手抹了抹眼睛,再将手放下的時候臉上泛起的稚嫩青澀才顯得他像個二十歲不到的孩子。

他穿着一身西裝坐在臺階上良久,久到夜都冷了。

再見了。

江越哥哥。

江越其實沒睡着,他躺在床上正準備刷微博,冷不防打了個哈欠,江少爺揉揉鼻子,心道莫非是窗戶開着風太大了?

就在他輸密碼登入的時候,門口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楚天秦打開門,江越已經縮回被窩裏繼續裝睡,大概是昏迷得久了,他現在對裝睡頗有研究,裝着裝着他自己都快要忍不住睡過去了。

耳邊是楚天秦輕手輕腳幫他蓋被子摩挲出來的細細聲響,然後還有他的手掌撫過他發絲的觸感。唔……好想就這樣睡過去……

就在江越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覺得有什麽東西離他越來越近,癢癢的、熱熱的,撓得他下意識偏頭想閃躲。可是腦袋被一雙強有力的手固定住了,于是他不敢再亂動,閉着眼,睫毛控制不住微微顫動。

心跳突突突地開始不受控制。

病房裏□□靜,時間流淌得格外漫長。

我快憋不住了,江越想,臉上好癢,楚天秦這人有完沒完了還。

就在他艱苦忍受之際,嘴上突然貼上一樣冰涼卻柔軟的東西……還帶着淡淡煙味。

卧槽?

江越再也憋不住,睜開了眼,入眼便是楚天秦高挺的鼻梁,他們接吻的這個姿勢太過親密,近到連對方臉上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楚天秦原本閉着眼,奈何江越睜眼的時候眼睫毛像把小扇子,細細碎碎地撓在他的臉上,于是他也睜開眼。

兩人四目相對。

江越眼裏帶着濕氣,濕漉漉的,偏偏眼型又生得清冷,造成一股極大的反差。

楚天秦俯在他身上,伸手遮住江越的眼睛,感受到江越仍在堅持努力睜眼,眼睫毛輕輕柔柔地扇在他掌心裏。

楚天秦啞着聲道:“專心點。”

于是那把小扇子很沒出息地罷工了。

江越乖乖閉上眼,任由楚天秦繼續在他唇上貼着,繼而越來越過分,輕咬幾下便要往更深處探索。

江越其實很糾結,雖然跟楚天秦接吻爽得他都要飛起來了,但是他早就決定要放手,之前在工廠那次……只是他以為自己快死了……臨死前的放縱。

可現在他活得好好的。

他已經答應了他不再糾纏。

江越覺得,他得推開他。

就在江越思考的時候,楚天秦又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嗓音又蘇又低,呢喃道:“乖,張嘴。”

……他一定得推開他。

江越這樣想着,然後……

果斷張開了嘴。

眼前被遮得一片黑,嘴上也被奪去了呼吸,江越難以自制地呻/吟出聲,那一聲細碎地、仿若貓叫,随即被吞沒在兩人交融的唇齒間。

下次吧,下次一定推開他。

江少爺迷迷糊糊地又立下一個flag。

第二天,随着太陽升起,醫院外面愈發熙熙攘攘。江越是被吵醒的。

他醒過來,楚天秦正站在窗臺上打電話,明明是背對着他,楚天秦卻好像有超能力一樣,第一時間感受到江越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下一秒便轉過身來。

江越在床上盤腿坐着,頭發淩亂,大腦運作速度也不高,有點蒙圈地看着楚天秦挂掉電話向自己走過來。

江越揉揉眼睛,嘟囔道:“外面這麽那麽吵?”

“來堵你的,”楚天秦并沒有打算瞞着他,“你在醫院的消息昨晚被人爆料抖出來了,現在各路媒體記者都圍在醫院門口。”

江越揉完眼睛後又抓抓頭發,毫不在意:“哦,我餓了。”

楚天秦早有準備,打開桌上的保溫瓶,試了一下溫度:“早點給你熬了點粥,本來還怕你起得晚,溫度剛好,你刷完牙喝一碗。”

然後楚天秦将保溫瓶蓋子蓋回去,三兩下把江越從床上抱起來,一路抱到病房裏的單獨洗手間。

剛睡醒還沒緩過神來的江越覺得他好像還在夢裏。

而且這個夢好詭異啊。

怎麽想着,江越向正在幫他擠牙膏的楚天秦伸出了魔爪,狠狠擰了一把楚天秦的側腰。

雖然根本擰不到什麽肉,但他還是認真的仰頭問:“疼嗎?”

楚天秦把牙刷遞到他手上,還順手幫他理了理頭上幾縷淩亂翹起的呆毛,回答道:“不疼。”

江越接過牙刷迷迷糊糊開始刷牙,口齒不清地說:“哦,果然是做夢啊。”

……

等江越刷完牙,咕嚕兩下吐掉最後一口水,楚天秦拿過邊上的毛巾給他擦幹下巴上沾到的水。江越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頓時嘴上一熱,又被奪去了呼吸。

楚天秦将他抵在牆上,吻了又吻,直到江越整張臉都燒成紅色。

楚天秦重重地咬在江越下嘴唇上,然後一臉平靜地問:“疼嗎?”

江越眼裏都快冒出淚花來了,差點喘不過氣,半響才小小聲地憋出一個字來:“……疼。”

作者有話要說: 熱得快廢了……我現在都想自絕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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