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日2
江越蜷縮在後座,迷迷糊糊地一歪頭就睡着了。
楚天秦趁等紅燈的功夫,停下車後轉頭看了他半響。
這個人,闖進他的生命裏太久了。
江越睡覺的時候眉頭微皺着,很不安穩的樣子,此時縮成一團,顯得整個人更為瘦弱。淺色的唇抿着,倔強又脆弱。車裏開着空調,風似有若無地拂過他額前柔軟的發。
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小家夥,正一點點擺脫少年時的稚嫩與青澀,堅強得讓人心疼。
楚天秦自認他不值得江越這樣毫無保留地喜歡、惦念、甚至碾碎了自尊卑微地乞讨。他從沒有為他做過什麽,就算有,也不是出于自身的目的,這其中夾雜着太多人情世故。
他沒那麽純善,常年在商業上爾虞我詐,他習慣性會去衡量利弊。因此可憐江越之餘,更多的是想借機拿下江家在房地産這塊的投資。
江卓‘離世’,老爺子撒手人寰,江爸無心打理家業,剩下一個初出茅廬的江越。
江家這塊肥肉不知道多少人盯着。
可在陪着江越戒毒的過程中,計劃卻一點點偏離了軌道。
大約過去半個月,江越又一次毒瘾發作,綁在床邊的手腕腳腕都被勒出深深的傷痕,血順着繩索往下淌。他為了壓制住他,不讓他繼續自虐般地瘋狂亂動,于是壓在他身上,擒住他的手腕。別看江越瘦瘦弱弱的,在毒品的驅使下,整個人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力氣,幾番輪回下來,楚天秦背後悉數濕透。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格外漫長,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江越終于停下不動,原本空洞毫無焦距的眼神也漸漸有所松動。
楚天秦不敢确定他這是完全穩定與否,不敢松懈,仍是壓在他身上,絲毫不放松警惕。
江越在他身下輕輕喘着氣,額前的碎發早已經被汗水打濕,渙散的眼也重新聚焦起來,水汪汪的,睫毛輕輕扇動兩下。
楚天秦輕聲試探道:“江越?”這是他們之間商議好的,如果恢複神智,就嗯一聲。
江越又眨了兩下眼,沒有回答。
楚天秦還未來得及繼續說些什麽,江越毫無預兆地略微支起身子,嘴唇都有些發顫地吻了上來。
冰冷的。
小心翼翼的。
楚天秦腦中轟的一下,怎麽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展開。
但楚天秦很快鎮定下來,把江越這個吻歸類于毒瘾發作而神志不清,伸手抵在他額上試探溫度:“頭暈不暈?想不想吐?”
江越搖搖頭,嫌一下還不夠,又用力地搖了兩下,然後啞着嗓子無比幹澀道:“……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車緩緩靠邊停車後沒多久,江越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剛好悠悠轉醒。
楚天秦剛要觸碰到他臉頰的手停在空中,江越不動聲色地把頭往後仰了仰。
最終他只能收回手:“到了。”
“哦。”
江越打開車門,先是活動了一下筋骨。他在車裏團着,都快團成殘廢了,一動哪哪都疼。等他活動完,這才打量四周。
……
為什麽會是這裏?
眼前是一座高聳的深山古寺,遠遠看去,老舊的黃色牆皮已經開始脫落,四周空靈幽靜。梵音袅袅鐘聲渾厚,一擊又一擊,直撞近人心坎裏去,更知鳥鳴叫聲由遠及近,俶爾遠逝。
有僧人在寺廟門前清掃階梯,寬大的袖口随着他姿勢的擺動不停搖晃,道袍長及地,全程靜默不語。
江越想不通楚天秦為什麽會帶他來這。
這裏是他求錦囊的地方,也是被綁架那天一意孤行想跑來還願的地方。
下下簽。
他一直不敢忘。
兩人走上長長的階梯,江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樓梯真的很長,傳說有九九八十一階,但走起來覺得遠比九九八十還要長。
楚天秦走在前面,全程一氣呵成完全不打盹的,江越越跟越費力。
相差的距離越拉越大,江越終于支撐不住,想停下來歇會兒,他不由地開始懷疑之前求簽那次自己到底是怎麽爬上去的。
那年的自己簡直超級偉大!
江越剛一停,前面那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一樣,不多時便也停了下來。
楚天秦轉過身,就在江越詫異這貨難道是想等自己趕上來嗎的時候,出現更令人詫異的一幕。
那個江越從來都只是高高仰望的,高不可攀的男人,此時正一步一個臺階朝他走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被拉近。
一步……
兩步……
楚天秦在江越邊上站定,兩個人站在同一個臺階上并肩而立。
他拍拍江越的腦袋:“還愣着幹什麽。”
于是江越便恍恍惚惚地繼續向前走,沒走幾步手就被楚天秦順勢牽住了手。面前是佛家聖地,他們像兩個不被世俗所認可的、懷揣着禁忌而來的朝聖者,十指相扣,一起往上邁步。
江越現在很矛盾,理智上想甩開,感情上快爽瘋了。
楚天秦牽着他走到長階盡頭,寺廟門大開着。
跨過門欄,兩人便走到了佛前。
“你到底想幹什麽?”江越做完思想鬥争,終于将手從他掌心裏抽離。
他努力地盯着楚天秦的臉,仿佛想拼命從中看出點什麽端倪來。
楚天秦從西裝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錦囊:“那天你落下的,我替你收好了。”
江越目光觸及到那袋熟悉的紅綢緞,心情複雜又有點胸悶,綢緞上精細地繡着的那片梵文圖案,他這些年看了無數遍,早已爛熟于心,是‘祈願’二字。
“所以呢,”江越張了張口差點半響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你現在是要做什麽?”
“我來跟你一起還願。”
這一下午,江越都屬于蒙圈的狀态,他隐隐約約覺得他和楚天秦的關系正在悄然改變着,連地位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楚天秦幾曾何時這麽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心尖上過,仔細算起來,是從工廠那事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即便到了餐桌上一道吃午飯的時候,江越還是浮想聯翩,想到在工廠裏那個熱烈萬分的舌吻。
……難道楚天秦被他吻傻了?
江越拿着刀叉,由于思考,一小塊牛排切了好久也沒切下來,只是機械地重複着一個動作,手上根本沒有用勁。
楚天秦在對面把餐盤裏的牛排切成一塊塊,碼的整整齊齊,趁着江越愣神的功夫将兩個餐盤對調,随即優雅地切起那塊已經被江越割得面目全非的牛排。
江越叉起一塊,嫩出汁的牛排混着秘制醬料在嘴裏化開。
好……好吃。
江少果斷決定,有什麽事等吃完飯再說好了。
沒想到這一說,便一發不可收拾。
江越只是呡了幾口紅酒,回去的路上腦袋已經開始發暈,但理智還在。他從後座爬到副駕駛上,盯着楚天秦開車,看他把控方向盤,看他有條不紊地打轉向燈換擋。
江越戳戳他:“喂,我有話問你。”
“乖,別鬧。”
江越沉默了一會又開始嚷嚷:“你敷衍我!”
“你喝醉了……”
“沒醉!”
“……”
不理我是吧。
江越也不知道怎麽想地,鬼使神差地伸手覆在楚天秦褲裆上,手下那物隔着布料也能感覺到有些發漲。
他五指合攏在上面輕輕捏了一把,然後一臉純真地望向他,眼神閃爍:“你硬了。”
不硬不是男人!
他現在還得專心開車,江越似乎是捏上瘾了,遲遲不松手,他聲音暗啞着哄他,“乖一點,松手。”
江越偏不,他變本加厲地往上挪了挪,指尖在拉鏈處流連一陣,然後拉下來,把手伸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得飛起 十分想完結【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