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蟲暴動

他這副茫然的神情不似假裝,謝羲怔了怔,怒意緩緩散去,凝眉問道:“……師兄是真的不知?”

楚魚一臉懵逼。

謝羲默然盯着近在咫尺的楚魚。

再往前一步,或許跌下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或許如願以償,此生無憾。

“師兄,我……”謝羲張了張嘴,這兩日一直鎖在心頭的話就要脫口而出,臨到嘴邊,卻還是沒敢說出來。

他還是害怕楚魚趕他走。

頓了頓,謝羲伸手抱住楚魚,将頭埋在他的頸窩,身子瑟瑟發抖。

“我不喜歡師兄這樣。”

楚魚松了口氣,放下了尋笙,拍拍他光溜溜的背:“師兄知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不氣了?趕緊過去把衣服穿上。”

看來點亮技能這事還是急不得啊……只能等以後出現讓主角心動的妹子再出手了。

說起來他這麽擅作主張謝羲也沒太生氣,看來好感度刷得不錯啊,這大腿抱穩了~重歸于好的師兄弟又笑眯眯地對視,心懷各異,不可言說。

回到火堆旁,謝羲将衣服穿上了,楚魚才想起某個被忽略的東西:“對了,那只狐妖呢?”

楚魚忽然冷汗淋漓。他屁股下坐着的這塊獸皮,怎麽越看越像狼皮……

那兩只倒黴妖族,該不會被謝羲順手砍了吧?

謝羲将濕漉漉的長發從衣服裏撥出來,笑盈盈地坐到楚魚身邊,靠到他的肩頭,聲音亦是甜蜜非常:“師兄猜呢?”

見楚魚臉色複雜,謝羲輕笑出聲,懶懶道:“那只狐妖不是得了師兄的一枚糖丸吃嗎?師弟不開心,就提劍追殺了她一陣子,她大概是吓得不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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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他、追殺那只倒黴狐妖、還順手幹掉其他野獸處理好了皮毛回原地等着他?

楚魚給跪:“……”

※※※

方夜城在天淵山脈以西,離焦霞地界的邊緣處不算太遠。楚魚磨磨蹭蹭地帶着謝羲邊走邊玩,趕到方夜城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兩人在城裏找了間客棧住下,考慮到謝羲晚上不抱着個東西就睡不着,楚魚貼心地只要了一間房。

謝羲笑容深深。

天淵門的其他弟子應該也到了方夜城。楚魚琢磨了一下,依原主的性格定然是不會纡尊降貴去找那些同門的,如果找上去,倒顯得奇怪了。

謝羲盤腿與楚魚對坐着,含笑看着楚魚。他思考問題時會不自覺地微微眯眼,一雙寒潭點漆眸霎時斂去不少清冷氣息,長睫低垂,倒顯得眸色深邃,溫柔含情。

“師兄在想什麽?”

“魔蟲還有一個月左右就會孵化。”楚魚摸摸下巴,“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走,去看看那些魔蟲孵化的地方。”

食人魔蟲是一種生命力極為頑強又兇殘無比的蟲類,若蟲卵在某地紮了根,非孵化不可動搖——砍不破、移不動。

這蟲天生嗜血,孵化的附近都是人來人往的城池。十年前魔蟲繁盛時,出則一城盡亡,讓人聞風喪膽。

楚魚為了下這個副本再加保命保主角,四處搜集了不少關于魔蟲的資料來看,卻也只知道此蟲害怕水火。而且若是孵化出來嘗了人肉的鮮,對付起來就不是一般的麻煩了。

楚魚只感到了深深的苦逼。

這撲街作者寫這麽厲害的東西出來幹啥?原著主角又沒來刷副本,寫這玩意兒難道就是為了坑炮灰?

活該撲街一百年!

蟲卵就在城外不遠處的一片樹林深處,兩人在城外轉悠了幾日,差不多摸清了地形,楚魚卻愁從心來。

城外是有河,還是一條大河,很有利于他發揮。但離魔蟲孵化的樹林也太遠了點!若是對付魔蟲時發生了點什麽,要快速逃到河邊可不容易。

還沒等楚魚思考出什麽對策,就出事了。

昨夜城外有人死了。

據說那屍體被啃得破破爛爛的,差不多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和一個圓溜溜血淋淋的腦袋。大清早的一個叫花子路過,看到草叢裏好像有什麽,湊過去一看,就和那顆腦袋上被吃了眼珠的兩個血洞對上了。

叫花子直接吓暈了過去,醒來後連滾帶爬地跑到城門口叫了人。

楚魚默默聽着客棧裏酒客的低語,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聽這個形容,就是食人魔蟲,錯不了。

提前了一個月!

三年前,他同謝羲去山下不遠處的青河鎮清剿水妖之時,水妖也是提前了幾日暴動。

此事應有關聯,可現下卻不宜細細探查。楚魚按捺住心頭疑惑,和謝羲快速趕到城外,還沒靠近魔蟲孵化的樹林,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刀劍相撞的乒乓之聲。

楚魚定了定神,按住謝羲,上前一看。就見十數個身穿不同顏色、同款服飾的修士正仙器盡出,吃力地對付着前方數十只飛在空中、接近透明的飛蟲。那服飾楚魚眼熟,正是天淵門的統一标配。

這些同門掐訣扔符禦仙器,映得四下五顏六色好不精彩,卻沒有傷到那蟲半分,徒勞無功。

眼見着魔蟲就要突破防禦傷人性命,楚魚來不及多想,禦出尋笙一聲清叱,飛身上前“锵”的一劍斬退魔蟲。

有人看見楚魚,大喜過望:“楚師兄!”

楚魚沒有回頭,眯眼看着盤旋在上空的魔蟲。

這些魔蟲恐怕是剛孵化出來的,蟲身已有成人拳頭大,身體接近透明,蟲眼卻是猩紅的,見楚魚半路跳出來,呲牙似是威脅。

那牙也是又尖又厲,仿若刀鋒。

楚魚看得眼皮子狂跳。

哔了狗了,這玩意兒才是剛孵化出來就這麽副兇殘樣,吃了人肉還得了?何況,确實已經有吃了人肉嘗嘗鮮的了……

謝羲提着斷雪走到他身邊,掃了眼魔蟲,面色依舊淡淡的:“師兄打算如何處置這些東西?”

楚魚盯了魔蟲片刻,朝謝羲露出一個耿直的笑,還沒等謝羲從他這突然一笑的失神中回魂,便将尋笙抛到左手,右手一摸戒指拿出一打火符,望了望聚集在半空中的魔蟲,毫不遲疑引動火符抛向它們。

這些火符不是凡品,沾上一縷火焰都難以去除,魔蟲當即全部成了火球,砰砰砰地掉到地上翻騰不止。

楚魚抱着尋笙嗅了嗅,不由感嘆:“好香……”

回過神來的謝羲:“……”

不消片刻,這些魔蟲便被燒得灰飛煙滅。楚魚轉過身,掃了眼身後狼狽的十幾個同門,不由蹙眉。

宋經義說了四人一組,面前這兒有十五人,明顯不是按組來分人數的。

“你們宋師兄呢?”

“宋師兄讓我們在這兒候着。”一個黃衣弟子看了看楚魚,“楚師兄……既然碰上了,你就留下來吧,否則你和那位小師弟勢單力薄出了什麽事,回去也不好向陸長老交代。”

楚魚冷淡地瞥他一眼。

謝羲似笑非笑:“我看人多也沒什麽用吧。”

那個黃衣弟子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青葉峰那幾個惹人嫌的弟子之一。想讓楚魚留下,不過是為了尋個庇護罷了。

謝羲自然不樂意留下來。

楚魚急着去查探情況,自然也不會留在這兒浪費時間,冷聲道:“你等若是害怕,即刻回城。”

話畢便提劍離開。

那人臉色登時就變了:“楚魚!你要見死不救嗎!”

我屮艸芔茻哪兒來的傻逼!

楚魚黑着臉回過頭,正想将他們呵斥離開,樹林裏突然響起了尖叫聲。楚魚連忙回頭,就見幾個人從樹林裏禦劍而出,臉色俱是蒼白如雪,為首的正是宋經義。

見到樹林外的一衆,宋經義大吼道:“快逃!”

楚魚往他們身後一看,數百只漆黑如墨的魔蟲嗡嗡飛來,為首的那只蟲身猩紅如血,像是在血池裏打了個滾。

謝羲安靜地站在楚魚身側,扭頭看他細微的表情。

此時,逃,身後整個城池裏的凡人都會被啃噬一空。不逃,這麽幾百只一看就已經嘗過鮮的魔蟲撲上來,非死不可。

況且,這些魔蟲壓根不像野生的,看着倒更像家養的……

楚魚猛地一把将謝羲推開:“随着他們回城!我來引開魔蟲!”

謝羲的臉色一沉:“不可能!”

魔蟲轉瞬就到了近前,壓根沒時間推來推去,楚魚再也顧不上太多,咬咬牙提劍割破手腕,踏上尋笙沖向大河邊。

血的氣息能吸引魔蟲,尤其是修士的血。

魔蟲群毫不遲疑地跟着楚魚飛去,像是一團不祥的烏雲消散。還來不及離開的其他弟子都愣了愣,齊齊松了口氣。

有人四下看了看,訝然道:“诶,楚師兄的那個小師弟也跟過去了……”

“又是一個想送死的。”之前的黃衣弟子不冷不熱地接了話。

旁邊的女修刷地沉下了臉:“你怎麽說話的!适才若不是楚師兄舍身引開了魔蟲,你一個連禦劍都不行的練氣弟子早就死了!”

“他修為那麽高,保護我們這些弱小的弟子不是應該的嗎!”

那女修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氣到,怒極反笑,正要再諷刺回去,宋經義開口了:“吵什麽吵!為了點小事傷了同門情誼值得嗎!”

他的臉色極為難看,那個女修被他冷厲的眸光一掃,背後涼了涼,不敢再說話。

宋經義很清楚,剛才魔蟲鋪天蓋地地追來,是因為他打草驚蛇,把整個蟲洞裏的魔蟲全部引出來了。

而且逃回的路上還折了幾個人。

望了望楚魚離開的方向,宋經義咬牙道:“各峰大弟子随我來,其他人即刻回城,開啓護城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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