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要玩火

清圖距離雲錯還是挺遠的。

越過金河後,還要越過莽莽雪原才能抵達。謝羲擔憂楚魚颠簸受累,隔兩日便找個地方歇歇腳,順便心神蕩漾地揉捏幾把小楚魚。

楚魚先是忏悔了一下從前對正太主角進行的各種揉搓,面無表情地任由他玩,反正天天相對,這孩子總會适應他的孩童模樣,不再那麽新鮮。

沒想到謝羲見楚魚不抵抗,更為心花怒放,玩得不亦樂乎,越來越開心。楚魚自食惡果,憤然之下又反抗無力,幹脆破罐子破摔,謝羲玩他,他就撩他。

雙方各放大招,各食惡果,互不相讓。楚魚被揉得一臉糊,謝羲被撩得眼眶發紅,最後先敗下陣。

楚魚心滿意足。

在不去思考會有什麽後果的情況下,看到主角吃癟也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到達雲錯時已經過了半月,大雪來勢洶洶,撲面而來仿若沙石。四處都是嗚嗚風聲,難覓人蹤。

魔修雖然在雲錯找到了一條極品靈脈,但人多地少,僧多粥少,到底分不均勻,也不可能分均勻,剛刨到那條極品靈石礦脈時,爆發了一場大戰。還剩一口氣的狠狠怼了奄奄一息一番,最後耗費最後的人力物力,畫了個大陣,将靈氣鎖在了礦脈附近,稱那片地為“靈境”,靈鏡以外的地方便依舊廣袤無垠,荒涼如煙。

兩人在荒涼的雲錯行進了幾日,終于看到了一座城池。

只是雖是城池,也有人聲,乍一看卻是鬼氣森森,城牆斑駁,城門腐朽,上面的字跡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楚魚盯着那模糊的字跡看了半晌,辨別無果,只好放棄。

雖然環境惡劣,又是魔修的大本營,但到底還有凡人居住,也不知算是初來乍到的他們的幸事,還是這群凡人的不幸。

進了城,楚魚四下看了看。城裏也是如外頭一般的破舊不堪,不如正道下轄的各大小城池村鎮充滿繁榮與人氣,只有荒涼和寂靜,人很少,瞅見他們也不作聲。

貧瘠的土地和魔修的統轄,雲錯的這些凡人城池恐怕規模都不大,稀稀拉拉的。而且就算是凡人,看着也比常人要平白多幾分戾氣。

楚魚不太适應戾氣太重的地方,往謝羲身邊靠了靠,下意識地攥緊他的袖子,小聲道:“問了路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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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羲低頭,看到粉妝玉砌的小童一副嚴正以待、緊張兮兮的表情,頓時被一種詭異的溫流擊中,流入心裏,柔柔劃開,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楚魚的小臉,點點頭。

楚魚翻了個白眼,就聽謝羲道:“師兄,你真的不要師弟來抱?”

楚魚冷哼一聲。

謝羲惋惜地嘆了口氣,随便找了個人問路。

是個中年男子,臉上一團說不出來的詭異黑氣,表情麻木,冷冷地看了眼謝羲,又看了看形容可愛的正太魚,開口的聲音沙啞低沉:“外來的?”

謝羲蹙了蹙眉,将楚魚往懷裏帶了帶,點頭。

男子依舊沒什麽表情,又細細看了謝羲幾眼,“看你們的裝束,不像是雲錯的人。”頓了頓,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原本死寂麻木的眸中厲色一閃,“你是正道修士?”

楚魚敏銳覺察到這語氣怪怪的,極是不善。扭頭看了看四周聽到聲音圍上來的人,心頭驀地劃過一絲不安。

謝羲頓了頓,再次點頭,手卻已經無聲無息地摸上了斷雪的劍柄。楚魚見狀,連忙把他的手按住。

雖然這城裏氣氛詭異,這人也語氣不善,但能輕易看出,這些都只是沒有靈根的凡人。若是謝羲一激動,沒控制住一劍掃去,這城裏就別想留一個活口了。

“正道修士?”那個男子垂下頭,喃喃了一聲,臉色突然變得猙獰扭曲,咆哮起來,“正道修士?!你們來這兒做什麽!靈鏡的仙師們已經撤離,你們還要窮追猛打嗎?你們想将我們逼入死境?!”

啥?啥?啥情況?

楚魚一臉懵逼。

怎麽……說得倒像發動大戰的是正道修士一樣?

沒等他細想,周圍原本還有些遲疑的人,聽到男子的咆哮,忽地一窩蜂湧了過來,臉上帶着的是明顯的恨意,更有甚者已經提着菜刀殺了過來,也不想想修真者與凡人的實力差距。

“滾!正道修士滾出雲錯!”

“憑什麽要我們走投無路!”

“滾,滾出去!”

一片叫罵嚷嚷中,謝羲的眉頭越皺越緊,抱起楚魚拔地而起。楚魚抱着謝羲的脖子,低頭看了看還在憤憤怒罵着正道修士的百姓,有些無言。

這陣仗,要是不知道的,還要以為他們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傷天害理的事情,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

這情況不對啊……

按照正常情況,凡人都是對正道修士要更親近一些,對魔修抱以敵意。可是怎麽到了雲錯,這好惡位置便颠倒了?

難道是常年處在魔修的掌控下,被魔修洗腦了?

正道變邪、邪變正道?

楚魚百思不得其解,這境況也是始料未及,合計了一下,楚魚決定兩人直接往雲錯深處飛去,反正靈境就在雲錯,再人生地不熟,找上十天半個月,不信還找不到。

不過……既然在那群凡人面前露了臉,說不定會有人通風報信,魔修得知兩個正道修士來詢問靈境方位,八成會嚴陣以待,等着兩人入甕。

楚魚想得頭疼,嘆了口氣,決定見到魏慈音後二話不說先讓謝羲揍他一頓。

要是沒他這麽損的陰招,他也沒必要在這兒傷腦筋,而是該在焦霞楚家好好待着。

不過再糾結也沒用,當務之急還是快點找到靈境,殺去魅音谷。要不要用聚魂鈴給魅音谷谷主醒醒神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解開咒術。

離開那座陰沉沉的城池,往後幾日果然只見茫茫雪原、荒山野嶺。雲錯靈氣貧瘠,氣候也比金河以後的地方要惡劣得多,越往深處去越冷,風雪咆哮得越大。

楚魚倔強地要自行禦劍,謝羲在旁看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要強硬地把楚魚抓回懷裏,就會被楚魚一把符燒開。無奈之下只好小心翼翼在旁護住,生怕楚魚被風雪打翻掉下去。

行了兩日,楚魚有點受不住了。

修為被壓制後受限頗多,也不太能掌控靈力,一旦禦劍,便不好張開結界。一張開結界,禦劍就不穩。謝羲聞言相勸許久,楚魚才板着小臉,哼哼唧唧地鑽回謝羲懷裏,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後,後知後覺地發覺了身體的不對勁。

沈念說了是“沒什麽妨害”。

意思就是,多少還是有點妨害的咯?

楚魚在變成幼童近一個月後,終于明白了那剩下的一點點妨害是什麽。

修真者該有的強健體魄,因為他變成了個孩子,幾乎都消失了。

吹了兩日風,楚魚受風寒了。

身上帶的都是治療內傷外傷、甚至能救人一命的靈丹妙藥,對風寒卻沒什麽用。楚聲雖然備好了一切備用物品,但也沒想到楚魚居然會受風寒,楚魚翻遍儲物戒指,只能小臉紅通通、兩眼淚汪汪地接連打噴嚏,痛苦得無以複加。

這都多少年沒這小毛病了。

突然來了一次還真是要命了。

謝羲手忙腳亂,又是心疼又是內疚,趕忙找了塊地兒,迅速紮起帳篷,取出楚聲備着的衣物層層給楚魚裹上,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該幹點什麽。

高高在上如修真者,從來都沒有“風寒”這個概念,更別說知道怎麽去解決了。

眼睜睜地看着楚魚呼吸困難,卻不知道如何幫他,謝羲抿着唇将楚魚半抱在懷裏,臉色難看。

又是這種什麽都做不到的無力感。

楚魚燒得迷迷糊糊,一邊在心裏痛罵着罪魁禍首魏慈音,一邊伸手摸摸謝羲的臉,以示安慰。感受到楚魚滾燙的體溫,謝羲坐立不安,糾結許久,騰地起身。

“師兄,我去找藥!”

楚魚連忙拉住他,嘴裏嘟囔了一陣,才清晰地吐出話來:“……待在我身邊,不要離開。”

謝羲身子一僵,愣了愣,沉默着撫了撫楚魚紅紅的小臉,坐了回去。

其實也不會有什麽大礙,一個修真者,縱然是現在身子不濟,也不會真的就被一場風寒奪了命,難受一下倒是躲不開。

楚魚安心地窩在謝羲懷裏,迷迷糊糊睡去。謝羲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腕輸送着靈力,閉上眼睛,靜心打坐。

外頭風聲呼呼,厲如鬼嘯。雪花也被攪弄得盤旋飛快,啪啪摔到帳篷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楚魚陡然被熱醒。

身上沉甸甸的,是謝羲找出的寬厚大氅,一件接一件的壓得人難受,衣袍似乎也變得很緊,穿着極是難受。側頭一看,一只手腕被緊緊箍着,能明顯感受到源源不斷輸入體內的靈力。楚魚頓了頓,扭回頭,就看到了謝羲阖着雙眸的俊美面孔。

楚魚極為不适,身子動了動,謝羲立刻驚醒,睜開眼一看楚魚,臉色頓時就變了。

楚魚實在分不清謝羲的臉色是震驚居多還是喜色居多,卻能清晰地看出他漸漸灼熱的眼神。眉尖抽了抽,他張口欲言,才一張嘴,就被謝羲捧着臉狠狠地吻了下來。

楚魚猝不及防被吻住,還沒反應過來,身上的大氅陡然被掀開,謝羲強勢地壓了下來,将他的雙腿掰開,手伸到他胯下一揉,低下頭舔了舔他的脖子,小獸似的一路咬下。

楚魚頭昏腦脹,直到聽到“呲啦”一聲衣袍被撕開的聲音,身上也是一涼。此前不适的束縛感沒有了,身子卻光溜溜地暴露在了空氣中,楚魚倒抽一口涼氣,推了推謝羲,怒道:“謝羲,你瘋了?”

再怎麽饑渴,還能對着他這副模樣下得了手?

謝羲喘着粗氣,眼眶發紅,身子緊緊壓着楚魚的身子,兩手繞到他頸後抱着,微微擡起頭,鼻子碰着他的鼻子,張口說話間,薄唇也蹭着他的唇,暧昧至極。

“師兄,師弟等你很久了。”

楚魚愣然,“你在說……”

話沒說完楚魚就沉默了。

……什麽情況?他的聲音……不是那個脆嫩嫩的童音了,身體似乎也恢複了?

一場風寒就破了那個缺德得法訣了?

楚魚還在暈乎,唇又被謝羲堵住。很久不親熱,謝羲明顯憋得狠了,舌纏上楚魚的舌,吻得又急又狠,恨不得将他吃下去般。

綿長激烈的一吻下來,楚魚氣喘籲籲,眸光潋滟,唇色紅豔潤澤,原本就發紅的臉更為紅潤,呼吸間夾雜着幾聲不知是痛苦還是舒适的呻吟。

謝羲的目光更為灼熱,撐起身子,似笑非笑地低下頭,看着他玉白的身子,伸出紅豔豔的舌尖舔了舔他胸前的紅豆,啞聲道:“師兄,聽聞出汗可以治愈風寒,我們來出出汗吧。”

楚魚的呼吸漸漸平緩,仰頭看了看謝羲,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湊上唇,吻住了他。沒等謝羲情動地壓住他吻回來,楚魚忽然覺得身子一熱,倒回了鋪上。

謝羲頓時臉色怔愕,糾結得似乎想殺人。

楚魚從他的神情裏隐約猜出了什麽,默然一瞬,憋住笑意:“……師弟,你冷靜。”

聲音脆嫩,稚氣未脫。

果然,又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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