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5
1.
千手柱間落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比宇智波斑要晚一點。
他是在接斑下班的路上迷失的，當時他剛從店裏買了晚飯要吃的秋刀魚出來，走着走着眼前的景物忽然一晃，然後就拎着一籃子鮮靈靈的魚和豆腐、白蘿蔔從菜場遛到了戰場上。
四戰的主戰場，烏泱烏泱一大群橙紅色的漩渦鳴人，漫山遍野穿着綠馬甲、籠罩在九尾查克拉之下的忍聯戰士，以及小土丘一樣，揮舞着觸手的醜陋十尾。
這個時候帶土已經進了小黑屋，宇智波斑跑去見千手柱間和另一個自己，柱間拎着籃子落在十尾與忍聯間的空地上，十分的莫妙其妙。
雖然他穿着落後時代的千手族服，額上沒戴木葉護額，手裏還提着菜籃子；可是與穿着火影袍還被當作敵人的宇智波斑完全不同，稍微了解一點木葉史的人都能認出他，熱情地高呼着“初代目火影”，請他幫忙對付十尾。
其中最熱情，最讓柱間有感觸的一位少年，肚子裏封印着斑的九尾，身上纏繞着和他相類似的仙術查克拉。
好像臉也有點像他？
不不，斑不可能給他生過這麽大的兒子，這個金發碧眼也不像千手或宇智波家的遺傳，而且算起年紀的話，得是在他們剛建村的時候就有了這個孩子，那個時候……
雖然是在緊張的戰場上，千手柱間還是忍不住走了一下神。那個穿着尾獸衣，擁有龐大查克拉的少年沖到他面前叫道：“你就是初代目大叔嗎？我是漩渦鳴人，未來要當上火影的人，請你幫我們忍聯一起對抗十尾吧！”
所以說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不是他們的木葉了嗎？
說的也是，不只木葉，五大國也從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只比他們的九尾還強的查克拉尾獸，不然當年終結谷斑就要騎着這東西找他打架了。他抓緊了菜籃，下意識問道：“這是什麽地方，斑呢？九尾怎麽會在你身裏？”
漩渦鳴人茫然地答道：“斑沒在這邊的戰場……九尾一直就在我身體裏啊我說，我剛出生時我老爹就把它封在我的肚子裏，保護了木葉呢！”
诶？怎麽會？看這孩子的年紀，他剛出生時，斑還沒抓着九尾呢！
難道這孩子出生時他們就已經都不在了，九尾沒人控制，改用人柱力封印了？千手柱間立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不過十尾鬧得太歡，容不得他多想，他就先用木遁結出一個小樹枝勾住菜籃子，雙手結印召出四個木遁分·身，以一人之力結起四紫炎陣封住九尾，本體則開了仙人模式，沉聲喝道：“仙法·明神門！”
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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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盛之身更勝于九尾的查克拉肆意揮霍出來，以一人之力壓制住了咆哮的十尾，而後千手柱間才轉向身後一副“得救了”姿态的忍聯衆人，溫和又不失領袖氣魄地問道：“可以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什麽時代嗎？我想現在大概不是木葉建村第十五年的時候？”
“木葉十五年？”這位火影居然是從剛建村的時候過來的嗎？鳴人摸了摸頭發說：“現在已經是五代目火影了啊我說！這裏是第四次忍界大戰戰場，在水之國附近了——對了，五代目綱手婆婆是初代目你的孫女！綱手婆婆和其他四影的戰鬥不知道怎麽樣了，有初代目大叔你對付十尾就好了，我去幫綱手婆婆！”
“五代目是斑和我的孫女？啊哈哈哈真想不到啊，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嗎，我們的孫女都已經當上火影了，不愧是木葉的女兒啊！想來木葉他們一定幹得很好吧？真令人欣慰啊！”
千手柱間雙手結印維持着明神門和四紫炎陣的封印，倒還有餘力和鳴人聊天。鳴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說：“那當然啊！木葉可是最好的村子了，等四戰結束，我把佐助帶回村子之後也是要當火影的！”
奈良鹿丸遠遠聽到“斑”“建村十五年”“斑和我的孫女”，腦子裏就忽然浮現出那位穿着二代火影袍、形色可疑的宇智波斑來。
這個初代目和那個斑不會是從同一個地方來到這裏的吧？雖然不知道什麽原理，不過他們剛才恐怕誤會那個斑了，說不定這兩個人真能幫忍聯對抗這個世界的宇智波斑和那個假冒斑的人！
他驚喜地沖向千手柱間，正要跟他說之前在戰場上遇到穿着火影袍、自稱二代目火影的宇智波斑的事，就聽到那位忍者之神豪邁地笑道：“哦哦哦那位佐助一定是你喜歡的人吧？要加油啊鳴人，當年我跟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經歷了很多波折的！當時斑懷着我們的孩子，脾氣不好，還曾經帶着九尾回來跟我打架，結果在村外打出了一座山谷！為了紀念我們終結對戰，就給那座山谷起名為終結谷了，你們一定知道這件事吧？”
剛跑到柱間身邊就被大新聞糊了一臉的鹿丸頓時全身僵硬，忘了自己想說什麽。
2.
不只鹿丸，聽見這個消息的忍者都像中了影縛術+心轉身術之術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了。
更可悲的是，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世上另有一位宇智波斑，眼前這個千手柱間也不是他們所知道的火影千手柱間。
在戰場上飛來飛去，橫掃十萬忍聯大軍，一人對抗五影的宇智波斑竟然和初代忍者之神千手柱間是這種關系！
兩人之間還有一個秘密的私生子！
而終結谷那場大戰根本不是忍者之神為民除害殺了極惡魔頭宇智波斑，而是懷了初代目孩子的宇智波斑因為懷孕心情不好就遛着九尾回村打架，結果……
不不不，這個解釋也不對。那麽其實宇智波斑當時沒有死，只是假死隐身于幕後，後來一直沒再出現是為了養胎和照顧孩子？就連現任火影綱手也不是初代夫人的孫女，而是宇智波斑生的嗎？
冷靜下來想想，初代目夫人倒底是誰來着？好像……只聽說是九尾人柱力來着，當時的宇智波斑也能完美控制九尾啊……
歷史學渣紛紛在初代火影本人的洗腦之下放棄思考，學了木葉建村史的人則比學渣更混亂，無數問題盤旋在腦中，恨不能沖上去抓住正在颠覆歷史的初代火影，好好問問他為什麽說的跟書上寫的都不一樣。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漩渦鳴人了。他腦子裏根本沒想過一秒建村史，而是跟着柱間一起爽朗地笑了起來：“初代目大叔你也追過宇智波一族的朋友嗎？我可不能輸給你啊！就算要和佐助打出另一條終結谷來，我也一定要把他帶回村子，然後當上火影，你看着吧，初代目大叔！”
“加油啊鳴人！”柱間感動地說：“宇智波一族的人都很溫柔、很重情義呢！扉間曾經說過他們擁有比別的家族更深的愛，他們只是不太擅長表達而已，所以你那個朋友心裏一定也是愛你的，你可不要像我和斑那樣，都有了孩子還不知道彼此的感情——對了，你和佐助還沒有孩子吧？”
……
“佐、佐助醬他是男的啊，兩個男人怎麽可能會有孩子嘛，而且我和佐助的關系也不是那樣的……我們是朋友啊我說！”
那是因為你們還年輕。千手柱間看着這個和當年的自己相似的少年，溫柔地笑了笑，摸着鳴人的頭頂說：“我們先去把斑找回來，這個十尾光憑我的力量無法永遠封印下去，最好借斑的輪回眼能用地爆天星把它打到天上……”
“斑……等等，初代大叔你說的斑，是那個宇智波斑嗎？他就是挑起這場大戰的元兇啊！綱手婆婆和四影他們就是被宇智波斑打傷的！”
“怎麽會？！”千手柱間驀地一驚：“斑那麽溫柔、那麽喜歡孩子，對木葉又那麽有責任感，怎麽可能對綱手動手呢？那個宇智波斑一定是假的，綱手可是我和斑的孫女，是木葉的女兒啊！”
話沒說完，一個小型隕石就從離他們不遠的戰場上了天，震得這邊也是山搖地動。
宇智波斑！
千手柱間激動地說：“是斑，斑來了！那才是真正的斑！鳴人，你去幫我把斑帶回來，我要去看看是誰膽敢假冒斑之名對我們的村子和孫女動手！”
他自己其實也很想去迎接斑。不過斑被人冒名，孫女也被人打傷，他要是什麽都不做的話，見到斑都沒臉說話。
于是他把剩下能動用的力量都分出來，形成了一個足夠強大的木遁分·身去支援五影，本尊和四個分·身留下來繼續壓制十尾，順便給忍聯似乎不太通歷史的年輕人們講他和斑的故事。
原來木葉的創村史是這樣的。
原來二代火影不是千手扉間而是宇智波斑。
原來三代火影其實不姓猿飛，而是初代和宇智波斑的孩子，還姓宇智波。
嗯……
嗯？
嗯？？？
這個可不行！！！！
千手和宇智波兩族的人已經不能出來說話了，可猿飛一族的人還在！猿飛一族族長勇敢地站出來維護三代目猿飛日斬的血統純淨，高喝一聲打斷了千手柱間的話：“不是這樣的！初代目大人，三代目大人、三代目大人他的确是佐助大人親生的！”
佐助……是他剛聽到的那個佐助嗎？還是他認識的猿飛佐助？
這個世界的斑難道沒跟他結婚？
3.
是的。
木遁分·身在綱手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斑沒有跟他結婚，沒跟他生下木葉，沒成為二代目火影，徹底消彌宇智波和千手要建村之後仍然存留的嫌隙。
他在終結谷殺了斑，還娶了漩渦水戶，讓漩渦一族的人成為了十尾人柱力。
而且這個世界的千手和宇智波兩族在多年前就都已經沒了，千手一族在他死後漸漸消亡在戰争中，宇智波則被那個鳴人所追逐的佐助的兄長親手屠殺，就是為了維護這個村子的和平。
然而和平至今也沒有到來，這個世界的斑死而複生，以一人之力挑起了對抗五大國的戰争。
聽到這些事，千手柱間心裏頓時生出一股濃濃的負罪感，仿佛殺了斑，沒能庇護住千手和宇智波兩個族的不是別的柱間，就是他自己似的。
如果當初斑沒有懷孕，沒有因為脫力倒在他的懷裏，他和斑的終結谷之戰真的打到了必須分出生死的一步，他又會選擇斑，還是才剛剛建起來的木葉呢？
他無法回答，默默地把綱手的身體連上，治好了腰部的傷之後就退開幾步，苦澀地說：“我不是你的爺爺，不是這個世界的千手柱間。我不知道他對宇智波斑是怎樣的心态，但我深愛着斑，我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傷害……不管哪個世界的斑了。”
我聽到了什麽！
且不說綱手，從年輕被宇智波打擊到年邁的大野木就快被這句話吓到了，向千手柱間伸出了老邁卻有力的手：“初代目火影大人，你在說什麽……愛？那個宇智波斑可是在我和二代目面前親口說過‘不許在我面前提那個忍者的名字’啊！”
“不許提我的名字……一直深愛着我的斑是為了什麽才會那樣恨我呢？難道那時候他已經有了我的、不，是……失去了我們的孩子？”
他絲毫不知道自己給後人扔下了多大的炸彈，結印取消了木遁分·身，帶着這些痛苦的記憶回到了本體。
4.
即便是忍者之神也有做不到的事。
在得回了分·身的記憶之後，千手柱間仙術查克拉有幾秒鐘陷入了波動，被明神門壓制得死死的十尾也咆哮掙紮着，差點從他的鎮壓中逃脫。
在十尾震天動地的反抗中，一個僅着長褲、左半身是斑駁白色的高大男子忽然從空中掉下來，恰好落到他一個木遁分·身旁邊。
柱間一眼就看到了他右眼的寫輪眼和左眼幽紫的輪回眼，更看到了他胸口血淋淋的大洞，下意識結印分出了一個木遁分·身，飛奔到那個宇智波一族的孩子身邊替他治療。
“你就是宇智波佐助吧？”他想起鳴人充滿陽光的笑臉，又想到從這個世界的孫女口中聽到的，宇智波一族全數遇難的消息，歉疚又憐愛地看着這個毀了容的、半邊身子都像被毀掉之後又用什麽材質重塑的宇智波：“鳴人一直在找你呢，你之前在什麽地方？宇智波一族的事都是我、都是千手柱間的錯，我……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和這裏的斑……”
？？？剛從時空間落出來，準備吸收十尾成為人柱力的帶土徹底懵了，好半天才出聲：“你是初代目火影？你、我，我不是……”
話未說完，空中突然又掉下一個戴着面具的白發男子，握着手裏劍沖向帶土，要給他補上最後一擊。千手柱間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身上的氣勢全數釋放，冷然說：“我不許你傷害這個宇智波一族的孩子！十尾的事我會負責，但是宇智波的族人已經不在了，我不會再讓斑唯一的後人再受到傷害！”
覆着面具的人震驚地叫了一聲：“初代目大人！帶土他可是掀起了忍界大戰的人，他和斑要指揮十尾覆滅忍界！”
帶土陰沉地笑了起來：“卡卡西，這個忍界真的值得你付出一切，不惜殺死我也要維護它嗎？你看，就連初代目大人都在為當初殺死斑而悔恨，你也要像他一樣嗎？我要毀了這個世界并不是為了你和凜——我只是想創造一個英雄無需像你和初代目那樣悔恨終身的世界！”
……帶土？不是佐助嗎？
不管怎麽說，宇智波還有其他族人，斑應該會高興吧？他也覺得欣慰啊。而且這個孩子的目标雖然有點偏差，果然還是一個溫柔又重情義的好孩子啊。
他加大了輸送查克拉的力度，很快将帶土胸前巨大的空洞補上，然後溫柔而不失力度地按住了他結印的手：“不要再戰鬥了，有我在這裏，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等到斑來了，我會讓他好好照顧你的。而且你現在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你的眼睛——”
是輪回眼。斑就是在懷着木葉四個月的時候開的輪回眼，這個孩子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吧？
他憐惜地看着帶土，攔住想要動手的卡卡西，嚴厲地、帶着愠怒之色教訓他：“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你們是相愛着的吧？我是過來人，看得出來你們的感情有多深，那為什麽要對自己深愛的人下這樣的狠手？你不知道他肚子裏懷着你的孩子嗎？”
……我的天啊！四戰原來就是兩個宇智波大着肚子被孩子父親抛棄所以跑出來報社嗎？
全忍聯的人都被心轉身術聯接着，這勁爆的消息瞬間傳遍所有忍者心海。之前就被千手柱間的異界版建村史帶得混淆了歷史的忍聯衆人更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暴擊，以至于看向卡卡西的眼神都不對了。
卡卡西和宇智波帶土之前到底去了哪兒，做了什麽，宇智波帶土的衣服呢？
宇智波帶土回瞪了一圈，摸着胸口憤恨地說：“我怎麽可能懷孕！初代目你的眼神有問題嗎，我明明是個男人！”
不，你們沒聽千手柱間之前講的故事，男人也是能懷孕的，他跟宇智波斑的孩子都七歲了！忍聯衆人冷漠地看着他們，用眼神遣責卡卡西始亂終棄，給全忍界招了這麽大麻煩。
忍者之神經過比這更颠覆的時刻，在這許多人的注視下安之若素地說：“你不了解自己的身體，宇智波的孩子，宇智波一族的男性懷孕的時候就會開輪回眼。你只開了一只眼，大概是懷孕的月份還淺吧。”
旗木卡卡驚怒交加，壓抑了半生的心痛和怒火都在這一刻迸發出來，跪在帶土身邊問道：“這個孩子是誰的？是不是斑，他強迫你……”
千手柱間驀地沉下臉，宇智波帶土卻搶先一步開了口，切迫地、帶着點劫後餘生的喜悅說：“是斑的！這個孩……不，這個眼睛是斑的！是斑開了輪回眼，我只是暫時裝上用用……”
他說着說着，忽然驚恐地擡起頭，看了千手柱間一眼：“你說懷孕才能開輪回眼？老家夥當時跟我說他是瀕死時開了輪回眼，難道他當時不是老得快死了，而是因為難産而瀕死，最後開了輪回眼？”
旗木卡卡西指責的目光落到了千手柱間臉上。他輕嘆一聲，正要替這個世界的自己認下始亂終棄的罪責，一道飽含激情的聲音忽然響起：“柱間，你怎麽也來這裏了！”
穿着火影袍的宇智波斑飛奔而來，一頭紮進了千手柱間懷裏，抓着他的領子重重吻了上去，等兩人的心情都平靜下來，才放開他，笑道：“幹得不錯啊，一個人就封印了十尾嗎？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千手柱間在知道自己落到另一個世界，這個未來的自己和斑還決裂了之後，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有斑你在我就放心了。我買了秋刀魚和豆腐，晚飯正好烤秋刀魚，配白味增豆腐湯和蘑菇雜飯！”
居然當着人就……他們還真敢！
近距離圍觀他們的三對忍者都受到了比遠遠圍觀的忍聯衆人更強大的沖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