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穿成炮灰表姑娘
最終江藺屈服了。
他長嘆一口氣, 命人給她找來一件男子的衣服,等她換上出來,耳提面命吩咐她一定要跟緊自己, 好說歹說說了半刻鐘, 才帶着她出了門往安王府去。
安王府一向是安靜的,今日兩邊倒是多了不少馬車車架,還有守在門邊的兩排穿着黑甲佩着長劍的侍衛,看過去威嚴而冷肅, 空氣的流動仿佛都被這氣氛弄得慢了下來。
江藺掀開馬車簾子,讓江落也看到了門口密密麻麻的人。
江落愣了一下。
江藺問她:“你還去嗎?”
江落沒有說話,直接掀了簾子從車轅上跳了下去, 理了理衣服袖角,堅定地看着江藺。
她為什麽不去?哪怕前面是龍潭虎穴,為了看秦雲息一眼,她也願意跳進去。
江藺嘆了口氣,也知道攔不住這個鐵了心的妹妹,跟着也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站在她身邊, 對她說:“走吧, 帶你進去。”
兄妹二人說是這麽說, 結果往前一走, 還沒到門口, 就被人攔住了,守在門邊的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走上前來伸出手擋住了江家兄妹。
“什麽人?”侍衛冷着一張臉,聲音也仿佛淬了冰一樣。
江藺溫和有禮地拱手答道:“我是王爺的好友,聽說他身體有礙, 特意過來探望。”
侍衛一臉狐疑地看他,并不敢貿貿然放人進去,而是和身後的侍衛說了幾句,便看到那人推門進去了。
江藺坦然地站在門口,姿态從容不急不緩,倒不想是騙人的,那個一開始臉上滿是不信任的侍衛好像有幾分相信這就是來探病的安王朋友了。
過了沒一會兒,門又被打開了,趙福海被請了過來,他看着門口站着的一對男女,皺着眉頭,侍衛見他好像不認識的樣子,頓時又扶住了腰上的佩劍。
趙福海是不認識面前的人,只是他早看出了後面站着的那個穿着男子衣服的是個小姑娘,心裏忍不住有些懷疑,試探着上前問了一句:“不知道公子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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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藺拱手道:“敝姓江。”
這便是了吧,趙福海想了想,姓江、還有一個妹妹,這個妹妹還和安王有些情深意重,那大概身後這位就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江小姐了。
他忙道:“原來是江公子啊,這些下人沒見過您真人,多有得罪,還望你包涵,來來來,快進來快進來。”邊說邊領着他們進了府裏。
江落無暇去看偶爾秦雲息也會和她在信箋上說幾句的安王府內景,心裏只想快去看他一眼。
趙福海領着兄妹二人往裏走,邊走邊打量這走在後面的女扮男裝的小姐,滿是皺紋的臉上漸漸染了笑意,像是化開了一樣,褶子被撐開,乍一眼看過去倒是頗有些吓人。
好在江落并沒有怎麽注意到,她還是只想快點見到秦雲息。
江藺先發現了不對勁,安王府裏的侍衛太多了,幾乎三步就遇到一個,腰間佩刀,更可怕的是衣服上還是繡着三爪龍紋的,如今這龍紋也是大有忌諱的,等閑侍衛的衣服上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紋理來。
那麽只有一種可能了,這些人都是皇帝的親衛。
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拉過江落小聲說話,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她。
江落也是愣了一下,然後順着他的視線朝着那些人的衣服看去,果然衣角都是有龍紋的,她也抽了一口氣,心裏在打鼓,往前探出的步子小了點。
趙福海發現了不對勁,扭頭笑得和花開了一樣:“江公子,您不繼續往前走了嗎?怎麽突然慢了下來?”
江落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
是,皇帝來了的确讓人驚詫,可是她還是想看見秦雲息一眼,這個想法不曾改變,哪怕前面有刀山劍海也是如此。
江藺無奈,只好搖搖頭跟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沖到前面去了的江落的腳步。
而那邊,帝後二人走到正院側間,讓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禀告。
事實與了圓大師所說的相差無幾,而且也并沒有查出江家勾連其他家族要陷害安網的痕跡,皇後松了一口氣,問皇帝:“那這麽說,我們能下旨賜婚嗎?”
皇上的手往下壓了壓,問一起過來的了圓大師:“大師,照你所說,安王是只能娶這江小姐嗎?還是只要娶了她,之後再娶正妻也不妨礙?”
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位江小姐的身份低了些,雖說父族母族都是有些名氣,可是江家先皇的時候就慢慢擺落了,而榮家雖然還是有些底蘊,但也架不住江榮氏已經去世了,榮家照顧她是情分,不加以照拂也沒什麽值得指摘的,這樣一來她說到底只是個喪父喪母的尋常人而已,這身份嫁進皇家,實在是低了些。
了圓大師笑着捋胡子:“啓禀陛下,安王殿下和這江小姐可是宿世的姻緣,要是真如您所說,插了別人進去,那還算什麽有緣人?”
皇帝嘆了口氣,搖搖頭,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卻也沒攔着皇後繼續下懿旨。
皇後樂滋滋地轉身去了秦雲息的書房裏,命人去磨墨伺候,皇上想了想,還是把派出去的那個暗衛喊了回來,卻沒想到那人支支吾吾悄悄說:“陛下,微臣在打探消息的時候,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皇上瞪他:“和江家那小姐有關?你怎麽不早說?”
暗衛搖頭:“和江小姐無關,是微臣恰巧撞上了唐王府的人,他們躲在一間老舊的破房子後面不知道在弄些什麽,微臣便稍微停了一下,卻沒想到最後等他們走了,微臣過去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東西。”說着,他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牛皮紙小包,不過半個巴掌大小,遞給了皇帝身邊的太監。
皇上蹙眉:“你聽到他們說這是什麽了嗎?”
暗衛猶豫了片刻,遲疑地說:“微臣聽得并不是特別清楚,但是依稀聽見了‘京郊行宮’這類的話,至于其他的,微臣并沒有太聽到。”
皇上粗頭蹙得更緊,然後突然一驚:“雲息就是在行宮被下毒的。”
本來秦雲息是被他派出去忙削藩這件大事的,他行蹤不定,除了自己之外并沒有人知道,而京郊行宮更是幾十年不曾有人住的地方,秦雲息不過只是趕路回來略在那裏住了一晚上,結果就中毒昏迷至今。
這件事再和唐王府的這個紙包聯系起來,不由得不讓人深思。
他讓太監把這紙包拿去給外面的太醫,又讓人進來,吩咐他們去查一查唐王府,正背着手說話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聲,他含着薄怒問道:“外面怎麽了?”
太監低眉順眼道:“是江家小姐來了。”
皇帝大吃一驚,以至于嘴邊的話僵住了,半天才道:“她怎麽來了?”
太監說:“是和江家少爺一起進來的。”
“我不是問你,”皇上看了太監一眼,揮手讓暗衛下去,繞着屋子轉了兩圈,吩咐太監,“既然如此,你去把江家那小子喊過來跟朕說說話。”
既然江家其他人都沒了,那就看看這個獨苗到底怎麽樣,也好對那位江小姐心裏有些把握,誰讓他唯一的親弟弟要娶一個家世不顯得尋常女子呢?他這個當哥哥的可是滿腹怨念。
江落不知道哥哥竟然就這麽被拎過去面見陛下了,她仍在面犯迷糊,不知道為什麽在門口就被那個領路的太監領走了。
好像只是他和走過來的另外一個太監說了幾句話,然後他就笑眯眯過來對着江落說:“江小姐,請和奴才這邊走。”
江落下意識地看了江藺一眼,江藺揮揮手,道:“既然如此,你就過去吧。”對于江落被認出來女兒身的事情,他倒不是太驚訝,反正什麽能逃過這群老得成精的太監們的眼睛?
而且,來喊江落過去的也不外乎只有那兩個人了,他再怎麽阻攔也都是沒用的,鬼知道為什麽要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