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過她的真心沒幾個。她老公是個有錢的美男子,即使人到中年,仍然光鮮亮麗風度翩翩,不靠錢單靠外表,迷幾個小姑娘也不成問題。所以,完全能想見,當年那阿姨年輕時候,一定裙下拜臣無數,所以才能挑出這麽個財貌俱佳的。當年他也一定待她如珠似寶,才能讓她甘願下嫁。當時那一定是一段美好姻緣,金童玉女,無比登對。可惜,那都是當年。他們的兒子比我還大一歲,現在也有了女友,估計很快也要成家立業了。周圍的熟悉的人家,都知道 ,這叔叔待這阿姨有多差勁,這阿姨自己沒工作,只能伸手跟老公要錢,盡管養了兒子,操持家務,但俨然已經從白玫瑰變成了飯黏子。可是當時愛最濃烈的時候,誰能想到現在呢?她挑選了那個她以為最愛她最能給她幸福的男人,我相信,那個時候,他也一定是真的愛她的。可惜,只是可惜,誰都不知道,這份愛的期限到底多久。女人,最後才會發現,最能依靠的,永遠只有自己!頂多帶上你爹媽,這還得你爹媽只有你一個,全心撲在你身上。阿姨的哥哥挺厲害的,一家子在國外,但那又怎樣?畢竟只是哥哥!日子是自己過得!唉~~~每次我覺得女人讀書再多能力再強都趕不上有個好外表,勾的到金龜婿的時候,只要想想這個阿姨,我就會踏踏實實的讀書上課寫字畫畫跳舞學外語,比起先甜後苦,我還是寧可先苦後甜!年老色衰被輕慢,美人薄暮,最是可嘆!你必須得有些拿得出手的東西,時光流轉你也不會失去的東西,你必須自己立的起來。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能給你幸福!

4.今天推薦的歌曲是陳奕迅的《紅玫瑰》/《白玫瑰》,一個是國語版,一個是粵語版。歌詞都很贊。“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時間美化那僅有的悸動,也磨平激動”“得不到的從來矜貴,身處劣勢如何不攻心計”

☆、第 53 章

就好像是面對一件你應該很激動的事情,如果有人比你更激動了,你就反而會沒辦法激動了一樣。

因為李熙然一臉自責難過的要死掉的表情,本來應該生氣或者傷心的我,反而沒力氣難過了。

不僅不能難過,還要想辦法來安慰那個很難過的人。

“喂,李熙然!”我無奈的叫他的名字,要不要這麽脆弱啊,該哭的人難道不該是我嗎?我伸手摸摸他的眼睛,他晃悠悠的眼淚就真的落下來了。

這樣真的很犯規哎,我撇撇嘴,卻還是認命的哄他,誰讓之前失眠精神衰弱準備着要進療養院的人,是他不是我呢?準病人有柔弱的權利。

“唉~~~李熙然~~!”我自動投懷送抱當抱枕,他伸手就把我緊緊嵌在懷裏,依着我的肩,身體微微發顫。

我無奈的伸手一下下的輕撫他的背。

許久,他還沒有停止的跡象,我覺得這也該差不多了吧!我動了動,想從他懷裏出來,一直這麽悶着,我也是真受不了了。

李熙然松了手,卻一臉如遭雷擊的絕望。我嘆了口氣,主動解釋,“這麽憋着有點悶!”

他動了動嘴唇,抓過我的手貼在臉頰上。

我被他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搞得有點毛毛的,我很無奈的問,“怎麽了?你說也說了,抱也抱了,哭也哭了,幹嘛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啊?”

“……淼淼~”他開口,嗓子沙啞到讓我都吓了一跳。

我皺了皺眉,摸了摸他的喉嚨,“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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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完全沒感覺的,盯着我,“……淼淼~!……對不起!”他視線裏滿滿的歉疚,某一瞬間,我甚至都愣在了那裏,感覺就像是跨越時空的邊界,那個我從無所了解的李氏的王,對我道歉。

然後那些李熙然講的夢裏的故事,才開始慢慢的回現。我才發現原來我并不是不在意的,只是太過于震驚,反而應激心理開啓,一時間抽離了情緒。

現在卻都回來了。

這樣想着,我的聲音有些譏诮,我低下頭,輕輕的笑,“……為什麽要道歉?”

“……淼淼……”李熙然惶恐的嚅嚅。

我也不知道該怎樣。一方面又覺得荒謬,明明我才是故事的主角,卻偏偏毫無所覺的被導演一切。覺得憤怒,卻又似乎隔了太久的時間,那些傷心憤怒都是涼的了,連此刻想起的憤怒的情緒都是冷卻的。我想要責怪,卻又無從責怪起,好像誰都有錯——橫插一腳的李熙然,沒有溝通沒有抵抗的崔明遠,還有,對低嫁的困難預估不足承受力過低失去了應付出的關心的我。但也好像誰都沒錯——只是想讓我過得舒适些的李熙然,只是困于男性尊嚴的那麽驕傲的崔明遠,還有對感情期待太多付出太多信任太多的我。

那又該怪誰呢?怪無常的命運?怪我與李熙然遇見的警局?怪我與崔明遠相識的社團活動?怪那些多情卻又無情的年少無知?只是一切可怪的不可怪的,卻無論如何,結果也只是這樣了!

這命運在此刻以這樣一種玄妙的方式,讓一切故事的首尾相連。究竟哪裏是開始,哪裏是結束?什麽是因,什麽是果?

“……淼淼!”我太久的沉默讓李熙然更加的慌亂,聲音裏滿是一碰即碎的脆弱。

這讓那個我溫暖的溫柔的大男孩,又回來了。

我擡頭看他,那些撕心裂肺,那些悲痛欲絕,那些絕望,那些傷心,都已經是遠去了的。此刻想起,也只有隔着玻璃展覽一般的冷的沉靜。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确是真實的,他給過我的溫柔的遷就,愛憐的寵溺,小心的讨好,都是真實的,他的眼淚是熱的,擁抱是熱的,顫栗的身體也是熱的。我還有什麽選擇嗎?我哪有什麽選擇呢?我卻是心甘情願被綁着了。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嗯~~~”我點點頭,下一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大腦太長時間的衡量,感情太大幅度的起伏,短短的時間裏消耗了太多的腦細胞,太多的能量。緩下來的時候,疲憊就忍不住襲來了。

“好困~~”我蹭了蹭李熙然。

我親昵的動作,似乎緩和了他的緊張,他小心的試探的擁抱我。

我很自覺的滾進他的懷裏,枕着他的胸膛,“吶,夢的故事講完了,我們休息吧?”我頂着睡眼惺忪,困倦的說。

“淼淼!”李熙然還想說什麽,我湊過去給了他一個吻,不激烈,溫柔的在他唇上碾轉,許久,他才怯怯的回應。

長長的一吻結束,他那些彌漫的負面的情緒已經散去,他柔軟的視線停在我臉上。

我緩緩的給他一個笑容,微嘟着嘴,拖長了聲音,“老公~~~~~~困~~~~~”

李熙然伸手輕輕順了順我的頭發,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個吻,“睡吧!晚安!”

我還沒來得及再給他一個笑,下一秒就已經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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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我開始零零碎碎的做夢。

有些我曾并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似乎突然之間,就被李熙然所講述的那些夢境勾起來了。

有些是關于崔明遠的,那時候他突然的決定放棄安穩的政府部門的工作,下海經商,我卻從沒想過太多,還以為是他自己的興趣,所以那些時候,公婆那些表現出來的不滿,并不是如崔明遠所說,只是不喜歡他辭職從商。現在想來,更多的不滿,恐怕是他們不願意兒子為我而做出那麽大的勉強吧?

還有我也是才想起來,崔明遠的事業确實并不是一直都那麽順風順水的,開始确實是很順利的,讓本來不是很放心的公婆都滿意的揭過了他辭職的這件事,我也如願的不用再與公婆擠在一起。而我懷孕的那些時候,自己太難受,應付公婆适應生活就已經是疲于奔命,也确實是疏忽掉了對崔明遠的關心,但印象中也确實有段時間,他格外勉強的笑,家裏氣壓低沉,我問過沒有呢?或許是沒有,或許是問過,得到了一個敷衍的答案,就信以為真了。所以後來那些時候,明明公婆又放松了下來,他事業有了一個大進展,他卻越發在家沉默陰翳,沒有多久,就東窗事發的紅顏知己,我當時只以為不過應了“男人有錢就變壞”,比起被背叛,更大的打擊來自于,我不得不承認我看上的這個男人如此的膚淺和廉價,我的眼光如此之差。狼狽比失去難受。現在想來,一切都有了解答。而許多的疑點也并非隐蔽,崔明遠當時那麽快速的處理掉所有的事情,低聲下氣的跟我賠罪,在我的床前哭的那麽難看,那并不是一個正常的早已有了新歡抛棄糟糠妻的男人該有的态度。但我卻從沒有細想過,我那時沉入我內心演繹的層層悲劇和自怨自艾。這一切,究其原因,也不過是,我愛他,遠比不上愛自己更多!我那公婆是早就看透了這點的吧?所以打從一開始,就對我不滿意。介意的也許并不是我大小姐的身份,而是我對他們兒子的大小姐的态度。

——可惜太晚了我才明白。

還有些是關于李熙然的。事實上,那麽多的成功的優秀的男士,包括我的幾位兄長,都是人中龍鳳,我對一般的路人甲其實是很少關注的。卻為什麽我對李熙然的印象格外的深呢?我直接那麽難看的拒絕了相親宴,虧得他始終更未曾計較。而哥哥曾意有所指的講起他的情路不易,我也曾唏噓過怎樣的女人能拒絕這樣的男人,卻從始至終也未曾對號入座。到的後來,我與崔明遠鬧成那樣,哥哥們也曾勸我離婚,表示好男人遍地都是,比崔明遠優秀的大有人在,比如李熙然。我卻是當陌生人聽過就忘。我一直記得那次模糊的醉酒,有個溫柔的聲音不斷的寬慰我,那個溫暖的安全的懷抱,不是我習慣的那款古龍水的味道,那是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的氣味,我其實一直印象深刻。而我确實某個時刻有注意到他用那款香水——那并不是很多男士會選擇的香水,起碼我周圍的見到的只有他。但我卻一掠而過了,因為礙于被看到了那樣狼狽的一面的自尊的受挫,我一直都假裝不知道,卻從未想要細究,究竟為什麽他會那麽剛好的在那裏,而又是為什麽他會對應該是不熟悉的我那樣耐心的守候。我知道我很喜歡的畫家的畫展,他是作為主辦方出席的。我在拍賣場拍到的那件心愛的罕見的瓷器,是他低價出手的。我在欣賞的音樂家的音樂會上與他相遇過,我曾經意外于他也有那麽奇特的口味,喜歡這個小衆的音樂家。……我們似乎擦肩而過過太多次,以至于即使從未曾有過深入的交流,我也對他有超過陌生人的印象。但卻從未曾留意。

我從未曾細思過其中種種。

這一世作為我丈夫的李熙然,曾給我念過席慕容的《一棵開花的樹》,那時他改了最後的句子。而那一世,我卻确實無視地走過,我身後是否落了一地的,他凋零的心?

曾經有那麽多的機會,只要他沖動一點點的講出來,或者我細心一點點的問一下,也許,我們就完全不會是那樣的了。

但我也說不清到底會怎樣,也許會很好——我會和崔明遠分開,跟他在一起,我們不會蹉跎一世錯過。但更也許,我會憤怒,我會怨恨他,他不是始作俑者卻又确實引燃了一切……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也還是在這重重假設的情緒中糾結。

睜眼對上他緊皺的眉頭深沉的眼,“——對不起!”他輕聲說。

我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第 54 章

我還沒從夢中那種遺憾悵惘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我伸手揉着他的耳垂。

我親昵的動作似乎打消了李熙然的一些緊張,他俯□,讓我能更輕松的夠到。

“你生氣。”他輕輕的說。

我看着他,“我沒有生氣。”我說。

他抿了抿嘴,有點委屈的,“你不高興。”他小聲說。

唉——!我嘆了口氣。他一直都對我的情緒很敏感,我知道的。

我又擡起一只手,揪住他另一只耳朵。兩手撚了撚,又揪了揪,才說,“我沒生氣。”我停了停,又說,“我幹嘛生氣?你做了一個夢,你只是告訴我你的夢。夢又不是真的,你又沒有做什麽,我幹嘛生氣?我不生氣。”

我不知道是告訴他還是告訴自己。

李熙然将信将疑的擡頭看我,我拉着他的耳朵把他拖過來,在他唇上啄了啄,跟他對視一下,又啄了兩下。他才放松下來,把頭埋在我懷裏。

半響,他悶悶的開口,“你——會不會,覺得,對不住,他?”

我挑眉,“誰?”我問。

他把頭埋得更深了,許久,才不情不願的擠出幾個字,“崔明遠。”

我感到荒謬的失笑,“我為什麽要覺得對不住他?”

李熙然動了動,擡了擡頭,觀察了一下我的表情,嚅嚅了半天,沒說出什麽,又趴了回去。

我用手指輕輕梳理他的頭發,“為什麽覺得我會覺得對不起他?跟他有什麽關系?就因為你做了一個,夢?”

李熙然有些難過的用手臂環過我的腰,把我又抱得緊了一些,孩子氣的用鼻音“嗯”了一聲。

我想了想,開口,“李熙然,先別說那些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以為我會回頭?回去後悔內疚,回去同情他

?不,我不會。女人跟男人不一樣,男人永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男人的世界很大,他覺得他自己厲害,他多情又無情,喜新厭舊又喜歡懷舊,放不下現任又忘不了前任,拉拉扯扯,不幹不脆!他貪心不足,他野心勃勃,他眼中看的永遠是他沒有的。有了紅玫瑰,就想着白月光,有了白玫瑰,就挂着朱砂痣!女人不一樣!女人永遠感情至上,愛了就全心全意,只有一個心,只有一雙眼,只能挂着一個人,看着一個人。有了白玫瑰就滿眼的白玫瑰,再不看那蚊子血一眼。有了紅玫瑰就滿心的朱砂痣,再沒同情飯黏子的閑心!所以,李熙然,就算那些是真的,你也永遠不用擔心他,因為他已經永遠不是你的對手了的。就算我再怎麽濃烈熱情的愛過他,哪怕我曾愛他比愛你多一百倍。現在,他只是過去,只是冷了的盛筵。你才是我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你才是我熱騰騰的粗茶淡飯!我是跟你一起的,你覺得對不起他,我也只能跟你一起對不起他,你下地獄,我也只能陪你下地獄!”我低頭看着他。

李熙然開始是支起耳朵認真的聽,然後他把眼睛露出來,然後他也看着我,表情裏許多的動容。

我對他笑了笑。

千言萬語,許多未盡之言,彼此都有許多猜測疑問。

但我們終于也誰都沒有多說多問多去深究什麽。

有些事情,永遠難得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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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早餐的時候,李熙然又跟我确認了一下,“你真的覺得——我沒有瘋嗎?”

雖然這樣問,但他的憂慮卻顯然已經不那麽厚重了。我說過的,他對我的情緒一貫的敏感,我不信他沒有什麽猜測疑問,只是他什麽也沒問,我也就假裝什麽事都沒有。

我吞下一片培根,漫不經心的,“你很想瘋?還是很遺憾沒有瘋?”

他沒有再說話了。又過了半天,他小聲的問,“你會一直都在嗎?”

“不然呢?”我已近懶得理他了。

他傻傻的笑了,不說話了。

吃過飯,李熙然興致高漲的張羅着要去沖浪 。

我興趣缺缺的拒絕。

李熙然裝了半天可憐發現我兀自在陽臺曬太陽,沒有搭理他。

他悻悻的湊過來,“怎麽了嘛?為什麽不去?”

我眯着眼睛,懶懶的,“累~!”

這幾天過的,真心,心累!

李熙然蹲在我旁邊,看我确實沒搭理他了,過了半天,自己也跑去搬了一個躺椅,在我旁邊躺下。

“別跟我這窩着!煩!”他顯然已經很小強的恢複正常了,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的遷就他。

我确實有些不爽,哪怕就像我說的那樣,我不可能再回頭去跟崔明遠有什麽,不管對的錯的,誰對得起誰對不起誰,此生,他已經是我的陌路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葛!但是李熙然不一樣,我可以說,這個他是無辜的,他沒有做過那些作死的事,但是到底還是他,我現在甚至都不确定搞不清楚到底是哪個他或者兩個都是他,但即使就還是無辜的那個他,也免不了我的遷怒。就算我不會因此跟他一刀兩斷,或者有什麽大的争吵不滿,但是就這麽平靜的揭過那一切,我到底意難平,意難平!!

我心裏憋着一團氣,卻不知道到底該算在誰頭上,所以最後我就還是發洩在李熙然身上了。

管他是不是這輩子沒做過這些,管他是不是無故,誰讓他到底還是李熙然呢?

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就算是無理取鬧,反正我就無理取鬧了。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種生物,她吃你的用你的依賴着你,你出錢出力出事還要負責擺平,她在你面前嚣張跋扈蠻不講理,任性做作又矯情要你哄着寵着,還就是這麽的理直氣壯,這種生物,叫做“老婆”!

誰讓這輩子他是我男人,我是他老婆呢?

李熙然被我冷落了半天,又沖了一下,在一邊委屈的不行,“你不是說你不生氣嗎?”

我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假笑,“我是不生氣啊?可我現在突然想跟你冷戰了不行嗎?”

我要多張狂有多張狂,李熙然癟癟嘴,委委屈屈的,小媳婦一樣的應,“……行!”

然後又弱弱的問,“那要冷戰多久?”

我在心裏扳着手指頭算了算,一天算一年,四舍五入一下,“三個月——!”我說。

“啊——?”李熙然大叫。我視線撇過去,他立刻收了聲,憋了半天,才特別委屈求全的,“三個月就三個月!你說的哦,就三個月!”

“嗯~”我用鼻音哼了一聲。

然後李熙然安靜了,半天他也沒移開,我看過去,不滿的,“我不是說要跟你冷戰嗎?”

他躺在那,無辜的扭頭看我,“——可是我沒有要跟你冷戰啊!你冷戰你的!”

我危險的眯了眯眼睛,他笑的一派純良,我恨恨的扭頭,懶得跟他扯掰!

反正,本來也不是真的就生氣到要冷戰,也就是說說的成分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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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在我單方面的“冷戰”中,補度完了三個月的蜜月。

李熙然反正一副,你冷戰你的,我圍着你轉我的。而且,你冷戰所以我要加倍讨好你啊!

所以雖然奇怪了點,惹人側目了點,但總的來說,這三個月的假期我們還是玩的很開心的。——而且和諧運動也還是照常進行。

冷戰要是冷到床上,這問題就有點嚴重了,還不至于。

李熙然畫了一個倒計時表格,每天都重重的劃去一筆!

假期要結束的倒數第三天,李熙然很開心的宣布,“三個月了!!”

我窩在酒店的沙發上看電視,聞言擡眼看了他一眼就繼續沉浸在節目中。

“你說三個月的?”李熙然控訴的。

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就算說了要冷戰,這三個月真算得上冷戰嗎?

不過我還是松口,“好了好了,三個月了,不冷戰了!”

他半響沒動靜,我擡眼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哀怨的目光。

我無奈的嘆氣,起身走過去,勾住他的脖子,把唇印上去。

然後是一個纏綿悱恻的長吻,“好了吧?”結束以後,我半靠在他身上慵懶的喘氣。

他眼神幽深,手撐着我的腰 ,聲音帶着黯啞的性感,“不夠!”

我眯了眯眼睛,張嘴咬住他下巴,磨牙,“夠了嗎?”我含糊着問。

“嘶……夠了夠了!”他忍着痛抽冷氣。

我得意的笑了,跟我鬥!!

我們整理行李,還有旅途中零零散散的買的一堆的東西,預備着啓程回家了。

算下來,這幾個月也還是很值得的吧?

玩了所有李熙然列出來的行程裏的景點,買了許多特色的小禮物,最主要的是,挖出來那麽大一個炸彈,并且讓它在有限空間裏傷害度極小的引爆了。李熙然那失眠噩夢的怪病,自然也不藥而愈了。

而且某種程度上的互訴衷腸,感情上這也算是又進了一步吧?

起碼李熙然又恢複了那麽傻樂就知道了!

總之,旅途圓滿結束。

帶着對兒子和家人們的思念,以及李熙然下巴上的牙印,我們踏上了回家的歸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分享一篇溫暖的文章,《最好的愛,是彼此成為更好的人》

大學裏的小師妹來錦溪所在的城市培訓,錦溪邀她來家裏住。臨走前的一個晚上,兩人窩在一個被子裏聊天,小師妹感慨,師姐,我覺得你們好幸福啊,我什麽時候才能遇到這樣一個人,相濡以沫,與子偕老。

小師妹看到的是這些:錦溪會在上班前,給他泡一杯茶,他下班回家就可以喝了;他中午比錦溪早到家,會把飯菜做好,為的是讓錦溪午休時可以多睡一會;錦溪進門時,他會走過來,給錦溪遞上拖鞋,再抱一會,說老婆,辛苦了;晚上會手牽手出去散一小時的步,有時會去一起去打羽毛球或騎車……

錦溪問小師妹,如果給你三份感情,你會選哪一份呢,或者說你更看好哪一份?

第一份。大學裏,她打錯了電話,認識了他,兩人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異地戀。電話、短信以及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是這段感情的全部內容。畢業了,他先找到工作,安置好告訴她,你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她奔他而去。

第二份。兩個人裸婚。沒有房子,沒有車子,結婚戒指是用信用卡刷的,連個婚紗照都拍不起。她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工作,他那時每個月只有1200塊的工資,兩個人每天吃鹹菜白粥還捉襟見肘,經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開交。

第三份。他沉默寡言,她活潑好動。性格迥異得根本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搞不懂她,怎麽整天嘻嘻哈哈跟個孩子似的,感覺像是沒長大。她也搞不懂他,一天都不說幾句話,都不知道心裏想的是什麽呀?他們是彼此的天書。

小師妹皺了一下眉,說感覺好像哪一份感情都不會有美好結局的樣子。第一份,大學裏的戀情能牽手走到最後的本來就不多,更何況還是誤打誤撞的異地戀,怎麽都覺得不靠譜。第二份,我只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再好的感情也敵不過無休無止的争吵。第三份更別提了,兩個人彼此性格相差太大,連懂都不懂還談什麽感情啊。

錦溪撫掌大笑,這就是我們感情的全過程啊。小師妹詫異,怎麽會?是的,就是這樣的。或許有緣份有心動有一見鐘情,但是我想任何一份愛情都不是僅僅憑借這些就可以舉案齊眉天長地久。更多的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你知道這個人是愛你的,你認定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不過是相依相守,相愛是一件多麽容易而相處則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錦溪永遠記得,那些流淚的時刻,那些孤單的夜晚,那些争吵後的傷心絕望。是從哪一天開始沒有争吵沒有傷害只剩下愛和溫情了呢?差不多用了三年的時間。是什麽讓歲月靜好現世安然了呢?是愛,聖經裏說,愛是凡事忍耐,愛是凡事包容,愛是永不止息。沒有什麽一勞永逸的愛情,更沒有任何一份愛情是一開始就情比金堅永垂不朽。凡塵中誰都不是金童玉女天定其成,有争吵有流淚有遲疑有退卻,有忍耐有包容有堅持有守候,這就對了,歲月裏那些百轉千回哪一次不是愛的練習?

錦溪接着說,琴棋書畫詩酒花,我喜歡就喜歡好了,不用非得逼着他也喜歡,他偶爾回眸贊賞一下我就好了。他愛釣魚愛出游那就去好了,我不會亦趨亦步,但偶爾作陪一下也挺好。他少言,那我說他聽好了。他那些幼稚的想法不入我眼,但讓他試試又何妨?我任性胡鬧他再也不會大發雷霆,他只是寵我疼我微笑着走過來擁我入懷我就會安靜了。我們都不會想着把彼此變成完美伴侶,那就讓彼此都保持自己原本的樣子。

如果不曾攜手走過一段又一段的路程,又怎麽有可能攜手走過一生?我們一起在時光中磨合成長,你抹去我的嚣張戾氣,我磨掉你的生澀膽怯。你越來越溫暖擔當,我越來越沉靜柔軟,在不經意間,我們彼此都成為了更好的人。我想這就是最好的愛,所給的給養。

☆、第 55 章

在機場與崔明遠和陸筱不期而遇。

只能說人真的很經不起念叨,世界這麽大,身處的圈子這麽不一樣,這麽許久都沒有遇到過崔明遠再正常不過。卻就這麽巧的這個時候在異國的機場不期而遇。

換做以前,我大概會目不斜視的假裝不認識的走開。

但是現在,知道了那些背後的故事,我心中不是沒有悵惘的,對崔明遠也許不會再有什麽眷戀,但是卻也到底也不能全無愧疚的就把他當成是個陌生人了。

真要說起來,他也算是被我毀了一輩子吧?

我用了半生來折磨他的後半輩子,而他的前半輩子,除了我們相戀時候少有的那幸福的幾年,也被李熙然毀的一幹二淨——究其原因,也仍然是因為我。

四目相對的時候,我沒有什麽電視裏的誇張的呆若木雞無言凝望淚如雨下,比起崔明遠的愣怔,我甚至還記得在李熙然僵着身子的時候第一時間反手握住他的手。

就是這樣子。有的人把心都掏給了你,你還假裝看不見,因為你不喜歡;有的人把你的心都掏走了,你還假裝不疼,因為你愛。現在,李熙然才是在我心上的那個人,所以,不管我或者他是否虧欠了崔明遠。也都只能虧欠着了。

陸筱意外的恨恨的黑着臉瞪我,那種久違的被敵視的針刺一樣的目光,時隔許久,居然讓我忍不住的莞爾。

我的笑顯然被理解成了挑釁,陸筱明顯更生氣了,崔明遠回過神來,轉頭去安撫她,不知道他對她說了什麽,盛怒的女子很快變成了小鳥依人的溫婉。

然後,崔明遠一個人向我走過來了。

陸筱雖然仍然看着我面色不善,卻還是強抑着站在了原地。

這下換我頭大了——我周邊方圓五米,瞬間布滿了恐怖的低氣壓。

我擔心的瞥了李熙然一眼,不得不說,他現在笑起來的時候也許仍然一如從前一樣的溫柔孩子氣,但一旦沉下臉來,那種隐隐的帝王範兒,有時候,連我都會有些害怕。

我也顧不得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擡手攬過他的脖子,貼上去給了他一個安撫的吻。

一吻結束,李熙然雖然仍帶着不情願,卻還是收回手,下巴往前一揚,“十分鐘。”他勉強的說。

我轉頭對上十步開外的尴尬的站在那裏的崔明遠,又回頭看了一眼李熙然,走上前去。

兩人面面相觑了半晌,李熙然在身後不耐的咳嗽了幾聲,我才尴尬的生疏的開口,“你……最近還好嗎?”

崔明遠點點頭,神色裏有幾分複雜難辨,卻終于還是笑了笑,“我還好,你看起來,也很好的樣子!……咳,”他頓了頓,然後突兀的說起,“我要結婚了。”

雖然看到他和陸筱在一起的樣子已經有所預料,但是突然聽到,也還是免不了愣了一下。但也只是片刻,我很快回過神來,誠心誠意的,“恭喜恭喜啊!祝你們幸福!”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點了下頭,“謝謝!”他的視線越過我的肩膀,我順着轉頭,看見李熙然已經接近不耐的表情,我讨好的沖李熙然笑了笑。崔明遠在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我看過去,他只是笑笑,“那就不打擾了。——有人已經等不及了。”臨轉身前,他又看了我一眼,垂下眼,輕聲說了句什麽。

“啊?”我疑惑的。

他搖搖頭,“沒事。祝你幸福!……再見!!”他最後慎重的說。

莫名肅穆的氣氛,讓我也忍不住的正了正身子,“再見!”

他轉身走了,還沒回到原處,陸筱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挽着他的手臂,撒嬌的說了些什麽,他也笑着溫柔的對她說了些什麽。然後他們相攜着走遠了。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我站在原地,安靜的目送,思緒不知道飄去了哪裏。

直到李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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