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輕`佻又不屑的話語讓林菲韻呼吸一窒,不過她很快又強逼着自己恢複了正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又重複了一遍先前說過的話:“我讓你離他遠點。”

“據說所知,這次他可是很需要和我合作呢。”池韞的聲音悠然自得,“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我提出來要和你見面,他似乎很不願意呢。”

“咱們兩個還有見面的必要麽?Eddie,你說過的,我們各歸各位。”林菲韻自嘲地笑,“本來就不是需要對彼此負責的關系不是麽。”

“我也說過,我很喜歡跟你做。我們兩個的尺寸是最合适的。”池韞不依不饒地說道。

他的态度讓林菲韻有些不明所以,記憶中他從來不會這樣,對她也一直很冷淡,除卻在床`上之外,他和她說過的話大概都沒有一百句,更別提這麽死纏爛打地開玩笑了。

“哦,所以你是想再跟我上`床麽?”她刻意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也可以啊,偶爾我也會懷念你的粗`暴,什麽時候?要不我們約個時間?”

她的話很輕易地就将他激怒了,電話那端沉默了大約一分鐘過後,聽筒裏傳來了他近乎冰冷的聲音,他說:“沒想到你還是這麽不要臉。”

“我不要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Eddie最清楚了對不對?”忍下心底的不适,她故意扯着嗓子說道。

“那你可得讓我滿意才好,前年聖誕夜……我到現在還很懷念呢。我真後悔當時怎麽沒有錄下來你那副放`蕩的樣子。”許是因為心底的郁結,池韞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他很讨厭她用這種無所謂又輕`佻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雖然這麽多年這個女人一直是如此虛僞,但是至少只陪過他一個人。或許男人都有劣根□□,即使自己丢掉的東西,也不允許別人再撿起來,池韞一直都用這個例子來定義自己對林菲韻的占`有欲。

前年聖誕夜發生過什麽事情,林菲韻自然是不會忘記,那會兒是他們兩個人關系最像情侶的一陣子,如果不是知道他有未婚妻,她大概真的會覺得自己就是他的女朋友。

那段時間他基本每天都和她黏在一起,他的話雖然還是不多,但在床`上的時候溫柔了不少,偶爾還會很憐惜地親親她的額頭,每次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林菲韻都覺得自己的心就像快要融化了似的。

那次聖誕節,她打電話給他說要送他一份特別的禮物。一直到現在,林菲韻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是會情不自禁地臉紅,然後接着就會覺得自己很下`賤。

是真的下`賤,每次想起來,她都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長久的沉默讓池韞的心裏隐隐有些不安,他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繼續道:“明晚八點,帝豪酒店806,我等你。”

怕她不同意,他使出了殺手锏:“華翺的合作能不能順利進行,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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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die,你真是把我想得太善良了。”過了很久,林菲韻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聽着他的威脅,她突然覺得很好笑,他憑什麽認為她會因為謝盛陽就過去見他?

“謝盛陽和我關系是不錯,不過我們兩個只是普通朋友,我還不至于為了他白白陪你睡一晚,你當我多便宜呢?”

她的笑聲悅耳動聽,可池韞卻皺起了眉頭,他淡漠地回她:“哦?我們一共睡過幾晚你記得麽?我以前好像從來沒付過錢。”

看吧,林菲韻,他從來就不知道尊重兩個字怎麽寫,你又何必因為他的幾句話自亂陣腳?她在心裏默默地鄙視自己,深吸一口氣,對他說:“總之我不會過去的,我可沒有偉大到可以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委屈自己去陪一個完全沒有感覺的男人。”

池韞剛想說什麽,她已經挂斷了電話,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是無法接通——大概是被她拉到了黑名單吧。

他握着手機站在落地窗前,低頭俯瞰着北京燈火闌珊的夜,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寂寞。

**

謝盛陽本來已經對和hometown的合作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過了三四天之後,卻接到了那邊打來的電話,說什麽他們boss經過一番周詳的考慮過後還是選擇接受華翺的提議,謝盛陽雖然對池韞這個人特別讨厭,但是商場上的事情不能帶太多個人感情,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他當然不會放棄。

和hometown的合作協議簽訂下來之後,最近一段時間的忙碌總算劃上了句號,合作協議簽訂的那天晚上,謝殊榮給他打電話讓他回家吃飯,謝盛陽雖然不太願意,但還是答應下來了。

吃飯的時候,謝殊榮有意無意地提起他的婚事,還時不時地問他幾句季依依現在的情況。謝盛陽剛開始還能忍住,後來實在不耐煩了,就直接跟他說:“她去美國之後我們兩個沒有聯系過,以後也不會聯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和她絕對不可能。”

謝殊榮沒有像平時一樣發脾氣,而是問他:“那你說說你是怎麽想的?今年你都二十五了,結婚的事情是該提上日程好好考慮了,玩了這麽長時間也該收收心了。”

“結婚的事情再說吧,我得先問問易清願不願意嫁給我。”謝盛陽回答得漫不經心。

“你還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聽到易清的名字,謝殊榮終于有些忍不住了,問話的聲音都比先前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盛茹也趁機加入了他們的對話,語重心長地對謝盛陽說道:“陽陽,我以為我們的态度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那個女孩子可能真的很優秀,但是她以前的經歷和她的身世都太不尋常,你若是真的娶了她,別人在背後不知道得怎麽诟病我們謝家。”

“她嫁的人是我不是謝家。”謝盛陽完全不在乎他們兩個的意見,徑自說道:“如果你們想讓我結婚,那麽我的妻子是能是她。不同意的話就不結婚,一張證而已,影響不了我們兩個的感情。”

“那個丫頭有什麽好的?和她說話的時候愛理不理的,一副清高的樣子,陽陽,你別被事情的表象迷惑了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麽,盛茹始終沒有辦法接受易清。每次看到她的眼神時,她都會渾身不舒服。

可能是因為她被世俗浸淫了太久,偶爾看到一個心靈純淨的人都會覺得是裝出來的吧。

“清高倒是沒有什麽不好,但是得先看看自己有沒有清高的資本!”這時,謝殊榮也開口了:“一個從小就被遺棄的孤兒,又被人欺負過,經歷倒是可憐,但是看到她為人處世的樣子,真是同情不起來。”

所謂知子莫若父,身為父親,謝殊榮大概能明白自家兒子為什麽會喜歡易清,清新脫俗的女人大概每一個男人都會很中意,再加上易清的經歷,難免會激起男人心中的保護欲。但是易清不夠圓滑、不懂人情世故,從上次見面的對話中,他就能感覺到。

他的觀念和盛茹不一樣,他找兒媳婦兒最看重的倒不是女方的家世背景和生活經歷,他最看重的是她是否有過人的交際能力,曾經他那麽希望季依依做自己的兒媳婦兒,就是因為她的交際能力很強。

身為他們謝家的兒媳婦兒,總是免不了一些推杯換盞的場合,這種場合季依依應付起來得心應手,但是易清一定無法适應。

謝盛陽也明白謝殊榮指的是什麽,他神色認真地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處世之道,正是因為我從小看慣了虛僞,所以才會喜歡她的單純。在我身邊,她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一個人,也沒必要去學那些低端的伎倆。”

謝殊榮和盛茹被他說得沉默了,但是依舊沒有對他和易清的婚事松口,一頓飯就這麽不歡而散,回公寓的路上,謝盛陽一直想着臨走的時候謝殊榮和盛茹對他說過的話。

他們說:“陽陽,如果你執意要和她在一起,我們只能把你的戶口本扣在這裏,你們兩個別想去領證。你也可以試着問問她,如果一輩子不結婚,她還願不願意留在你身邊。我們兩個都是過來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以後考慮,你年紀不小了,不能總是用小孩子的思維來做決定。”

如果一輩子不結婚,她還願意留在自己身邊麽?這個問題,他想了一路。

回到家的時候是九點多鐘,不算很晚,進門的時候她似乎剛剛洗過澡,脖子上挂着一條粉色的毛巾站在客廳,及肩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看到他的時候,她很明顯有些驚訝,“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他換了鞋、脫下外套,走到的她面前,捏捏她的鼻子,柔聲道:“我已經忙完了,一切恢複正常,明天開始我們可以繼續一起上下班。”

“真的嗎?”易清似乎很興奮,笑得眼睛都彎了。

“真的。”謝盛陽點點頭,過後從她脖子上拿下毛巾,動作溫柔地為她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過了良久,他突然問她:“小清子,你有想過什麽時候結婚麽?”

“……二十七歲之前吧,阿城說女孩子過了二十七歲就沒人要了。”

“嗯……還有兩年。”謝盛陽算了算,小聲地呢喃道,“應該夠了吧……”

易清看着他一反常态的行為,不由得納悶,“你今天怎麽了啊?突然問這個幹嘛?”

“就随便問問,順便算算我們什麽時候去結婚。”謝盛陽笑着摟住她的腰,“我都吃了你這麽多遍了,總得考慮着對你負責吧。”

“……”聞言,易清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我覺得八月結婚最好,穿婚紗不會冷,忙活起來的時候也不會太熱。”謝盛陽自顧自地說道,“我們去冰島結婚吧,那是我去過最漂亮的地方。”

“這些以後再說吧,你現在趕緊去洗澡啦。”易清覺得他今晚特別不對勁兒,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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