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協議
封楠回過神，一把推開欺上自己身的男人，“你這是做什麽？”
沈湛踉跄的後退了幾步，用手背揩了一把唇，平日裏冷峻的臉龐竟然透着幾分邪氣，“怎麽？你不是也很享受麽？”
封楠語塞，這人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盡和自己對着來？“反正孩子的事情……”
聽封楠提起這個事情沈湛心裏劃過幾絲莫名的煩躁，随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摔在封楠胸前，“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早就簽了協議的？”
伸手捂住胸口接住滑落的紙張，協議？封楠傻了，趕忙展開手中的紙張，是自己簽的那份協議。
看着協議上的條條框框，封楠傻眼了，合着自己的肚子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沈湛啞着嗓子開口，“封楠，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麽狠心，它也是你的骨肉，說這種話時候你的心就不疼麽？”
封楠低垂着雙眸，無意識的看着地面，避開沈湛的目光，握着協議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沈湛冷眸看着封楠，“或許我該問你是否有心。”
封楠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她該怎麽說？她也會心疼的啊，可是，她不想她的孩子最後和她一樣啊……
許是封楠低着頭的原因，劉海恰好的遮蓋住了封楠的眼眸，讓沈湛看不清封楠在想什麽。
沈湛心底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許是因為沈湛自己很小就失去了母親，許是因為沈湛自己內心深處對母親的愛的渴望。看見封楠想要放棄自己的孩子的時候，沈湛心裏五味雜陳。
手指收攏，頓了一下，卻狠狠的一拳砸向封楠頭邊的樹幹，力道之大讓樹葉和樹的枝丫都顫動了幾下，嘩嘩的響聲讓封楠心裏一震。
不等封楠反應過來，沈湛咬牙，轉身大步離去。
封楠傻傻的看着沈湛的背影，心裏莫名的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封楠靠着樹，慢慢的滑跌在地上，雙手抱膝，小腦袋埋在雙膝間，無聲的嗚咽。
封楠覺得自己好委屈，她明明也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好，可是為什麽……
誰也不知道，就在剛才沈湛和封楠吻的忘情的時候，不遠處的灌木叢裏，有幾抹光亮閃過……
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看着手中的相機上面顯示出來的照片，邪邪的笑了。
沈湛再也沒有來過醫院，只有出院的時候，齊杉來幫忙收拾了一下。
封楠看着齊杉拿着已經繳費票據的手，嘴唇動了動，“你怎麽來了？”
齊杉揚揚手，“少爺說你今天出院，讓我過來看看。”
封楠一驚，擡眸，看着齊杉的目光裏面滿滿的探究，沈湛沒有生氣嗎難道？自己那天那麽過分……
封楠深知自己那天在樹林裏說的那些話語的傷人，她也知道沈湛走的時候心裏很重的怒氣。
封楠沒有說話，不緊不慢的将衣服放進背包裏面，擡眸看了一眼床頭邊的花瓶，沈湛那天帶來的花還在，封楠一愣，又加緊自己手中的動作。
齊杉發現，封楠自那以後，直到到家，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字，哪怕是在車上都是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湛看着落地窗外樓下車來車往的模樣，眸底一片深邃，拿起手機按下一串數字，撥通，“齊杉。”
“少爺，是我。”齊杉接起電話。
沈湛，“她怎麽樣了？”他問的是封楠？。
齊杉一愣，随即想起封楠今天早上的反應，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怎麽說，終是開口，含糊其辭，“還好。”
沈湛皺眉，還好是什麽意思？不過自己為什麽要這麽關心那樣一個人？那樣把自己的骨肉不當回事的人，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女人，其實相比之下，沈湛內心深處，氣的是封楠不好好待自己吧？
封楠現在玄關，看着黑漆漆的房子，久久失神，多久了，多久沒有感覺到這種孤寂的感覺了。
封楠将手中的東西放置到臺階上，騰出手，摸黑撫上了燈的開關。
開燈之後，房間裏亮堂了許多。
扶着鞋櫃，換上拖鞋，卻發現自己的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是沈湛。
封楠冷眸，“你來幹什麽？”
沈湛一愣，是啊，他來幹嘛？
齊杉那句意味不明的還好，莫名的讓沈湛心裏有點發慌，拿起車鑰匙大步的走出辦公室。
這是沈湛第一次嫌專用電梯太慢。
開車，上樓，直到到了封楠家門口，發現封楠家并沒有人回來的痕跡，扶着門，沈湛吐了口濁氣。
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狼狽過，而且是為了女人。
依據早先對于封楠的資料的記憶，沈湛敲響了隔壁的門。
開門的是封楠的房東。
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房東有些茫然，抓抓頭發，“你是？”
“我是封楠的男朋友。”面不改色的扯謊。
房東疑惑，“封楠的男朋友敲我家門幹什麽？”
沈湛，“我女朋友跟我鬧脾氣，不理我了，然後我鑰匙丢了，打電話給她沒人接。”沒錯，是鬧脾氣，沈湛想起封楠那倔強的小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寵溺。
房東打着呵欠拖沓着拖鞋回房，再次出現在沈湛視線裏時候，手裏多了一串鑰匙。
睡意朦胧，摸索着找到封楠那間房的鑰匙，絮絮叨叨的，“小兩口鬧別扭多讓着點兒女娃娃，不可能每次都找我開門的。”
沈湛眼眸一沉，低應，“好。”
房東幫沈湛打開門之後，打了個呵欠，含糊，“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房東像是被自己吵醒的模樣，沈湛不動聲色的從口袋掏出一百塊錢塞進房東的手裏，“謝謝了。”
“沒事。”感覺自己手裏的異物感，睜開朦胧的眼眸卻發現是一張錢。
房東眉頭一動，像是瞬間清醒了一樣，捏緊手裏的錢，生怕沈湛再開口要回去一樣，大步的走回并走進自己家門。
回應沈湛的是關門聲。
沈湛眉頭微挑，封楠這個租住的地方看來也并不是封楠自己想象的那麽安全，畢竟自己都這麽輕而易舉就進來了。
沈湛關上門，他沒有開燈，依着家具的輪廓，徑自走到沙發邊，坐下。
沈湛是被門鎖轉動的聲音弄醒的，沈湛睡眠一向很淺。
沈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睡着，只是頭枕在沙發的靠背上，嗅到一股讓人很舒服的馨香，不知不覺陷入了睡眠。
封楠開門後并沒有直接換鞋進門，細細碎碎的磨蹭給了沈湛緩神的時間。
沈湛揉揉眉心，燈恰好亮起。
封楠走進來，剛剛将手中東西放到牆角，擡眸卻發現沙發上多了一個人，沈湛。
封楠走到餐桌邊，用水壺倒了兩杯水，将其中一杯一飲而盡，“你怎麽來了？”
封楠端起另外一杯水，走到沈湛身邊，遞給沈湛。
沈湛接過水杯放到茶幾上，“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封楠不意外沈湛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家裏，因為沈湛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有他的手段，更何況自己那個房東不是一般的好說話。葉蓁蓁不也是從房東手裏騙到鑰匙去配的麽。
“談什麽？”封楠漠然，“那天不是說的很清楚了？”
提起那天的事情，沈湛的眼神由溫情瞬間轉變成冷凝，“你堅持不要孩子？”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封楠感覺自己周身的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卻還是嘴硬，“嗯。”
“你狠。”沈湛咬牙，被氣的說不出話。
封楠沉默，狠？可不是麽？竟然打定主意想要抛棄自己還未謀面的孩子，可是，留下來……他或者她會不會成為第二個自己呢？
封楠心裏主意游移不定，封楠覺得自己尚且能力還不足，還不能給一個孩子好的生活。
如果生下來……封楠看了一眼甚至，如果孩子生下來，就必須依賴沈湛了，畢竟……哎……她不是打定主意要把孩子流掉麽？怎麽想了這麽多？
封楠搖搖頭，抓抓頭發，試圖擺脫心底的掙紮。
沈湛平穩了一下心情，開口，“你好像并沒有看清我們之前的協議的內容。”
昂？聽到協議這兩個字眼，封楠一驚，猛的擡頭，“什麽？”她好像真的沒有具體看那個協議。
沈湛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我記得協議上寫的很清楚，而且我當時也說的很清楚……”
我們結婚，兩年為期，互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兩年後，你想離婚，我會成全，但是，孩子必須生下來，至于那個時候孩子的去留，你來決定。
封楠耳邊突然響起那天沈湛說過的話，聲音是那樣真實，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沈湛在重複。
封楠苦笑，“所以你就是算定我不會仔細看協議這種東西是不是？”竟然算計如斯……
對于肚子裏這孩子這樣的決定真的好嗎？是她或者他的福氣麽？有一個真心為自己好的父親。
封楠眼眸漸漸模糊，也許，沈湛真的能夠做好一個好父親，也說不定？。
“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如果你怕孩子耽誤你……”也并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大不了孩子我留下我養着，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食指豎起，讓沈湛不用說出剩下的話，因為封楠已經了然沈湛的思量。
封楠發現是自己錯看了沈湛，原來，豪門少爺，也是有如此重責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