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經過兩個人互訴衷腸，至少姜遠航是這麽覺得的，他認為自己和喬書已經不局限于老師和學生，朋友和朋友的關系了，兩個人可以更加随意地坦誠相見，也可以更加毫無保留。
于是原本到了新環境還有點誠惶誠恐的姜遠航徹底放飛了自我，不把自己當外人，把喬書家搞得亂七八糟。
喬書氣憤，拿着抱枕揍人，姜遠航就光着膀子跟猴子似的到處跳着躲他。
以前還以為姜遠航多根正苗紅的小夥子，結果都是泡沫！
難怪以前是個混世魔王，搗亂起來簡直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那一身肌肉還挺好看。
天氣熱了，姜遠航本身火力就大，喬書倒不是省那點電費不給開空調。只是如今還沒真的入夏，過早開空調身體裏容易聚集濕氣，所以就算姜遠航再怎麽熱的想哭，喬書都寸步不讓，頂多賞給他一個風扇。
于是每次回家姜遠航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下半身還好，還知道給自己留條褲子，上半身那就徹底的是赤|裸裸的了，那一身勻稱的肌肉也終于得見天日。
姜遠航本來就不是那種弱唧唧的文弱書生形象，長得高大帥氣，還喜歡打籃球，長年累月身材還真是不錯，腰窄腿直的，看的喬書嫉妒眼紅。
眼紅着眼紅着，當天晚上他做夢就夢到了姜遠航。
還是早上要早起洗內褲的那種夢。
喬書搓着內褲，生無可戀。
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經歷過，喬書也不能讓姜遠航多穿點，人熱到崩潰都不給開空調，脫衣服還不讓脫？法西斯也不帶這樣啊。
于是喬書只能若有若無地遠離姜遠航，盡量少的接觸他。
姜遠航大概自己也感覺出來了什麽，整個人收斂了不少。在學校也很乖地協助老師工作，回到家也不鬧騰，還幫忙做家務，讓喬書實在是于心不忍了一把，還特別地心虛。
憋了好一段時間，姜遠航覺得自己到極限了，喬書對他不冷不熱的态度太成問題，姜遠航有點受不了。
你說要是一個不相幹的人這麽着對他，他能把人給踹八丈遠。可那是喬書啊，心心念念喜歡着的人，怎麽能跟其他人一樣？
想了半天，姜遠航想出了個以退為進的辦法。
回了家他可憐兮兮地蹭到喬書面前，賣着萌問：“老師，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
這讓喬書怎麽說？！！
說我大晚上夢裏YY你還給YY嗨了所以要靜心寡欲地躲着你嗎？
這特麽不是變|态是什麽？
喬書內傷，硬生生擠出了個笑，揉揉姜遠航的腦袋：“沒事，是我自己最近狀态不太好。”
姜遠航頓時毛都炸了。
喬書要是生自己的氣了還好說，他改就是了。可喬書愣是拿惡心相親對象那一套出來對付他，姜遠航無處下手不說，還覺得惶恐。
感覺好像，喬書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所以姜遠航個熊孩子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決定切入到生活的每一個細節去觀察喬書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這麽一觀察還真讓他看出來點東西，比如喬書每天早上都要比他早起好一會，縮在衛生間裏不出來。
便秘？
姜遠航暗搓搓又觀察了幾次，發現每次喬書從衛生間出來，晾衣杆上都要多出一條內褲。都是男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剛開始，姜遠航也只是想到喬書是害羞不好意思讓他知道自己那個啥，後來發現壓根不是那麽回事。
所有的蛛絲馬跡都在指向一個方向，那個答案讓姜遠航大晚上睡覺都忍不住笑出聲。
他想，說不定，他能對喬書更過分一點，大概也不用等到期中考試之後。
第二天早上，姜遠航趁着喬書正暗搓搓在洗手間搓內褲的時候，假裝剛睡醒走到洗手間。
喬書果然一臉驚惶，甚至差點把內褲給扔到鏡子上。
姜遠航心裏暗笑，表面還一定要忍着不動聲色。
喬書聲音都有點發抖：“你怎麽起那麽早？”
姜遠航站在他身後，雙手環過他去拿牙膏和牙刷，邊打哈欠邊回答：“昨晚失眠了。”
喬書小聲“哦”了一下，想從姜遠航的懷裏退出去。
畢竟小鮮肉現在上半身什麽衣服都沒穿啊！
姜遠航眼睜睜看着喬書紅了耳朵又紅了臉，最後連脖子都跟着一起紅了個透，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喬書躲着自己以及早起洗內褲，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喬書夢裏夢到的那個人是自己。
這件事簡直能讓姜遠航欣喜若狂，他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歡欣，恨不得喬書能再多YY他幾次。
姜遠航跟在喬書屁股後面刷牙，牙刷摩擦牙齒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清晰。
喬書忍無可忍：“你到底要幹嘛？！”
姜遠航眨眨眼睛，無辜：“散步啊。”
喬書：“……”
發現了真相的姜遠航當天晚上不太好，于是第二天早上兩個人在洗手間裏拿着各自的內褲來了次偶遇。
姜遠航：“……”
喬書：“……”
小日子過得很惬意，但是在時間的流逝中，期中考試的時間也逐漸到來。
之前的學習因為有喬書一直陪着，所以并不顯得枯燥乏味。但是姜遠航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以他如今的水平，達到全科優秀只能靠運氣，所以考前一個星期，姜遠航徹底燃燒了小宇宙，幾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喬書好幾次晚上起夜都能看到姜遠航房間的燈還亮着。
喬書甚至想，能讓他這麽拼命的要求到底是什麽？無論是什麽，喬書都打定主意，考試結束都會滿足他。
姜遠航幾乎像是他自己的孩子一樣，從有瑕疵的樣子慢慢轉變得優秀又閃閃發光，喬書不是這場蛻變的唯一觀賞者，可他卻在其中扮演者無法讓人忽略的角色。他心疼姜遠航，任何意義上。
所以期中考試那一天的到來，喬書反而比姜遠航更緊張，不斷重複地提醒姜遠航帶好答題工具，甚至還親力親為幫姜遠航猜了幾個作文方向。
姜遠航看他緊張到不知道該做什麽的樣子，心裏熨帖又心疼。
他想，喬書一定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他，喜歡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前一天晚上姜遠航放棄了所有學科的複習，早早休息，睡了個飽覺，早上醒來精神格外好，反而喬書不能更憔悴，一看就知道前一天晚上操了多大的心。
都快走到學校門口了，喬書還是不放心，親自扒着姜遠航的書包給檢查了一遍，直到确認沒有問題了才把書包重新整理好遞還給姜遠航。
剛擡頭準備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姜遠航一個不經意的低頭，嘴唇輕輕擦過喬書的側臉。
喬書的臉轟一下子紅了個透。
心跳的轟鳴聲巨大又清晰，讓人沒有辦法欺騙自己那是外力導致。
姜遠航笑眯眯背起書包，看向喬書的眼神是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溫柔。
姜遠航：“老師，我會加油的。”
喬書呆愣愣點點頭，還沉浸在那個蜻蜓點水的親吻上。
與其說是氣惱，不如說是……心動。
考試時間三天，姜遠航這三天看起來不能更放松，每天都按時按點睡覺，偶爾還看到他玩手機游戲。
偶爾喬書想多啰嗦兩句給他押押題，都被姜遠航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打敗。他現在一看到姜遠航的眼睛就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個短暫地不像親吻的親吻。
可是之後姜遠航也什麽都沒說，喬書一個人各種猜測地想要原地爆炸，一邊想既然他也對姜遠航心動了，那兩個人在一起完全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一邊又會想，他是姜遠航的老師，對自己的學生抱有這麽龌龊的心思簡直就是教師界的恥辱！
更何況，誰能說那天的觸碰不是個意外呢？
既然如此，不如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學生考完試基本可以解放一段時間，相對來說就是老師昏天暗地的改試卷時間。
喬書拿到考卷第一時間開始翻姜遠航的那一份，改完之後合計一下分數，頓時身心舒暢，連改其他同學的卷子都效率極高，狀态奇佳。
至少在語文這一科，姜遠航是達到目标了。
老師們拼死拼活閉關三天，終于改完了卷子。喬書也不怕惹人嫌，屁颠屁颠跑到各科老師那裏找姜遠航的試卷。看到每一科都是大寫的優秀之後，喬老師可算松了一口氣。
有老師調侃他：“你這老師還真的偏心，怎麽不見你專門找其他學生的卷子？”
喬書笑眯眯回答：“畢竟是我班班長嘛，總要有點優先權。”
畢竟是心底裏的人嘛，當然比其他人都要重要。
喬書的心情好，連帶着講課都帶了三分笑意。在第三次不由自主從講臺走到姜遠航身邊的時候，喬書終于懂的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行為。
結果一扭頭發現姜遠航正看着窗戶外面發呆。
喬書把書一卷，輕輕敲在姜遠航頭上。
小崽子連頭都沒敢擡，立馬低頭認真看起攤在面前的語文書。
于是他也沒有看到喬書看向他的眼睛裏閃爍着的，說也說不清的溫柔。
成績發下來的時候，姜遠航果然拿着一摞卷子跟火燒屁股一樣蹿到喬書辦公室。
早就知道結果的喬書忍不住看着他笑出聲，真是越看越覺得這個人可愛。
姜遠航看喬書的表情，立馬知道怎麽回事了。
姜遠航指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居然不告訴我！太壞了！”
喬書手托着腮邊，問：“說吧，讓我答應你什麽要求？”
姜遠航愣了愣，他拿到成績的一瞬間只顧着喜悅，只顧着想要和喬書分享這種喜悅，完全忘記了那個埋在心底已經生根發芽的要求。
其實說不說都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姜遠航默默在心裏回答他“答應和我在一起吧。”
嘴上卻揚起最明媚的笑：“暫時想不起來，不如先欠着吧。”
喬書說不清楚心裏的感覺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點，就是無端覺得心裏有點悶，不太想看到姜遠航的笑臉。随便找了個借口打發走姜遠航，喬書臉上的笑也終于平息下來。
就說了是自作多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還有點小激動呢→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