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薄煥擦幹淨準備出去，想了想還是跟顧均說:“我先出去，你過會再出來。”雖然薄煥不怕被人知道自己是gay，但是顧均又沒出櫃，這上班第一天的弄個人盡皆知也不太好。
顧均沒說話，薄煥出去洗了個手，做賊似的回頭看了一眼，才回了辦公桌。隔壁的哥們兒湊過來問:“我聽你聲音有點耳熟，剛在廁所找我遞紙的是你吧？”
薄煥扯着嘴角笑，準備打個哈哈糊弄過去。誰知道這哥們兒不依不饒，“你有點便秘啊！拉個屎還哼哼，早點去醫院看看吧！”
薄煥噗嗤一聲樂了，看這哥們兒不太高興，說道:“我是高興呢，第一天上班就有人關心我。”他憋着笑問，“你叫啥名字？我看你扔紙那技術，特有藝術感。”
“葉興。”哥們兒深藏功與名的笑，“我本來就是搞藝術的。”
“看氣質不像。”薄煥笑着說，葉興指了指電腦上沒畫完的畫，最少是F的妹子根本就啥都沒穿，“高手都用實力說話。”
這話根本沒法接，薄煥打心底兒覺得葉興說是高手不如說是老司機，琢磨自己一直擱他旁邊會不會待着待着就直了。薄煥瞅了38F一眼，覺得壓倆西瓜有啥直不直的，看來自己彎的很徹底。
沒活兒的時候薄煥閑的發慌，薄煥一下午東瞅瞅西看看，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今天顧均沒有早走，正在辦公室裏回陳媛媛微信。
顧均:謝謝啊，你給的招兒效果立竿見影。
陳媛媛:能容許我八卦一下，你壁咚＋強吻的對象麽？【微笑】
顧均跟她一群人相處下來也漲了點道行，想也沒想就回張晨光。
陳媛媛:你果然是gay【微笑】
卧槽女人也太可怕了！顧均心裏感嘆陳媛媛這抓重點的能力無人能及。
陳媛媛:早知道你們有一腿，你就說你給多少錢讓我離開張晨光吧。
顧均:【微笑】一毛不能再多。
辦公室人走的差不多了，顧均收拾東西出來，薄煥正坐椅子上玩手機呢。顧均一路走過去，不少人都朝顧均打招呼，薄煥擡起頭來，似笑非笑的說:“總經理下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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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均端着架子，右手插-進口袋道:“嗯，你也早點下班吧。”
薄煥揣着手機就走了，顧均跟在他後邊按電梯，一直下到地下停車場。薄煥上了顧均的車回到住的地方。
“晚上吃啥啊？”顧均問。
“随便。”薄煥捏了捏肩膀，坐了一天背有點酸，掏出手機一看，“嗳，後天就是中秋了，公司放假嗎？”
“放。”顧均笑着說，“還給你們發月餅。”
“福利還挺好啊。”薄煥嘀咕，然後道:“你得回家吧？”
顧均嗯了一聲，摸出煙點上。薄煥抓了抓腦袋，“我去老李家看看吧。”
“行啊。”顧均笑了笑，“快說吃啥啊，車停這老半天了小心交警過來。”
吃完飯回去，第二天薄煥繼續搭顧均的順風車上班。大概是要放假了，整個公司的氣息都十分浮躁，連葉興畫的大奶妹嘴裏叼的都是月餅。下午公司發福利，每人給了一盒月餅，薄煥看包裝還挺高檔，扔在桌上沒管。
薄煥本來就不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想着要不要扔給陳媛媛，沒事兒又琢磨要不要給老媽打個電話。陳勤上午打電話跟薄煥說開車回Y市，問薄煥要不要一起，薄煥拒絕了。薄煥好幾年沒回過家了，過年也就自己一個呆着，也沒覺得孤單。
今年才過個中秋也不知道傷感哪門子勁兒，後來想了想大概是因為顧均回家了。
說實話薄煥中午的時候差點就說出讓顧均出櫃這種話，硬生生忍住了。他自己出櫃給弄成現在這樣，打心底兒不希望顧均和他一樣。
就這麽着吧。薄煥洩氣的趴在辦公桌上。
下班的時候薄煥都提不起勁兒，顧均過來找他，辦公室有幾個人往這邊看了好幾眼。顧均拍薄煥的肩膀，“走，我先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回家吧，你媽等着你呢。”薄煥低頭玩手機。
顧均啧了一聲，站在他身邊半天沒動彈，想勸又不知道咋勸，半天憋出一句，“你別這樣。”
“我咋樣了啊？”薄煥擡頭看他。
“要死不活的，跟我操了你不負責似的。”顧均煩躁的抓頭發，說話一點都不過腦子。原本以為薄煥要生氣了，誰知道他突然笑了起來，“你上回說要給我操呢，啥時候兌現啊？”
“操！擱這等我呢！”顧均看他臉色好好兒的，一時沒想清楚這個事兒。他昨天說的也是半開玩笑的意思，圈子裏大部分1和0都做過，薄煥真想他也無所謂。不過再無所謂還是得堅持一會兒的，萬一還有反攻的一天呢。
“那你跟我下去呗，我車上還有兩盒月餅讓你拿去給李教授的。”顧均說。
薄煥起身，又把桌子上的兩盒月餅給帶上了，“你這話題轉移的也太生硬了，這不發了兩盒嗎，你咋還買啊？”
兩人走到樓梯口按電梯，顧均道:“公司發的能和自己買的一樣麽。”
薄煥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跟顧均說了再見，薄煥覺得一手拎兩盒月餅站地下車庫發愣的自己就像傻逼。薄煥本來還想去這附近瞎轉悠一圈，拎着四盒月餅啥心情都沒了，開始後悔拒絕了顧均的順風車。
打了個車回去，薄煥拎着四盒月餅直接去了老李家。老李家就在A大的家屬樓，薄煥以前去過，騰騰騰上了三樓敲門，來開門的卻是一個薄煥沒見過的小夥子。
小夥子長得挺帥，唇紅齒白的跟韓劇裏的男明星有得一拼。薄煥一愣，說話都有些磕巴，“這是老...李教授的家？”
老李聽見聲音出來，看是薄煥還挺高興，拍着小夥子的肩膀說:“薄煥啊，這是我兒子，李勻隆。”
李雲龍？？？
我還楚雲飛呢！
A大的家屬樓有點老，老李家三室兩廳，房子透着一股子老學究的味道。
“你好。”薄煥和李勻隆打了聲招呼，兩手提着月餅進屋，全給扔在了玄關。李勻隆面無表情，聽見薄煥打招呼只淡淡的“嗯”了聲。
薄煥偷着看他，主要是覺得他跟老李差的十萬八千裏，瞅着像隔壁老王的兒子。不過仔細看眉眼還是有點像老李的，可能像媽媽多些。
老李說:“他就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的性子，剛從美國回來。你咋提這麽多月餅來啊？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想來就來了呗，又不遠。”薄煥随口道，突然想起來以前上學的時候好像聽過這個李勻隆的事兒，“你是清華建築系畢業然後出國去哈佛的吧？那時候老李上課自賣自誇忒不要臉！”
“啥叫自賣自誇！”老李不滿，“你這種畢業去炒面的還有臉了？”
“你說說我自主創業給我招招生意多好，我月入過萬不是夢啊！A大這麽多人呢！”薄煥回嘴。
老李妻子去世的早，自己在家練就了一身好廚藝。李勻隆坐在椅子上玩手機，薄煥圍着老李在廚房打轉，看起來更像老李的兒子。
“你把蔥拿去切了，看看你這幾年炒面的手藝。”老李笑着說。
“得，專使喚我。”薄煥認命的從廚房門口的塑料袋裏找出蔥洗了，放砧板上唰唰切起來。老李問道:“你找着工作了沒有？沒有我還能幫你介紹下。”
“又是設計院啊？不用了，我找着了。”薄煥頭也不擡的說。
老李把切好的肉裝進碗裏，放好調料腌一會兒，“在哪工作啊，看有沒有我認識的人。”
“凱亮。”薄煥把蔥切好了，找了個碗裝好。
老李不再說什麽，客廳裏的李勻隆接了個電話，說着一口英語進了房間。老李放下刀，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薄煥從冰箱裏找出一瓶酒咬開了，先給自己灌了一口才遞給老李，“要不要借酒澆澆愁啊？”
薄煥不知道老李嘆什麽氣，老李在他印象裏一直都是個開朗有意思的老頭兒。有時候薄煥覺得老李很像他老爸，和老李相處也像和老爸一樣跟哥們兒似的。以前老爸嘆氣，薄煥都掏錢請他出去喝酒，把老薄灌醉了再擡回去，第二天就好了。
老李笑了笑沒有接，“你真不客氣，我不喝，我還想多活幾年。”
“嘁，沒勁兒。”薄煥撇嘴。
“哪像你們年輕人一樣。”老李繼續準備菜，猶豫了一會問薄煥:“你的事兒我知道一點...”
“你是喜歡男人吧？”
薄煥點頭道:“嗯。”
老李嘆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勻隆他...他和你一樣。”
薄煥驚訝，遲疑着問:“你沒打他吧？”
老李情緒低落，聲音都有些滄桑:“差點沒忍住。”
“我爸也沒打我。”薄煥低聲道，他走過去攬住老李的肩膀，“我爸那時候也沒力氣打我。”
老李把薄煥喝了兩口放在餐臺上的酒遞給他，“能說說嗎？我在這方面沒什麽經驗，想知道你父親怎麽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