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高手
電話那頭嘆了口氣,直接挂斷。
陶子剛要發作,汽車後排的門就被打開,羅臨平握着挂斷的手機,緊跟着坐了進來,開頭就嘆了口氣:“你我孽緣吶。”
這正是《財經第一線》講郁金香故事的你我有緣羅半仙。
“少貧。”陶子反趴在副駕座位上,“雲哥已經進去了。”
“還是為了黃詠?他媽二次開顱手術怎麽樣了?”
“不知道。轉到杜氏的醫院之後,什麽消息都打聽不到了。什麽時間節點,該做什麽事,我都給發你微信上了,你替我在這裏守着。我就不多說了,雲哥那人太幹淨,我怕他吃虧,得進去跟着。”
“陶子啊。”
羅半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直心是道場,直心也是淨土。齊雲一顆直心,這是好事。”[1]
陶子極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神叨叨的。”摔門就走。
“這是那邊那位先生送您的。”
酒保送來一杯雞尾酒,氤氲的幹冰霧氣中飄着甘烈的酒香,蘇齊雲朝酒保指示的方向看去,一位紮着小辮的男士朝他隔空遙祝了一下。
蘇齊雲禮貌地點點頭,而後冷然轉過了臉。
這裏藏得倒是挺深,進門的會所看着冷清,一副打烊了的樣子,往地下一層走,倒是熱鬧的不行。
這地方的舞池新奇,正中央居然是個大泳池。霓虹燈照下來,池子裏迷幻無比,男男女女就在池邊、池中談笑。坐在一邊的吧臺上,泳池特有的消毒水味夾着各式洋酒的氣息撲面而來。
蘇齊雲一進來就看到了黃詠,他怕提早暴露自己,特意找了個背着那桌的地方坐着,通過吧臺上的玻璃杯倒影觀察對方。
黃詠端着杯子尴尬地站着,除他以外,環形沙發上的所有人都坐着,晏晏談笑,刻意把他當空氣一樣冷着。
隔着太遠,實在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麽,黃詠給他倒酒的時候,不知怎麽惹到了杜嘉,這個混世魔王擡腿就踹翻了個凳子,一杯酒唰地潑在了黃詠身上。
所有人都勸着杜總消消氣,黃詠尴尬地站了會兒,默默往盥洗室走去。
蘇齊雲當即要跟上,又一杯酒順着吧臺滑了過來。
酒保朝他一笑:“那位男士問您,剛剛那杯是不是不合喜好,給您換了一杯。”
蘇齊雲直接擋下了這杯酒:“是人不合喜好,讓他別送了。”
酒保居然低頭笑了起來。
“怎麽?”
“那位先生說,如果您拒絕了,就把這張紙條給您。”酒保遞來了一張疊的整齊的淡藍色字條。
這個色系莫名讓他有些觸動——他很喜歡飽和度偏低的顏色,尤其是藍紫之間的微妙色彩。
和他一直保持聯系的筆友,每張信紙,必定會挑這種顏色,再配上深邃如星空般的墨水,每每展開,心裏都莫名感到安寧。
“謝了。”蘇齊雲随手收了字條,竭力自然地往盥洗室方向走去。
出于對顏色的小小執着,蘇齊雲展開了這張紙。
展開的時候,撲面而來一點淡淡的橙子香,讓蘇齊雲莫名的心情好了些。
淡藍色紙張上,用極醜的字抄着三行詩句:
“Alas! Alas!If all should be in vain.
The boy still dreams: nor knows that night is nigh
Go back home,sweetheart”[2]
(若這一切将是白費氣力。少年依舊在做夢,盡管不知夜已降臨。歸家吧,親愛的。)
“王爾德。”蘇齊雲極淡地笑了笑,将紙張疊好,放入胸前口袋。
他打開了盥洗室的大門。
裏面黑黢黢的,什麽都看不清。耳邊只有潺潺的流水聲,蘇齊雲剛摸上開關,聽到黑暗中一句沙啞的:“別開!”
那是句很壓抑的聲音,也是他很熟悉的音色。蘇齊雲的手指在開關上頓了頓,沒開燈,朝他走了過去。
眼睛适應了黑暗後,能看到更多的細節,他看到一個人蹲在地上,背靠着流理臺,腦袋深深埋在臂彎裏,頭發烏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