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轉——”
随着陳沿清的一聲號令,打光師走位調整好光線,鏡頭中的三個人走進一間房間裏。
才一進門,江然身上就被人用蘋果砸了,江然做了一個國際通用手勢對那個砸蘋果的人表達了自己的無奈,然後在蘋果上咬了一口。
“回來了?”
“你說的你那個長得挺好看的兄弟呢?”
檀越被點名,擡起了頭,屋裏瞬間陷入了安靜之中,鏡頭掃到江然的臉上,江然嘴角翹起,懶懶的将躲在後頭的檀越拉到自己的身邊來,懶懶将自己的手搭在檀越的身上,說道:“我可沒這麽說過。”
劇中的蘇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尴尬地跟蘇澤的朋友們打招呼,身體輕輕縮了一下,結果又被江然推了一下,站在了最前面直面人群。
“好看是好看,就跟個土包子似的,咱們出洋來的可都是文明人,哪個還穿這樣腌臜衣服。”其中有一個華人男子猛地将啤酒灌進自己的嘴裏,一雙眼睛将檀越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邊,滿是玩味。
聽見有人這樣說,桌上坐着的一個華人女子連蹦帶跳地走到了檀越的身邊,臉色微紅,兩只滾圓的光禿禿的胳膊直接纏上了檀越的脖子,檀越要推,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只能閉上眼睛。
只聽那女子說道:“弟弟,我聞着你好香,要和我們一起玩嗎?”
劇中的蘇衡本來就是游玩于聲色犬馬中的人物,自然不去管,自坐在一邊摟着簡喝酒去了。
檀越被那女子逼到了牆角,只見着那女子一手抓着了檀越的前襟,說道:“這衣服醜,讓姐姐來給你換。”
“不要,我不要。”檀越一只手緊緊捉住自己的衣服,對方是女子,他該如何反抗。
檀越無助地看向江然,可是對方卻沒有來幫他的意思,還在用英語和別人對話,其中有幾個男子看過江然沒有這個意思,甚至偷偷跑去了檀越的身邊。
“你這衣服太醜了,來穿哥哥的衣服吧。”
有幾個人的手已經攀上了檀越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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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越用力的掙紮着,誰也沒有想到江然會突然把玻璃杯丢在了地上,這一聲巨響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
江然用手指扣住了領帶,懶懶地扯了幾下,又慢慢地站了起來,笑着說道:“今天就到這兒吧,之後再約。”
簡湊過去,說道:“澤,別生氣了,大家都是逗着玩的,衡他很可愛。”
江然輕輕刮了一下簡的鼻子,對着衆人說道:“是我的問題,今天有些累了,之後再說。”
江然将所有人送走之後回到了餐廳裏,檀越正坐在牆根處,慢慢将自己身上的扣子扣好,他生的白,那裏磕磕碰碰了就容易紅,江然看着心煩,将他的箱子一提往樓上走去。
檀越沒有跟着,江然又退回去,說道:“你想在這兒睡還是什麽?”
“不是,我沒有。”檀越趕緊沖上去,跟在江然的身後進入了一個裝修簡約的房間。
檀越小聲問道:“哥,這是你的房間嗎?”
江然不答。
按照劇本上,蘇澤對蘇衡在朋友面前表現得這樣瑟縮很不滿,覺得他丢了自己的臉。江然把檀越從家裏帶來的木制行李箱打開,裏面盡是些黑的烏的長衫。
回過頭去,一步步逼近了檀越。
檀越不熟悉這樣的江然,只覺得他在戲中沉溺,他心裏難受,卻不想拖累了整個劇組,只能咬牙堅持下去。
“我就說你就長個狐媚子相,跟你娘一模一樣。”江然已經将檀越逼到牆角,檀越低頭,卻被他強行的挑起下巴,“勾引了爹還不算,來了這樣還要對着男人用這些把戲,你賤不賤吶。”
江然低頭,看見檀越身上的長衫上起了皺,不知道是剛剛的哪個人幹的,用手直接把檀越身上的長衫撕開,說道:“蘇衡,你聽着,來了,不能丢我的臉。”
江然和檀越二人的身體已經被粗重的呼吸帶的起伏,濕熱的呼吸交彙融合。
“卡——”
說話的是陳沿清,“情感狀态沒有掌握好,重來一條。”
江然猛地往後退離開檀越,他自以為自己将情感掌握地很好,卻NG了一次。
“江然,你跟我來,其他人也都來聽聽,揣摩一下感情。”
江然被點名,低頭看着檀越腦袋頂上的發旋,他正在将自己身上的扣子扣上,那件長衫已經皺得不成樣子。
察覺到江然在對自己笑,檀越好歹清空了腦子,将蘇衡和江然兩個人形象拆分開,擡起頭來,說道:“您先去吧,我馬上來。”
江然看着檀越微紅的眼眶,想着那個頹唐是個什麽狗屁漫畫家,怎麽盡弄這些惹人傷心的詞兒。
江然趁着沒人注意,偷偷用食指彎在檀越的下眼眶處點了一下,将那顆快要流出來的眼淚接住,說道:“那我先去了,等你。”
轉身之後,江然看了看手指上的水痕,偷偷将手背在了身後,将其擦去。
“我覺得我演得很好啊,檀越情緒也很對啊,都快把握虐死了,我覺得我要是蘇衡,我得把蘇澤追着打他兩裏地。”
江然靠在沙發上,手裏翻着劇本。這話一說出來,其他人都笑出了聲。
不過陳沿清沒有笑。
陳沿清問道:“你離開的時候蘇衡還沒有成年,你們兩個人三年沒有見過了,他是你的暧昧對象,你想想,你再仔細想想。”
江然指了指劇本,說道:“你看,你這上面明明白白寫着‘恨‘這個字,他給我丢臉了,我不得要氣死嘛。”
陳沿清扶額,說道:“就舉一個例子,你覺得武松他喜不喜歡潘金蓮?”
江然一愣,不知道這玩意跟水浒傳有什麽關系,說道:“你這學術問題,我就一學渣,潘金蓮是武松嫂子,他怎麽能喜歡她?”
“那他為什麽殺潘金蓮的時候要把她衣服都給扒了?”
“你這……”江然沒想過陳沿清能把話說這麽明白,看着其他人都在屏息凝神地聽,覺得是自己想太多,說道:“禁忌?”
陳沿清聽到江然的答案之後笑了笑,說道:“你也不是聖人,你對蘇衡的感情複雜,以前他是你弟弟,現在你知道你們兩個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可是你是家裏的嫡子,他只不過是一個小房裏面的庶子。他時時刻刻都依着你,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還沒有試過和男人,如果你是蘇澤,你該怎麽辦?”
“我……”
“忘記掉我那天和你說的,你還不該到展現那些情感的時候,你還是高高在上的,把他當成你的附屬品,你是游戲于花叢的浪子。”陳沿清用目光将江然鎖死,繼續說道:“閉上眼睛,聽我給你描述——釋放你的欲望,分別了三年,蘇衡已經長大,你想看他,你想看看他的身體,你想看看他的男人的身體。”
操。
好像是陳沿清的話太過有魔力。
原本江然的身邊就坐着檀越,現在閉上眼睛之後還是能看到他,腦海裏有一面鏡子,檀越對着鏡子将t恤的下擺掀起。
江然只當是演戲的需要,覺得自己入戲了,在關鍵時刻睜開了眼睛,說道:“我大概懂了,可以試試。”
“好。”
所有的工作人員散開,只剩下江然和檀越坐在沙發上,江然笑着拍了拍檀越的背,說道:“你演的可真好,我差點就以為你他媽的喜歡我了。”
檀越背一挺直,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是的,托您的福。”
“《透光》三十三場一鏡二次!action!”
江然按部就班地将檀越逼到了牆角,一手撕開了檀越的前襟,毫無防備地,檀越從江然和牆中間的縫隙中逃出,一只手抓住了已經崩開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
“哥,求您,別這樣。”
“那你自己脫。”說完之後江然面無表情地将行李箱的衣服全部從窗口裏倒出去。
鏡頭放置到江然的視角上,可以看到檀越纖細的腰身,蝴蝶骨很明顯,在鏡子的反射中,可以看到他露出的一塊肩膀。
江然走到衣櫃處,從裏面拽出來了一件自己的襯衫,砸在了檀越的身上,“穿上。”
那件白襯衫松垮垮地挂在檀越身上,而且西式的襯衫和檀越下|身穿的褲子不搭極了。
江然有找了一個褲子出來,遞給檀越。
檀越不知道該怎麽辦,卻聽到了江然說道:“怎麽,都是男的,你還跟我不一樣?”
蘇衡是個心思很敏感的人,喜歡自己的親兄長本就是大逆不道,自然不想讓蘇澤知道自己的心思。
檀越只好當着江然的面換了褲子。
江然覺得自己現在要炸了,自己獻身還好說,這……這檀越怎麽就……這麽多人得看,我天,能過審嗎?
江然晃了個神,将頭偏到了一邊,如何檀越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時候江然卻又笑着說道:“挺好看的,不過我的衣服還是大了一點,之後帶你去商店裏買衣服去。”
檀越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說道:“不用了,謝謝哥。”
江然揉了揉檀越的腦袋,說道:“我是你哥,一家人,別見外了,後天你就要去學校了,得把我們的小美男收拾收拾,好給咱們蘇家娶個漂亮媳婦回去。”
說完之後,江然就将手揣進了褲兜裏,走出了房門,門被他摔得很響。
鏡頭轉到檀越的臉上,那一聲門響讓他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起,可是很快,他的臉上又浮現了笑容,眼底的淚光好像只是錯覺,打開了門追上了江然。
鏡頭慢慢的移到了地上,透過百葉窗照進來的陽光,從床上滑落到地上的衣服。
“卡——”
“可以了,今天的拍攝到此就可以結束了。”陳沿清看過幾遍之後笑着對劇組的工作人員說道。
江然走近了監視器,借着喝水時的餘光掃了一眼屏幕,發現檀越的鏡頭全部被虛化處理之後才滿意地走開。
檀越和蕭涯已經走到了出口。
剛才的一切,都叫檀越覺得很難受,他似乎是不适合演戲,戲中人和戲外人讓他無法分清楚,蘇衡是他又不是他。
蕭涯從包裏掏了濕紙巾遞給檀越,看着他這個樣子說道:“哎,你這……真是倒黴孩子。”
“還好……”
檀越話音剛落,肩上一重。
“怎麽一個人跑了,一起呗!”
作者有話要說: 江然:哼哼,我一個人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