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說,笛聲婉轉

将軍百戰聲名裂,千裏為伊,道消明滅。

女子卧赴斷頭臺,望穿秋水,一場繁華。

我願在歲月的風景了尋找你

我願在時間的夾縫裏等待你

為此我願送上一生

為此我願附上一世

我不後悔

我也不悔

我願穿越千軍萬馬,只為來你身旁

我願望穿千山萬水,只為等你前來

我願比翼

我願化蝶

我願偕老

我願白頭

你不會丢下我

我不會失去你

你轉身

我轉身

你擡頭

我擡頭

你看到了我

我看到了你

你在漫天煙火裏

你在無邊曠野中

你在花下

你在草叢

你找到了我

我找到了你

然後,一起飛向天空

你說:來生當有白頭心

我道:寧負天下不負卿

···

那段塵封的記憶,就像漫地花海裏的蝶,抽絲剝繭而來,在歲月的鐘聲裏,悄然走遠,又從未在心頭抹去。

且說那流水的江南,細細的流水,盤成了記憶,終究還是要醒來。

楊骥此時聽到紫霆講述的令弟的故事,心底也當起了一絲悲傷,遂一陣嘆息:

“大王,節哀順變吧,事情都已過去了。人嘛,終究還是要活在當下的,別太自責了。”

紫霆清醒了過來,滿杯的茶葉還飄着想起,心緒也漸次平靜下來。

“說來,倒還是多謝丞相大人幫助,找出了真兇,還兩國太平盛世···哎,逝者如斯啊。”

不覺,時間以至晌午。

一個個下人端着精美的食物,穿過回廊和畫簾,抵達風來水榭,算是要用餐了。

飯桌旁,一幹人等都圍坐在一起,其中,有一白衣男子,儀表堂堂——此人正是楊骥的孫兒楊巍——也正是那白日在集市上與紫衣相見之人,其餘,漸次都是白日裏見過之人。

“這你家孫兒,真是儀表堂堂啊,看着眉宇之間,有一股英氣,來日定有大用。”西域王一臉和善道。

“大王謬贊了,不過是看的過去罷了,素問令千金傾國傾城,素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帽,不知可随大王一同前來?怎麽不見其人呢?”楊亮恭謹的問道。

猝爾,自門口進來一位女子,身着紫衣,丹唇素齒,翠彩峨眉,身材高挑,甚是美好,身後,一男子傲氣十足,身材魁梧。俨然便是紫衣紫靈兩兄妹。

“這不——一定是知曉這用餐的點頭,趕得呀,真是巧。”

“是她?”

“是他?”

楊巍與紫衣雙目相對,定是認出了對方,繼而,兩人入了座。

時間易逝去,光陰好似流水。轉眼便是夜晚。

夜晚的江南算是最美的,漫天是數不盡的星辰,像一對對眼睛,看着那下界燈火通明的一切。

接着,一抹笛音,傳遍了丞相府內···那是黑夜裏,最讓人溫馨如夢的曲子,卻透出淡淡的憂傷。

紫衣此刻,正在閨房裏,發呆的坐着。想着那白天經歷的一切,還有——那個像風一樣的白衣男子。

“不知,他此刻正在做什麽?他是否還會記得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自己呢?”繼而,她又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思緒,不讓自己再次想念。

一抹優雅的笛音,傳入她的房裏,那是來自歲月的一抹響動,從無數年的風雪裏便就一直在,此時卻又切切實實的出現在塵封的記憶裏。

“此時以致深夜,不知和人竟在這相府內吹奏笛聲?”帶着心上的些許疑惑和好奇,循着那撲朔迷離的笛音,一路走去,穿過報廊和過堂,路過假山與池沼,算是到了後院。

“這裏···會是誰居住的呢?”見一所屋子燈火通明,時人未睡。便前去敲門問谒:“小女子深夜聽聞笛音,好像曾經在夢裏聽到過的曲兒,不知可否進來,與您一同欣賞?”這也是西域人士的一番豪爽,像那中土的女子,向來遵循古代聖賢的三從四德,夜早入寝,閉門不語,恐是給予她十次大膽,便也不會深夜探訪陌生人家。

“小女子冒犯了···”見無人答語,便還是衡量一番,決心推門而入。那扇朱紅砂門緩緩推開,是一間別致的小屋。小屋內,陳列着幾個書架,上面不少名書列傳。旁邊,放置着一些樂器,書畫,甚是典雅。更為奇特的便是案桌上,放置的那抹檀香,袅袅生煙。空氣中散發着一種迷離而朦胧的香氣。

“這味道,好生熟識,莫非——這是,熏衣?”女子心上有一抹震驚。“怪不得這味道如此熟識,就是不曾想到,這中原之人也有這如此愛好熏衣之人,現在想來,怕此間是那楊巍公子所居住,那日我與他共要一副面具,他便也是看到那熏衣顏料甚是別致,就是不知,公子此時在何處。”

桌案上,還有一張仕女圖,翩翩仙女,不落凡塵。

“這模樣···好生熟悉——是我···”女子又是一驚,這畫像上是女子白日在那面具攤前出神的樣子,甚是美好,恍若那人間仙子。

“這公子···怎會畫我畫像···難道也是輕薄浮躁之人麽?”女子又搖了搖頭,打亂了思緒,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只見那畫像旁側,是幾句詩詞:

江南雨,墨色分離,不知今夕何夕?素問人間市集,煙花冷淡,歲月無題。前生往事,波光明滅,情誼難切。

柳岸邊,女子站立,模樣揮之不去。自知人家冷暖,不閃不避,烈火不懼。修行千載,殊途同歸,紫色夢推。。。。。。

今日遂題此事,以告慰心靈,願此子一切安好。

唐歷三年三月二十日,楊巍書。

女子此時,只覺受寵若驚,興許是懂得一些事情,神色中異彩連連。腦海中,又閃出了一副畫卷:

滿世界都是紫色的花海,女子清晨推開門來,看着滿目的花兒,驚喜之極。

女子:是你回來了麽?

熏衣:是我回來了···

女子: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等了好久。

熏衣:我也找了好久,流浪了好久。

女子:你在哪裏?為什麽不出來見我?

熏衣:我在你腳下,我在你旁邊,我在這片花的海洋裏,我在···你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

女子:你在說什麽啊,快出來,我···我想你

熏衣:呵呵···你知道那薰衣草的花語是什麽嗎?

女子:是什麽?我不懂,我要你出來。

熏衣:是愛情,是等待···是···

女子:我知道啊,愛情需要等待嘛。

熏衣:是愛情,是等待···是···

女子:你已經說過了,我不想聽這些,你快出來···

熏衣:是愛情,是等待,是···

女子:你究竟在哪裏?你快出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為什麽不肯出來見我。。。。

于是,空中只是跌宕這那麽一句話,“是愛情,是等待···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在那片盛開有薰衣草的地方,在哪漫山遍野的萬花深處裏,有一塊碑。其實,它可能只是一塊石頭,漸漸被紫色的海洋掩埋,漸漸地埋藏在地下,漸漸地被人們忽略···

······

“嗯?這究竟怎麽回事,最近總在胡思亂想一些東西···”女子還在觀賞那副畫卷,于是一陣笛聲傳來進來。

“我知道了,這聲音···是在房頂···”

紫衣此時出了房門,向院子裏面走去。目光卻是已投向了房頂上面。

笛音輾轉在高空裏,在所有人的夢裏,伴随着一抹溫暖,飄向遠方,很遠很遠···

那抹白色身影,在月夜的星辰下,更顯得有一絲寂寥和落寞,他一個人,在房頂上,在空中,吹奏者時間帶不走的憂傷。

紫衣看着,那個像風一樣的男子,真的是有些不想去打擾了。轉身便想離開時,卻聽到上空傳來一陣聲音:

“姑娘,應該在下面站了很久了吧,如果不介意,不妨上來坐坐···”楊巍不悲不喜的說道。

“公子···那,就打擾了···”話罷,腳底生風,飛将而上,便落在了房頂上,恍若仙子一般。

“姑娘真是好身手,怕是習武之人吧。”楊巍仍舊說道,表情仍是不悲不喜。其實,像他這種,只願把情感藏在書中畫中,琴中曲中的人,才最讓人憂傷,一生都不會表達情感,大抵便就如此番不悲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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