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兩啾道長

蘇飛本來還有點擔心的, 畢竟按照朝今歲的性格，可能她的綜藝感會稍微差一點，但是聽到朝今歲的那句話之後，總監制蘇同志都呆滞了那麽一瞬間——雖然央視邀請她真的是因為成績好, 但是這麽直接地說出來, 總覺得遭到了會心一擊。

蘇飛再回頭看, 果然彈幕上寂靜了一分鐘，都炸開了鍋,

【我錯了, 我在她剛剛開口的時候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前夫開始不說人話了！！這是我們可以聽的麽？遭到了暴擊！】

【#京大還行撒某寧, 成績入眼朝今歲#】

……

看着滿屏幕的tag, 之前覺得歲歲可能沒有綜藝感的蘇飛膝蓋上又中了一箭。再看朝今歲那自然而誠懇的表情, 對上她的眼神, 仿佛能夠聽得到她的話外之音：只要分數線到了就能來當導師了, 你行你也可以呀~

蘇飛突然間有種不祥的預感, 總覺得朝今歲很可能不是故意制造的綜藝感，最最可怕的是, 她說不定是真的覺得“成績入眼”，“高考努努就能上”……這是一個多麽慘烈的事實！

這位練習生現在就是尴尬，十分之尴尬。

他是想給朝今歲一個下馬威的，畢竟的人設也是耿直人設, 這問題也是他昨天夜裏就準備好的, 就是想凹人設突出一下存在感。本來他以為星萌娛樂有晏家的股份，朝今歲怎麽說都是個大號關系戶吧？昨天大家聊天的時候，都和他一樣想的。

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朝今歲空降導師位竟然是這麽一個原因，這個理由簡直是無可挑剔，讓這位練習生一時間也接不上話來——畢竟, 這話怎麽接？

朝今歲的意思是只要他努努力也能考720分來當導師，他要接話，是說他明年重新高考，還是說他會努力把高考成績從320提分到720？？這不是就很踏馬離譜麽！

氣氛一時間有點尴尬。

還是小白月回過神來了，連忙打圓場，“我們歲老師是大學霸嘛！這裏還有三個導師呢，你還有什麽問題想要問？你是第一個，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小白月這是想救場來的，要是直接讓這個練習生下去，可能這個彌漫着學渣氣息的尴尬氣氛還要持續好一會兒……這可是直播啊！

小白月內心腹诽了這個蠢到家的練習生，很希望他知情識趣一點。但是這個倒黴孩子完全get不到小白月的意思，他愣了一下，随即脫口而出道，

“那，歲老師，我覺得咱們這是一個選愛豆的節目，央視選您也不是光看成績的吧？”

這話出口他就後悔了，但是這話都說出口了，他縱然後悔，但是表面還是不動聲色。

朝今歲漂亮纖細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因為她思考了那麽一會兒，練習生以為還有理由呢，剛剛以為能聽到啥，就聽到朝今歲終于開口了，“不然呢？”

不然呢？不然呢？

彈幕上都笑瘋了——

【不然呢，你以為央媽看什麽選的這個女人？圖她年紀小圖她長得好？】

【雖然是前夫，說句公道話，這個720真的無腦選啊！我是央視負責人我也選！】

【是呀央視不請你心裏沒點樹麽，高考幾多分呀這麽問我前夫？】

……

但是彈幕上面正在狂笑的觀衆們的笑容，随着朝今歲接下來的話，逐漸僵硬了——

“央視總不會看在我是入黨積極分子，勉強拿到了華大a級獎學金，前幾天在國際創新科技大賽拿了一等獎份上吧，也不可能去看我論文發了幾篇，做了什麽公益，是不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好榜樣吧？畢竟咱們這是娛樂選秀綜藝，大概只會看我的電影票房40億這種小實績吧。”

朝今歲停頓了一下，挑眉，遺憾道，“只是作為愛豆，我在這個領域其實沒有很突出的表現，所以來這裏，比起作為你們的導師，我更加想和大家友好交流互相學習。畢竟央視一開始選我，可能也只是想要樹立一個多方面發展的愛豆形象，象征意義比較重。”

練習生：……

彈幕：……

現場再次一片死寂。

彈幕上刷過去了一片又一片的問號，這些問號都不能表達他們聽到這段話的時候的心情了，大概就是——

【？？我靠我冷酷禁欲的前夫為什麽突然這麽欠揍？】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麽！！】

【雖然我知道我前夫牛逼但是前夫你說出來不覺得臉紅麽！】

明明她用了謙辭，遣詞用語其實還挺有禮貌的，但是每一句話都正确地捅進了該練習生的心窩裏，每一句都是暴擊。

他懷疑她沒有實績，她就甩了最大的實績；他懷疑央視選她的原因不單純，她就把原因全都說了一遍。

聽到最後一句之後，練習生已經滿臉漲紅。

蘇飛已經捂住了眼睛，觀衆們已經隐隐約約察覺到前夫好像和他們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了，蘇飛在自己給朝今歲精心準備的人淡如菊劇本上打了一個叉，算了算了，就這歲怼怼的架勢，還人淡如菊呢！

這簡直是和晏家小二晏怼怼學成歸來了吧！

在蘇飛的控場之下，接下來的練習生提問也沒這麽帶刺的了，因為被導演提點了，練習生們也不再都針對朝今歲，終于讓這一次的師生首次見面和諧了那麽一點點。

但是蘇飛還是有點不死心，放棄了人淡如菊，又覺得多少得沾點“溫柔導師”的邊吧？

于是蘇飛就在耳麥裏面提點了她幾句，試圖讓她溫柔起來……

朝今歲就坐在那邊，一邊玩着折扇一邊笑吟吟地看着這些練習生們，其實她親和力還是ok的，但是蘇飛覺得她不笑的話會有點給人壓力，于是就耳麥裏面提醒她讓她笑一笑，畢竟她笑起來還是很和藹可親的，要有點綜藝感——

雖然大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詭異的詞語能夠安在如此年輕的歲導師頭上，但是她此時帶着笑意，的确真的和藹，而且莫名地給人一種……和藹得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像是笑一笑，誰就要倒大黴的亞子。

要是長霄宗的弟子們在這兒就能解釋了，因為掌門嘛，平常面無表情，清清冷冷，一旦笑起來就準沒好事的，尤其是還是笑得這麽好看的時候……

每一個被這樣的笑容照顧過的練習生們，心理壓力倍增，好幾個心理素質不好的，在她的笑容裏差點兒結巴了，一個個陽光自信的小帥哥，在她面前都變成了陽光自信的鹌鹑。

蘇飛：……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歲歲平常笑起來不是還挺可愛的麽！

他在耳麥裏面給朝今歲指示：“夠了夠了你別笑了別笑了！”

再笑練習生要跑了啊喂！

朝今歲一秒收起笑容。

對面的練習生更加瑟瑟發抖了：我做錯什麽了麽？？！

蘇飛：……

他覺得心好累，算了算了，還是不要給她凹人設的，其實這樣也就還，挺好的吧是……

蘇飛有點頭大，總覺得這群練習生們被吓成這樣，觀衆反饋肯定不咋地吧？

但，蘇飛回頭再去瞅了一眼綜藝的直播間……他以為什麽“歲歲面癱不好接近”“氣質太高冷笑起來讓人毛骨悚然”之類的吐槽統統沒有。

他仔細一看——

【笑起來也太蠱了吧練習生們不敢看前夫是因為太漂亮了麽】

【全程盯歲歲，為什麽突然不笑了嘤嘤嘤是前夫生氣了麽】

【這些練習生為什麽都不看歲歲啊好奇怪，不過想想也是，她在我面前這樣看着我我能被帥暈過去】

【眼神帶電石錘，前夫真實當代蠱王】

蘇飛：……？

我們看的是同一個綜藝嗎？沒看到那個內向的小男孩都結巴了麽，這哪是被美的，都是被吓得好不好！

練習生們的痛苦顏狗們完全不懂，他們只關心前夫的盛世美顏。練習生們要知道自己被對面似笑非笑的導師搞得七上八下的時候，觀衆&粉絲只關心導師的美貌的話，估計也要瘋╮(╯▽╰)╭

但是蘇飛就注意到了朝今歲的存在其實有點礙事，因為只要有她的鏡頭，多帥的小哥哥在她面前，觀衆們永遠只注意得到他們的前夫，尤其是練習生要是五官有點啥小毛病，在鏡頭和歲歲對比一下……顯然，觀衆們也注意到了，樂此不疲地拿練習生和導師比美，簡直是一個大型顏值标杆。

畢竟這才見面會呢，觀衆們哪裏看得到愛豆的性格，都是看臉的啊！

蘇飛腦殼開始痛了，幹脆讓人少給她點鏡頭得了。

一直等到見面會臨近結束，最後一個華若進場的時候，彈幕上他的粉絲連忙刷屏。

他雖然不是朝今歲那種顏王，但是也是清清秀秀的小帥哥一枚，而且因為長得白還有天然的優勢，因為《變形計》一炮而紅之後，粉絲還是有很多的。此時大家也都認出來了華若，倒是有點驚訝，畢竟還是很少有人知道華若竟然來娛樂圈了。

果然，華若的提問對象是朝今歲，他笑了笑，“歲老師，等一會兒就要開始選擇意向導師了，我想知道您比較擅長什麽呢？”

朝今歲也認出來了華若，他身上那一團黑氣很是引人注目。其實這群練習生很多都不太喜歡她，但是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和華若一樣。

朝今歲淡淡地回道，“聲樂和舞蹈。”

“舞蹈我知道歲老師跳得很好，只不過是古典舞，不太清楚現在男團舞歲老師擅長不擅長？”華若笑了笑，“聲樂這方面，我還沒見過歲老師唱歌……”

華若去了解過朝今歲，他知道朝今歲出道早，以前的舞臺還可以，但是并不出彩，至于唱歌就從沒有聽人提起過，她在做愛豆的時候，最出彩的就是一張臉了。華若從來沒有見過她唱歌，按照習慣性思維，自然就認為她唱歌估計是不太行的那種了。

他問這個也合情合理，畢竟其他的導師也被這麽問過了。只是朝今歲作為“都市傳說”，練習生們問的問題總是其奇奇怪怪的，有問她是不是當過道士的；有問她是不是繼承了道觀的……總之竟然沒人問這種正經的問題。

華若這話，乍一聽是沒有任何毛病的，但是練習生們一聽就知道他什麽意思了，蘇玉宇都多看了他幾眼，他還以為華若是個安分的，沒有想道他竟然似乎也挺讨厭朝今歲的？

華若想過了很多種回答，他都想到了應對辦法，一定要讓朝今歲唱歌跳舞都不太行的是暴露出來，最好沒人願意跟着她就好了……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朝今歲竟然十分大方地承認了，“說句實話，其實我不怎麽會唱歌，等一會兒還有一個導師舞臺，大家應該就知道我的水平了。”

朝今歲這話說的淡定又平靜，但是練習生們都一片嘩然，大概沒有想到她竟然就這麽承認了。雖然大家都知道你過來是當個吉祥物的，但是這麽明明白白地承認真的ok麽！這可是直播欸！

果然，等到第一輪，每個人去選的意向導師的時候，選擇朝今歲的人非常少，一百多個裏面大概只有十個左右的人，意向導師是朝今歲。

顯然，練習生們是真的不太相信朝今歲能夠帶好他們。只不過，節目組設計這個倒也不會真的讓他們選，還需要進行篩選分組，只有A組才能夠有自己選擇導師的權利。

然而，就算是觀衆們都知道這個規則，但是看到了這個結果的時候，彈幕也稍微安靜了一會兒。

畢竟一年沉默期真的能夠改變太多的東西了，如果是一年前的話，相信這些人基本一半以上都會選擇歲老師，但是這是一年後。比起另外三個導師來說，跟着朝今歲的确沒有什麽熱度可以蹭，而且她也說自己不太會唱歌，這群人也非常現實。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了那個排名百分比的時候，彈幕上卻沒有一開始的幸災樂禍，反而很多人都忍不住有點失落。其實一年過去了，當初的震驚和難受勁兒都過去了，現在對于朝今歲，很多人都已經能夠用平常心看待了。

現在這個差距太大了，就算還有導師的自我介紹階段拉一點人，這也估計追不上別的導師了……

三位導師都已經發完言了，選擇他們的人數量變動也不大，畢竟大家一開始都已經想好了跟誰。一直等到了話筒遞給了朝今歲，彈幕上都有點難受，畢竟看着前夫現在沒人選也不是很爽，畢竟還是愛過的，就在大家提前準備憐愛的時候，朝今歲開口了。

“比起其他三位導師，我可能給不了大家別的承諾。在場的練習生們很多人都是大學生吧？其實咱們這個綜藝只能選7人出道，我聽你們自我介紹的時候就知道，很多人是背水一戰，這一次不行，下一次估計就要離開娛樂圈了。”

觀衆們都是一愣：前夫這是要開始打感情牌了麽？用情懷感動這些練習生麽？但是這不靠譜吧……？區區情懷怎麽可能打動……

大家各種猜測的彈幕還沒有飄過去，就聽到了朝今歲那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但是你們要知道，世界上不是只有一條路，人生還有很多種的選擇。比方說選擇我當你們的導師，四六級包過，教資無憂，國考省考上岸不是夢，托福雅思一對一指導。”

她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剛剛還帶着各種看熱鬧的心情看着她的練習生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身邊的其他導師也都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進水了，不然他們怎麽好像聽到了什麽托福，什麽四六級，什麽教資國考這種詞？

他們這個不是選秀綜藝嗎？？為什麽會出現這麽魔鬼的詞語！

觀衆們想過前夫可能會賣慘，可能會搞心靈雞湯，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前夫竟然這麽聰明地發揮了自己的核心競争力，她竟然拿逢考必過誘惑這群練習生！

彈幕上卧槽一片，觀衆們不知道那群石頭一樣的練習生們被誘惑了沒有，但是根據現在猛地激增的彈幕已經表明了觀衆們是真的被誘惑到了！

【我靠我現在報名《星芒少年》還來得及麽！我瘋狂心動！】

【華大高材生一對一輔導！高考720分親自教學，這一聲歲老師我先叫了！】

【馬上要考六級的真的慌得一批，歲老師跪求視頻教學啊啊啊啊！】

【嗚嗚嗚他們不要我們要歲老師看看我們！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啊，對着這麽帥的老師我聽網課還能走神麽！！】

……

華若臉上本來充滿了信心的表情微微一僵，大概沒有想到朝今歲竟然這麽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他可不覺得這群一心想當愛豆的人會被這個給蠱惑到，不就是四六級、教資、雅思托福、國考麽？說得好像大家都很在乎的樣子……

他臉上剛剛挂起不屑的表情，就看到了朝今歲後面的票數飛快地增長，一直漲到了三十來票這才停下。

華若的表情，裂開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朝今歲這平平無奇的條件，竟然讓這群一心勇闖娛樂圈的少年們瞬間倒戈。因為《星芒少年》選人其中很多的練習生都不是大公司的，所以這些小公司的年輕人們工資待遇也很一般，很多人都是大學生，都處于迷茫期。正如朝今歲所說的，很多人如果沒有搶到7個出道位，估計就要回去過普通的生活了。

除了背後有大公司的那些早已經進入了娛樂圈，适應了那些娛樂圈法則的人之外，其實大部分都很是迷茫的。就算是華若覺得朝今歲的條件平平無奇，但是顯然，這條件在諸多練習生、觀衆們眼中那都是很有誘惑力的。

華若眼睜睜地看着朝今歲的票數現在已經到了第二名，饒是心中又是困惑又是生氣，也不能在面上表現出來，只能擱在一邊陰沉着臉。

朝今歲淡淡地看了華若一眼，沒有再說些什麽了。

彈幕上一群人酸成了檸檬精，對這幾個選了歲導師的簡直是羨慕極了，要知道這可是華大的大佬，華大這樣的地方都是專業第一的大大大學神，要是被她指點考試，那可真的是學神附體了。

這群要考試的苦逼孩子，誰沒有轉過歲歲的微博求過逢考必過呢，現在彈幕都要酸死了。

也不知道誰在彈幕裏面說了一句：

【一會兒是導師舞臺吧，我記得其他三位導師都組織了應援，等會兒舞臺應該都是燈海組成的吧】

【突然間想起來了前夫的後援會解散了，一會兒不會沒人給前夫應援吧？】

這幾個彈幕飄過去之後，以前多多少少都有點喜歡前夫的人都有點很不是滋味，更不能用說那些真情實感愛過的前夫粉了，此時想到一片燈海裏，要是沒有人給前夫應援的話，她看到的話是該有多傷心……

這麽一想，憐愛之情簡直收都收不住了。

【說真的在今天之前我挺不喜歡前夫的，可是現在我真的覺得我憐愛了……這麽優秀又溫柔的前夫，除了性轉了之外真的沒什麽毛病。】

【這件事也不是她的錯呀，我記得工作室也說了吧，她也是被迫當了這麽多年的男明星的，之前怕鬼還被全網嘲，也挺不容易的啊……】

【想到前夫現在拉票還要用考試誘惑，前夫真實美強慘】

……

幾乎是所有人都覺得，三位導師的燈海裏面朝今歲的估計是最沒有排面的了，就連下播了之後，聞思都特意過來看看她的狀況，見她真的不在意，這才松了一口氣。

聞思也清楚，一年之後再回來，一切都是重新開始，甚至比重新開始還難，這都是必要的過程……然而聞思自己也有點難受，畢竟，錯不在她呀，她只是勇敢地選擇了誠實而已。

但是萬事都沒有如果。

晚上的導師表演舞臺直播也終于開始了，然而等到了幾個導師都站上了舞臺、所有的燈都熄滅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密密麻麻的觀衆席上全部亮起來了星星點點的燈牌。

就在彈幕準備開始憐愛前夫的時候，所有人卻都被那密密麻麻的，占據了整個會場一半的暖黃色燈光給鎮住了。

小白月的應援色是粉色，宋靖的應援色是藍色，另外一位導師SIR的應援色是青色。

而只有當初朝今歲的粉絲們還在的時候，粉絲們說她的名字是歲歲有今朝，是一個很溫暖的名字，所以只有她一個人的應援色是暖黃色。

等到朝今歲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黑暗當中的暖黃色的燈海，燈光連成了一片，像是無數的星星彙聚在了一起，變成了銀河。

銀河的星星組成了她的名字，在她看過去的那一刻，無數人都在叫着她的名字。淩水也混在這群粉絲裏面，不管是認識的不認識的，臉熟的還是不臉熟的粉絲，他們都高高地舉起了燈牌，無數的聲音彙聚在一起，一直到響亮到整個會場都能夠聽到——“歲歲！老子愛你！！”

淩水也跟着大喊，激動得熱淚盈眶。就像是一年的時間裏，有人早就離開，但是還是有多人和淩水一樣，不離不棄地喜歡着一個人，無關性別和外物，僅僅只是因為她這個人。

其實在數量龐大的粉絲們背後，還有一片又一片的空位證明着這一年離開的痕跡，但是那些空位上面，也全部都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燈牌。

最後的一排的位置上，坐着一個很眼熟的人。

黑暗中的青年穿着西裝，拿着一個暖黃色的燈牌，看見她看過來，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敲了敲那燈牌。

燈牌上寫着：我愛歲歲

在她的眼中，就像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當中，亮起來了無數的漂亮的白色光圈，而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光圈後面，還有一團更亮更溫柔的光圈，填滿了剩下所有的黑暗。

她忍不住失笑。

于是等到了話筒遞到了她的手裏的時候，她看向了暖黃色燈海的方向——

“久等了，我回來了。”

久別重逢，不勝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