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亮打架

蘇芝看着自己的太奶奶她們在忙着洗魚，那腥味一陣陣地，往她鼻子裏鑽。

她聳了聳鼻子，皺了起來。魚很腥，此時可不像以後冰箱冰櫃齊全，現捉只能現賣，買來得馬上吃掉，或是制成腌品，否則這魚放不到第二天就得壞。

這麽多魚，家裏得吃多久？她在心裏盤算着，平日裏家裏吃魚也挺省着吃，又會有小哥明亮偶爾去捉些河魚回來，這些魚肯定能省到她輔食的時候。

嗯，還得算去她的滿月酒和大哥将來結婚的喜酒用到的魚。到時候，怎麽也能剩個幾條讓她嘗嘗鮮。

一想到，不久的将來，就能吃到大黃魚，她的口水就止不住往下淌。

在前世，她可沒有吃過野生的大黃魚，那東西太精貴，而且有錢也不一定買到，從來都是達官顯貴們的桌上菜。像她這樣的小老百姓，有養殖大黃魚就不錯了。

野生和養殖，那是有本質的區別，那肉質就不太一樣。她曾經看過類似的報道，聽說野生的大黃魚肉質更鮮更細營養成分也更高。

美味的黃魚在向她招手，她樂得都笑出了聲。

“芝芝在樂啥呢？”孩子的笑聲，引得太奶奶她們往這邊看。

蘇奶奶說：“芝芝滿月了，會笑會鬧了，孩子可聰明了，村裏沒人能比得上。”

一說起自家這個小孫女，蘇奶奶就有說不出來的自豪。

別人家的孩子，出生後只知道吃睡，就是他們家的小孫女，剛出生就能笑了。出生三天，那一雙眼珠子就已經會轉，跟她說話的時候，她能安靜地傾聽，有時候還能點下頭或搖下頭，就好像聽懂了似的。

更別說，自從這個小孫女出生，和平公社這一地，已經好久沒有下雨了，就連縣上別的地方也少雨，這可不是一般的福氣。

在蘇奶奶心裏，自家小孫女那就是天上的仙女派來的，知道他們這裏洪災，缺少糧食，所以派仙女下凡來拯救了。

“芝芝肯定是夢到什麽好玩的事情了。”太奶奶也樂呵。

蘇芝聽了，在那努努嘴，眼珠子一直盯着那鮮美的大黃魚，一直在心裏盤算着該怎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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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吃，她就想起了她的大嫂王英。

算算時間，這個大嫂确實該嫁給自己的大哥了。王英廚藝好，再普通的食材，到了她的手裏，都能做出美妙絕倫的味道。

蘇芝越發的想念起了自己的大嫂，等到她嫁過來之後，自己可就有機會天天嘗到她做的菜了。

嗯，挺好。這樣的人生，簡直太舒爽。

她在心裏大笑三聲，覺得穿越這個事情，已經很心安理得了。

…………

蘇耀宗在竹山村耽擱了些時間，一路上看到有什麽中草藥就采一些回來。家裏草藥已經不多了，正好他帶了籃子去，可以裝下他采來的草藥。

還沒到家門口，他就見到同村的蘇耀平跑過來，告訴他他兒子明亮跟人打架了。蘇耀平是太奶奶這邊沒出五服的侄孫子，所以和蘇耀宗的關系，那就是同宗的叔伯兄弟。自從和老宅那邊斷了關系之後，他就和太奶奶這一支的同宗兄弟關系近了起來。

此時一聽這話，這還了得，明亮這孩子平日裏就皮，打起架來那是發了狠似的，村裏很少有人能打得過他。村裏也很少有孩子敢惹他，都是拿他當老大一樣的看待，沒想到竟然能跟人打上架？

“他跟誰在打架？”蘇耀宗忍不住問。

蘇耀平說：“是跟你老宅那邊老六家的孩子打起來的。”

蘇耀宗老宅那邊的親爹親娘還有那些兄弟們，村子裏的人一說起來，就忍不住搖頭。家裏八個兒子的家庭，那是村裏獨一份，又多是些混不吝的人物，村民也很少願意去得罪他們。畢竟，講理的怕不講理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混的怕橫的，而老宅那邊，這些都齊全了。

就連蘇耀宗，都不願意跟老宅那邊扯上關系，能避則避，不能避那就将過繼的事拿出來。

所幸，蘇老爹怕失面子，就因為有他壓着蘇老婆子，最近幾年倒也平安無事。

但沒想到，明亮這孩子竟然跟那邊打起來了，還是老六的孩子。

老六就比他小一歲，平日裏就是個蠻橫的人。他前面連生了五個女兒，最後才生了這麽一個寶貝疙瘩似的小兒子，今年十三歲，小名叫寶寶。從小那就是寵着長大，跟個小霸王似的。不但家裏橫，出去也橫。

如果說明亮在村子裏打架是把好手，大家都怕他，那也是他在發狠打人時。平日裏，只要不把他惹毛了，明亮很少會去打人，所以村子裏的孩子都服他，不只是因為他打架厲害。

但是這個老八的兒子明光卻不一樣。取了一個跟明亮相似的名字，就以為自己也能當霸王了，從小就橫得很，打不過別人，就會把家裏的那六個姐姐給放出來，還有老宅那邊其他兒子的孩子。所以一旦這個明光出現，那麽後面一準就是跟着一長串的孩子，個個先打了再說，從不講理。

所以，村子裏很多孩子都不願意跟他玩，也不願意跟老宅那邊的孩子玩。

孩子們雖小，那也都是人精似的，誰能玩，誰不能玩，大家心裏門兒清。

此時聽到明亮和老宅那邊的明光打了起來，肯定是出了什麽事了，否則明亮不會跟那邊的孩子動手。他首先第一個念頭就是，兒子會不會吃虧，至于老宅那邊惹麻煩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在了腦後。

蘇耀宗也等不及耀平把事情講完，挎起籃子就往他說的方向走。

還沒有到那邊，他就聽到了一陣喊聲：“打！給我打！”這分明就是他兒子明亮的聲音，他腳底一踉齧，差點摔倒。

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了明亮正騎在一個孩子的身上，而其他的孩子正跟另一群孩子打鬥。

他看得分明，被明亮騎在身下的那個人，分明就是老六家的孩子明光，而被其他孩子堵住的就是老宅那邊其他人的孩子。

“蘇明亮，你敢打我試試！我要叫我阿爸，我七叔，打爆你的頭！”蘇明光也不甘示弱。

明亮冷笑：“那你去叫一個試試！我告訴你，在你叫來你那些幫兇之前，我先打爆你的頭！”

明亮發起狠來，那是連大人都不怕的。管他什麽七叔八叔的，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照樣打一雙，他還省得去堵人了。

其他人怕老宅那邊耍橫，他可不怕。他蘇明亮，也不是吃素的，手腕可硬着呢，打架誰怕誰。

這一吼，還真把蘇明光那半大小子吓着了。

別看他比明亮還大兩歲，小時候其實就是被一群裏寵着長大，只會幹嚎，實際打起架來，除了叫人過來幫襯，什麽本事也沒有。

跟明亮一比，那就是天與地的差別。

別看他現在嚎得那麽兇，實則心裏可怕了，就害怕明亮的小拳頭真的砸到他的身上。

明亮人雖小，拳頭可硬了，也不知道他是吃什麽長大的，拳頭比成年人還硬，打人可疼了。

“蘇明光我告訴你，別指望着你是老宅那邊的孫子，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我忍你們很久了，要不是我阿爸姆媽不讓我動手，我早八百年前就打爆了你。”

他可忍着他們太久了，今天終于找到機會了，可不就要使着勁兒地打。想告狀？那就告一個試試。今天敢告狀，明天就能再按地地裏暴打，直到打服了為止！

“蘇明亮，你爸來了。”一個小夥伴遠遠地就看到了蘇耀宗和蘇耀平兩個人過來，急忙朝明亮示警。

蘇明亮就像見了鬼似的，在聽到小夥伴示警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一頓，差點就身子一偏，往蘇明光身上沖去。

他轉頭望過去，就見到了百步遠的地方，他阿爸蘇耀宗正往這邊跑來，臉上帶着緊張的表情，氣喘籲籲，跑得很急匆匆。

他心下一驚，眼珠子一轉，思維開始轉動起來。

他變臉的速度可謂快速，前一刻還在怒氣沖沖，發誓要打爆了蘇明光。但下一刻，他立馬轉了笑容，火速地從蘇明光身上跳下來，手已經朝着那邊堵着老宅那邊孩子的其他小夥伴們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散開。他朝着急匆匆奔過來的蘇耀宗露齒一笑：“阿爸，你怎麽來了？”

蘇耀宗幾步跨來，已經到了他跟前，問他：“你又打架了？”

“哪有，阿爸你肯定看錯了，我怎麽可能會打架？”蘇明亮嘻笑着臉，“你問問我那些小夥伴們，我打人了嗎？”

蘇耀宗瞪着他，看他怎麽編。

蘇明亮問那些小夥伴：“兄弟們，我剛才打人了嗎？”

“沒有，我們剛才就是在老鷹捉小雞。”那些小夥伴們齊聲回答。

蘇明光和他那些兄弟姐妹們想要反駁，卻被明亮狠狠地瞪着，那眼神就想要吃人的老虎似的，竟然把他們吓唬住了，愣是沒有說出他們被打的事情。

蘇明亮老實地站着，又朝他爸說：“阿爸，你也聽到了，我們就是在老鷹捉小雞。平時也沒什麽游戲，除了老鷹捉小雞，也就是玩捉迷藏。”

看到蘇耀宗又瞪着他，他又說：“阿爸，你可真要相信我，我最近可乖了，在學校都很用功聽講的。你不信，可以去問我老師，這學期，我肯定考優秀。”他說着，慢慢就轉移着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