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5(二合一)

穆如歸的頭一點一點地低下來,最後與夏朝生額頭相抵。

夏朝生聽見了低沉的嘆息。

“九叔?”他紅着臉去摟穆如歸的脖子。

“要是你的身子好些……”穆如歸的指尖在夏朝生的後腰上點了兩下,意有所指。

夏朝生瞬間跳腳:“九叔!”

穆如歸啞着嗓子笑起來,然後在他再次不舒服的時候,收斂了眼底的笑意:“今日的藥還沒喝吧?”

“沒呢。”夏朝生壓下喉嚨裏泛起的酸澀,偷偷摸摸去拽穆如歸的衣袖——他想給十一皇子吃梅幹。

穆如歸誤會了他的意思,将梅幹再次從袖籠裏掏出來,摸出一顆塞進了他的嘴裏。

夏朝生含着梅幹,含含糊糊:“再來一顆。”

“嗯?”穆如歸挑眉,“你今天吃得太多了。”

“九叔……”他的眼珠子轉了轉,依偎過去,放軟語氣,難過地嘟囔,“剛剛我難受的時候,你也讓我吃了兩顆。”

穆如歸瞬間心軟,又摸出一顆梅幹,遞到夏朝生的手裏。

夏朝生接過,卻沒有吃,而是拎起衣擺,在穆如歸反應過來之前,一溜煙跑出了卧房。

“如意,如意!”他興沖沖地跑到院子裏,從桃樹後,找到哭哭唧唧的十一皇子,将梅幹塞進了小皇子的嘴裏。

穆如意原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吃到好吃的了,躲在樹後抹眼淚,這會兒嘴裏忽然多了一顆梅幹,愣住的同時,蹦起來:“先生!”

“好吃嗎?”夏朝生揉了揉穆如意的腦袋。

小皇子自幼在皇城裏長大,山珍海味都用得,一顆梅幹,又有什麽稀奇?

但這顆梅幹他心心念念許久,又是夏朝生親手喂到嘴裏的,滋味自然不同一般。

穆如意覺得自己吃到了世上最好吃的梅幹,淚眼汪汪地拉着夏朝生的手:“先生,我不要叫你皇嫂……你等等我吧。”

夏朝生忍俊不禁:“可是,我已經嫁人了呀。”

“燈會……燈會的時候,先生也是這麽和我說的,九……皇叔,九皇叔還兇我。”穆如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揉着眼睛喃喃,“可……可我就是喜歡先生。”

“先生也喜歡如意。”他拿出帕子,溫柔地擦去小皇子臉頰上的眼淚,“但是世間的喜愛千萬種,不是每一種都是夫妻般的喜歡。”

穆如意懵懵懂懂地仰起頭:“不是夫妻般的喜歡?”

“是啊,如意對我的喜歡,也不是夫妻般的喜歡。”夏朝生循循善誘,“以後,如意會碰到自己喜歡的女子或是男子,到了那時,就可以将那個人娶回家了。”

“可我現在,只想娶先生呀。”穆如意還有些為難,“萬一我遇不到那個人,怎麽辦呢?”

夏朝生蹙眉思索了一會兒,故作為難:“可是我對你九皇叔,是想要共渡一生,白首偕老的喜歡。”

穆如意意識到自己沒希望了,眼底再次冒起淚花,小大人似的感慨:“是如意來遲了。”

他的唇角又浮現出笑意:“如意沒有來遲,等如意遇到适合自己的人,那時,才是時機剛剛好。”

穆如意勉強點頭,含着梅幹,哼哼唧唧地跟着夏朝生。

站在卧房門前的穆如歸,原本還在蹙眉搖頭,後來見夏朝生蹲下身,與穆如意說話,心裏忽而一動。

莫名的柔軟情緒在穆如歸的心底蔓延,仿佛一只溫柔的手,撫平了他心裏的所有不安。

日後,他們的孩子出生,朝生也會這般,溫柔耐心地哄着吧?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慢吞吞地挪到了卧房裏。

穆如歸摟住夏朝生的腰,不滿地瞪着含着梅幹的小皇子。

穆如意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片刻,氣勢不足,一頭紮進了夏朝生的懷抱。

穆如歸的嘴角抽了抽,心底好不容易泛起的一絲柔軟煙消雲散。

“既然吃了梅幹,就該改稱呼。”穆如歸把小皇子從夏朝生的懷裏提溜出來,兇巴巴地問,“如意,朝生難道沒有教過你,信守承諾的道理嗎?”

若是穆如意的先生不是夏朝生,他或許還會耍賴。

但夏朝生在穆如意的心裏,比什麽都重要,所以他只能含着淚,憋屈地叫了一聲:“九皇嫂。”

穆如歸欣然松手,同時将穆如意推出卧房:“時辰不早了,回宮吧。”

“先生,我走了。”穆如意見卧房的門被皇叔殘忍地關上,無可奈何地拱手行禮。

站在卧房門內的夏朝生,埋怨道:“九叔,你怎麽又同他置氣了?”

如意就是個孩子,穆如歸都多大的人了,怎麽能同孩子置氣呢?

更何況,穆如意還是他的皇侄……

夏朝生腹诽不已,但見穆如歸的心情在穆如意離去後,明顯轉好,也就不再多想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幾日後,皇城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十一皇子穆如意在練習騎射時,騎的馬忽然發瘋,将他從馬背上甩了下來,當場就斷了一條腿。

“皇城裏的馬怎麽會發瘋呢?”夏朝生聽着回來彙報的紅五,吃驚地瞪圓了眼睛,“那些馬,都是經過千挑萬選,最溫馴不過的了,連後宮的嫔妃,有時都會去騎……紅五,快說說,殿下可有性命之憂?”

紅五連忙搖頭:“殿下斷了一條腿,疼得厲害,性命倒是無憂,陛下也派了太醫去。”

夏朝生這才松了一口氣,扭頭去看九叔:“那匹馬出了問題?”

“不是馬有問題,是人有問題。”穆如歸淡淡道,“紅五,穆如旭最近可有什麽動靜?”

“五皇子殿下一直在府中自省,并未有什麽動靜,倒是……”

“倒是什麽?”

“倒是陛下近日在朝堂之上,提了三月春獵的事。”

“三月春獵……”夏朝生念叨了幾遍,神情逐漸凝重,“誰不想讓十一皇子殿下去春獵?”

若是不想讓十一皇子去骊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十一皇子連皇城都出不了。

“不妥。”電光火石間,夏朝生陡然驚醒,“九叔,若真是五皇子下的手,那斷然不會只讓十一皇子斷一條腿這麽簡單!”

穆如歸的神情也凝重起來,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

“紅五。”

紅五會意:“屬下這就去同海妃娘娘傳話。”

“不,你進宮太過招搖,還是……去找柴一鴻。”穆如歸頓了頓,“柴一鴻乃當朝一品大員,皇子受傷,他去探望,理所當然。”

“屬下明白了。”紅五領命而去。

當日,柴一鴻就帶着一雙兒女進宮探望十一皇子。

柴文軒在長長的宮道上走得汗流浃背,忍不住抱怨:“爹,你把我和阿姝帶來,做什麽?”

“你以為我想帶你?”柴一鴻沒好氣地揪住他的耳朵,“若是只帶你妹妹入宮,我能省多少心?”

“哎呦,爹,疼!”

“唉,太後聽聞我要入宮,點名要見你妹妹。”柴一鴻談起此事,憂慮不已,“怕是要指婚啊。”

柴姝如今已經是郡主,婚事自然也要太後過目。

此事是福也是禍,柴家怎麽都躲不過。

相比較柴一鴻的焦慮,柴姝倒是一派平和:“爹,事已至此,着急也沒有用,咱們不如想想,九王爺那邊傳來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柴文軒大咧咧地嘀咕,“就是讓咱們代為探看十一皇子呗。”

“九王爺是十一皇子殿下的皇叔,他若要探病,怎麽都行。”柴一鴻恨鐵不成鋼地敲兒子的腦袋,“何須舍近求遠,拜托我們入宮?……阿姝,你說說,九王爺此舉,究竟有何深意?”

“依女兒之見,或許是九王爺察覺出,有人意圖對十一皇子不軌。”柴姝侃侃而談,“十一皇子在皇城中墜馬,本就蹊跷,若是人為,必定有後手。”

“為父也是這麽想的。”柴一鴻欣慰點頭,“如今的上京城,怕是只有那位……才會如此提防一個年幼的皇子。”

這回,柴文軒終于聽明白妹妹與父親話裏的意思:“五皇子怎麽忍心對十一皇子出手?那可是他的親弟弟啊!”

“皇族天家,哪裏有什麽兄弟情義?”柴一鴻見十一皇子殿下的寝殿就在不遠處,壓低聲音低呵,“此事莫要再提,省得給十一皇子殿下與九王爺添亂。”

“兒子知道了。”柴文軒連忙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候在十一皇子寝殿前的小太監遠遠瞧見他們,快步走來:“柴大人,殿下剛醒。”

“有勞。”柴大人将備好的補品遞給太監。

內侍監将他們引入殿內。

柴文軒剛一走進去,就聽見了震耳欲聾的哭鬧聲:“我不喝……好苦,我不喝!”

繼而是海妃柔柔的哄勸:“不喝藥,腿怎麽會好呢?”

“母妃……我、我腿好疼……”

“那就把這口藥喝了,喝了就不疼了。”

“嗚,苦。”

“殿下年紀小。”小太監無奈地對柴一鴻說,“良藥苦口的道理,還不懂呢。”

“年幼的孩子皆是如此。”柴一鴻順嘴就把柴文軒賣了,“我兒小時候,比殿下鬧得還厲害,甚至偷偷将藥倒進恭桶,挨了好一頓家法。”

“爹。”柴文軒以手顏面,難堪不已。

小太監想笑不敢笑,弓腰将他們領到了殿前。

端着藥的海妃疲憊地向他們點頭:“有勞柴大人跑這一趟。”

她的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柴姝身上:“好孩子,你先去慈寧宮吧,太後等你很久了。”

柴姝深深一福,恭敬地告退。

午後的日光落在巍峨的宮牆上,将深紅色的牆映出了剔透的滋味。

柴姝渾身發冷,覺得春日的陽光清冷更甚隆冬時節。

對于婚事……柴姝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可她身為柴府的狄女,身上背負着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感情,還有柴府的未來。

柴姝很羨慕兄長,卻不嫉妒。

柴文軒肩上的擔子,日後只會比她更重。

如此一想,去太後宮中談談未來的婚事,也不算什麽壞事。

柴姝長舒一口氣,邁步時,被迎面跑來的小太監撞得一個趔趄。

“貴人……貴人可好?”小太監沒認出柴姝的身份,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

“罷了罷了。”柴姝見他手裏端着藥,讓到了一邊。

小太監謝着恩,起身時,又是一絆。

柴姝心裏起疑:“等等,你手裏的藥,是給誰的?”

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回地上:“回……回貴人的話,藥……藥是給……是給十一皇子殿下的。”

“海妃娘娘不是已經給十一皇子喂藥了嗎?你手裏這又是什麽?”

“娘娘說藥……苦,十一皇子喝不下,故而……故而讓奴才去太醫院,讓太醫們……重新熬了一份不苦的藥……”

小太監越說,越是語無倫次。

柴姝徹底起了疑:“既然如此,你與我一同去見娘娘吧。”

“貴……貴人?!”小太監大驚失色,“這……這怕是不妥吧?”

“有什麽不妥?我剛從海妃娘娘那兒出來。”柴姝不由分說,将藥搶到手中,“走吧。”

小太監哭喪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上了柴姝,等到了十一皇子的寝殿前,還想要偷偷溜走。

柴姝一把拽住小太監,厲聲道:“你要去哪兒?”

殿內的內侍監們循聲跑出來,幫着将小太監按在了地上。

小太監也是個不經事的,如此陣仗,吓得屁滾尿流,沒等審問,就将自己做的事,抖了個幹幹淨淨。

“奴才原來是辛者庫的,前天,有位貴人讓我在十一皇子殿下的藥裏加仙丹。”小太監鼻涕一把,淚一把,“奴才想,陛下也服用仙丹,那這仙丹必定不是什麽不能吃的東西,所以就應下了。”

“人家許了你什麽好處?”這話,連柴文軒都不信。

“奴才……奴才……”

“是不是許你出辛者庫?”十一皇子寝殿裏的內侍監尖着嗓子問,“既然已經落在了咱們手中,就實話實說了吧。或許,皇子和娘娘還能饒你一命。”

小太監在電光火石間,做出了權衡,聲淚俱下道:“奴才的确想出辛者庫,可……可那仙丹,的的确确是對十一皇子殿下好的啊!”

“既然你說,仙丹對十一皇子好,那這碗藥,絕對是大補之物,你就喝了吧。”內侍監從鼻子裏擠出一聲冷哼,将藥碗推到小太監的嘴邊,“喝啊!這是娘娘和皇子對你的賞賜!”

小太監眼裏閃過一道遲疑。

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不想喝,也得喝。

小太監痛苦地捧起藥碗,将碗裏的藥一飲而盡。

無數雙眼睛盯着他,他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時間緩緩而過。

小太監焦慮地摸着自己的喉嚨,像是喘不上來氣,又像是想将胃裏的藥都嘔出來。

但事實上,他面色紅潤,氣息平穩,瞧模樣,比原來的面色還要好。

“難不成,真是補藥?”柴文軒納悶地抓了抓臉頰,“我瞧他……”

“許是我多心了。”柴姝也皺着眉搖頭,“陛下所用仙丹,自然是大補之物。”

“娘娘,此人該如何處置?”內侍監見狀,轉身問海妃,“還有,在宮中傳遞仙丹之人,是否要徹查?”

“先關起來吧。”海妃扶額嘆息,“如意還傷着,本宮尚且……”

“娘娘!”

海妃的話尚未說完,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口中,忽而噴出一口黑血。內侍監們紛紛驚叫着擋在海妃面前,柴文軒也疾步走到小太監身邊,試圖将他從地上拉起來。

可小太監已經昏死在地上,口中湧出一股又一股黑色的血。

……竟是,直接沒氣了。

“娘娘,此藥有毒啊!”內侍監驚恐道,“若是殿下喝了,後果不堪設想!”

海妃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慘白。

她在宮中多年,見識了無數下作的手段,早已淡然,但當這種手段真真正正地作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她依舊出離了憤怒:“來人,将此人擡去太醫院!”

“娘娘,不可。”柴姝冷不丁出聲阻止。

海妃疑惑地望向她:“為何不可?”

柴文軒也急急道:“阿姝,毒害皇子,這是天大的事,娘娘必定要讓太醫院查清楚,再到陛下面前讨一個說法,還殿下公道啊!”

“娘娘,此事已經明了,是有人故意要還十一皇子殿下。”柴姝并不理會自己的兄長,沉穩道,“至于下手之人是誰,娘娘心裏定然有數。”

海妃恍然點頭。

還能是誰呢?

現在上京城中最想讓十一皇子死的,自然是五皇子穆如旭。

“既然他已經下手,必定有後招。”柴姝嘆息,“十一皇子殿下年幼,在朝中根基不深,想來不是那人的對手……此番若是将中毒之事捅到明面上,就是徹底撕破了臉,日後……日後,不知道還要遭受多少明槍暗箭呢。”

五皇子與前太子鬥了多年,心機與狠毒都不是十一皇子能比拟的。

若是撕破了臉,遭殃的唯有穆如意一人而已。

海妃渾身一震,想明白其中道理,扶着心口感慨:“你所言極是,當真是本宮大意了。”

“那現在……只能隐忍?”柴文軒看着被白布蒙上,被擡出寝殿的小太監,心有不甘,“若不是阿姝驚醒,這藥……”

“忍。”海妃猛地攥緊了拳,“本宮在宮中忍的還少嗎?再忍忍,也不是難事,只要為了如意好,本宮什麽都能忍。”

她說完,不顧柴一鴻驚慌的勸阻,向柴姝行了大禮:“本宮會銘記今日救命之恩,來日若有機會,必定相報。”

“娘娘言重了。”柴姝回禮,“今日之事,歸根究底,還要感謝九王爺與九王妃。”

海妃颔首:“本宮知道。”

若是穆如歸不讓紅五給柴一鴻傳信,今日之禍,必定躲不過。

一樁轟轟烈烈的投毒案,就這麽壓在了深深的宮牆內。

晚些時候,海妃面見梁王請罪,說十一皇子不肯喝藥,将太醫院開的幾種藥偷偷兌在一起,逼着太監們幫自己服下。

藥性相沖,身子弱的太監承受不住,直接吐血而亡。

“此事是如意不對,還請陛下降罪。”海妃哭得梨花帶雨,“是臣妾教導不周,也請陛下處罰臣妾!”

梁王見海妃哭哭啼啼而來,起先還以為出了大事,而今一聽,不過是死了一個太監,便笑着摟住海妃的肩膀:“奴才死了便死了,有什麽好降罪的?”

“陛下……”

“倒是如意的腿,可有起色了?”梁王勸海妃,“藥苦,備下些蜜餞便是,等如意喝藥,給他吃些,去去嘴裏的苦味。”

“還是陛下想得周到。”海妃抹去眼角的淚,柔柔弱弱地行禮走了。

梁王最喜海妃的溫柔與體貼,心情頗好地坐在龍榻上,對長忠道:“朕的十一皇子,還是個孩子啊。”

長忠附和:“陛下在,所有的皇子不都是孩子嗎?”

“你這張嘴……”梁王用手指點着長忠的鼻子,哭笑不得,“別貧嘴了,你得幫朕想想,十一皇子寝殿裏的那個太監,當真是因為喝了如意的藥,藥性相沖而亡的嗎?”

宮中見不得人的髒手段,梁王見多了,長忠也見多了。

他當即道:“奴才這就派人去查。”

“悄悄的,別叫人發現。”梁王揉捏着眉心,接過長忠遞來的仙丹,“朕覺得如旭近日來,安靜得反常,瞧着讓人不安心啊。”

長忠将裝着仙丹的木盒子收入袖籠中,笑着勸慰:“五皇子說是在府中自省,陛下不要多心了。”

“朕也不想多心啊……”梁王話鋒一轉,“三月春獵的事,準備得如何?”

“旁的都準備好了,就是九王爺那邊……”長忠垂下頭,“九王妃病重,九王爺怕是要留在府中照顧王妃,如此一來,玄甲鐵騎怕是無法護衛陛下您的安危了。”

若是玄甲鐵騎不在,梁王身邊可用的,只有金吾衛。

但是梁王年前經歷過一次“喪國”之憂,對金吾衛失去了信任,唯有玄甲鐵騎在側,方可高枕無憂。

“朕送去的補品,夏榮山家的小子沒吃嗎?”梁王騰得從龍榻上起身,“去,讓太醫去王府……就算是吊着一口氣,也得讓那小子給朕從榻上爬起來,随着玄甲鐵騎一起去骊山!”

作者有話要說:後腰都可以替換成p gu_(:з」∠)_

昨天寫了話梅,今天更新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勁兒……統一改成了梅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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