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的老公發來好友申請

夏栖鯨從活動中心樓出來的時候還不到五點,飯點沒到,食堂也沒開,在超市買了個抹茶千層蛋糕就回宿舍了。

剛打開宿舍門,就看見一個人形物種朝自己沖過來了。

金湖大學的宿舍都是四人間,每人一個床位,上床下桌,桌子側面還有小型書架,可以用來放書本電子産品什麽的。

夏栖鯨和林與千睡對床,此刻宿舍裏只有林與千一個人,兩外兩個室友打球去了。

夏栖鯨彎腰一閃,慢條斯理地回了座位:“這位同志請自重,有話好好說。”

林與千撲了個空,掩面裝哭:“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夏栖鯨舀了一勺千層蛋糕,含糊不清道:“祝你生日快樂?”

吃了一口就吐出來了。

呸。

這一股牙膏味兒是怎麽回事,今天怎麽誰都跟他過不去,還有沒有天理了。

林與千:“別打岔,你真的不打算老實交代嗎,這是組織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夏栖鯨又用勺子挖了挖,發現下面全是牙膏味兒的抹茶色素,頓時對這盒抹茶千層的興趣消失殆盡。

索然無味地扔了勺子:“交代什麽。”

林與千表情古裏古怪的,扭了扭腰,終于抑制不住好奇心,把手機屏幕探到他鼻子底下,悲憤道:

“老夏!你不能瞞我!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和時神勾搭上的!”

夏栖鯨一頓,終于擡了擡眼皮,視線落到手機屏幕上。

一段學員視角的短視頻,畫面正中是練舞室,時嶼從後面摟着他,兩人都彎着腰。

他垂着頭,看不清臉,耳朵通紅,腰部被緊緊摟着。

時嶼的嘴唇就在他耳旁五厘米以內,臉部微微向他的方向側着。

任誰看了都只覺得暧昧旖旎。

夏栖鯨沒什麽反應,若無其事地把手機丢回去:“哦。”

“一個哦就完了?”林與千嘤嘤哭泣,“你今天必須給我交代清楚了,你不是去道歉的麽,怎麽就和時神摟上了。”

“是誤會,”夏栖鯨從飲水機接了杯水,道,“剛才上課的時候我突然進入熱感期,他……當時正好在旁邊,就扶了我一下。”

林與千狐疑道:“可是你們視頻裏抱了好久。”

夏栖鯨:“我忘記帶抑制劑了,走不動路,後來還是社長幫忙打的抑制劑,你看。”

他掀開後衣領,低下頭,給林與千看腺體上的細小針眼。

腺體上還殘留着淡淡的海鹽荔枝的味道。

林與千這才相信了,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埋怨道:“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出門老丢三落四的忘東西,今天還算幸運的,萬一将來哪天沒帶抑制劑,又正好落臭男人手裏了,那不就遭了。”

夏栖鯨:“不至于吧?”

林與千嚴肅地告誡他:“現在這個世道,alpha都不守A德的,omega一定要團結起來,好好保護自己。”

夏栖鯨:“……哦。”

抑制劑的效用過去,淡淡的酸痛感泛上來,夏栖鯨爬上床,打算休息一會兒。

林與千突然又問道:“不對啊,現在還沒下課,你怎麽就先回來了?道歉的事解決了麽。”

夏栖鯨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算是,解決了吧。”

小麻煩解決了。

只是,又多了一個更大的麻煩而已。

但是此刻夏栖鯨不想再看見任何和時嶼有關的事情了,只想什麽都不想地趕緊睡一覺,管他外面刀光劍影還是鞭炮雷鳴。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手機鈴聲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

夏栖鯨原本就腦殼疼,這下更是火上澆油。

忍了忍。

終于還是忍不住,一把抓起皮卡丘抱枕扔了出去。

皮卡丘以拳臺KO的姿勢飛将出去,慘烈倒地。

林與千在打游戲,被飛出來的皮卡丘吓得手機都差點摔了:“老老老夏你冷靜點!又出什麽事了。”

夏栖鯨扔完東西,心裏的火氣好像散了一點:“沒事,剛打完抑制劑有點不舒服。”

他點開手機屏幕,看見來電顯示是周毓玲,微微一愣。

臉上的煩躁惱火瞬間消失了。

抓了抓頭發,翻身下床,走到陽臺上,關上落地窗。

宿舍裏沒有隐私,需要打電話的話,他們一般就會走到陽臺上打。

夏栖鯨按下通話鍵:“媽。”

“……香腸放下,放下,不是讓你放地上!放地上還怎麽吃啊,哎呦喂……”

夏栖鯨的嘴角不自覺帶上淺笑:“爸又做錯事了?”

周毓玲終于又拿起手機,抱怨道:“你爸真不知怎麽了,最近跟更年期似的,一個活兒交代下去要折回來問三四遍,我說還看啥店啊,直接送醫院去看看腦子得了,他還不樂意,說我侮辱他。”

夏栖鯨:“爸逗您開心呢。”

“哪開心啊,我氣都快氣死了。”

夏栖鯨抿嘴笑:“那可不行,生氣要長皺紋的,美女。”

周毓玲嘆了口氣:“算了不說他了,今天去學校,還習慣不習慣?給你帶的豆瓣醬和紙皮核桃看見沒,我塞箱子夾層裏了。”

夏栖鯨哭笑不得:“我說今天箱子怎麽這麽重呢,都說了不用帶啦,學校裏面什麽都買得到的,再不濟還有網購呢。”

周毓玲唠唠叨叨:“那哪有家裏做的好吃啊……我跟你說啊,外賣那些東西可不能瞎吃,都是地溝油,黑心作坊,新聞上都報道了的,那後廚全是蒼蠅……”

一般剛成年的大學生面對父母的唠叨,多少會有一些無奈和嫌煩。

夏栖鯨卻自始至終乖乖巧巧的,眉眼裏甚至有一些藏不住的高興。

……

聊了一會兒,周毓玲狀似無意地問道:“那,今天在學校裏,有見到時家的兒子麽?”

夏栖鯨笑容收了一下:“嗯。”

“你們相處得,還好嗎,”周毓玲問得小心翼翼,“我聽人說,時嶼是你們班的班長?”

“嗯。”

“那成績很好喽?”

“嗯。”

“性格怎麽樣?”

夏栖鯨不太想說這件事,關于時嶼的事。

可他知道,周毓玲是想說的。

甚至,她打電話來的目的可能就是這個。

夏栖鯨沉默片刻,道:“是,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

周毓玲那邊忽然也安靜了。

似乎是在從他的只言片語中猜測他的态度。

“要不,算了吧,”周毓玲忽然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和時家結婚的事,你就當沒聽見過。”

夏栖鯨失笑:“怎麽突然說這個。”

周毓玲:“家裏的生意,本來就跟你沒關系,你一個小孩子,好好讀書就成,其他的別操心了。”

夏栖鯨:“找到辦法補資金空缺了?”

周毓玲含含糊糊道:“你爸早年也有些朋友,互相周一周,也不是轉不下來,當時就是急了,沒想到這一頭,其實時間沒那麽緊……”

夏栖鯨沉默片刻,打斷道:“如果早就有辦法,爸也不會把車和老家的房子賣了吧。”

周毓玲呼吸一滞。

夏栖鯨:“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的,我已經20歲了。”

“那也不能讓你去承擔這些,”周毓玲聲音沙啞道,“這幾天我其實一直在跟你爸吵架,他也後悔得要命,人窮志不能窮,再窮也沒有賣兒女的,那真成了畜生了。那結婚契約你就當沒見過,我等會兒就打電話給時家,我……”

夏栖鯨失笑:“怎麽說得這麽嚴重,只是一場假結婚而已呀,我又不吃虧的。”

周毓玲:“那也不行。”

夏栖鯨:“何況我……我和時嶼還是同班同學,我們以前就認識的,他不是什麽壞人,不會欺負我的。”

說到“欺負”的時候,夏栖鯨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出來的聲音有些古怪的澀滞。

周毓玲還是不同意。

夏栖鯨主動提起道:“夏止桑呢,還沒回家?”

周毓玲嘆了口氣:“別提了,那天氣沖沖跑回學校之後就沒回過家了,電話也不接,要不是我看見她社交軟件還在更新自拍我都要報警失蹤了。”

夏栖鯨:“還能發自拍,那看來狀态挺好。”

周毓玲嘆氣:“什麽時候她能有你一半乖巧懂事就好喽。”

夏栖鯨故作驚訝:“要想跟我一樣優秀啊——那恐怕難了,就夏止桑這尿性,得塞回肚子重生一次才有可能。”

周毓玲笑着罵他:“又胡說八道。”

……

夏栖鯨挂了電話,在陽臺上發了會兒呆。

直到感覺小腿站得太久,隐隐酸脹,才回過神來。

結果一打開窗,又看到林與千嚎起來了。

“老!夏!今天你必須得給我個解釋!”

“我這一天天沒事幹,淨給你解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有一腿呢,”夏栖鯨在座位上坐下來,揉了揉太陽穴,道,“這回又是什麽事?”

“剛剛,時神微信找我了,”林與千激動得上蹿下跳,“他問我,你為什麽不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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