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去是在擔心我嗎?難道我在你眼裏這麽沒用?”

阿飛突然轉身,看了李尋歡一眼,而後轉身向林仙兒消失的地方走去。在場竟沒有人去攔阻他,只因李尋歡已将飛刀拿了出來——小李飛刀,例無虛發,在它面前誰還敢輕舉妄動?

小樓內,孩子已在母親的安撫下沉沉入睡。

林詩音坐在燈下,林仙兒坐在她的下首,兩條修長的腿微微地蜷起。

“仙兒,”林詩音聲音柔軟,好似不舍得将這番殘酷的話說出來一般,“我知道你喜歡李尋歡,但他并不是良人。”

“我知道,我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林仙兒擡起頭,眼漸漸地又紅了,“姐姐,你還不肯原諒他嗎?”

“你……你知道了?”

“我在這裏居住了這麽久,左鄰右舍也認識了不少……”她低下頭,吶吶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了,就該明白當年,他傷得我有多深,在他眼裏……女人是比不過男人重要的……”林詩音的聲音已經沙啞,她與李尋歡的故事也許很多人知道,但她心中的怨恨、委屈誰又能知道?

“可是,若當年你們遇見的不是龍嘯雲,而是我……姐姐,你會怎麽做?”林仙兒突然問道,“我若想他想得要死,姐姐你是不是也能狠心丢開我不管,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塊兒?”

“這不一樣……我們……我們可以一齊嫁給他。”林詩音沉默了許久,臉上已有了難堪。她雖說出了這樣的話,卻也知道若真遇到這樣的情況她絕不會這麽做,她有她的驕傲,又怎麽肯和別人共侍一夫?即便這個丈夫是李尋歡。

她不願意與人共侍一夫,卻也不會看着林仙兒因為相思病而死……

林仙兒嘆了一口氣:“你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你當知道若真這麽做只會讓三個人都痛苦,何況姐姐根本不會這樣選擇……”

“你不用再說了,你下去吧。”林詩音撇過臉,不願面對林仙兒擡頭看她的視線。她怨恨了李尋歡這麽多年,卻從來都不願意設身處地地為李尋歡去想一想,因為若這樣她怕自己連怨恨他都不能,若這樣她的日子只會更煎熬痛苦!

“姐姐,放下吧……”林仙兒輕聲喟嘆,沒有繼續留下來。

林仙兒走後,樓裏便只剩下林詩音一人在燈光的剪影下寂寞地看着床上的兒郎,沒有人知道此刻,這位母親心裏究竟在想着什麽,思考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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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兒走出小樓時,等在樓下的已不止阿飛一人,李尋歡竟也站在阿飛的身邊等着,而一直跟着他的仆人卻不在了。

林仙兒奇怪,見慣了李尋歡身邊呆着一個大塊頭,這人突然不見了反而讓她感到不習慣,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麽似的。

春.藥事件:起

阿飛走後,龍嘯雲竟然還能親熱地摟着李尋歡的肩膀讓他入席,卻絕口不提游龍生的死。他不提,別人也不提,就連最奸猾最不饒人的秦孝儀也仿佛忘了自己剛剛才殺過人。

他們不提,游龍生的死債就只能由李尋歡來背。

李尋歡竟然也不介意替秦孝儀背黑鍋似的,就如他當初所說,他早已經習慣給人背黑鍋了!

所以他收起了那把人人敬畏的飛刀。

晚宴後虬髯大漢便向他辭別,因為秦孝儀已看出了他的身份,他的仇家不久就會來尋他,他不願意留下來增加李尋歡的麻煩。

虬髯大漢走後,李尋歡一人寂寞地走在後園中,雖然經過了十年的歲月,這裏的一草一木卻好像都沒有過變化。

只可惜,草木依舊,人卻早已改變。

小樓下,阿飛一個人,冷冷清清得仿佛被遺忘的孤雁。

深夜時分,白天盛開的梅花也如人一般休憩,收攏了花瓣。阿飛站在黯淡的梅花樹下,手指輕撫着李尋歡送他的那枝梅花,那梅枝上原本就不多的花朵又落去了一瓣。阿飛踢起地上的雪,将剛剛落下的花瓣掩埋。

“阿飛。”李尋歡輕輕叫喚兀自出神的少年,仿佛怕他被吓跑似的。

阿飛扭頭看過來,眉頭緊皺,眼中的眸光閃爍不定:“大哥?”他忽又匆匆地地垂下頭去,繼續踢着地上的雪。

突然,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不遠處的梅花林中飛速地竄了過來,徑直撲向少年。阿飛竟沒能及時察覺這危機,等到他發覺時已為時過晚,那人的手幾乎已可以觸摸到他的喉嚨。

幸好,阿飛雖然沒有察覺,李尋歡卻看到了,他看到那黑影撲向阿飛的第一時間,懷裏的飛刀已出現在他的手中。刀光一閃,飛刀已如流星劃破黑夜。阿飛的劍将将拔出一分,黑衣人已撲倒在了地上。

阿飛愣愣地看着倒在雪地上的屍體,看着釘在他喉嚨上的飛刀:他早就知道李尋歡的飛刀極快,卻沒想到竟能快到這種地步。

比起李尋歡的飛刀,他的劍……竟已算不上是劍。

不能拔出的劍,又怎麽能算得上是劍?不過是廢鐵一塊!

李尋歡卻很緊張,第一次飛刀已出,手心卻還在冒汗。他知道出刀時自己的手還是很穩,他的刀也一定能擊殺黑衣人,但是他還是在緊張,即便看到阿飛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他的心跳也沒有立刻緩和下來。

他仍會去想,要是再晚一些,哪怕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實在不敢去想。

直至走到阿飛身旁,他的心緒才平穩。

大雪很快将屍體埋藏了起來,淺淺的一層雪覆在屍體上,被血漸漸地染紅融化。

李尋歡這才松了一口氣,問還在發愣中的少年:“你剛剛在想什麽?”竟然露出這麽大一個破綻。

阿飛始終低垂着頭,他開始用腳将地上的雪踢到屍體上,似乎想要将它掩埋。

許久,他才停止了這古怪的舉動,扭過頭來看李尋歡:“我只是在等仙兒,我很想問問她……”阿飛想了想,只是他心中雖有疑問,真要說出口時卻不知道怎麽去形容,“我想問問她,大哥你對我……”他躊躇着,掂量着想要找到最準确的的詞句來形容自己的感受,“是不是太好了?”——他已在雪中琢磨了這件事很久。

李尋歡沒有想到阿飛竟然會想到這方面去,他只覺得心髒已經漏了半拍,剛剛平複的心緒再次跌蕩。他原本想得還不是很多,只是覺得少年十分讨他的喜歡,所以希望能多幫幫他,多照顧他,直至現在,不論什麽事情都想要多袒護他一點。

只是事情有些過了,感覺也有些過了——連單純的少年也已察覺了出來,他自己又怎麽會不知道?

當游龍生利劍而來,他腦中的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出手去擋,而是要将阿飛帶走,不讓他卷入這場争端。

還有剛剛黑衣人撲向少年的那一刻,他心中突如其來的恐懼……

此刻,他平波愁苦的心境竟像被春風輕拂過一般,常年的冰凍已破裂,出現了裂痕。

李尋歡心中波瀾疊起之時,少年卻還在執着想要去理解李尋歡帶給他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奇妙的,超脫常理的,在他有限的知識裏絕沒有這方面的教導。

李尋歡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阿飛還太小太稚嫩,他雖然已經覺出了他對他的不同,但還沒能夠透徹,更不會去回應他。

他所做的一切,在阿飛的眼中也只是對他好得不一般而已。

李尋歡握拳在唇前,咳嗽了起來:“我是你大哥,對你當然要比對別人更好。“他現在也只能這麽說,除此以外他竟說不出其他話來,如此隐秘難堪的情.事,即便是久經情場的他也無法輕易吐露出口。

阿飛皺了下眉,擡頭看向李尋歡。他忽然想起母親講述的關于父親的種種,那其中似乎就總帶有像這樣暧昧難明的內容。他的母親也總愛用諱莫如深的語氣談起某些事某些人,直到有一天,她摟着年幼的孩子,冷笑出聲:“他們竟然帶走了王憐花,朱七七這個笨女人,真是枉費了我的一番成全……”

這話依舊沒有将一切說明白,但母親的神情卻已足夠讓懵懂的孩子領會那層含義。

此時,是否也同他父親所遇到的情景一般?

林仙兒緩步走下樓時本想問李尋歡虬髯大漢去哪了,卻不想竟然看到了一具屍體。屍體就躺在阿飛的腳邊上。當她将屍體踢翻,看清他的面孔時,整張臉都慘白了:“你們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毒尊青魔手伊哭的愛徒丘獨,竟然死在了小李探花的手裏,李尋歡是嫌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雖然這具屍體身前一直想要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令她十分困擾,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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