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蛻變第一天
第七日時, 鄭凡凡感覺自己的身體應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僅如此，就連腦中也逐漸變得清明了許多。聽力, 視力，包括嗅覺, 都比從前提升了不止一個階級。原先小小的貝殼在靈力的滋養下已經快要占據一整個屋子, 不得已，前兩日貝貝将她挪到了院子裏, 此刻, 在月光下，靈貝原本緊緊扣住的邊緣開始張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鄭凡凡還在貝殼裏, 都能感受到外面有一道熾熱的視線。
貝貝軟軟好奇的站在一邊, 圍着她打轉。
靈貝緩緩張開, 鄭凡凡在貝殼完全張開的一瞬間便飄立起來, 她事先變幻出了衣服, 以免出來以後的尴尬，可在靈貝完全張開之後，她卻沒看到她想看到的第一個人。
“你變漂亮啦！”軟軟和貝貝跑上前去, 好奇的打量着她。
鄭凡凡走了出來, 是嗎...她沒照鏡子, 還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 但或許徹底脫離了凡胎，是變好看了吧...
問題是, 剛才那道視線呢？
貝貝回頭看了一眼：“咦, 奇怪，他剛才還在這裏的。”
鄭凡凡抿抿唇，先拍了拍軟軟和貝貝的頭：“你們先去玩, 晚點給你們做好吃的哦。”
軟軟和貝貝跑遠了，她才獨自一個人去了山洞結界。
“小凜？”
山洞裏些許冥螢一閃一閃，鄭凡凡随着光線慢慢走進去，看見在角落裏假裝毫無波瀾的身影，忍不住抿唇笑笑。
“你跑什麽呀？”鄭凡凡坐在他身邊，笑着看着他。
付凜側過臉，耳尖微紅：“你能力提升了很多。”
“是呀，多謝你。”
四周安靜的只能聽見呼吸心跳聲，冥螢在四周一閃一閃，空氣中突然柔軟又有些暧昧的氣息，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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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做什麽，靈貝，是陳婆。”
鄭凡凡從他的話中聽到了一絲絲別扭和細微的期待。
“可如果沒有小凜，我可能還要再睡好久，那些靈力，多謝你呀。”她語氣軟軟，像羽毛，輕輕撫在人心上，無端生出了幾分旖旎。
“無礙，你受傷了。”
“都是因為我。”
鄭凡凡沒聽懂這話裏意思，“這怎麽能怪你呢，你不知道，那蛇族真的陰險狡詐。”她繪聲繪色的将那天的情景重新給付凜說了一遍，言語間全是義憤填膺，還有對那日軟軟的感激。
付凜安靜的聽着，不可避免的透露出幾分少年的心思。她，真的就沒看出來麽。
“啊，話說你看看我，我現在不是凡人的肉身，那我算是妖魔？冥鬼？”鄭凡凡站起來，在付凜面前轉了一圈。
輕飄羅裙緩緩蕩起，她蛻變後，像只輕巧的碟，輕盈，精致。眼底清澈又單純，含着水光，看不出一絲這世間的污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還散發出清淺的冷香。
付凜別過視線，眼底慌亂片刻，再開口，聲音也有不可避免的輕顫：“都不是。”
“都不是？”
他出生之際，也被認為是不詳之兆，即使後面統治了冥界，卻也不是冥鬼之身，更不等同與妖魔，當然，修仙之人更是将他排除在外。
起先小的時候，他也很是介意，可随着慢慢長大，就釋懷了。天下人排斥他，那他就強大給他們看，強大到再無質疑的聲音，那他就是獨一無二的。
鄭凡凡明白過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那挺好的，說明我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小凜也是！軟軟和貝貝也是！”
付凜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睫毛輕輕顫動了下：“是。”
鄭凡凡對自己這幅狀态很滿意，不過院中的那靈貝失去功效之後已變得黯淡無光。
“好可惜...”鄭凡凡看着它，還有些心酸。
“現在冥界如何了？”
付凜抿抿唇：“蛇族會被處置，你不用擔心。”
鄭凡凡倒不是擔心蛇族，而是擔心精靈村的安危，畢竟，阿雲還在，還有那麽多無辜的精靈。
“你想出去看看嗎？”
鄭凡凡擡頭看他：“嗯，我想去和陳婆她們當面道謝，還有去看看阿雲。”
“好，讓軟軟陪你。我送你們。”
鄭凡凡知道他現在力量增長了許多，也不推辭，只是軟軟就沒必要變成原形，這樣跟着她就很好。貝貝也鬧着要去，鄭凡凡只好也帶上了她。
出發之前，鄭凡凡總算在鏡子裏看清了自己的模樣，相貌确實沒有太大的變化，可似乎又比原先精致了許多。不禁感慨幾分，難怪那些女修總是要拼命提升自己的修為，不為別的，單單是這樣貌，天下哪個女子沒有愛美之心呢？
現如今的冥界，無人不認識鄭凡凡，她老遠出現在鬼市，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了過來。
這目光有探究，也有好奇。
冥界其實并不似魔族，單純心思之人還是甚多，這鬼市，正兒八經做生意的普通冥鬼更是多。且大多數人，會天生敬佩強者，她自是不知道，在穴山的那場戰役，她已經在冥界出名了。
“鄭姑娘來了，今日小店新上的胭脂水粉，特別趁您。要不要試試？”
“上回您買的那個栗子糕，今兒新鮮出爐的，帶回去嘗嘗？”
鄭凡凡一路走，一路都有人給她打招呼，倒叫她覺得十分不自在。她抱着軟軟，身後跟着貝貝，還有人上前好奇。
“喲，這貓，可真好看。”打招呼的是個女鬼，想伸手摸摸軟軟，卻毫不留情的被撓了一爪子。
還有想捏貝貝小臉蛋的，也是被嫌棄的瞪了一眼。
鄭凡凡只好讪笑着跟她們寒暄。
好不容易進了阿楊叔的鋪子，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凡凡姑娘，來了？”鄭凡凡進來看到的第一人，竟是白晟。
鄭凡凡忙向他行禮：“晚輩見過上仙，多謝上仙上次搭救之情。”她那日就知道了，眼前人乃是上古神獸九尾狐族，身份高的吓人，在如今的天界，也是要坐上上席位。
白晟擺擺手：“老夫早不在意這些虛名，化身在這三界之內，也只是為了潇灑自在些，哈哈。”
陳婆從後面走了出來，看了眼白晟，不耐煩的将人推開，迎鄭凡凡進去：“你不用跟他那麽客氣，九尾狐的名聲都快叫他敗完了。”
鄭凡凡掩唇笑。
“凡凡，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跟你說。”陳婆看着她，頗為嚴肅。
“您說。”鄭凡凡也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陳婆看了眼那小屋裏至今還未醒來的小孩，嘆了口氣：“你知道的，這孩子不屬于冥界，我這些日子，費盡心思卻發現還是救不了他，他身上有魔族的詛咒，我必須帶他去一趟魔界。”
“詛咒？”
“是，魔族詛咒分為很多，這孩子身上的，偏是最陰毒的一種，若是不解，他只能一輩子活在地獄之中。而我确實是沒有辦法了。”
鄭凡凡看了一眼那床上的身影，猶豫着問道：“敢問一句——”
“我知你要問什麽，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隐瞞的。我年輕的時候，遇人不淑，違抗家族之命一定要嫁給一個魔族之人，後來與家庭反目，與他在魔族生下了一個女兒。生活原本也是順遂，可後來，他魔性不改，非要去練那邪門歪道，倒置與走火入魔，性情大變。以至于六親不認，形如癡瘋，沒過多久，就死了。我抱着女兒離開了魔族。”
“本想找個安寧之處過日子，可誰知，我女兒的命運竟然同我一樣，也愛上了魔族之人。蒼天弄人，竟走上了我的老路，哎。”
“那後來呢？”
“後來，就如同你見，我女兒生下了外孫，就是他了。我女兒也同樣遇人不淑，被那人诓騙，如今也是在那魔族深淵裏，生不如死。這孩子被下了詛咒，又被當做奴隸送到冥界，我這才救了他。”
鄭凡凡不知道陳婆身上竟還有這樣的故事，心中隐約有了猜想，沉默了片刻，才問道：“那您此次前去魔界，您女兒...”
“已是半瘋之人，活着亦是痛苦，能找到的話，倒不如得個痛快。”陳婆說這話的時候，一雙飽經風霜的眼，也多了幾點淚光，但目光确是堅毅決絕，這位老人，的确是經歷了太多。
“不必介懷，我走之後，這些都是你的，老婆子我半生與你有緣，得了這麽個徒弟，也不知下回回來是何時。可惜不能親自傳授與你，但你天資極高，想是沒有問題。今日，你就将我這屋子的東西，全都帶走吧。”
鄭凡凡大吃一驚：“這怎麽可以？”
“怎麽不可以，我就你一個徒弟，萬一我此行不測，你還可以得我煉丹真傳，造福天下。”
鄭凡凡沒由來的有些心酸，她雖和陳婆阿楊叔認識不久，卻也算是她在冥界為數不多的幾分真心。
陳婆不再提這些沉重的話題，轉而看向她懷裏的軟軟，笑了笑：“真是稀奇，可否讓我抱一抱。”
鄭凡凡看了眼軟軟，見它沒抗拒，才伸手遞了過去。
陳婆接過後，先是順了它兩把背上的毛，緊接着仔細看了看它的眼睛，點點頭：“原來小時候受傷了。”
軟軟受過傷？鄭凡凡吃驚的擡頭看她，陳婆将軟軟還給她，又摸了摸耳朵，軟軟只是別扭的哼唧了兩聲，沒拒絕。
“看來已經有人在幫它了，不需要老婆子費心。”陳婆說完，又看了看一旁的貝貝，笑着從後面藥櫃裏取出一顆丹藥，遞給了貝貝：“可幫你早日成年。”
貝貝一愣，随即接下，傲嬌又別扭的道了聲謝謝。
“婆婆打算何時動身？”
陳婆看了眼那床上的身影：“越快越好吧，這孩子再拖下去，就真的廢了。”
鄭凡凡聞言，從懷中取出了整整一壺的靈泉：“上次多虧婆婆的靈貝，我如今修為好歹也有所提升，這些，您就收下，過幾日您出發前，我會再來送一次。”
陳婆嘆口氣，接了過來：“我知道我沒看錯，你這孩子，是個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要開啓新地圖了~
期待這一家子的成長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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