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餐廳裏只剩下了顧強和瞿白,顧強朝瞿白走了過去,剛走了一步,就見瞿白飛快往後跑了一步,警覺地看着顧強。
顧強啼笑皆非。
他守法公民好不好。
他看瞿白吓得不輕,幹脆停下,和瞿白隔着距離哭笑不得道:“既然你還知道有點怕,你硬剛什麽?”
瞿白冷下臉,不說話。
他搞不清閻家到底是哪路人,但閻三看着就不像個好糊弄的,和他見過的閻家老大和老四不同,閻三身上身為那種人的氣焰太盛,瞿白心有餘悸之餘,現在他是真不想跟閻三直接對上了。
但不甘心還是不甘心。
“說真的啊,”三哥讓他早點出去,顧強也長話短說,“我三哥也不是不讓還手,但事情有兩個度,我說一下,你掌握一下。”
“一,你針對李曉,他火力全開,什麽都來;二,你針對他和閻家,都行,閻家只正面反擊,就這樣,我說完了,拜拜。”顧強和他揮手。
“什麽意思?”瞿白喊住了他。
“你自己品。”
顧強見他走了兩步,瞿白還跟上來了,他是真的有點好笑,側頭斜眼看着冷着臉跟過來的人,哭笑不得道:“你啥意思?”
剛才不是還在怕他要毀屍滅跡嗎?
“李曉是真不配,”瞿白在門口攔住了顧強,用一種強而有力的說服口氣心平氣和道:“麻煩你幫我向閻三轉告一句,我可以祝李曉幸福,但一個連老人都算計的人,我是真不覺得他配過太好的生活,我曾經被蒙蔽過,希望你們不會。”
這一次瞿白走在了顧強的前面,他說完就出了門,在門口路過一輛普通的黑色車子的時候,他随意朝裏面瞥了一眼。
裏面全黑,他什麽都沒看到。
瞿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睛,跟好像只是不經意看了一眼一樣,他快步過去,去了前面找他的車。
顧強緊接着出來上了門口的車。
今天是他開車來的,顧強打了電話給老板說了他們走的事就開始開車,路上他把瞿白的話都告訴閻三了,他還在後面評價了一句:“瞿老板這是親自下海黑李曉啊,也蠻舍得下力氣的。”
“李曉要是沒找上像老三這種的,找了個真正的鼈三,他未必多看一眼,”程律師也點評了一句:“人的劣根性,見不得人好。”
“我看不是,你沒看到剛才他沖三哥說話那嘴臉?啧啧……”顧強道:“我都替他不好意思。”
示好,谄媚,這要是個心正一點的人,哪幹得出這事來。
“這你就不太懂了,”程律師批評他,“瞿老板是個擅長挑動人情緒的高手,他那一點示好要是能被對他有點心的人接收到,情況就不一樣了,李曉和他在社會地位上是差着點的,對多數人來說,他比李曉更有說服力,他的價值遠遠高于李曉,只要他這邊軟一點,很多人只會選擇他,哪怕心裏清楚知道他是在搞手段,老三不吃這一套,是因為他從小就在這一套中過來的,他對這個有免疫力,一般人就不一定了。”
“他就是在勾引三哥!”顧強不服氣強調道,說出來的這句話字字都擲地有聲,格外有力。
年輕人說話就是太直接,見閻三看了眼前面的顧強,程律師笑而不語。
顧強也從後視鏡看到三哥看他了,他撇撇嘴,不怕死地又問了一句:“三哥,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嗎?”
“還好。”
“還好是啥意思?”
“顧強,他下面會小動作不斷,你這段時間盯緊點,他要是示好,你以前跟他怎麽接觸的就怎麽接觸。”如老程所說,他見識過,所以免疫,不會被瞿白這種人牽着鼻子走,更不會被這種人控制了。
“啥?”顧強沒跟上,“他會跟我示好?”
“嗯,老程說得對,他是個擅長主導性的人,這種人往往自以為是,想讓人按他的來。”閻三道:“他認識你,應該也知道點你的喜好,你別被他攻下了。”
“哈。”要換年輕時候的那個自負的顧強,顧強還會說句姓瞿的算啥,但這些年糖衣炮彈吃下來,上過當的顧強已經不敢說這話了,他匪夷所思地笑了一聲,點點頭,“三哥,收到。”
“瞿白在拖延開庭,按正規程序走的話,可能在司法取證這一關我們要重頭開始,時間要長一點。”程名務這個時候和閻三道。
“按正規程序走,”這次見面閻三并非沒有所獲,報告上的人和本人一般都有點差距,瞿白的自大只有見面了才有直觀的感受,閻三也因此制定了下面處理瞿白的方法,“正事這邊,任何手續都不要少。”
“我明白了。”
“去拿衣服吧,直接過去。”閻三朝前面的顧強接道。
“好。”
李曉這天沒去餐廳,晚上閻三要回來,他要去接機,打算給閻三做頓飯,晚上把閻三送回去,他還要給閻家的人準備一點禮物,這天他就在家忙着。
中午的時候,他正在嘗煲的湯的味道,手機就響了,一看居然是熊樂的電話。
“喂?”
他以為是熊樂,結果那邊響起了瞿白的聲音,“是我,我找熊樂要的手機,我怕你別的電話不接。”
“……什麽事?”
“閻三來找我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
這次換瞿白在那邊頓了一下,然後李曉聽他很平靜地說了一句:“他很好。”
很好關他屁事!李曉被他氣笑了,“我男人,我覺得好就行,不用你說,謝謝。”
李曉瞬間被瞿白那種故作平靜賤得讓他想發飙的口氣徹底激怒。
“你愛上他了?”
“滾!”
是愛上了,李曉當年也是這麽對他的,瞿白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可他不好過,也實在是不想讓李曉好過,“我跟他故意說你是個擅長走老年路線的人,當年你就是走我奶奶的路數拿下我的,他沒被我激怒,你這次找的人比我好。”
李曉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他警告地喊了瞿白一聲,“瞿白,你現在要的就是冷靜,把注意力從我身上挪開,你不要明知前路不通還非要往虎山行,沒人慣着你。”
“是啊,沒人慣着我,奶奶走了,你也有了新的對象,所以我還真想嘗一嘗我以前想做但沒去做過的事,你要攔一攔我嗎?”瞿白淡淡道。
李曉從他嘴裏聽到了一種“自取滅亡”的信息,他聽出了瞿白出的絕望,可他強烈感受到的還有瞿白的威脅。
瞿白在拿他自己威脅李曉。
“不攔了,”李曉也真是累了,兩個人那些存在過的情分哪經得住這樣糟蹋,李曉心如止水,“瞿白,你現在傷心,我不會哭,你要去死,我也不會攔,并且是真的沒有一點愧疚的心理,從你和我分手那天開始,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我知道,”瞿白說着看熊樂擔憂地看着他,他輕笑了一聲,擡手抹過眼角,他看了看沾在手指上的眼淚,輕彈了出去,和那邊的李曉道:“所以我也不慣着你了,閻三是吧?是挺好的,所以我想看一看,這世界上有沒有經得住誘惑的男人,曉曉,我還是覺得你不配擁有幸福。”
瞿白說完就按斷了電話,把手機抛給了熊樂。
“你瘋了。”
“我沒瘋,”瞿白抽過一張紙巾按在了鼻子上,“我只是嫉妒得快要死了,李曉以前只讓我叫曉曉,也只會……”
也只會因為他暴跳如雷。
他都在地獄了,李曉就應該和他同在地獄。
他就是死纏爛打,也要拆散他和閻三。
閻三就是真好,那也是他的。
他要讓李曉的心碎了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