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趙酒朝鄭任要充電器的時候，接上前邊自己那句話，餘意沒辦法不認為趙酒是在給他借。
當然，自作多情的念頭一出來，餘意想，果然這人還是在找打。
他走的時候沒把充電器帶走，開始餘意還以為他是故意氣他，但是現在看他發過來的字，大概真的是給他的。
餘意滿身的煩躁被撫平了一半，他慢慢打字回他。
—你桌子裏。
趙酒問出去那句話之後，想着餘意的脾氣，根本就沒想他會回他，所以發完了就順手點進了他的朋友圈。
原本也是沒抱什麽期望，覺得這人面上暴躁得很，估計發朋友也是 “操-你媽等老子來弄你”的風格，結果點進去，倒是讓他挺驚喜。
趙玉好不容易等着哥哥回家一趟，想讓他教他寫作業的，結果哥哥看了一眼題目，然後癱在一邊的椅子上說他想想。
想來想去，趙玉看到哥哥都想題目想笑了。
他從凳子上跳下來，蹬蹬蹬跑到哥哥身邊，看見他在看手機。
“餘光鐘說過，我有女朋友怎麽不能叫你老婆了，她是女朋友你是老婆，寶寶是寶寶，寶貝是寶貝，你是你，都不一樣的。”趙玉一個字一個字把上邊的字都念出來，聲音稚嫩，“性感渣男，在線陪玩。”
趙玉擡頭看哥哥，哥哥笑得把手機拍在他頭上，拍出咚的一聲。
“啊疼！”趙玉暴脾氣上來，一雙小手啪啪啪在哥哥腿上打了數十下，大吼，“姐姐！哥哥又欺負我！！”
趙麒從樓上抱飲水機下來，猛然聽見弟弟的聲音，朝趙酒喊：“哥！”
“馬上！”趙酒退出餘意的朋友圈，把趙玉帶回書桌，“寶貝兒，哪道題？”
“……”趙玉用力揪了一下哥哥的手臂，氣瘋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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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酒被揪還想着餘意朋友圈僅有的那條動态，想想還是覺得好笑，又笑出了聲。
趙玉：“……”
趙麒在弟弟徹底爆發之前趕緊把飲水機往旁邊一放，把趙酒拉開：“我來教你。”
趙酒又倒回了椅子上，看到了餘意幾分鐘前發過來的消息。
他想了又想，忍笑，發過去一句話。
餘意在發出去那四個字之後在等趙酒回他。
結果等了幾分鐘，這人似乎沒有了要回他的意思。
他順手點進趙酒的朋友圈，看到第一條動态是三個人的合影。
趙酒和一個女生，還有一個小男孩。
女生面無表情，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小男孩站在兩人中間，抱着趙酒的大腿傻樂。
餘意繼續往下看，眼睛差點瞎了。
清一色的全是趙酒本人的自拍，正臉，背影，側臉，腹肌，手，在各個地方，濾鏡還千奇百怪，活生生像是個攝影博主。
餘意從來不會随意去評判一個人的行為，但是看到這裏，他還是想說。
這他媽也太自戀了。
自拍帶了文字，前邊是時間，後邊都是同樣的兩個字“玉拍”。
餘意想大概是他女朋友拍的。
他退出來，猛然看到趙酒發了新消息過來。
—渣男，陪玩嗎？
第二天早上，是餘光鐘把他叫醒的。
“兒子！！”餘光鐘在外邊奪命一樣敲門，“你媽媽馬上到。”
餘意保證，如果沒有後邊那句話，他就收不住了。
他開了門，餘光鐘往他手裏塞了一張紅色鈔票。
“幹什麽？”餘意皺起眉。
“乖兒子，我來不及了，你自己下去買點早餐。”餘光鐘理了理身上的襯衫領子，“我馬上出去。”
餘意把錢往他身上一摔，出門進廁所洗漱。
“嘿。”餘光鐘把錢接回來，“不要拉倒！”
他到門口換好鞋，提着一個黑色的包出去了。
餘意一進廁所，猛然看到洗手臺的鏡子旁邊挂了一幅放大的18寸照片，自己都吓得心裏一咯噔。
是那副餘意之前挂在餘光鐘房間裏專門吓他的照片。
不知道餘光鐘怎麽把它挂來了這裏，但餘意覺得還是挺辟邪的。
他朝着鏡子咧咧嘴，擺出一個跟照片裏同樣的表情。
餘意到樓下的華潤億家吃早餐的時候，心裏莫名有些微的緊張。
街上就這一家早餐店便宜，店裏胡姨、大帥、楊巅峰和徐熙和坐在一張大桌子上吃早餐，胡姨本來在問徐熙和吃不吃得慣這裏的東西，餘意一進來，胡姨臉僵了僵，話頭止住了。
楊巅峰招呼他一起過來吃，餘意坐在他們隔壁的桌子上，達也匆匆忙忙給他把粥端過來。
胡姨的孩子胖球吃完了在店裏跑來跑去，達也這一急，沒看到小孩子沖過來，一下撞在他身上，手裏的粥朝着餘意飛了過去。
餘意反應快，粥一起飛立馬就側身躲過了，那碗粥沒砸到餘意，直直砸到了不明所以的大帥身上。
粥燙得很，砸在大帥的胸口，大帥啊啊叫了幾聲，站起來直跺腳，把衣服往上撩。
胡姨吓壞了，連忙幫他把衣服脫下來，底下黝黑的皮膚都紅了一塊。
“水龍頭水龍頭！”胡姨一邊叫喊，一邊拉着大帥朝着達也指的方向奔去，打開水龍頭把人塞水流下沖。
楊巅峰沒見過這場面，愣住了，過後才問：“沒事吧？”
“那麽燙，肯定疼。”徐熙和說了一聲，臉上泛起同情的神色。
達也愧疚死了，連忙跑到水龍頭旁邊看着。達也他爸見這事，連忙也湊過來看，直擔心燙出事。
胖球被達也撞了一下，摔了個趔趄，而後馬上爬起來，看看那邊被燙得啊啊叫的大帥，笑了：“啞巴！啞巴叫了！哈哈哈！”
餘意被這一吵，皺着眉走到門口處。
“诶你別走，”達也他爸立馬把他喊住，“達也，給他再盛一碗！”
餘意重新坐下來，慢慢喝粥。
粥出鍋有段時間了，但是喝起來還是燙嘴。
胖球颠着步子在一邊看，看了又笑。
“走遠點！”胡姨把胖球攆在一邊，“笑什麽呢！”
達也他爸說了句公道話：“你這孩子也不看着點，這是燙了大帥，要燙了……”
他沒說下去，大家卻都懂了。
“別說了！”胡姨抹了把臉上的汗，制止他說下去。
達也小心翼翼地朝那邊看一眼，見餘意沒注意這邊，這才松了口氣。
這要是燙了餘意，今天胖球就回不了家。
餘意對于熊孩子從不心慈手軟，皮桃街一半的熊孩子都怕他，見到他躲都躲不及，原因是幾乎都挨過他的打。
他治熊孩子，比電擊還管用。
徐熙和跟楊巅峰在這邊吃着早餐，邊默默地看了餘意一眼。
徐熙和吃完了，起身付錢，跟大家說拜拜，走了。
楊巅峰也吃完了，坐到餘意這邊來，問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錯。”
餘意沒回答，就是默認了。
吃過早餐，餘意一出店門，辛欣的電話打了過來。
“兒子，媽媽在這邊的剪頭店，叫什麽……小潤發。”
餘意好多年沒聽見她的聲音，乍一聽見，頗有些陌生感。
“好。”他應了一聲，往那邊走。
兩人簡單的兩句話，電話就挂了。
在假期兼職的熊初墨還記挂着這事，給他發消息。
—兄弟，我好像在楊巅峰店門口看見你媽媽了。
餘意一邊走路一邊打字。
—是她。
—等會兒，她旁邊怎麽有個男的？
餘意腳步頓了一下。
—估計是新找的吧。
熊初墨直接發了個語音過來。
“不對啊兄弟，那男的看起來年紀好小。”
餘意腦子裏的念頭一閃而過，也發過去一條語音。
“你他媽看清楚點。”
熊初墨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兄弟，我現在就在小潤發對面的歐大尚門口，看得非常清楚了。”
“他們在幹什麽？”
“我看看……咳，他倆……牽着手。”
“……”
聽餘意不說話，熊初墨趕緊補充：“兄弟，你來就知道，那男的看起來跟你年紀差不多……咳。”
餘意已經離小潤發還有五十米，他舉着手機遠遠望去，果然在剪發店的門口看見了牽着手的兩個人。
熊初墨很識時務：“兄弟，我來這裏打工的，那我就先挂了啊。”
“啊。”餘意挂了電話，慢慢地朝着那邊走去。
他有一種預感，他媽不會是那種人。
他非常清楚他親生父親是什麽樣的德行，所以更确定他媽不齒這種人。
不過……如果是真的……
餘意腦海裏過了幾種想法，直到走到兩人面前，他才看清那個男的的臉。
果然，嫩得很，跟他年紀差不多。
辛欣一直在跟男孩說話，一擡頭，見他走過來，立馬咧開嘴笑了：“兒子！”
餘意雖然很多年沒見過她，但是照片沒斷過，她跟照片上很像。
餘意心頭一直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見到辛欣的一剎那，全部堆積在喉嚨口，堵得他有些難受。
辛欣把她身邊的人往前推了推，笑道：“忻忻，叫弟弟。”
“弟弟好。”男孩朝他開心地笑了，聲音挺好聽。
餘意一愣。
她果然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嗎？
等等！他剛剛叫什麽？
餘意腦子忽然轉了過來。
他怎麽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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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忻音同欣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