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着宇文骁只是出神地盯着池中歡快嬉戲的魚群,半晌都是默然無語,窦樂融只覺得心裏無比的忐忑,雖說他是自己訂婚多年的未婚夫,可是也是不了解的。

此刻他的沉默卻是不知為何?難道,剛剛他可是看出了什麽端倪?如此想着,心裏更覺不安,于是上前一步,輕道:“骁二哥,不知這些年在國外過的可好?”

“嗯,不錯,挺好的!心無雜物心無旁念地完成了學業,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完美的交代了!”宇文骁收回了目光,轉頭望着窦樂融,悠悠地道,“你呢?可好?”

“我也挺好的,謝謝骁二哥關心!”見他如此說,窦樂融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轉而道,“骁二哥回來這許久,怎地也不去我府上坐坐?家父對你甚是挂念呢!”

“我疏忽了!實在是這段時間一班老友久未見面,被他們拉去話家常。幫我跟窦伯伯道個歉,就說宇文骁改日定當會登門拜訪!”

“無妨的,其實家父雖說挂念于你,卻也是清楚骁二哥你是分不開身的人,他自當不會怪罪!”

“如此甚好!”宇文骁點點頭,忽地話鋒一轉,伸手指着池裏成群結隊的魚,道:“你看,這些魚漂亮嗎?”

窦樂融一愣,魚?忽地想起了剛剛在他母親的房裏他也問過自己一個類似的問題“窦小姐喜歡梅花嗎”?雖說他眼下亦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未曾上過戰場,但是他是将門之子,往後的情形,馳聘疆場,指揮千軍萬馬自是無可避免,可是他卻喜歡花和魚?

心裏雖然疑惑,但卻還是點頭道:“嗯,很好,很漂亮!”

見她說得頗為言不由衷的樣子,宇文骁也不點破,只是一副心情頗好的樣子,道:“這些魚裏面,你看那幾條大的,就是那幾條,”生怕她看不到一般,宇文骁伸手努力地指着魚群裏面那幾條稍大的,“看到沒有?它們少說也有五六斤了吧?這些都是我出國前幾天養進去的,沒想到六年後回來,它們居然已經長得這般大了!”

“哦,那是誰在幫你照顧着它們呢?”宇文骁此刻是難得的興奮,窦樂融也不由地問着。

“當然是我娘!剛放進去那會,我就跟我娘說過,我不在的那些日子裏,一定要幫我好好地照顧它們,因為它們代表的就是我!所以,她自當會盡心盡力去照顧它們!”

之後,兩人又是繞着督軍府走了一圈,說的也都無非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直到日暮逐漸西下,窦樂融才仿佛猛地記起時間般,在宇文骁的陪同下,戀戀不舍地走出了督軍府。

督軍府門口停着一輛車,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看到倆人出來,駕駛室的門猛地打開,司機跑到宇文骁跟前,恭敬地喚道:“二公子!”

“嗯!”宇文骁應了一聲,沉吟了下,轉頭望着窦樂融,無限歉意地道:“實在是很抱歉,樂融,因我一會還有點事,所以就不能親自送你回去了!這位司機是我們府裏的老司機了,我讓他送你回去,可好?”

心裏雖然失望,但宇文骁既然話已出口,窦樂融甚至自己作為一個右涵養的大家閨秀,自是不能失了體面,只道:“二哥有事就去忙吧!由司機送我回去就好,再說,我家離這裏并不遠,也就是幾刻鐘的車程而已!”

坐在車上,窦樂融可以說是滿心的歡喜的,雖然剛開始還是被那陰魂不散的宇文晃吓得夠嗆,可是一想到多年不見的宇文骁,雖說與自己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生疏感,可是,一想到他那青年才俊、溫文爾雅的樣子,心裏早就酥成了一片,在心裏安安地告誡自己:“沒事,窦樂融,你是窦家的大小姐,窦承志的女兒,沒人能敵得過你!與宇文骁目前的生疏也只是暫時的,等到日後成了親,那他就說你的丈夫,到那時,還有哪裏來的生疏?”

想到成親,窦樂融心裏一熱,成親!宇文家的二少NaiNai!嘴角不由地笑意漸生。

下一秒卻猛地想起另一個問題,放在膝上的雙手也漸漸地越握越緊,就連呼吸也漸漸不穩了,成親,那不就是得面對······?到那時,那個謊,要如何去圓?

車身一個猛烈地颠簸,把正在沉思中的窦樂融震得身子猛地前傾,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前座上。

“司機,你怎麽開車的呀?”待坐穩了身子,窦樂融滿心不快地抱怨着,“這麽平坦的路,你怎麽會開的······?”

轉頭朝着窗外望去,只見外面一片樹叢林立,就連那斜斜垂下的夕陽也在那樹叢裏忽明忽暗,猛然望去,就如那黑夜裏餓狼的眼睛般,陰森恐怖,接下來的話也被卡在了喉嚨裏。

這條路,明顯不是回窦公館的路,這是一條陌生的不知去向何方的路!

心裏不由的慌了,這個司機!宇文骁不是說這個司機是在督軍府開了很多年車的老司機嗎?那麽,他怎麽會不知道去窦公館的路?還是說,他·····?

“司機大哥!你開錯路了!這不是去窦公館的路呀!麻煩你趕快掉頭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前面的司機卻是置若罔聞,一語不發,只是自顧自地開着車,窦樂融明顯地感覺到,就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車子已經猛然提速,更是劍一般地朝前沖去。

車子猛然的提速,窦樂融有色一個坐不穩,差點又栽向前方。心裏更是慌得六神無主,望着窗外一副越走越偏僻的景色,心裏一片的絕望,在着荒山野林的,有誰會來救她?

“司機!司機大哥!你想做什麽?你想帶我去哪裏?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窦樂融心裏害怕的已經六神無主了,帶着哭腔求着前面那個猶如木尊一般的司機,哆嗦着手打開了随身的手提袋,把裏面值錢的東西一股腦地掏出來,雙手遞到他面前,“你是要錢是不是?給你,都給你!就是求你放了我!”

從始至終,司機只是機械地開着車向前猛沖,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仿若這個車裏根本就沒有窦樂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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