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鞭刑

安澤拿了藥給他,道:“這裏有單臂治療儀,也有治療艙,效果都不錯,我可以給他也做個檢查,不費什麽事的。”

琅冬覺得這麽一個爛好人放在軍部都會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放在海盜戰艦上更是有些突兀,但是不可否認,這人給他的感覺還挺溫暖,是那麽沒什麽心眼的在對人好。他沖安澤笑了下,道:“不用了,我來照顧他就好,他不習慣我以外的人靠近。”

莫輕凡現在還有一點返祖征兆,臉上和手臂上的鱗片太過顯眼,不能讓人發現。莫少将的身份在帝星太有名了,再加上三年前的那次軍演正趕上紅胡子巴羅薩打劫運輸飛船,他們兩個聯手和巴羅薩幹了一場,那次打的太兇,巴羅薩吃虧不小,當然他們也沒賺到什麽便宜,但是梁子是結下了,還是躲着為妙。

琅冬拿了些傷藥回去,他身後的高大男人整個人都籠罩在鬥篷裏,只能看到他微微揚起的下巴,還有那一點泛着笑意的薄唇,一言不發。

哨兵的五感比普通人強出許多,更何況是身為準首席的莫輕凡,他的聽力可是一等一的,琅冬去做檢查時說的話,他早就在一旁聽的一清二楚。

他以前只想跟琅冬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了,但是現在卻突然開始有了更多的念頭,假如琅冬是男性繁育者,那麽他們第一個孩子是要男孩還是女孩比較好?

醫學技術越來越發達的今天,孩子的性別和能力完全可以由父母的基因來決定,莫輕凡走在琅冬身後,板着臉在認真的苦惱着。

琅冬做完檢查,又被帶去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他和莫輕凡沒跟這些人客氣,兩個人的食量展現出來的時候,把旁邊的那兩個海盜都驚呆了。

晚餐是典型的星際海盜風格,以高熱量的肉類為主,甜點和濃湯也有,不分先後主次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莫輕凡是哨兵,只吃了清淡的食物,琅冬卻是沒有那麽多顧忌,他現在完全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随心所欲的品嘗美食,尤其是從蘇醒到現在他就沒吃飽過,這次一邊努力克制着八分飽一邊面無表情的把餐盤一個個吃空,在衆多品類的餐點下吃了個心滿意足。

晚餐時間,戰艦上的二號人物也來同琅冬見了一面,除了禮節性的問候,同時還送了一小瓶紅莓果酒給琅冬。那人穿着得體,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在發尾束起,順着肩膀一端垂下末端,戴着一副單框眼鏡,看起來就像是一位謙和有禮的紳士,在他肩上一只灰色不起眼的小鳥蹦了兩下,歪着頭盯着琅冬認真觀察着。

“你好,我是這艘戰艦的指揮官,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這瓶果酒希望你能喜歡。”年輕男人放下手裏的禮物,看着琅冬薄唇微微上挑起一個笑容,溫和有禮但也保持了一點距離道:“等用餐完畢我帶你去找老大,他說有事請你一同過去處理一下。”

琅冬在他出現的時候就停下了刀叉,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他能在對方身上感受到強大的向導氣息,那種精神威壓絕對不會錯,但是這些都不及這個人的名字來的響亮:孟鸠。

琅冬知道這個人,在紅胡子巴羅薩他們這個海盜團裏,除了巴羅薩本人,第二順位的就是有智囊之稱的孟鸠,是十分難纏的角色。如果說巴羅薩只知道一味勇猛掠奪,那麽這個人就是在最前方為野獸指引路線的前哨。

孟鸠的量子獸是一只不起眼的灰色小鳥,但是這只小鳥卻大有來頭,是整個聯邦也找不出幾只的稀有種,學名叫哀鸤,是可以預知危險的精神系量子獸。孟鸠這個人能從最初的一個不起眼前哨到後來成為紅胡子海盜團的二號人物,這只哀鸤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這人在巴羅薩的海盜團裏混的風生水起,一步步突顯出的指揮天賦,此後更是在某個小星球的混戰中為了保護主戰艦以自身為代價展開自殺式攻擊,他的眼睛在那次混戰中受了重傷幾乎失明,據說是換了一顆人造眼珠,但是依舊不減風采。

莫輕凡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孟鸠,他對孟鸠的印象很深,三年前的那次對戰中,琅冬對上巴羅薩,而他負責拖延的正是這個極為難纏的孟鸠。

孟鸠觀察完琅冬,又掃了一眼莫輕凡身邊的量子獸,眉頭微微皺了下,再擡頭去看莫輕凡的時候卻被對方一個低頭喝茶的姿勢擋住了視線,有意無意的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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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有人送了檢測報告過來,孟鸠掃了一眼,目光裏明顯露出了幾分輕松神色,再看向琅冬的時候最後那點疑慮也消失了。他把手裏的檢測報告給了琅冬一份,笑笑道:“你的身體很健康,只是以前沒有調養好還有點虛弱,等過幾天我跟老大說下,給你安排一些體能課程就好了。”

琅冬接過來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他這具身體果然和巴羅薩是血緣上的親人。

巴羅薩不放心琅冬離開自己身邊太久,很快就撥通了孟鸠的通訊器讓他把琅冬接到了自己身邊。巴羅薩帶着旯犽一直停留在小能源星上沒有返回戰艦,除了在搜集必須的補給,還在收拾那些膽敢欺騙他的人。

琅冬的檢查結果巴羅薩在同一時間知道了,但是他顯然并不在意這個,他在見到琅冬的時候跟剛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一樣,彎下腰把這個身體瘦小的外孫抱了起來,放在胳膊上颠了兩下,笑呵呵的叫他的名字。而他身邊的獾獸也在同一時間蹭到琅冬身邊,試圖再找出小蛇獴從頭到尾舔上幾遍。

莫輕凡站在旁邊沒有吭聲,帽兜遮蓋住他大半張臉,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孟鸠跟着他們一同來了,站在巴羅薩左手邊,而在右手邊的旯犽臉上還帶着傷,看到他們這些人過來的時候神色恹恹的。

孟鸠看到旯犽臉上的傷唇角微微上揚,他肩上的灰色小鳥歪着頭蹦了兩下,瞧着心情不錯,而旯犽身後的白額高腳蛛卻發出“嘶嘶”的威脅聲,顯然十分不爽。

巴羅薩沒管自己人的小矛盾,他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琅冬身上,在琅冬反抗的時候,他也立刻聽從了外孫的指示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自己的座椅上,笑呵呵道:“你坐這,看着就好,看外公給你出氣啊。”

外面進來幾個巴羅薩的手下,推搡着十幾個被電磁手铐反綁住雙手的人進來,為首的是帕洛瓦家族的負責人,而走在他後面的那個肥胖男人在看到琅冬的時候忍不住目光躲閃了一下,迅速低下頭去,不是別人,正是三番五次陷害琅冬的那位叔叔。

帕洛瓦家族的負責人剛開始還試圖為自己辯解上幾句,但是巴羅薩沒有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一個照面就先抽了他十幾鞭!巴羅薩的力氣極大,鞭子抽在那位負責人身上的時候力道大的他不住的在地上慘叫打滾,三鞭子下去就抽出了鮮血,盡管隔着厚實的冬衣也被抽的皮開肉綻。

被鞭子尾風掃過的幾個人臉上也帶出了紅痕,琅冬那位叔叔更是被抽在嘴角一道,滲出了血珠,他抖着身體,一言不發,絲毫不敢觸怒這位氣頭上的海盜頭子。

巴羅薩抽完了人,似乎終于可以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怒氣了,他把鞭子卷起來纏繞在手臂上,從這些人裏一個個掃過去,看到哪個人,那人的身體就忍不住顫抖一下。

“你們之前的時候,不是說我外孫沒有參加‘祭月’,是被你們保護起來了嗎?你們不是說,之前那個男孩就是琅冬嗎?”巴羅薩的聲音沉悶,透過胸腔發出的一般,隐隐含着怒火,他一鞭子抽在地上頓時石板地面上就裂開了一道深深的紋路。“你們,以為有軍部的那些人來支援就可以欺騙我了,嗯?!”

那位負責人被抽的鮮血淋淋,此刻已經半昏迷過去,完全無法回應巴羅薩的話,他身後的人也都瑟縮着躲着,不敢去觸怒這個恐怖的大海盜。琅冬的叔叔也在人群裏,他看到琅冬坐在那個主位上,看着那個平日裏他可以随意欺負的侄子就那麽目光冰冷的凝視着他,背後忍不住涼飕飕的升起一種恐懼來,除了恐懼之外,還有就是一種在內心深處的嫉妒和不甘。

他咬了咬牙,擠開周圍的人向前一步,道:“我們,我們是帝星琅家的後裔,這個小能源星是屬于琅家保護的,獅鹫星座的那些部隊會定期來這裏,也是因為要我們提供給家族一些礦石。他們會再回來的,我們雖然欺騙了您,但是您也要考慮到……”

巴羅薩看着他,咧嘴笑了道:“很好,你剛剛說了欺騙,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欺騙了我要付出代價。”

琅冬那位叔叔愣了一下,但是看到巴羅薩的鞭子很快就臉色煞白了,他顫抖着聲音道:“不不,你不能這樣!我們和琅家……”

“我最恨的就是琅家,”巴羅薩眯着眼睛,一鞭子抽下去頓時見了血。“三年前的事兒,我早晚要找琅家那小兔崽子算賬!”

琅冬坐在椅子上眼皮猛地一跳,聽着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他也忍不住繃緊了身體。

“琅家不會放過你們……!”

巴羅薩的鞭子沒有留半分情面,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教訓,他給的教訓帶着血色,直到琅冬的叔叔也跟負責人一樣渾身傷痕這才停下。他看着那個肥胖的男人冷聲道:“你不要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查不到,你為了自己的兒子讓我外孫去做替死鬼,要不是你兒子沒能從礦洞出來,我現在立刻抓了他去喂甲蟲!”

滿身血痕的肥胖男人眼睛裏的光芒頓時暗淡下來,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但是他的孩子卻為了一個共感者自願去了祭月,甚至最後都沒有走出來。

巴羅薩提了幾個人出來,挨個讓琅冬辨認,一副有外公在今天一定讓你解氣的模樣。

大概是找的平時和琅冬來往較多的人,陸磷也在其中,琅冬點了幾個帕洛瓦家族的人,讓巴羅薩把其餘的人放了,看到陸磷的時候,對巴羅薩道:“這是我的朋友,之外我在他家裏住過一段時間,他和他家人幫助過我,對我很好。”

巴羅薩立刻讓手下給陸磷解開電磁手铐,帶着他下去了,他做事簡單粗暴,對琅冬不好的就抽鞭子,對幫助過琅冬的就給予金錢和食物。

陸磷臉色還有些發白,臨出去的時候匆匆看了琅冬一眼,見琅冬對他微微點頭,也放心下來。在他心裏,琅冬是他朋友,他信任自己的朋友。

留下的人沒有那麽好運了,等待他們的除了巴羅薩的鞭子,還有琅冬的質疑。

琅冬坐在那,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了幾下,微微皺眉道:“你們剛剛說,你們和帝星的琅家有關?”

那幾個帕洛瓦家族的人已經被抽的沒有半分脾氣,聽見琅冬問連忙點頭。

琅冬嗤笑了一聲,道:“我怎麽沒聽說過?帕洛瓦家族的圖騰裏,可沒有琅家的獅虎獸。”

那幾個人臉色有些尴尬,但還是赤紅着臉道:“是有一些關系的,我們是後裔,要不然名字裏也不敢綴有‘琅’字。”這個小能源星上的帕洛瓦家族或許真的是跟帝星的琅家有點關系,只是屬于那種說不上來的分支,時間太久,姓氏也亂了,他們固執的在自己名字裏嵌入“琅”這個字,表示自己和那個耀眼的家族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有人還對琅冬抱有一點期望,試探道:“琅冬,你也是家族裏的人,你跟這位巴羅薩先生解釋一下,我們、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琅冬嗤笑一聲,道:“我們沒什麽好談的,當初家族裏送我去參加‘祭月’也沒有跟我坐下談一談,不是嗎?”

那些人讪讪的低下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獅鹫星座的駐軍為什麽會來這裏……”琅冬在那些人臉上掃了一遍,手指敲在椅背上的力氣加重了幾分,冷眼看着他們道:“或者說,你們手裏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們特意來這裏?”

帕洛瓦家族那些人頓時身體一僵,“只是……只是提供一些共感者,獅鹫星座的駐軍裏哨兵和高級護衛很多,我們只是給他們提供一些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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