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吧
秦鶴玹原本以為，他和洛遠書兩個人是要偷偷摸摸從哪個不起眼的小門溜出去，等到了大門口才知道，洛遠書竟然是直接來到正門出入口，在守衛室裏給季監察長發視頻通訊，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向對方索要通行許可。
季監察長那仿佛頭疼的表情，清晰地透過屏幕出現在衆人眼前：“洛南洲，你怎麽會在那裏？”
洛遠書人畜無害地笑着：“當然是想出去啊，向您讨要一下通行許可。”
“按照流程，你應該先到我這裏遞交一份書面申請，我簽字後才能給你發放通行許可。”
“這不是來不及了嗎，我人都到大門口了，你就通融一下，趕緊把通行許可發過來。”
“狡猾的小家夥。”季監察長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态度，“先說說看，你這次出去的目的，如果理由合理的話，我勉強考慮一下。”
洛遠書往旁邊看了一眼，一把攬住秦鶴玹的脖子，将他拖進攝像頭的範圍內，做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你不是讓我盡快和新監看官打好關系嗎，他說想請我出去喝酒，我同意了。”
季監察長看向秦鶴玹，秦鶴玹為了能出去，只能選擇點頭。
季監察長并沒有直接同意：“這裏也有酒吧，你們可以在這裏的酒吧喝酒，不需要特意跑到外面去。”
洛遠書拒絕了季監察長的這個提議：“在這裏喝酒太沒意思了吧，酒吧裏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老面孔，看着就沒有喝酒的欲望，還怎麽跟我的新搭檔增進感情，監察長，你就別阻止我們兩個人去過二人世界了。今天是我的大好日子，連這點小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們嗎？”
季監察長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松口了：“記住，別在外面逗留太久，遠離人群，跟別人保持距離，還有，收到信息要馬上回複，收到集合通知要趕快回來。”
“知道了，還當我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啊？”不給季監察長反悔的機會，洛遠書一邊說話一邊關掉了通訊，“快點把通行許可發過來，再晚一點天都要黑了。”
“說的你會遵守門禁似的。”季監察長小聲抱怨着，手上卻是很快地給洛遠書批發了通行許可。
洛遠書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已經自動亮起的屏幕，對着門口的機器刷了一下，一邊等門開，一邊回頭看秦鶴玹：“走了。”
秦鶴玹跟上洛遠書的步伐，小聲問道：“這樣就可以出來了？”
洛遠書笑：“都跟你說過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執行官更新疊代很快，大部分人根本記不住我們長什麽模樣，我們呢就偶爾當自己是普通人一樣出來逛逛，這是上面默許的事。不過……”
洛遠書關掉通訊器上的亮屏：“也不是所有執行官都有這個權限，要看平時表現，洛南洲平日裏那麽乖，當然能擁有這個小特權。”
藍火酒吧內，因為天還亮着，這裏的客人并不多。洛遠書掃了一圈大廳，帶着秦鶴玹直接奔上二樓。
說來也巧，一樓大廳陰影處的一片角落裏，坐着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施于行。
施于行背對着門口，并沒有看到洛遠書的到來，但是他對面那個人卻是注意到了洛遠書，微微偏過頭看了兩眼。
施于行注意到何局越的動作，轉過頭往身後看去，并沒有看到什麽人。
此時的洛遠書和秦鶴玹已經來到酒吧二樓，施于行當然看不到這兩人。
施于行問何局越：“你在看什麽？”
何局越非常确信自己看到了洛南洲，他沒有告訴施于行這件事，反而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沒什麽，剛才進來一個客人，有點眼熟，應該是我看錯了。”
“是嗎。”
施于行不疑有他，繼續喝着悶酒。
何局越端起桌上的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你也不要這麽傷心，對洛南洲來說，你不僅僅是他的監看官，更是他的朋友，他最好、最親近的朋友。既然無法繼續成為他的監看官守護在他身邊，你何不更幹脆一點，直接和他成為另一種更親密的關系，又不是只有監看官才能跟執行官待在一起。”
已經有點微醺的施于行擡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何局越将自己手上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施于行手上的酒杯，舉杯示意：“執行官的戀人向來都擁有特權，連普通人都可以當他們的戀人，更何況是你這樣當過狂暴監看官的人，只要你們的戀人關系成立，除了出外勤這樣的任務時間，他的其他時間都将只屬于你，你甚至可以每晚都将他擁在懷裏入睡。”
施于行的确被說心動了，但是現實帶給他的還是無力感：“他只把我當朋友，對我不是那種感情。”
“那就讓他意識到這種感情，你都沒有親口問過他，你都沒有讓他明白你對他抱有什麽樣的感情，怎麽能就這麽輕易給自己判下死刑呢，萬一他在內心深處對你同樣懷有愛意。”
何局越用着低啞的嗓音緩緩說着，如同惡魔在誘惑人類犯罪時的低語：“就算你告白失敗，你別忘了，你還有我，我能幫你，即使他不喜歡你，我也能幫你讓他喜歡你。”
施于行生氣地放下酒杯：“你是讓我對他下藥？我不會這麽做的，你的那種藥只會摧毀他的精神，讓他變成一具失去靈魂的傀儡，那不是我想要擁有的他！”
何局越輕笑：“事情還沒到這一步不是嗎？只要你表白成功了，我們就不需要對他使用‘厄洛斯’。當然，只要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擅作主張把‘厄洛斯’用在他身上。這一切都取決于你的決定，我只會聽從你的命令，不會幹涉你的選擇，永遠不會。”
施于行放松了許多：“你很懂分寸，這也是我為什麽會喜歡和你做交易的原因。”
何局越在此時緩緩提起另一件事：“既然你已經不再是監看官，也就不需要一直讓自己的受影響指數保持最低，你要是決定不再資助我們研究所這個項目的資金，我不會介意，你撤資吧。”
“撤資？你放心，我不會撤掉研究所的資金，相反，我已經決定了，增加對研究所的資助。”施于行一邊給自己灌酒一邊說着，已經開始顯露出醉态，“等我回去，我爸知道我不用再當監看官，他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只要我願意，我很快就能成為施家産業的實際掌權人。”
何局越舉起酒杯，用酒杯遮住了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我同樣也很喜歡和施先生合作，合作愉快。”
看施于行喝的差不多了，事情也談完了，何局越讓自己手下将施于行送回家，自己則是往二樓走去。
他好奇洛南洲來這家酒吧的原因，特意上來看看情況。
何局越并不知道洛南洲會在哪一個包廂，但是他大概能聽出一點痕跡，大部分包廂的包廂門并不會關牢，能從中聽出一點聲音。
何局越在左邊第三個房間站定，直覺告訴他，這間房門關的嚴嚴實實又隐約發出一點聲音的包廂，就是他要找的房間。
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轉頭看了一眼路過的服務生，心裏有了一個主意。
過了一會兒，包廂門口出現一位服務生打扮的人，他右手托着酒盤，左手按響了門鈴。
很快，有人過來開了門。
洛遠書沒有直接敞開房門讓服務生進來，他只打開了一點門縫，用自己的身體堵着路，不讓外面的人看到屋裏的情況，同時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他的衣服被發酒瘋的趙明烨扯的歪歪扭扭、皺皺巴巴，如果不是因為其他兩個人都在忙，都沒法騰出手過來開門，洛遠書實在不想以這種面目出現在別人眼前：“我們并沒有叫包廂服務。”
服務生垂眸看了一眼洛遠書的領口，白皙的皮膚一閃而過，他的眼裏閃過一絲訝異。
他本來就是因為好奇才過來看一看，現在他更加好奇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何局越故意結結巴巴地說着：“客人，我們這裏不允許……不允許……”
服務生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洛遠書卻是一瞬間明白服務生想說什麽，意識到對方是把事情想歪了，洛遠書有些尴尬地低頭，他假意咳嗽了一聲，企圖掩飾掩飾臉上的窘迫：“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一個朋友喝醉了，為了讓他安靜下來花了不少力氣。”
洛遠書正解釋着，喝醉的趙明烨突然從洛遠書的背後出現，看到趙明烨出現在這裏，何局越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僵硬。
他光注意到洛遠書來了，沒有發現趙明烨竟然也來了這家酒吧。
趙明烨暫時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人，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喝醉了，搖晃着身子撲到洛遠書背後。
他伸出手摟住洛遠書的腰身，趙明烨現在完全像是一個小孩子，沖着洛遠書撒着嬌，用臉頰在洛遠書背上蹭來蹭去：“你身上好香啊……好香……不，我要喝酒，我還要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