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明白嗎

或許是程項垣的表現太過平靜，或許是因為自己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內裏的沖擊根本無法平複，這一刻，路桦愓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路桦愓不開口，程項垣以為對方是不想在房間裏說，雖然兒子睡着，但是很有可能随時會醒，于是，他站了起來，“我們在外面說好了。”

說完，程項垣率先走了出去。

路桦愓看了眼對方的背影，微微垂下眼睑，然後跟了出去。

程項垣後背靠着牆壁，在路桦愓出來後他将門輕輕關了上。

這個樓層并沒有其他的病房，而且醫生和護士的所在也不在這邊，有點遠，程項垣沒有在外頭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而是依然那麽靠着牆壁。

“你想說什麽？”程項垣再度問道，聲音很平靜，但是，藏在背後的手卻是握緊了的，只是路桦愓看不見。

路桦愓微微抿了下唇角，道。“我已經說過了，那兩年的記憶，我沒有。”

程項垣心中一痛，他低下了頭，輕輕的，幾不可聞的“嗯”了聲。

路桦愓抿着嘴角繼續道。“我已經驗過DNA，孩子的确和我是父子關系，我也相信……你說的話，但是這對于我來說太過不可置信，我是男人。”

程項垣猛的擡起了頭，他定定的看着路桦愓，輕輕道。“我知道，以前我也很驚訝，在知道你有了小九的時候我都不敢讓你見別人，我怕別人會傷害你，你放心，這個事情只有你知道，我知道，小九也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路桦愓聞言立刻道。“那生産的時候呢？”

程項垣輕輕道。“是在我們家裏，你不讓我找醫生，我自己摸索着……那天你吃了很多苦，痛了很久，好在孩子還是平安出生了……但是你休養了一個月才能動。”

路桦愓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時候狼狽的自己。他看着程項垣，問道。“你這次帶着孩子來的目的是什麽？”

程項垣看着路桦愓的眼睛，聲音很輕很輕。“我說過的，孩子很想你，我，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了你，你失蹤後，我找你找了很久，也報警了，但是警察都找不你，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你，前段時間在新聞上看到了你，你為帝豪酒店剪彩，我看到了你，跟小九說了你，小九很想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就帶着孩子來了……”

程項垣的那一聲“我也很想你”讓路桦愓的心底忽然升起一絲有些異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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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驚訝，似乎又覺得理所當然，但又似乎讓他覺得煩躁……路桦愓唇瓣不由得抿的更緊了兩分。

氣氛一時之間有點沉寂。

片刻後，路桦愓才繼續道。“現在事情已經發生，我剛才已經說過，那兩年的記憶我并沒有，對我而言，你只是陌生人。而孩子……我既然檢查出了他是我的兒子，我就不會允許我的骨血流落在外面。只是你……”

路桦愓停頓了下，還是緩緩道。“很抱歉，對我而言，你只是陌生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程項垣眼中那微微的光彩以及平靜在這一刻失去，許久後，他緩緩點頭，又低下了頭，沒有看着路桦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想問小九的意思，如果小九想跟着你，我什麽都答應。如果小九不想……跟着你，我知道，你能給小九最好的一切，但是，如果小九不想，我也不會把他給你……他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