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都不是大善人

崔富有在崔文對面坐下，看爹面色透喜，道：“爹，可是有什麽好事？”

“還算不上。”崔文擡眉，眉宇間卻清晰的透出喜色，“明日張家丫頭上鎮裏去，你帶着她，多擔待些。”

“沒問題。”富有看爹對張小妹最近很關心，她上個街都特意給他囑咐，“爹，到底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的？”

崔文臉上露出笑意：“鎮上的蔣員外多年未有子，員外有意納妾……”

崔文說到這兒停下，看着兒子，意思不言而喻。

崔富有怔了怔，瞪了瞪眼：“爹，你是想讓張小妹去作妾？”

崔文只飲茶，沒說話。

“爹，人家大老爺怎麽會看上張小妹？”富有覺得不成。

“蔣員外家裏的原配同意他納妾，但說要個老實幹淨的農家人，只要能給家生孩子就好。”

“蔣夫人的條件，擺明了就是好壓制小妾，張小妹過去還能好？”富有蹙眉不贊同。

“所以小妹需要母憑子貴，只要她能給員外生個兒子，在蔣家就有地位了，生他個幾個，還沒個帶把的嗎？”崔文不以為意，心裏已打好算盤。

“可是，小妹怎肯作妾？再說你照顧張家的事村裏人都知道，你要是叫她去作妾，只怕要被人诟病。”崔富有覺得不妥。

“就是我照顧張家這麽久，這麽安排不為過。張昀要求誰娶小妹，聘禮得是小青娶媳婦的錢，還有娶小妹的錢。這筆錢，得多少？少也得個四五十兩吧，這可不是小數目。

張家沒田沒地就那小破屋，誰願意貼這麽多少錢娶個姑娘，啥好處都沒有，誰願做大善人？反正你爹我不是大善人。我養了他們姐弟這麽多年，也該是要點回報了不是。”崔文冷冷道。

“爹，你不是拿了張家的地嗎？”

“張家的地？那幾畝地的收成也只夠養那姐弟倆，要真說，是張昀叫我白幫張家耕地白養他們兒女，哼！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崔文磕下茶盞，一臉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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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小妹不願意呢？”

“能加入富貴人家做小奶奶，她還有什麽不願意的？這些年我管張家多少麻煩事，就她那貪婪的嬸嬸幾次想賣她，都是我保住的，現在我只是讓她出嫁，還是好人家，村裏人有什麽意見，這事也由不得她。”崔文是鐵了心的要茹海去作妾了。

“那要是她爹回來了呢？”

富有還是不忍，作妾就真的是低賤人了，比他們莊稼人還不如，要是不能母憑子貴，就是賣身的奴隸，生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是別人的。

“他早已作古，當初不是戰報過了嗎？”崔文白了兒子一眼。

“官府是報死訊，那不是不見屍首，失蹤許久才下的定論嗎？萬一……”

“沒萬一，就是有，小妹已嫁，生了孩子，他能怎麽樣？”崔文很強硬，他的決定誰也不能改變，“好了，你明日好好照顧她，嫁入蔣家之前人得好好的。”

崔富有看是沒什麽商量的餘地了，無奈道：“好吧，那爹，阮安給你什麽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