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會是怎樣的人呢
十九、
魏來并不是完全不學無術的人。
相反，他的前十八年完全奉獻給了學術界。他還沒出生的時候，魏媽媽就對他進行了胎教。出生後，學走路、學說話、學拼音都比別的小朋友早許多。讀小學那會，就被強制性要求學習書法與鋼琴。初中高中也是成績優異，基本不會違背家長老師的意願。最大的問題就出在高考完的志願填報上。
魏媽媽想要他學醫，而魏來執意學習犯罪心理學。
魏來記得當時他是這麽告訴為他媽的：現在的人病在精神的不比病在身體的少。救人不光要治軀殼，靈魂的救贖也是必要的。
每次遇到不好的事情，他就會把這句話重新想一遍。想象他當時的堅定和他媽的無奈。
心理學就心理學吧，總歸還是拿到了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時候擺宴請客慶祝升學總是少不了的。他記得他媽他爸那會兒都笑得特別開心，好像這麽多年就為了等待那麽一刻。他也誠心地感恩，只是有個自己躲在角落在暗暗慶幸地想：我終于解脫了。
游戲只是頹廢生活的開始，結症在于魏來在游戲裏找到了他的同類，認識了一群GAY，大家在都群裏調侃嬉笑，像一夥兒老朋友。當時的魏來覺得自己抓住了稻草，拼命地想接近那個圈子。
後來，魏來也就通過游戲裏認識的同類走入了現實中的基佬圈，成為了那兩三家GAY吧的常駐客，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喝酒調情，自以為掌控了圈子裏的游戲規則。
魏來認識程昊也就在那會，初見程昊，魏來特別看不起他。嘁，一個每天敷面膜化妝還塗指甲油的娘炮還來勾搭老子。
後來和程昊說起這個，程昊舉起手裏的酒瓶子就想往魏來身邊砸：“小爺我是看你年齡小才照顧你！你個王八蛋！就你這小身板，小爺我還瞧不上呢！”
第一次見面不太順眼的人卻成了後來在自己危難時陪伴左右仍然稱兄道弟的人。兩個人相處一久，發現興趣多少有些重合。半夜搭夥去吃烤串，通宵組隊玩網游，抱胸痛哭四缺二……
不知不覺也都過了五年多，程昊也從那個混夜店的小娘炮變成了一個開網吧的小娘炮。魏來呢，從一個不羁的準大學生變成了一個偶爾裝大學生的好吃懶做的不良。
二十、
那天以後，陸未眠接連兩三天都沒有與魏來再聯系。事實上，他根本還不知道魏來的名字、魏來的電話，只有要來的居住地址。
何況最近有新游戲要進行公測，陸老板也是很忙。一天的辛勤工作後才歇息下來看看朋友群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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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CP-秦朝呈：陸總！你相親怎麽樣了啊？我幫你get到了一個新人選~嘚瑟！
竹林CP-林艾寒：呵呵。上次他還放了別人鴿子。說去上廁所，結果就跑了。阿姨打電話給我罵了他好久。
朝夕CP-文辭夕；@單身貴族-陸未眠
陸未眠每次看到他的群昵稱就無語，非要把他一個單身的逮出來搞特殊對待。
于是像突然醒悟了般，陸未眠想起了魏來。
單身貴族-陸未眠：我有人了。別亂介紹。
竹林CP-林艾寒：我操！真的假的！沒有一點預兆啊！
朝夕CP-秦朝呈：唬我們吧，你得帶人給我們看看，我們才信。
竹林CP-林艾寒：還有兩位呢？快叫他們來見證這歷史性的時刻！
單身貴族-陸未眠：……
朝夕CP-文辭夕：那兩個今天都有通告，忙着呢。等會給他們打電話。
竹林CP-裴以竹：陸總你可終于能改群昵稱了！
竹林CP-林艾寒：就是！還有全基福也能重新照過了！陸總身邊的“虛位以待”終于有人了哈哈哈！
朝夕CP-秦朝呈：媽的！簡直比自己脫單了還激動！
朝夕CP-文辭夕：恩？
朝夕CP-秦朝呈：……
竹林CP-裴以竹：話說，那位和你怎麽認識的？
竹林CP-林艾寒：什麽那位那位，叫什麽名字呢？
見大家都挺激動，陸未眠也挺興奮的，可一問起對方的名字，陸未眠就有點懵了。
單身貴族-陸未眠：包養。
朝夕CP-秦朝呈：我靠！什麽意思！我理解錯了還是陸總你打錯了？
竹林CP-林艾寒：牛逼啊你！
竹林CP-裴以竹：時代先鋒。
陸未眠閉着眼睛也知道這群基佬的反應。他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關于自己會卷入一場包養關系。
自己都沒能想通的事情，要怎麽告訴別人呢？
單身貴族-陸未眠：……下了。
陸老板的手機屏幕光線淡了下來。他半躺在椅子上，想着，明天一定要去問問他的名字。
想着想着，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想念他。
不是想念與那個夜晚有關的東西，只是單純地想。
覺得如果他在眼前，就好了。
二十一、
魏來沒有陸老板的那些情緒。
他沒有單身太久，從二十歲左右開始，他找了金主跟。陸陸續續地，也跟了好幾個人。但他也是要挑的，長得太醜的不行，沒錢的不行，有特殊愛好的不行。如此一來，每段包養經歷也都沒有太過痛苦。
不過接受過一些人的體溫，也就不會輕易地貪戀一個人的體溫。魏來明白，越界很麻煩。
他的金主大多都很大方，給的錢不少。只是他用錢向來沒有規劃，所以也并沒有存得多少錢。
他也想過找工作，不過漸漸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淪落為一個什麽也不會的花瓶。什麽書法鋼琴，都如同上輩子上帝贈送的禮物，與如今沒了關系。
他想，算了吧，就這樣。轉身又投入游戲的世界，等到坐吃空山了，才又想起應當找個金主了。
找到一個滿意的金主，魏來安心地打起了游戲。在陸老板忙工作的這幾天，魏來也在忙着組隊殺怪呢。
而陸老板來到魏來家的時候，魏來的游戲界面還沒來得及關。
陸未眠不經意地看了電腦屏幕一眼：“這游戲……”
魏來主動說道：“砸了我不少錢。”
“看出來了。”陸未眠原本想說這游戲挺眼熟，瞬間記起那是大約兩年前自家公司出品的。
陸未眠笑道：“這套裝備……三千多吧？”
魏來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
陸未眠微微昂頭，有點得意，也不知是在得意自己的卓越記憶力，還是在得意自家公司出品的游戲的傳播度，或許也是在得意魏來感興趣的東西他也有很深的研究。他第一次沒忍住誇大自己一番：“我知識淵博呗。”
魏來“嘿嘿”兩聲，有着崇拜之感：“大神啊。”
魏來心裏吐槽的是：太特麽不要臉。
陸未眠享受了會來自網瘾少年仰慕的眼光，大約是想起正事，輕咳了兩聲：“那什麽，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魏來說：“……我叫魏來。魏國的魏，來生的來。”
魏來……陸未眠在腦內将魏來和陸未眠兩個名字并列在一起……對！未來！陸未眠的未，魏來的來，未來CP！
回家就改群昵稱！
單身貴族-陸未眠即将消失！
哈哈！
二十二、
魏來盯着陸未眠有點詭異的笑覺得挺莫名其妙。
陸未眠回過神來發現魏來直勾勾地看着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名字挺好聽。”
魏來笑笑，不語。
魏來，未來。多有希望的一個名字啊。
魏來關了電腦：“也差不多晚飯的時間了。”
陸未眠：“是啊，我也有點餓了。”
魏來說：“那就走吧！”
陸未眠：“……走哪去？”
“你沒訂嗎？”
陸未眠：“……我沒明白。”
魏來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來蹭飯的。”
原先與金主的相處差不多都是那樣，陪金主吃飯、陪金主睡覺。吃飯在大酒樓吃，睡覺在大酒店睡。
陸未眠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什麽叫蹭飯？說得他好像企圖一頓飯很久了。
魏來從桌子上堆着的如山狀的不明物中翻出他的手機：“美團外賣。你要點啥？”
陸未眠感覺再次幻聽：“你讓我吃這個？”
魏來點頭：“是啊。我幫你點。”
陸未眠不懂為什麽魏來說要幫他點還帶着驕傲的表情：“我拒絕外賣。”
魏來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陸未眠則是一臉深惡痛絕：“你不會做飯嗎？”
魏來：“我會吃飯。”
陸未眠嘆氣：“洗碗總會吧？”
魏來：“我會摔碗。”
陸未眠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山狀不明物：“那你會什麽？”
魏來笑，壓低了聲線，湊到陸未眠耳邊，聲音酥酥的：“我會你所有能想到的體位。”
陸未眠挑眉，心情多雲轉晴，他輕輕說道：“啊，那你可得教教我。”
